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能寝

第 2 部分阅读

她跟左严,不过是因为,是因为因为什么在一起的呢
如果说袁幼幼在伊秋水打电话给左严时是惊慌,那么在老板大人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完全是惊恐了,
老板的脸色在跟她们见面之后,完全变成了黑锅底,害她在车里简直就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坐如针毡
”。
漫长而沉默的三十六分钟后,终于到了她家门口,匆匆道谢,就赶紧抓起纸袋逃一般地奔下车,下车
后才发现,原来自由的空气是这么甜美。
啊啊啊,学姐,你真是太厉害了,可以跟老板相处这么久的时间。
“说吧。”驶离袁幼幼家一段路之后,左严找了个有树荫遮挡的地方停下车,闷声闷气地开口。
“说什么”伊秋水涩涩地开口。
“为什么心情不好”这女人打电话时给他,还语气轻快得让他咬牙,等他开车飙过去才发现,她心
情很糟糕,而他那个傻助理还丝毫不知情,在那叽叽喳喳。
看到她不开心,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更恶劣,能忍到把小助理送回家之后才开口,算他有耐性了。
原来,他看出来了,果然这个男人精明得可怕,她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伊秋水全身放松,软软地靠在座椅上,眼眸微闭,很轻很柔地开口:“左严,我只是没有意识到,原
来我们竟然已经认识十八年了。”
十八年,原来已经有十八年了,人生这么漫长这么珍贵的青春岁月,他们都一起度过了,时间太久
,就连最初他们是怎么熟悉起来的,她都已经忘记了。
“又怎样”他们认识这么久,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实吗有什么值得心情不好的还是她觉得时间太
长,她已经腻了想到这里,他脸更黑。
“没怎样。”她的情绪从来都不瞒他,也瞒不过他,“我只是没想到,除了我妈妈,我居然可以跟一
个人牵扯这么多年。”
她没有解释,可他却已然明白,神色稍霁,她的身世她的一切他再了解不过,难怪她今天心情突然
低落了,不是腻了就好,他放心地发动引擎继续开车。
车内一片安静,只有他与她,他神情专注,她静静依靠。
没有低柔的音乐,没有情人间的轻言款语,可车内的气氛却是一片安谧,舒适而放松,只要他们在一
起,只要有她陪在他的身边,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他都觉得是好的。
其实不只是她,当年的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会跟那个柔弱的小女生牵扯这么多年,是从什么时候开
始觉得她跟别的女生不一样的呢他也不记得了。
记忆里最深的,是她总是坐在那里,安静地看书,跟人说话却轻声细语,与他家里那群吵个没完没了
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慢慢地,他愿意跟她讲话了,再后来就一点一点地熟悉,再后来,就在一起。
他们的故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没有任何罗曼史的色彩,没有丁点的波折起伏。
“或者,要怪a片”
不必睁开眼睛,也知道他在逗她,明明心情是不好的,可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往上扬了。
是了,或者要怪a片,两个傻气的人,在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一起好奇地观摩了传说中的a片,顺
便就一起体验了。
很糟糕的第一次,笨拙生涩疼痛流血。
“事实证明,a片真的不是好东西。”两个傻瓜照“片”宣科的下场,就是到现在她依旧是印象深刻
,也因为那次的体验,他们突破了原来单纯的友情,莫名其妙地在一起了,一直到现在。
他右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指腹在她的掌心里暧昧地一抚,“是,我再同意不过了。”
她的脸红了,这个男人绝对是实“干”出真知的类型,也突然意识到,被他这样东拉西扯一番,她的
心情,又晴朗了。
左严,其实偶尔,也可以温柔的,只是他的温柔太少见,所以珍贵,是不是应该庆幸,当年的伊秋水
可以遇上他呢
接下来的周末,本来以为左严回台北,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伊温柔女士大驾光临,直接压着
她去相亲。
没错,真的相亲,从洗头护肤做造型再到配好的长裙,伊秋水望着镜中的自己,无奈地皱起眉,
“妈,就算再打扮,你女儿也只是姿色平平而已。”
“少说废话,走”一向急性的伊女士拉着她就出门了。
在计程车里,伊母不放心的再次叮嘱:“我跟你讲,一会相亲给我好好表现,不许用你那些杀人不见
血的招把人家给挡在门外”
“妈,那是餐厅,又不是我家,我哪里有办法挡别人在门外。”
“敢顶嘴”一记爆栗敲上她的头,“我怎么教你的居然会顶嘴了,就说女儿不能离妈妈太远,一
远就学坏”
“妈,我今年二十九了,不要再这样对我。”
“你也知道你二十九了,啊你都快三十岁了,都成老女人了,可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人家阿
花都做了好几次妈妈了”
“拜托,阿花是只狗好不好不要每次都拿狗来打比喻。”
“噗”计程车司机当即笑场,立刻惹毛了护短不要命的伊女士。
“你笑什么笑是怎样敢笑我女儿”她女儿只有她可以骂。
“妈,你不要又跟司机吵架啦。”伊秋水赶紧在两人大吵前出声阻止,顺便“温柔可亲”地对司机说
:“司机先生,麻烦你专心开车,谢谢。”
明明笑容是温婉的,可司机却莫名地打了个冷颤,赶紧专注前方,不敢再分神。
于是一路就在伊温柔伊女士的碎碎念中度过,一直到坐在桌前,望着对面那个笑得腼腆的男子,伊秋
