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些事情我会问nin的。」
秋翰霖似乎怒极反笑,他道:「为什么选择相信nin,相信这个都不肯把自己真实姓氏告诉你的男人?你不相信我,就因为我太过年轻,还不懂得自己感情的时候错失了你?」
田园冲口道:「不,因为nin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他从来没有欺骗过我,没有践踏我的感情。秋翰霖,你不是错失了你的感情,你是亲手扼杀了它。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挑战我跟nin,他不说,我就相信他有不说的理由!」他的声音很大,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秋翰霖突然一把将他从房子里拖了出来,然后一路走过通道,拖进电梯里。
「你做什么?」
「你既然想当一头驼鸟,那我就让你去看看真相!」
田园用手敲打着电梯的按钮,道:「我用不着你给我看真相。」
秋翰霖大声地道:「田园,你不敢看事实,难道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相信李泊然么?」
田园握成一个拳头的手停在了空中。
电梯门开了,秋翰霖顺势将他拖出了电梯,然后上车居然一直开到了cdea的大楼。门卫看了一下秋翰霖,立即客气道:「杨总正在等您。」
秋翰霖面无表情地将车子开进了停车场,带着田园搭电梯上去。
田园似乎越来越不安,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能勉强自己不会转身而逃。
电梯一直通到cdea最高层,此时cdea公司白天的职员大多已经离开,巡楼的保安显然得到了杨振宇的关照,没有对他们有半点为难。
秋翰霖在一间会议室门口停下,看了一眼田园,然后自己推门进去,他刻意地没有将门关住,顿时里面的话声便飞泄了出来。
「nin,明天拜托你了。」
田园能认出这带着淡淡沙哑的磁性口音正是范哲西的。
「是的,nin,明天把那个乡下小子淘汰得自然又合理,就看你的点评水准了。」低沉的男性噪音里透着一点粗鲁,正是杨振宇的,「到时你怜香惜玉,哲西可要遭殃了。」
「放心吧!nin风流归风流,他正经事情是不会随便的。」似乎能把精明表达在语调里的也只有亚洲第一经纪陈向明。
靠在会议室一边的nin终于抬起了头,道:「你们放心,他很信任我,我会在明天合理地将他淘汰掉,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别再伤害……」他的声音突然收住了,门开了,那里站着田园。
「田园……」李泊然都有一点不知所措,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飞快地扫了一下身旁这些人,发现他们各个都很镇静,只有秋承天微微尴尬地道:「泊然……」
田园已经转身离开,李泊然追了上去,叫道:「田园……」
范哲西突然一把抓住了他,道:「nin,他跟你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让他认清这个事实不好吗?」他说话的声音清晰且很大。
李泊然转头看着他,那双棕色的眸子猛然一收缩,用近乎愤怒的冰冷语调道:「松手!」
范哲西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但只那么一会儿田园已经走远了。
他跑得很快,秋翰霖与李泊然根本追不上他。
田园根本没有顾及身后的人,或者是马路上正在急驰的车子,不时地能听到身边有急刹车跟司机气急败坏的叫骂之声。这一切虽然嘈杂,但却像是跟他隔着一个世界。是的,这不是他的世界,范哲西最后的那句话是多么的有力。因为他正是挣扎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这个世界里生存,然后渴望能够由着它一直抵达李泊然的世界。
然而这一切都是枉然,就如同当时的范哲西那么镇定地告诉他一样,在某一刻,只需要一点点轻微的力量,他费尽所有气力所建构出来的平衡就会轰然倒塌。因为那只不过是一种假相,从来没有真实地存在过。
他突然转了一个弯,踏上了一辆停靠在路口的巴士,坐在那里,看着李泊淡从自己的身边冲过,就此擦身而过,就像他曾经假想有一个人会这么挟着温暖向他奔来,然而最终发现那不过是一股凉风。李泊然焦急的模样让田园隐隐地觉得,如果可以,他真的还想假想李泊然是真心爱自己,可是他内心中已经成了废土,他没有办法在一片废墟上面一座繁城。
李泊然几乎找田园一直到天明才疲惫地返回家中,田园精心准备过的晚餐还在,一口未动过,红酒开着木枕,两只酒杯只倒了一杯,他还未来得及给另一只空酒杯添满。
李泊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这一生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即使是当年发现范哲西背叛了自己,他也可以很坦然地离开。有可能从那一刻,当他遇见了卑微的田园开始,整个人就乱了套了。他在他的世界里扮演了一个上帝的角色,可是渐渐地似乎已经说不上来是他改变了他,还是他帮助他找回了最初的梦想,是他对他带着虔诚的崇拜,还是他依赖于他对他的依赖。
