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一般冲动,如墨那样的人物,怎么能进大牢去呢?我也想杀进县衙去,可仔细一想,图了眼下痛快,难免连累了如墨和其他人,所以还是先设法要紧,事情起因我也打听过了……”
灵儿一听脑子里嗡嗡响成一片,难不成竟是自己累他如此?年幼时你们如何对我,如今好不容易得偿所愿,你们又跳出来阻拦,还对他栽赃陷害,也好,我们新帐老账一起算,心里盘桓过无数念头,最终狠狠掐了自己几下,深吸几口气对大雷说道:“我要去趟凤阳王府,请师父为我备一匹快马。”
连夜赶路,第二日天一亮到了淮扬郡,凤行听到她来意哈哈笑道:“看来灵儿对自家夫君的底细不甚清楚,此事用得着找我吗?找江州知府裴延晖就是,他可是魏郎中的故交。”
灵儿仰脖喝几口茶:“你少说废话,到底帮不帮忙。”
凤行忙说道:“帮,当然帮了,灵儿有难事,能头一个想到我凤行,我就心满意足了。”
灵儿站起身:“那就上路吧?”
凤行拿出信笺刷刷写了几行字,火漆封了差人送去驿站,嘱咐六百里加急送到江州知府府上,灵儿怒瞪着他,凤行忙说道:“这是最快的法子,待灵儿回去,也许魏郎中就回家了。”
灵儿哼了一声:“暂且信你,告辞。”
头也不回走了,凤行看着她背影摇头叹息,唉,有这样求人的吗?理直气壮横眉立目,偏偏自己就愿意帮她,唉,说起来,这魏郎中的过往灵儿都不知道,自己竟查得一清二楚,清楚又能怎样?唉,真是……
正想着,另一个横眉立目的人冲了出来,背着包袱对他说道:“我要出门游历,你敢告诉母妃,以后再不认你。”
说着话往马厩而去,他忙换来几个亲卫,命令远远跟着,不得让郡主察觉,又不能将人跟丢了,一定要保证安全,嘱咐一番,头痛着回屋给仲玉修书一封,你未过门的娘子又离家出走了,我派了人跟着,你也多留心吧,话说回来,你怎么得罪我妹妹了?她一听跟你订亲,足足一个多月没搭理我,绝食抗议了足足三日,好在母妃强硬,她只得暂时作罢,这次说不定要找你去,逼迫你退亲。
仲玉收到信也是摇头苦笑,苦笑之余心里有些不甘,小丫头竟如此厌恶自己吗?想着她对自己甜笑的容颜,一直以为她对自己是有几分好感的,唉……
灵儿回到江州经沅水回了豫章,如墨已被释放到家,二人隔门相望,灵儿低低说道:“你瘦了……”
如墨笑道:“我没事,只是灵儿受苦了,竟跑到了淮扬,其实此事说清楚也就无事了。”
灵儿咬了咬唇:“是我连累的你,从十年前累你至今。”
如墨手指拂过她的双唇:“傻丫头,我甘之如饴,何累之有?”
灵儿红了眼圈,豁然转身奔向门外,如墨以为她回了新宅,迈步往药铺里去,灵儿纵马一个时辰,回了薛家庄,站在自己童年居住的院子前,缓缓推开院门,没人居住的院子里蒿草丛生,她默默看了一会儿,叩开隔壁的院门,扬声喊道:“刘大娘在家吗?”
一位老妪答应着出来,灵儿抿了抿唇:“刘大娘,我是灵儿。”
刘大娘呆了呆,揉了揉眼睛看着灵儿:“啊?隔壁的小灵儿?你回来了?你爹说是丢了,这么些年也没找到。”
灵儿跟刘大娘说着家常,从刘大娘口中得知,薛货郎一家搬到了沅水县,就住在县府东城门外。灵儿一声冷笑,十年前我险些死去,被他救了后,再没惹过你们,奈何你们要来惹我?