水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语到不知该说什么好。
伊女士的品味,果然是一如既往地好。
“伊伊小姐,你要吃什么”结结巴巴,脸红到不行的男子,鼓了半天勇气将一张菜单递过来。
伊秋水刚要伸手去接,就被伊母一记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她很随和的,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笑咪咪地望着脸红的男子,伊母满意到不行,在现在的台
湾还可以看到会脸红的男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哎呦,就说宅男工程师最可靠,内向害羞,赚的还多,将来也不容易出轨,瞧她当妈妈的多为女儿着
想呀。
“那我就点了”男子脸庞更红,翻着菜单。
他是很喜欢这次跟他相亲的这位小姐啦,斯斯文文,讲话又秀气,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太好了,这次
相亲说不定可以成功喔,想到这里,他拿菜单的手都激动得有些抖。
“好。”
“蔬菜色拉香煎羊小排白酒焗龙虾”
“她不能吃虾。”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了男子好不容易流利的话语。
众人闻声都抬起头,看见了那个高大的男子站在桌边。
他身材非常非常地结实,纯黑的t恤套在身上,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漂亮到让女人尖叫的地步,就连被
衣料遮住的胸膛,都可以隐隐地看到那起伏的紧实,漆黑的头发剪得极短,为他阳刚的五官更添冷峻的味
道。
这个男人他不帅,可他就是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太让同性自卑了

是左严,不必抬头,伊秋水都可以知道说话的是谁,可问题是,他怎么会来
半晌,男子才回过神来,傻愣愣地问道:“为为什么”
“因为会过敏。”左严嘴唇微微地往上勾,一手抚着下巴,似乎在回味般地补充道:“皮肤会变成粉
红色。”唔,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泛粉,若桃花,美得不可思议,这女人就连过敏都那么勾人。
“你怎么知道”男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你又是谁”
“我”他很利落地拉开椅子,坐在男子的身边,“我是伊小姐的同学兼好友。”转头朝伊母微微一
笑,“嗨,伯母,好久不见。”
“阿严,你怎么会来”伊温柔非常喜欢女儿这个同学兼老板,这小子性格跟她很像,很对她的味,
从小到大,经常跟着秋水回家来吃她煮的好料,所以他们之间熟到不行。
“秋水相亲,我身为多年好友怎么可以不过来帮忙看看”他笑得很自然地将自己出现的原因解释清
楚。
“小赵呀,这个是我们秋水的小学同学,后来念到大学一直都是同学,现在还是秋水的老板,是好朋
友啦。”伊温柔对相亲男解释道。
“喔。”相亲男很明显松了口气,是同学,还这么多年,难怪那么了解。
“你好,我是左严。”主动伸手握了握赵某某的手,“赵先生不介意我来吧”
“不不介意。”小赵开始飙冷汗,这男人气势为什么这么强害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我比较了解伯母和我同学的口味,不如由我点餐”在说到同学两个字时,他的语气有刻意放
缓,脚背立刻被对面的女子给狠狠地踩了一下。
他完全没有反应,黑眸依旧望着小赵。
“喔好。”气势呀气势,小赵节节败退。
左严很有效率地为在场的人都点好餐,然后微笑地望着隔壁,“这些菜,赵先生应该都ok吧”
“可以。”他好想掏手帕出来擦汗。
等上菜的期间,左严像是很随意地问道:“赵先生在哪里高就”
“在明渊科技。”说到工作,小赵总算觉得自己可以扬眉吐气了,明渊可是在电子业如此不景气的现
在,迅速窜红的新贵呢。
“嗯。”左严很赞同地点头,“李明渊人是真的不错,赵先生有一个好上司。”
“李”他居然直呼他们总裁的名字,难道
“喔,我跟他是大学同学。”
“那左先生也是从事电子业的喽”
“我没有那么上进。”微笑,非常有礼貌地微笑,并且再次把问题丢回去,“赵先生年薪多少”
“呃”
“相亲不是都要先了解这个吗”左严转头看向伊温柔,“伯母,是不是”
好小子,真上道,伊温柔给他赞许的一眼,但也不好意思直接承认,“一般都是先了解彼此的情况的
啦。”
“那就是了。”左严侧过头继续说:“年薪是最基本的条件了,所以,赵先生,你的是多少”
有人这么直接的吗不过说到年薪,他还是有底气的,他可是主管,“加上年底红利,一般都会超过
两百万。”
“喔,原来是两百万。”左严的手指在桌面轻点,“这样不行喔,我们秋水的年薪至少是你的两倍,
男人比女人赚得少,不是件好事。”
什么不是说女方是做会计的,现在台湾做会计的有那么好赚可怜的小赵直接傻眼。
伊秋水再度狠狠地踹他一脚,她哪有那么高的年薪
可某人依旧连眉眼都不扫她一下。
“好吧,年薪这个就暂时不说。”明明什么都说了,还表现得很大方很好说话似地就此带过。
小赵居然也觉得感激,偷偷松了口气。
“赵先生有房产吗”
“有。”
“是吗在哪里”
“台南。”他有一种被人审讯的感觉。
“是自己买的还是跟父母一起住”
晕,松太早了,“跟父母”
“也就是说,这个房产是父母的喽”左严微微一笑,“依赵先生的年纪,其实应该有自己的房产才
对。”
他突然也觉得自己好没用。
“那有准备自己置产吗”
“结婚结婚的话,应该”手帕,手帕在哪里
“是说结婚可能会置产对不对”
“是。”溃不成军。
“那有考虑过在台北买吗”左严笑着说道:“伯母和秋水都还蛮喜欢台北的,这样到时候,伯母就
可以跟你们一起搬到台北去住。”
什么台北柱子在哪里他头好晕。
“赵先生对未来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吗”
