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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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别吵我工作。”
周持南抿紧唇,慢吞吞地走回沙发。她又哪里吵他工作了?不都是他自个儿莫名其妙笑了起来……到底是怎样?
周持南窝在沙发上睡着,睡得正沉,然低微的呻吟声,随即教她清醒过来,在黑暗之中环顾四周,确定声音来源是睡在床上的南仲威,立刻掀被走到床边。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试着轻拍他没受伤的左手。
瞬地,她的手被紧紧握住,她垂睫望着他,发现他就像是在医院时,好像发了恶梦,握着她的手就不放。
算了算,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到底是恶梦还是他身子不适?忖着,瞧他的神情像是慢慢地缓和了下来,也不像刚刚一直梦呓,她猜想许是发了恶梦所致。
可又是什么样的恶梦,可以让这个恶劣的人如此恐惧?
第4章(2)
正忖着,瞧见他缓缓地张开眼,原以为会瞧见他如往常问她为何在此,但这回却见他眼神飘忽了下,呼吸变得轻浅,冷肃的眼神像是防备什么,握住她的力道几乎快要揉碎了她的骨头,吓得她忙道:“你怎么了?”
南仲威闻言,循声望去,然而全黑的房,暗得教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哑声问:“……陆姿颖?”
“我……嗯。”差点脱口否认,幸亏她脑袋还够清醒。
“为什么这么黑?”
她不解地偏着头。“现在是晚上,天色早就黑透了。”
“我说的是灯!是谁把灯给关了?!”他突然吼道,一把甩开她的手,近乎歇斯底里,声嘶力竭地喊道:“开灯!马上把灯打开!”
大声吼叫又牵动胸口的痛楚,教他按着胸口,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周持南见状,赶忙往墙边跑,把开关全部打开,几乎是同时,房里的灯亮了,屋子里发出一阵尖锐的鸣笛声,她直觉自己按到什么,但却不敢再随便乱按,就怕又按错什么。
回头望向南仲威,就见他脸色苍白得可怕,就连额头上都覆上薄汗,一双眼更是猩红得可怕。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仲威、姿颖,怎么了?!”包庆余的焦急嗓音在门外响起。
周持南赶忙替他开了门,包庆余一进房,就见南仲威疲惫地倒在床上,他先动手关了墙上的保全系统呼叫钮,回头见外头的保全人员已经全都冲进房内了,赶忙大略解释了下,要他们回去站哨。
“姿颖,怎会去按到呼叫钮?”
“我……”周持南低声地将刚刚发生的事说过一遍。“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我……”
包庆余听到最后,终于明白,勉强挤出一点笑安抚着她。“没事,只是忘了跟你说别关灯。”
“关灯?”
“反正以后你记得,只要仲威在的时候,不管他在哪个房间里,灯都不能关掉。”包庆余虽是态度轻松地告知着,但眸色却严肃得让她知道,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绝不能再犯。
“好,我知道了。”虽说不知道原因,但既然他这么说,她就这么做。
“……庆余。”南仲威低哑地喊着。
“仲威。”
“让她出去。”他双眼紧闭地说着。
周持南闻言,不禁难过地垂着脸。
“仲威,姿颖不是故意的,她只是——”
“叫她出去。”
包庆余闻言,无奈地撇了撇唇,回头望去,就见周持南已经自动自发地离开了房间。
“仲威,姿颖已经出去了,她失忆了,不记得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的努力,他看在眼里,实在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再起变化。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南仲威缓缓吸了口气,张开了眼。
“既然这样——”
“留下她,看我这丢脸的样子?”他恼道。
她平常气势就那般沉静强悍,被她知道了弱点,他往后还能在她面前摆什么高姿态?
“……还能说笑,你应该已经没事了。”包庆余眼角抽搐着。亏他还替他们两个担心,结果咧,啐。
“我当然已经没事。”他只是讨厌黑而已!“叫她回她的房去睡。”
“是是是,大老爷。”
包庆余走到房外,就见易稚青不知道何时下楼,正和陆姿颖说着话。
“抱歉,是我没跟你说清楚。”易稚青淡声说着。
“不是,不关你的事。”周持南摇了摇头。
“既然仲威不让你待在他房里,那你就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吧。”
“不用了,天快亮了,我在这里坐一会。”
“才四点耶。”易稚青看了眼屋里的挂钟。
“嗯,够我好好反省了。”她好好反省后,就可以开始准备早膳了。
“反省什么?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你又没做错什么,你有什么好反省的?”易稚青不禁发噱,抓了抓蓬松的长发。
“反省不一定是犯了错,而是自省,以防往后再犯错。”
易稚青傻眼地瞪着她,余光瞥见包庆余走来,不禁指了指她。“她是撞坏脑子了是不是?”
包庆余眼角抽了两下。“好了好了,姿颖想在这里坐一下,你就别打扰人家了,去睡吧,明天还有一堆工作。”
“可是她——”
“就这样。”包庆余难得强势地把她推上楼。
唉,可怜他知道内幕却不得透露半点口风,但不管怎样,他认为现在的陆姿颖,肯定可以和房里那个家伙和平共处。
周持南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反省着,为自己的思虑不够周全和行事不够严谨而一再反省,直到瞥见时钟已是六点,她才起身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进了洗手间稍稍打理一下,随即开始动手准备早膳。
虽说这世界陌生又令人不安,但庆幸的是她遇到的都是好人,才能给她机会慢慢地学习。她既然让人收留着,不至于流落街头,自然得要涌泉以报。
也许还不够上手,但她会努力做到最好。
炉子上熬着粥,煮着汤,待汤滚了,随即着手弄了两道清淡的菜,还顺手准备昨天易二哥教的烤土司,把时间调好,抹酱准备就绪,回头确定粥已好了,才调了小火慢熬着。
趁着空档,她开了门走到屋外,清晨的空气带了点沁凉的草木气味,教她不禁微露笑意地在园子里逛着。
园子不算太大,但看得出有特地造景,以粗石板为径,两旁栽种矮灌花木,顺径走去就是一大片的树林,全都栽种在围墙边,看得出是刻意遮掩外头的目光。逛了一圈,心想时间差不多,她往回走时,却突地听见楼上传来易稚青的声音,不禁抬眼望去,就见一条长手绢从楼上飘了下来,落在树枝上头。
她听见易稚青咒骂了声,不禁掂算了下,心想四下无人,便稍稍活动了下筋骨,随即往前助跑两步,踩着树干便往上一跃,再往树枝一蹬,利落地往上一攀,伸手便拿到了那条长手绢。
好长的手绢……质地像丝又像是绢,一时也猜不透是什么布料,可惜的是上头没有半点绣花图样。
“陆姿颖,你在干什么?!”易稚青跑到门外时,就见她一脚踩在树枝,一手抓着手绢,而另一只手哪里也没扶着,就这样站在树上,吓得她魂都快要飞了。
“我帮你捡手绢啊。”周持南理所当然说着,不懂她怎么一脸撞鬼模样。
“下来,你给我快点下来!”易稚青简直快崩溃了,作梦也没想到这个有惧高症的家伙竟会为她捡丝巾而爬到树上去。
“喔。”应了声,她直接往下一跃,完美落地。
易稚青却在见她下来的瞬间发出尖叫声,直朝她跑去,就见她没事人似地将丝巾拿高,像是要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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