来沅水县东城门外一路打听,待推开那扇门一看其中情形,心里的怒气消了几分,院子里破败寥落,一位妇人听到动静走出屋门,不过三十几岁年纪,鬓发已杂了白,脸上皱纹刀刻一般,看着灵儿身子一缩,颤声问::“你是,你竟然是,是灵儿……”
灵儿冷哼一声,院门外折下的柳条照着她打了过去,恨声说道:“小时候你打过我的,今日全都还给你。”
妇人也不躲避,呆呆说道:“报应,都是报应。”
灵儿愣了愣,停下手中柳条:“你既知道报应,如何又去县衙诬告?”
屋门内有重重的咳嗽声传来,灵儿心中一紧看了过去,妇人哭道:“你爹气得一病不起,只怕活不了几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插曲……
56 因果
灵儿看着眼前这个落拓绝望的妇人,身上的衣衫有几处被抽破,脸上也有几道抽打的痕迹,头发散乱下来,哭得十分凄惶,不由想起小时候,她是何等凶神恶煞,自己一看到她就会发抖,谁曾想她也会有今日。
灵儿看着她出一会儿神,将手中柳条掷在地上,声音飘忽着说道:“从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当彼此死了。”
说完转身往外走去,妇人突然疯了一般冲了过来,拦住她去路噗通跪在她面前,连磕了几个响头:“薛家眼看要家破人亡,并没敢去扰你,今日既然来了,好歹救救他,他怎么着也是你爹……”
灵儿绕过她要走,妇人一把抓住她的衣襟:“求求你,以前都是我的错,如今都报应到了头上,儿子沦为赌徒,将我们好不容易攒下的家业输得精光,还将自己的亲姐姐卖入青楼,你爹气得一病不起,都是我那时狠心的报应,家里如今没有银子请医抓药,魏郎中又医术高明,求求你。”
灵儿恨声道:“你还有脸提他,他是什么样人,你们竟敢害得他下狱……”
妇人一愣,忙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那日我们得知你和魏郎中要成亲,你爹高兴得直掉眼泪,我,我虽没有喜怒,也没有想着去害你们,女儿被卖后,我早已不敢……定是那个孽障,他当时就在旁边听着,定然是他,他不过是想讹诈你们钱财。”
灵儿听到你爹高兴得直掉眼泪一句,心里的怒火化为酸楚,待要推开妇人离去,就听到屋内一阵艰难的咳喘,脚下一滞迟疑了一下,终是捏着拳头轻轻推开挡路的妇人,迈步走了出来,抬头时院门外静静站着一个人,看着她说道:“就猜灵儿来了这里。”
灵儿轻轻嗯了一声,解开马缰道:“我们回去吧,以后再不会来了。”
如墨看着她神情,走到她近前扶住她肩头,柔声唤道:“灵儿……”
灵儿鼻子一酸,眼泪滴了下来:“原来报仇并不会让人痛快。”
如墨抹着她的眼泪:“所以灵儿小时候,一直让你随心如意,为的是竭力让你忘掉仇恨。”
灵儿嗯了一声,靠在如墨怀里:“就知道只有爹才对真好。”
如墨抚着她后背轻笑道:“以后还是别叫爹了,听着怪别扭的。”
灵儿点点头,如墨说声回家吧,灵儿答应着正要上马,那妇人从院门内冲了出来,对着如墨磕下头去:“灵儿的爹快要病死了,求魏郎中医治救命。”
灵儿紧张看着如墨摇了摇头,不想如墨正色道:“医者岂可见死不救,何况是灵儿的亲生父亲,我进去瞧瞧。”
说着话大步往里走去,那妇人一脸喜色跟在如墨身后,灵儿僵立着不动,如墨进了院中,回头看灵儿没有进来,声音低沉而严厉:“灵儿也该进来看看才是。”
灵儿怔了一下,她在如墨身边近十年,他从未对她如此严厉过,她小时候疯野胡闹,如墨都是一笑了事,闯祸了也不过略略教训几句,今日这是为何?跟在他身后踟蹰着进了屋,炕上躺着的人佝偻干瘦,嘴角挂着咳出的血丝,灵儿心中一颤,想起小时候被他举过头顶,骑在他肩上的情形,他是那么高大有力,如今却虚弱躺在炕上,看见灵儿进来艰难撑起身子,手向她伸了过来,看到她的脸色,又慌忙缩了回去,讪讪得唤声灵儿,见她低着头没有回答,有眼泪滚落腮边,紧接着就是猛烈的呛咳……
如墨环顾屋内,竟是家徒四壁,心下诧异着为薛货郎诊过脉,开了方子嘱咐道:“看来是急怒攻心,吐血后没有及时医治落了病根,需要平心静气多加调养。”
那妇人点头应着,却拿着方子不动,如墨看向她:“货郎生意虽不能发家,应付衣食该是绰绰有余,如何就落得一贫如洗?”