“我”费力地吞了吞口水,实在是顶不住了,小赵猛地站起来,“我突然想到我公司还有事情要做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周末赵先生还有事要做”左严笑得更明朗,“不过年薪两百万而已,李明渊想收买人命吗真是
的,下次一定要说说他”
“我先走了,再见。”小赵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奔了出去。
“喂,小赵喂喂”伊温柔叫了半天,人家却飞快地跑不见影了,她直接傻眼。
“真可惜,点的菜还没有上,赵先生就有事先走了。”某人还一副真的很遗憾的表情。
“左严”伊秋水秀气的脸蛋气得都快要扭曲。
他的双手抱胸地往后靠,很有闲情逸致地点评道:“其实我们聊得还挺愉快的。”
愉快他个头这混蛋肯定就是来捣乱的
第4章
缺少了相亲的男主角,但这顿饭吃得居然还算是开心,主要是伊母和左严聊得很high,他们两个本就
莫名投契,明明一样脾气差得要命,却从来都不会吵起来。
伊母非常非常喜欢左严,而向来讨厌女人的左严,居然也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伊秋水的妈妈,这个
男人从来不讲什么礼仪那一套的,他喜欢伊母,纯粹就是因为她爽快的脾气合他的脾性。
所以整顿饭下来,就见他们一老一少兀自聊很开心,可伊秋水却气得胃疼,他们完全忽略她的存在,
看都不看她一眼,两人聊得太尽兴,几个小时后才意犹未尽地走出那家餐厅。
左严先把她送回家,然后就直接开车送伊母回台中,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讲,不
讲就不讲,比耐性,她伊秋水从来都没有输过。
果然晚上八点多,她家的门铃就发疯一样地响了起来,她慢悠悠地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一个铁青着脸
的男人伫在门外,跟下午的风度翩翩可完全两样。
“搞什么鬼,这么晚才来开”门一打开,左式低吼又出现了,吼到一半猛地一停,“靠,你疯了,
穿这样来开门,给我进去”
这女人,居然敢给他穿着细肩带的丝质睡裙跑来开门,万一门外不是他赶紧推她进去,站在这里不
小心被别的男人看到,他不亏大了
“神经,猫眼拿来做什么的”她转身往客厅走,“你不是有钥匙,按什么门铃”
“我”他说到这个更是勾起怒火来,“砰”一声甩上大门,“伊秋水,你今天搞什么鬼”
“什么”她舒服地窝进沙发里,拿起茶几上泡好的花茶喝一口,再捧着杂志继续看。
她那自在的样子气得他快要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抢过她的杂志扔到一边。
“我问你今天搞什么”
她刚要开口,又被他吼回去:“你敢跟我装傻试看看”
“搞什么,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就相亲啊。”就说这男人脾气差,可其实精明得厉害,一点点蛛丝马
迹他都可以察觉到。她都懒得去问他,明明今天回台北了,为什么会知道她今天相亲她相信以袁幼幼的
智商,肯定被某人套了话还不自知。
要怪谁呢,要怪也只怪她自己,在今天袁幼幼打电话约她出门时,被袁幼幼寻根问底地给问出来她要
去相亲的事,所以才发展到后面左严出现了。
不过她很好奇,“幼幼今天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那个小女生是能不跟老板接触,就不跟老板接触
的,怎么可能会主动打电话给他至于左严,更是不可能。
“突然有份急件要处理”他猛地往嘴,“你这女人别想转移话题,我问你为什么要去相亲,你当我
死的啊”
看来还是转不开,她抬眸望着他,半晌,很冷很冷地反问一句:“你是我的谁”
“我倒真想知道,我是你的谁不如由你来告诉我,嗯”他的怒火更炽。
这世上还有没有比他们更可悲又更可笑的人了
认识十八年,在一起十年,最终,她问他,他是她的谁。
心寒吗是的。
愤怒吗是的。
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说伊秋水是一个脾气温和性格温柔的人,可其实,她比谁都要凉薄,偏偏,她
的凉薄不是天生的,她的成长她的经历造成了她这样的性子,这让他想恨她都恨不起来,明明还是恼怒
的,可是心却疼了。
“左严,我们当初不是说好的不是情侣,不是恋人,只是因为我们需要所以在一起。”
她接受不了一段有感情牵扯的关系,但她可以接受这样一开始就说清楚的关系,因为她可以掌控,一
旦觉得不ok了,随时可以走。
“所以你现在不需要我了嗯”他逼近她,近到可以看清楚她清澈的眼瞳里,他的倒影。
她的身子往后靠,望着他黑眸里明显的怒火,他此时很火,却又很认真,那么了解他的她非常明白,
如果这时她说不需要,那么他会很干脆的立刻转身就走,她只要
张了张唇,半晌,微弱地不甘心地吐出三个字:“需要的。”
她不会骗人,至少,不会骗他。
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的那口气,缓了下来,她为什么总是如此可恶
明明普通人都会刚强下去的时候,她却柔弱了;该撒娇的时候,她偏偏跟他对着干,可就是她的这分
柔弱,该死的让他心软,可恨地让他心动,让他没有办法再对她生气。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脸埋入她的颈项之中,呼吸间都是她芬芳好闻的气味,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
伊秋水,你怎么就这么会折腾人。”
“左严。”她的心泛起一片酸疼,柔软的手抚上他的头发,短短的刺刺的,一如他的个性,刚强不
折。
他抬头狠狠地瞪她,“伊秋水,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可恶得让我恨不能一口把你吞下去。”
她直接凑过去在他的唇上狠咬一口,“是不是这样”
她咬得很重,重到流血,唇上爆发的疼痛,腥咸的味道刺激到他,“你这个疯女人。”
“唔,我知道你舍不得咬的,所以我替你咬。”她甜笑的样子,无辜得像一个天使,“我体贴吧”
“再体贴一点,我就没命”最后一个宇淹没在他们急急贴合的嘴唇里。
