亲够了吗

冬日的风, 打在不远处的窗户上，沙沙作响, 几缕绚烂的阳光探进来，明亮而温柔，在远些, 几朵白云慵懒的飘荡着。
苏暮星舍不得松开。
这一刻的美好, 给她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所有的所有, 似乎都不再重要。
楼梯间没人，于是，她有点得寸进尺，她再次踮起脚尖, 凑上去对着许清然的脸胡乱的亲。
许清然也不阻止, 任由她像个啄木鸟一样肆无忌惮着, 搭在苏暮星腰间的手臂却不自觉的收得更紧。
苏暮星亲够了, 圈住男人脖颈的双手松开，脚掌落地, 她仰视许清然, 轻轻地喊了声：“许医生。”
许清然眼角笑意点缀，若雪后春现，温柔的垂下眼睫，等她继续说。
苏暮星长眸微眯, 舌尖卷起来搁在牙齿间轻轻咬了一下, 才不急不缓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
许清然回答她：“我答应你的不少。”
苏暮星狡黠的眼睛眯起来, 也不拐弯抹角，“为所欲为？你记得吧。”
“......”
苏暮星半着眼往上看，她微微撇着头，警告道：“你别又给忘了。”
许清然笑着说，漆黑的双眸亮晶晶的，仿佛也氲上笑意，“这个没忘，所以苏记者有何吩咐？”
苏暮星唇边抿起，她伸手挑起许清然的下巴，特高傲地说：“许医生，我想看你穿白大褂......”
许清然垂着眼，“你不是看过吗？”
“我还没说完呢...”苏暮星拇指不安分的勾勒起男人流畅的下颌线条，嘴角慢慢咧开：“我想看你穿白大褂亲我。”
“......”不会吧，这是......
苏暮星有点咄咄逼人，脚尖再次踮起，嘴唇凑过去咬了两下男人下巴，声音闷闷的，“为难了？”
许清然长眸半眯着，姑娘饱满水润的唇瓣几乎贴在他的脸上，他眼底闪过一丝炽热，低笑着反问：“...穿白大褂才能亲你？”
苏暮星倔强的昂着头，又有些得意的点点头。
许清然笑了，手掌顺着姑娘鬓角下移，托起她的脸摩挲。
苏暮星不解，“你笑什么？”
咫尺之距，许清然只是稍微一低头，唇瓣已经贴了上去，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长驱直入，极其霸道，苏暮星舌尖发疼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好一会，许清然才恋恋不舍地退了出来，双唇贴在姑娘唇边轻拭了几下。
许清然托着苏暮星后脑勺，低低笑出声来，哑着嗓音问：“苏记者不是不给亲吗？”他刻意停顿一下，吸气扑在姑娘脸上，尾音上扬，“怎么办？亲都亲完了。”
“......”苏暮星气急败坏，杏目圆瞪，“许清然，你他妈耍流氓！”
许清然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眉梢高高挑起：“你是我的女朋友。”
苏暮星一噎，她突然发现许清然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虽然平时都是沉默高冷的，可偶尔流露的几分不正经，她有时候还真的招架不住，特正经的流氓，好像也不矛盾。
两人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忽地想起一道声音，“清然。”如平地一声雷。
苏暮星一怔，圈住许清然的手迅速收回，往后退了一步，立在一旁。
许清然循声望去，视线落在几节台阶下，礼貌地喊了一声：“老师。”
周进有些惊讶，大清早爬个楼梯还能瞧见这么香艳的一幕，一开始他以为是病人家属，可这仔细一瞧，他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这人居然是自己学生，还是那个不知打了多少年光棍的得意门生，成天板着一张脸的闷葫芦，刚刚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大早上活见鬼了。
周进还有些恍惚，可毕竟一大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很快镇定下来，“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许清然简单解释了一句：“有个朋友生病了，过来一趟。”
周进点点头，随后视线向后落在苏暮星身上几番打量，“这位是？”
许清然侧眸看向一边苏暮星，规规矩矩站着，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外人眼里永远一副正经的样子，他微微失笑后朝她走近一步，伸手拉过姑娘的手，转头对周进说：“老师，我女朋友。”
周进把咯吱窝下的公文包夹紧了些，老许家的儿子谈恋爱了，搞得他比自己嫁女儿还激动，“清然，老师好激动啊！”
“......”