灵儿突然说道:“关我们何事,既诊过脉开了方子,还是尽快上路,赶在日落前回家。”
如墨没看灵儿,歉然对薛货郎说道:“是我没教养好灵儿,还是接着刚刚的话,家中可是生了变故?”
那妇人低着头一五一十,将刚刚跟灵儿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如墨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银锭子递给妇人:“拿去找就进的药铺抓药吧,我回去配了药丸,过些日子再送来。”
妇人感激得不停垂泪,如墨站起身道了告辞,和灵儿来到院门外,两人一路并辔而行,却都不说话,到了豫章已是天黑,灵儿下了马站在马厩门口,看着如墨红了眼圈:“我到底哪里错了?”
如墨看着她:“再怎么说,薛货郎是灵儿的父亲,他如今重病垂危,家中景况又凄凉,灵儿也知,此次牢狱与他们夫妇无关,竟然不闻不问。”
灵儿捏了捏拳头:“我小时候他如何对我,可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
如墨一叹:“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该见死不救。”
灵儿跺跺脚:“可他不是陌生人,我,我,我该如何对他才是?我不象你,活菩萨一般,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我做不到。”
如墨摇摇头:“灵儿回去仔细想想。”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灵儿看着他背影,心里又委屈又苦涩,怎么就成了我的不是?别人或许不知道,你也是和我一般年幼孤苦,今年方与家人重逢,你可记得刚知道王妃是你生母的时候,你曾失态痛苦?你也不知道我的心吗?我心里何尝不难受?只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匆忙躲避罢了,你竟然说没教养好我,还一脸歉然,又对我那样的严厉,你,难道你认为我是冷漠无情之人?
如墨今日确实有些对灵儿动气,再有多大的仇恨,此事始作俑者是灵儿的继母,薛货郎懦弱,心里也一直记挂着这个女儿,他们家落拓至此,薛货郎又性命垂危,他的样子就连路人看了也要说声可怜,怎么灵儿竟忍心一走了之?他不知道,灵儿并没有进屋里去,她听到薛货郎的咳嗽声,诧异自己的难过与不忍,逃一般避了开去。
灵儿心中揪疼着一夜难过,如墨夜间也辗转难眠,想起自己的丫头向来热心,怎么单单昨日无情?自己行医惯了,病人在自己眼中无论身份,均是需要医治的病患,灵儿怕是没那么容易想明白,自己只看到她意图躲避,也没细问她心中所想,是不是对她严苛了些?也不知她会不会觉得委屈,一夜担忧,早起往新宅而来。
刚跨上台阶,身后有人喊着过来,是县衙的师爷,跟如墨客气作揖后低低说道:“本来以为知府大人出面作保,沅水县令只能作罢,谁想竟不依不饶,将卷宗送了刑部,本朝对拐带人口向来令行禁止,这下连知府大人也不得不询问此事,太爷的意思,让魏郎中再仔细想想,可曾得罪过沅水县令?”
如墨笃定点头:“不曾,既是没有水落石出,在下随时可到县衙接受讯问。”
江州知府裴延晖出手干净利落,看了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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