如云的乌发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披泄而下,她跟他一样地焦躁,一样地需要,需要被占有,需要紧紧
的拥抱来证明他在她的身边。
纤巧的手指灵活地解着他的皮带,舌头勾撩着他的,他立刻卷住它吸吮,带着几分粗鲁地拉扯她身上
那件轻薄的睡裙。
偏偏布料太滑爽,怎么都褪不下来,他横起来就想用撕的。
“不要。”她太了解他,一抬手就知道他想干么,立刻阻止他,这可是她上个周末跟袁幼幼逛街才买
回来的,第一次穿就被他撕掉,她可是会心疼的。
“啧,麻烦。”他火大地将它往上推,淡淡的紫堆迭在她的胸下,衬得她雪白的皮肤晶莹剔透。
棉质的底裤很顺利地被褪了下来,伸指去探,只是微微的湿润,他在心底叹息着,嘴唇离开她的,身
子向下滑。
“唔,继续吻我。”她不依的拉他,挺起上身去吻他的唇。
这女人,这样地娇,这样的嫩,让他舍不得拒绝,只得又吻回去。
光滑的腿缠上他的腰,她在他的身下躁动地扭着,“啊左严,进来。”
“你还”在绵密纠缠的亲吻间,他低低地说道:“不够”他本来刚刚想用嘴的,因为她非常非常喜
欢那样的方式,会湿得很快,结果这女人
“没关系。”她手指探到他们的身体间,握住他的粗壮往自己的身体上抵,“我想要你,左严。”
“你会受伤的。”他再性急,也不愿意伤到她。
“啰嗦”她不耐地侧过身子,骑跨而上,“我自己来。”
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好却又最难耐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抵住那个微小之处,然后,一点一点地
被吞入,被那紧窒的灼热的嫩肉慢慢地包围而入。
她眉头微皱,又痛又想要的表情实在是让他非常地心动。
唉,这女人就是这么倔,努力半天,只不过进去一小半,如果这时再忍耐。那他就真的不是左严了。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住她的唇,挺腰直插而入。
“啊”两人同时呼出声来。
一个是爽的,一个是又痛又爽。
“动吗”他咬着她的唇,低低地着问道。
“动。”
可以动就好,于是一场情欲的风暴席卷而来。
一股股湿滑的春水随着他们剧烈的动作被翻搅出来,沾湿了身下的沙发,他粗壮的手臂分开她的双腿
,手掌握住那被撞得上下起伏的饱满雪乳,重手揉着。
“啊”她在他身下娇娇地喘着,气息紊乱,脸颊明艳,红唇鲜妍,乌黑的发丝被汗水沾湿粘在颊侧
,透出异样的妖美。
真是怎么都看不够
他微眯着眼,享受着她一阵紧过一阵的收缩,抱着她起身换姿势,从后面来。
她的身子软成一团,跪都跪不起来,可那粉嫩的柔软处却被他弄得太爽快,又舍不得离开,只能无助
地往后靠,他握住她的腰,撑着她不要往下滑,身下的动作又猛又重。
“舒服吗,嗯”
“舒服”她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都抵挡不住那一波又一波蚀骨的快感侵袭。
“呜”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哭了出来。
他一只手掌向前捏住她的下巴转过来,堵上去吻,又长又深的吻,吻得她无法喘过气来,只能大口大
口地吞咽他的唾掖,身下动情得更加厉害。
响亮的水声从他们的结合处传来,他动作得更加顺畅,松开她的唇舌,他在她的颈间用力地啃着,“
真想就这样弄死你。”
“那就啊弄死我吧”快感太强烈了,她快要快要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于是便放开手脚,不用一分钟,巨大又可怕的浪潮直冲而来,伊秋水哆嗦着瘫软下来,再也无力支撑
,可哪有那么容易就结束。
那在她体内逞凶的恶霸还没有得到满足呢,只能继续,无休无止。
深深的夜,万籁俱静,激情平息后的现在,总是特别的安宁。
左严细细地打量着身边陷入好眠的女人,看她舒展开来的眉,指间细细地描绘她秀气眉骨间残留的那
抹浅红,每次激情时都会透出来,尤为怯怯动人。眉下来是眼,她的眼睛是五官里生得最好的,温柔如水
,灵动生辉,不过此时被浓密的睫毛给遮盖住了。
手指点上她的鼻尖,圆润小巧;接下来是她的嘴唇,忍不住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嘴唇是很漂亮
很标准的菱形,泛着淡淡的粉色,让他爱不释“口”。
“唔”唇上的轻痒让她眉头微皱,伸手去拂。
他的脑海里,莫名地闪过今天伊母跟他说的话。
“她其实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她不知道,其实今天他送伊伯母回家,跟她深切地谈过了。
“伯母,不要再做这样的事。”车子一发动,他一反之前的愉悦神情,很正经很严肃地开口说道。
“什么事”
“要她相亲。”
“喔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的。”
“终于肯承认了吗”
他不由诧异地转头,望向那个自己一直很尊重的长辈。
伊母冷笑道:“你们两个,以为可以瞒得过我就算你们再聪明再能干,可我毕竟比你们多活几十
年,有的事情,不必做出来,只要看你们的眼神,我就可以知道。”
他无语了,原来一直以来他们以为成功的隐瞒下这段关系,可其实根本就没有。
这世上的古话果然没有说错,姜还是老的辣。
“是我的错。”他很爽快地承认道。
“阿严,我一直很喜欢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脾气像”
“靠,脾气像的人那么多,我个个都要喜欢”伊温柔很不以为然地鄙视,“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
个很坦率的男人,从来都不会骗我,想什么就说什么,如果不愿意就直接拒绝。可是今天,为了我女儿,
你却要对我撒谎。”
“我自己生的女儿,难道还不知道她从小因为那个男人而对爱情对婚姻都已经失望了,我本来以
为她不会对任何男人感兴趣了。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将来她会爱女人,就让她爱,只要可以让她开心,