“......”
周进眼睛发亮，“赶紧给你妈说，前两天你妈还跟你师母说要去庙里给你求姻缘呢，真是菩萨保佑啊大吉大利啊。”他视线从苏暮星身上挪回，对着许清然挥手：“不上班就别往医院跑，赶紧带回家，你要是请假，我也给你批！”
说完他又紧了紧手里的公文包，掉了个头，一边爬楼梯一边碎碎念：“铁树开花铁树开花啊。”
苏暮星捏了捏许清然手背，等人的脚步走远了，她好奇道：“许医生的老师？”
许清然拉着苏暮星下楼梯，边走边说：“胸外科的主任，也是我的博导，跟我爸是好朋友。”
苏暮星点着脑袋，半靠在许清然肩膀上，声音有点倦意：“许医生，我有点困了。”这句是实话，昨天是躺在休息椅上睡的，今天又是一大早醒的。
许清然想了想，温声道：“送你回家。”
苏暮星直接说：“我想去你家。”
许清然无奈地说：“我妈估计很快就会杀去我家了。”以周进的传播速度，估计他们现在那个中老年交流群已经炸了。
苏暮星笑着说：“挺好的啊，我喜欢徐阿姨。”
许清然撩起眼皮看了眼身侧的人，十分认真地说：“我妈也许会让你直接回家拿户口本。”
苏暮星瘪瘪嘴，“阿姨怎么比我还急啊。”
许清然觉得苏暮星难得正经了一次，他刚想伸手揉揉姑娘脑袋，就听见她慢悠悠地补了句：“适不适合还是要床上说了算的。”
许清然的手顿在半空：“......”一时有点下不去手。
苏暮星忽然想起什么，她脚步停下，长睫扬起：“许医生还是去你家吧，我有东西落了。”
许清然想了一下，“你记错了？”快一个礼拜了，他好几次收拾屋子，并没有多出什么。
苏暮星舌尖舔了一下唇边，试图不经意地说：“我的睡衣啊...你忘啦。”
“......”许清然怔了会，方才反应过来，他有点不自然地收回视线：“我扔掉了。”
苏暮星把许清然撇开的脑袋掰过来正对着自己，十分通情达理：“没事，我淘宝再买好啦。”
“......”
“你有什么喜欢的颜色吗？”
“......”
“款式呢？对款式有什么要求吗？”
“......”
苏暮星得寸进尺，捧着男人脸颊的手恶作剧般的揉了两把，“你别不说话啊...难不成护士play？”
“......”姑娘皮，整天开着托马斯小火车在他面前溜达。
许清然视线定在苏暮星脸上几秒，带着几分考究的味道，嘴角渐渐勾起一抹不怀好意地笑，最后轻轻吐出一句：“你最好别怂。”
明明一句轻巧的话，苏暮星硬是听出了几分危险气息，她背后腾起一股寒气，双手立马松开，安安分分的揣回兜里，生硬地说：“许医生你多大了啊？”
她也不等许清然回复，自问自答：“奔四了吧。”
许清然纠正：“......三十出头。”
苏暮星啧啧两声：“好老啊。”听说老男人都很可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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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许清然送苏暮星回家，苏暮星又哄又骗的把许清然带回家了。
可这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家厨房冒浓烟，吓得她一个激灵，鞋子也来不及脱就往厨房里冲进去，厨房里的画面更惊悚，何嘉木挥着锅铲，脸上全是黑灰，流离台上一堆锅碗瓢盆。
老小区，用的煤气灶，也没安什么烟雾报警系统。
苏暮星赶紧冲过去关了煤气，“我说姑奶奶，你是要把我家给点了？”
何嘉木已经呛的说不出话来，锅铲往桌上一扔，掉头往客厅冲，苏暮星也紧跟着从里头出来。
许清然开了客厅的窗户通风，朝苏暮星走过去，“没事吧？”
苏暮星看见许清然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小跑着走出玄关，从鞋柜里翻出一双男士拖鞋给他拿过去。
许清然没马上穿上，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拖鞋，大码，灰色的，挺新的，有人穿过但是次数不多，他重新抬头，声音有点闷：“我不穿。”姑娘一个人住，为什么会有男人的拖鞋。
苏暮星被许清然的别扭样子逗笑，她轻笑着解释：“我哥，这鞋子就我哥穿过几次。”
许清然轻哼了一声，半信半疑，“真的？”