让她有人陪着,是男是女,我都无所谓。”
现在回想起当年那段以疯狂的失败而告终的婚姻,她已经一片平静,原来再痛苦的事情,时间都可以
抹去它,当初恨之入骨的那个男人,已经是她生命中毫不相关的那个人。
“可是自从你出现在她的身边,我就知道一切会不一样了,你别看她好像性子温顺,很好说话,其实
她身子里一根一根都是倔强的骨头,碾碎了都折不弯,可她这样的脾气,只会对最亲近的人展现。”
“我们伊家的女人,就是这么可悲,坏的一面永远只会对最亲的那个使,如果碰到真正爱你的男人,
自然会连这个都爱;如果不是”伊温柔苦笑地摇头,“就是悲剧的开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只是我没
有想到,当年我失败的婚姻,会对她造成这么深的影响。”
其实可以想到的,那样恐怖的夜晚,只怕伊秋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的个性很奇怪,越是痛苦的事,就埋得越深,也永远都不会忘,这样的她,其实是痛苦的。”左
严唇边泛起爱怜心疼的笑。
“所以我总是认为,我的女儿比我幸运,她在那么小的时候就遇到了你;你也是幸运的,可以在她年
纪还小防备不深的时候进入她的世界里,我看她对你发脾气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明白你们今天会走的路
。”
他承认,事情的败露,有时不并是因为某事,而是因为阅历。
“我一直希望她可以开心的,不管她跟谁在一起,不管她如何选择。”
“你是一个好母亲。”
“我不是。”伊温柔唇边的笑带着深深的自责,“如果好,就不会让她有那么深的荫影。”
“那不全是你的错。”
“是我的性格造成的。”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些事,“如果我不是那么刚烈,当年那个男人出轨时,
就不会反应那么强烈。”那晚她甚至疯狂地做出那样的事,是有多傻幸好还没有傻透,因为就算她死了
,那个男人也不会后悔,会后悔的只有自己的亲人。
偏偏,女儿性格该死的像她,爱恨分明。
所以伊秋水不敢要求一段稳定的关系,她怕自己会走上母亲疯狂的旧路,万一爱的那个人离开了她,
她该怎么办
“我该恼你的胆小的,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心疼”他在她的颊畔轻轻地吻着斗伊秋水,是你对我没有
信心,还是对自己”
脑海里响起伊母临下车前说的话。
左严,如果你爱她,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你们将来的路,婚姻虽不是永远,但如果连婚姻都没有,更
没有永远可言。
“你妈妈说的对。”伸手拨动着她颊畔的发。
“唔你做什么”一声恼怒的娇斥从原本好眠的女人嘴里吐出来,带着刚被吵醒的倦意和微哑,“大
半夜自己不睡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吵得我无法睡”
伊秋水真是气得要命,这男人在床上一向如狼似虎,弄得她快要散架,ok,她习惯了,但之后他都会
让她好好地睡觉呀可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直在她脸上弄来弄去,真是再能睡都会被他吵醒。
“伊秋水。”
“左严,我警告你”
“我们结婚吧。”
什么她瞪了他好半晌,终于,转过身背对他躺好,“我很累了,想睡觉。”
“你逃避并不代表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知道你听到了。”
不理会。
“明天你带上证件和资料,我们去户政所事务所”
他是认真的
“左严”她掀开薄被转过身坐起来望着他,“我以为当初我们说好了,不结婚,不要小孩,就这样
在一起,直到我们走不下去为止。”
“是。”他伸手握住她的肩,黑眸里有着执着,“以前我们是说好,不要婚姻,没有小孩,可是现在
我想要跟你结婚了。”
他承认,自己是一个讨厌束缚,讨厌那种哭闹起来没有休止的小东西的男人,觉得婚姻是个麻烦,是
场灾难,简直就是把一个自由的男人给绑得再也无法动弹的东西,只要想想都头皮发麻,所以他一直觉得
,可以找到一个跟自己理念那么合拍的伊秋水,是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时的他,满足这样的关系,觉得很不错,但,那是以前。
他们在一起十年,不知不觉他已经改变了,透过今天的事情,他突然发觉,原来伊秋水并不是属于他
的,她随时都有可能会爱上别人,跟另外一个男人结婚,这样的念头,在今天几乎要逼疯了他。
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好像是错的,然后伊母的话点醒了他,也许婚姻并不意味着永远,可
如果没有婚姻,那更是连永远都谈不上。
他发现,自己想让她属于他,他也只属于她,如果婚姻能够做到,他非常非常愿意。
当想到跟她结婚时,一向视女人如洪水的左严,居然没有大惊失色,甚至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这实在这个主意,真是该死的要命的棒
“我们结婚,明天就去。”他一向是个行动力十足的男人,说做就做,而且他发现这个决定让他心情
愉悦。
一想到她结婚之后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会在他身边跟他生活在一起,每天可以抱着她睡觉,开心不开
心都会有她在,这样的感觉,让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他说了就算,是吧
“我没有同意。”伊秋水平静的话语就像一桶冰冷的水,瞬间浇熄他的热情。
“你不想跟我结婚”
“准确的说,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她望着他,“这样你有没有觉得安心了”
她那么了解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突然说要结婚,相亲的事情刺激到他了,以前伊母也说过要带
她去相亲,只是都被她推掉了,这次实在是意外,可唯一一次意外,就让他有这么大的改变。
“没有,我还是要跟你结婚。”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没有打算结婚前,想想这件事都觉得可怕到极点
,可如果有了这样的念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很遗憾,我不要。”这男人固执起来就是这么可恨,怎么说都不听。
她的心都开始烦起来,为什么一定要提这种她最敏感最讨厌的话题
“伊秋水,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的”
“不要跟我提当年”她几乎是咬着牙把话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要提。”
“你不提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他完全不理她的怒火,“它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不要再让它影响到
你。”
“可笑我没有被它影响到。”
“见鬼的没有”他的脾气也不受控制了,低低地吼道:“如果当年你不是亲眼目睹”
“住口”她激动地打断他,“你敢说一个字”
第5章
她不想听,不想听到关于那个晚上的任何事情,可回忆已经被扯开,止都止不住。
父母要离婚,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来说,是件很害怕很无助的事情,母亲的疯狂,她一点点都看在
眼里。
那个男人有了外遇,因为外遇对象怀孕了,而且怀的是个男孩,所以要跟只生了一个女儿的原配离婚
,多荒谬。
其实不算,更荒谬的是,他的本质就是花心,说是这次外遇,但其实应该说外遇从来就没有停过,只
是应了那句老公出轨,老婆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话而已。
伊温柔真的是最后一个发现的,可发现之后就是灾难的开始,她的性格是爱也疯狂,恨也疯狂。知道
自己最爱的老公背叛了她,那简直是世上最大的打击。
吵过闹过,打过骂过,那段时间家里永远是硝烟弥漫,一直到家里所有的家俱对象被砸得粉碎之后,
那个男人越发觉得她是疯狂到不可救药,铁了心要离婚。
男人就是这样,爱你的时候,你的疯狂就是烈火,要命的吸引他;可不爱之后,你的烈火就是毒药,
就连看到都是碍眼。
伊温柔明白了他要离婚的坚定之后,在绝望的那个晚上,将家里所有的门窗都紧紧地锁住,打开瓦斯
,拿出了打火机。她抱着哭泣的女儿,在被异味呛醒的男人面前,笑得无比平静,既然留不住,那就一起
死吧。
年仅五岁的伊秋水,被吓得除了哭,只有哭,她被那样疯狂的母亲给吓到了,虽然年纪小,可已经明
白死亡意味着什么,那一刻,她被逼直接面对。
面对濒临疯狂的母亲,面对出轨不忠的父亲,年幼的孩子,除了哭,不会别的。
也许是孩子的哭声,唤起了做妈妈的那抹纤细的神经,看着男人痛哭着求饶,伊温柔按打火机的手怎
么都使不出力来。
最终,她同意离婚,带着女儿离开了那个男人。
恨是恨的,不然不会连女儿的姓都改掉,可是再恨又怎样,几十年过后,一切都如云烟了,可偏偏最
不应该记得的那个人,到今天还忘不掉。
那段往事,跟伊家这么熟悉的左严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他对伊秋水的倔强,简直是又爱又恨。
“你爸爸是那样,并不代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那样。”
“不一样吗”伊秋水冷冷地笑道,“我觉得没有丝毫的差别。”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喜新厌旧,花
心放浪,不负责任。
“那我们的这十八年,又算什么”原来在她的眼里,他并没有任何区别,突然,心就冷了。
“算两个寂寞的人,互相慰籍。”
很俗的借口,可是还是很伤人。
“你讲这什么狗屁话”左严大吼出来,气到不行。
“实话。”声音大有用吗
“你不想听,可以滚”
“妳这个”他气得连声音都有些发抖,真想伸手去掐她,可再气又怎么可能伸得出手去伤她
“走就走你就抱着你的疑心,自己一个人慢慢过吧”
左严起身,不用三十秒就把衣服穿好,大步走开。
大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传来时,伊秋水仍静静地坐在床上,半晌,她抖了起来,实在无法控制住那种
从心底深处泛起来的冷意,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被子。
失去了某人温度的被子,是凉的,一如她现在的心一样,可是不管,太冷了,抓过来胡乱在身上裹着
,她蜷缩起来像只受伤的动物。
可是,好冷,还是好冷,为什么会这么冷,左严
他们这样,应该就算冷战了吧
伊秋水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底淡淡的青色,幸好有万能的化妆品,这些都被她用蜜粉给完
美地遮住了,可她心里知道,遮住的只是表面,心底是真的累了。
她叹息着摇头,一直以为自己把这段感情处理得很好,掌控得很好,原来她不是,原来她也是有受影
响的。
以前一直觉得,这世上有没有男人对她来说并不重要,结婚更是想都不用想的事,可这些,在那个晚
上,被那个男人一把全部推到她的面前。
她本来以为,永远都不用面对这些的。
左严原本非常非常讨厌婚姻,对婚姻的产物,小孩,更是敬而远之,看到都会嫌烦,可谁知道她被逼
着相了一场亲,居然就把这个男人给弄得不正常了。
他要结婚
结婚有什么好呢结了婚就能保证可以一生一世吗多可笑,看看台湾的离婚率就知道结婚并不能代表
什么,他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就这样过下去的吗他们明明彼此都对这段关系很满足很满意的。
她知道他喜欢她,而她好吧,她承认,自己也喜欢着他。