苏暮星凑过去在男人脸上啵唧亲了一下，“真的，我是第一次带人回家。”
许清然心里舒坦了，乖乖套上鞋子。
何嘉木站在一边石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苏暮星拉住许清然的手臂，特骄傲的介绍：“我男朋友。”
“.......”何嘉木明显不太相信，直接忽略苏暮星，视线飞去许清然身上寻求答案。
许清然点点头，温声说道：“我们在一起了。”
何嘉木愣了一会，消化了半天，右手比了个六，冲着苏暮星说：“66666666。”
苏暮星拉着许清然在一边沙发坐下，云淡风轻地说：“嘉木，我家的钥匙呢？”
何嘉木抽了几张纸擦脸，指了指茶几上的挎包说道：“我包里啊，怎么了？”
苏暮星弯腰勾过何嘉木的小包搁在腿上，打开拉链从小隔层里把钥匙掏了出来，然后转过身子，另一手握住许清然的手背，将男人掌心向上摊开，把钥匙放了上去，“许医生，给你，要收好啊。”
许清然眼睛亮了亮，抬眸对上苏暮星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姑娘几秒，半响，认真地回：“好。”他眼底微动，这是信任，绝对的信任吧。
何嘉木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直接爆出口：“卧槽，那是我的钥匙啊。”
苏暮星直接忽略某人，她重新转过身子，打算把挎包收拾好放回去，视线一带，瞄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她两指一伸掏出个花花绿绿的盒子，像刚才一样，递到许清然手上，轻声说：“这个也给你。”
许清然垂眸，视线再次移向手心，在看清的那一刻，倏地眸色一黯，唇边的笑容有些僵硬。
“......”
凸点，螺纹，持久，超大码。
苏暮星慢条斯理地拉上拉链，直接往何嘉木身上扔过去，她温煦地笑着：“谢谢，还有...”
何嘉木双手堪堪接住自己的包，忿忿不平地说：“还有什么？”
苏暮星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可以走了。”
何嘉木怒了，“苏暮星你太过分了吧，我一大早过来做饭...担心你一个人整天吃泡面...你有没有良心啊。”
苏暮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何嘉木走过去，“你差点烧了我的厨房...我都没跟你计较。”说完，她推着何嘉木往玄关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声音很轻，局限两个人能听见。
听完，何嘉木立马不扭捏了，动作利索的换鞋穿外套，带上门，一溜烟似的没影了。
苏暮星转过身子，面向许清然，声线柔软：“许医生，就剩下我们了，开心吗？”
“......”
许清然眼角突突跳，他坐不住了，“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冷冷冰冰地说：“我要走了。”
说完，他步子迈的特别大，往门口走过来。
苏暮星身子一侧，挡在许清然跟前。
许清然看了一眼苏暮星，随即眼神错开往后带，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我要走了。”
苏暮星往前走了一步，把距离压缩，许清然被迫后退了一步，把距离拉开。
苏暮星继续往前走，许清然继续往后退。
几个轮回下来，许清然退无可退撞上茶几，他心里有团火在烧，他是男人，不可能没感觉，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根本做不到什么清高矜持。
可是，太快了。
他得把握节奏，他怕姑娘后悔。
他一只手搁在腿侧，有些微微打颤，另一只手还鬼斧神差的捏着火辣辣的盒子。
于是，许清然很没底气地说：“你别过来了...再过来我就...我就...”
苏暮星挑着眉梢看他，意味深长地问：“你就什么？”
许清然不敢看姑娘，几乎咬牙启齿地说：“你再过来......我就要唱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