要她承认自己会喜欢一个男人,是件很可怕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他不是别的男人,他是左严,是
那个从她十岁那年,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不仅与她分享了单纯的童年青涩的少年时代,就连爱情,
都是与他有关。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他在身边,习惯了他的脾气差,习惯了他的大吼大叫,甚至习惯了他
的温度。
他永远都是不耐烦的,不喜欢陪她逛街,不喜欢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不喜欢她对除了他以外的任何
人笑;可他也永远都是对她有耐心的,会为了她做家务,会为了她进他最恨的厨房。
他发火,永远只有她能搞定他;而她不开心,永远也只有他能够让她舒眉。
他对她来说,不仅仅是情人,更是家人是亲人,既然这样,有没有结婚,有没有那张纸,又有什么
区别那个男人为什么固执起来,就是一件这么可恨的事情
“砰”一声被猛地推开的大门,袁幼幼那张可爱的脸庞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打开门就看到站在洗手台前的伊秋水,她立刻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学姐你在这里,我
快把你手机打爆都没有人接,原来在这里,快出来啦,上面着火了,需要你救火”
一听就明,以前伊秋水会很善解人意地出去帮忙,只是这次
“幼幼,我想我还是不去比较好。”
“为什么老板大发脾气,把所有的人都骂得满头包,学姐,你就行行好,快去救救他们吧,不然我
想不用等这个礼拜过完,大家都会哭着辞职。”袁幼幼真是搞不明白,好好一个周末过完回来上班,为什
么老板会变身可怕的暴龙,每天喷火。
公司里上到主管,下到跑腿小弟,个个都有“幸”被喷,到今天礼拜四,她数过了,除了学姐,每个
人都轮着被骂了三次,三次耶,不是一次而且今天又开始新一轮,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会顶不住了。
以前老板脾气不好,他们也都知道,可那都是比较严重的事情才会让老板大动肝火,小事老板一般都
直接当没有看到。可这次不同,就连交报告,一点点小到可以忽略的错误资料,他一眼就看出来,连这都
可以拿来骂足一个小时。
天哪,是谁说脾气暴躁的男人,一般脑子不太灵光的完全瞎说,他们家老板精得太可怕了老板念书
时数学成绩肯定超棒的。
“学姐,你就好心快去帮帮我们吧,我现在都不敢回办公室了。”
呜呜呜,整间公司最惨就是她了,别人好歹工作时候可以不必时时面对老板,可她不一样,她跟老板
就隔着一道门,实在是天天都在战场上.就算不是骂她,听他骂别人,她都觉得承受不住,再这样下去她
要疯掉了。
“那就不要回去。”伊秋水洗了洗手,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巾擦干,“刚好是午休,我们去吃午餐吧。

啊这样都可以
冰凉的冷气,美味的饭菜,能在被骂得晕头转向后,有这样的地方可以喘口气,实在是太幸福了
袁幼幼狠灌一口酸酸甜甜的乌梅汁后,长长地吁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荒谬庆幸,“可以自由呼吸
的感觉,真是赞”
有那么夸张吗伊秋水看着她那种享受的表情,突然开始羡慕袁幼幼起来,单纯无忧,每天只要老板
不骂她就可以满足,多好。
“学姐,为什么老板最近的心情这么不好”何止是不好,简直就是差到不可思议。
“果然人都是要有对比才知道的,我现在怀念以前的老板了。”以前觉得老板太可怕,可跟现在的比
,才发现以前的老板简直就可以称得上“和蔼可亲”了。
这回伊秋水没有说任何话,因为左严的怒火,她完全感受得到。
他在生气,而且这股怒火,随着他们冷战时间的拉长而不断的升级,所以受苦的变成了公司里的职员
。偏偏左严就是这样奇怪的男人,他不是把自己的情绪带到工作上来,如果员工做得好,他最多面无表情
,会让他骂的,都是因为别人做错。
只是这次,就连小事都不放过,最多,事情小,少骂点,而且他骂人都是有理有据,真凭实据,骂得
让人哑口无言没办法反驳。
这也是为什么他脾气那么差,可公司这么多年,员工都很稳定,没有随便离职的原因所在,大家虽然
都怕他,但同时都敬重佩服他。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哪怕这样骂着,手下的人都甘心跟着他,因为奖罚分明
“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被虐习惯了”袁幼幼双手托腮感叹道:“做完一件事,只要老板不骂我们
,我们居然会觉得感激,觉得自豪。”
伊秋水安静地吃饭,并不说话。
“其实老板这次真的太反常了,肯定是有事发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袁幼幼很夸张地左右观
望了一番,然后凑近她,细声细气地问道:“学姐,是不是因为你这次相亲的事”
伊秋水拿杓子的手微微地一顿,然后继续吃。
“学姐,你这样不对啦,老板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背着他去相亲啦,虽然他脾气是差了点”
“你觉得是我不对”她放下餐具,认真地问道。
“当然是你不对。”虽然一个是对她好的学姐,另外一个是对她凶的老板,但她袁幼幼可是是非分明
的人,谁对谁错她心里很清楚。
“你们现在在一起呢,可是你却跟别的男人相亲,换了谁都不会高兴的。”何况还是脾气从来就没有
好过的老板大人,嗯嗯,这样想来,老板这次发飙,还真是有理由的。
“老板那么喜欢你,肯定没办法接受。”
“喜欢我”她很慢很慢地问道。
“当然了。”袁幼幼用力地点头,“我一直在想,可以让老板喜欢,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学姐
,你太厉害了。”她实在无法想象凶恶的老板谈恋爱时温柔的样子耶,实在太违和了。
“幼幼。”她很认真地望着小女生,“我问你,你觉得喜欢之后,会怎样”
“就在一起呀。”
“在一起之后呢”
“就结婚,生小孩。”
“是吗”一定要那样走才对不结婚不可以吗
“当然,这是人生的必然经历。”
“不结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相爱,自然会想要在一起,在一起久了,自然会想要永远都在一起不分开,
那就结婚呀。”
为什么在所有人看来,这是一件简单而又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结不是也可以在一起”
“你真的爱一个人,自然会想跟他结婚,如果不想结,那就证明你还没有爱他爱到想跟他永远在一起
的地步。”
原来是,不够爱
伊秋水突然就怔住了,她是真的不够爱他,所以才不愿意跟他结婚吗
“如果不够爱,那应该怎么办”
“不够爱当然就分开呀,让他去找个值得爱的人。”
分开跟左严分开让他去找一个值得爱的人
“其实我觉得爱情很简单呀,不是这样,就是那样学姐,咦学姐,你怎么了”终于,迟钝的袁幼
幼也发现坐在她对面的学姐好像不太对,她的脸色差到简直可怕的地步。
“学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啊啊啊,学姐你不要吓我呀,要是被老板知道你
是跟我在一起不舒服的,他会杀了我的”
她没事,她只是心口突然好痛,痛到无法呼吸而已。
左严最近超级超级不爽中,郁闷的将没有加冰的威上忌一饮而尽,浓烈热辣的酒掖从他的喉咙一路烧
到他的胃,就连他的心脏都跟着热起来,一种快要让他爆炸的热
想到每天看见那个女人,对同事笑得无比温柔的没事模样,他就火大到
“严,你再这样喝下去,我怕再多的酒都不够你喝。”李明渊看着桌面上一字排开的空酒瓶,感叹地
摇头,“十几种酒混在一起喝,你不是嫌命长,就是嫌自己醉不死。”
“烦死了。”左严抬手倒了满满一杯酒推过去,“喝你的酒,少说废话。”
“ok,当我没说。”李明渊了解好友的脾气,摸了摸鼻子,拿起酒杯慢慢喝。
可过不了一分钟,他的八卦因子又出来作怪,“喂,说来听一下么,能让你这么生气,实在太少见了
。”这家伙嘴很紧的,本来想等他喝醉听听酒后吐真言,可是喝了大半夜,他一点醉的迹象都没有,李明
渊实在忍不住了。
“滚”左严瞪他一眼,仰头又一杯酒喝光,觉得不过瘾,直接拿起瓶子喝。
“喂,这样喝真的会喝死的。”李明渊吓得赶紧去抢酒瓶,但被某人一瞪,他又很俗辣地松开手,“
左严,商量一下,慢点喝好不好”
说了等于没说,左严这个男人要是会听他的话,那真是太阳会从西边出来,认识这么多年,他也只见
过一个人可以搞定这个坏脾气的家伙。
“我去趟洗手间。”
“你要是敢打电话给她,你就死定了。”冷冷的话语,止住了李明渊想借口闪人,打电话给伊秋水的
意图。
“啧,这么精明是有奖拿吗”被拆穿,李明渊只好老老实实坐回来,“看来是因为跟她生气才心情
不好的,严,不是我要说你,你脾气偶尔也收敛一点好不好看人家秋水”
被瞪一眼之后,立刻利落地改称呼,“伊同学多温柔,你凶巴巴的,小心她以后不理你。”
“理又怎样不理又怎样”再灌一杯,“反正在她心中,其实我跟别人也没有区别。”
他最恨的,不是她的固执,不是她的害怕,他恨的是,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可以接受他出现在她生活
里,接受他成为她的情人,却不相信他。
这世上的爱情有千百种,有的可以白首到老,有的中途就结束,可是,别人怎样,不代表他也会,为
什么连走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就将他拒绝在门外
他对她又爱又气又恼又怒,偏偏又会心疼她,简直是左右为难,无法下手。
太挫败了,伊秋水,你这个女人,天生就是来克我的昵
十八年对她来说没有分毫的意义吗他就那么不值得她信任而最让他生气的是,他明明气得快要爆炸
了,不论看什么事情都不顺眼,可偏偏,她却可以活得那么开心,跟平时一样那么开心,容光焕发,好像
吵架的,在乎的那个人,只有他而已。
每次看到她一点都不受影响的脸,他就觉得一股血掖从心底冲上脑门,只想发飙。
现在他的员工看到他,就像见鬼一样。
“说得那么轻松,你就不会坐在这里喝闷酒了。”李明渊摇晃着杯里褐色的酒掖,看它柔软地漾着碎
光,“有心喝酒,是永远也醉不了的,何必呢想谁就去找谁,酒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我们的问题是死结,解决不了。”
他们的问题,就是因为她的不信任,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信任所有的男人,不信任婚姻,他本来以
为一起走过十八年,她很了解他,他对她来说是不同的,可到现在他才知苴,原来是他太高看自己。
而另一点让他心寒又让他生气的是,她其实,不够爱他。
如果爱,十八年的感情,还不够给她安全感他的性格,她那么了解,除了她,他从来都不会多看别
的女人一眼,她又有什么可以担心
“我看伊同学温温柔柔的,很好说话,哪里会解决不了,肯定是你又不讲道理。”他跟左严在大学认
识,自然也认识伊秋水,他们两个吵架,肯定是左严的错,谁让他脾气差到离谱。
“温柔”左严讽刺的笑着重复这两个字,脑海里突然回忆起无数次他们吵架,伊秋水又咬又打,又
摔又扔的模样,明明都说像泼妇的女人最不可爱,可为什么在他的脑海里回忆起来的画面,他会觉得她跟
他吵架,摔坏他心爱的收藏品的样子,也美到不可思议。
真是中毒太深,他突然好想
“当然了,伊同学脾气好性格喂,左严,你去哪里,我话还没有说完。”李明渊被好友突然站起来
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打他,结果看他直接往酒吧外面走,立刻大声喊,可喊又有什么用,人走
得比飞还快。
“喂,老兄,你要走好歹帐付一付吧,你喝了这么多酒,大把钱呢。”
真是好心被雷劈,他大半夜不睡觉到底是为了什么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