田园从那一晚以后,再也没有回来。他甚至没有像上次那样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再走,所有田园的东西都还留在李泊然的家中。他的睡衣,他的外套,他买的可笑又温馨的枕套,虽然这个品位曾经让李泊然非常为难去使用它们。可是这一些加起来才是整个田园,一个曾经活生生存在的,会温暖这个房子。
李泊然尝试了多种方式,但是田园都没有给他会面的机会,而且从那一天开始,似乎他的手机永远便停留在了关机的状态。枕头上还残留着田园的气味,让李泊然彻夜难眠。每当想到那平时像猫,但偶尔会露出如豹子一般神情的男人现在在某个角落里舔伤口,他就会赤着脚在房子里来回走,然后出门,车子一开就是一整晚,连他都说不清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这样盲目地在这个城市里转着圈子。
而此时的田园面前是一个堆满了烟头的烟灰缸,短短几日他的样子几乎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满面的胡须,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让来送食物的乔森吓了一跳,几乎再难从这个抽烟的男人身上找到眼神温和的圆润少年。
田园将烟头掐减在烟灰缸里,抬头看了一眼乔森,微笑略略沙哑地道:「乔森,你为什么样子好像见到了鬼?」他的头发有一点凌乱,下巴也满是青白色的胡须,看上去很狼狈,但那一笑,却竟然让人觉得他非常性感。
乔森忍不住手一松,装满东西的纸袋都掉落在那间廉租房的小圆桌上。
田园这里翻天覆地的变化并不会阻止事情的发展,也不能改变其他人的命运。
媒体的爆料如此地有预谋,环环相扣,自然不是巧合。费英丽也自然知道这些全部都是由谁来操作的,她勃然大怒,她完全没想过cdea公司会跳过自己直接操作了对田园的封杀。是的,也许从一开始田园就是被蓄谋击倒的。cdea首先让田园迅速窜红,通过各种管道把他包装成一个王子,然后亲手把他的面具揭开,以此来达到获取收视率跟确保自己人上位的目的。至于田园这个人的前途,cdea是根本不考虑的。他们有一个sion就足够了,这样杨振宇能延续范哲西的神话,同时能确保再培养一个接班人在手里。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想过什么挖掘新人,颠覆传统,诞生新传奇,这些统统都是鬼话。
费英丽入行十数年,见过太多娱乐圈里卑鄙的事情,可是她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愤怒,也会怒不可遏。
「垃圾!」费英丽指着自己手下这班人怒道:「你们记住,当你们不给自己的首先设底线的时候,你们离灭亡也就不远了!」她说着将自己手中的铅笔狠狠地掷在桌面上,然后起身离开。
杨振宇耸了耸肩,拍拍身边的人,以示安慰,他道:「看来我们这位制作总监太过感情用事了。」
费英丽一出cdea公司,立即联络自己手上的一些媒体人,商讨怎么给田园洗白,当她中午回到cdea公司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助理正脸色煞白地拿着一本杂志拼命地敲窗户。
「发生什么事情了?」费英丽按下窗户。
「费总监,你、你无论如何要看一看这份杂志!」助理结巴道:「这是刚出来的周刊。」
费英丽狐疑地接过杂志,只扫了一眼封面顿时就觉得整个人掉入了冰窖里。周刊封面上大篇刊登了大山关抱着自己回公寓的照片,封面的一个下角嵌了一张小照片,是大山光着上身在自己的浴室里面。
这些照片清晰度极高,而且费英丽家的保密措施并不低,这绝对不是一般普通的人能拍到的相片。
费英丽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杂志封面,上面大标题地写着:淫媒幕后又有新发现,cdea女皇成嫌疑人。
那些错综复杂的环节一环扣着一环,费英丽突然明白田园根本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他们的目标是自己!
终于,终于图穷匕见了!
助理看着费英丽有一些狰狞的脸色,害怕地道:「总监,我们该怎么办?」
「替我给所有cdea公司的股东打电话,告诉他们我需要见他们。」费英丽吩咐道:「另外,给我约……」
助理刚才的脸色只是苍白,现在已经是面无人色了,她甚至没有等费英丽把话说完就道:「总监,难道你不知道今天上午十点,cdea开董事大会吗?」
费英丽的十指紧紧地扣着车门,她猛然将车子打开,快步朝着电梯走去,由于走得过急,她穿高跟鞋的脚甚至崴了一下。她索性将脚上的鞋子踢掉,赤着脚走进电梯内。
当她快步走到会议室大门的时候,门开了杨振宇领头走了出来,他神情严肃地看着费英丽道:「alice,我正有话要对你说!」
费英丽看见出来的股东们的眼睛都不敢看自己,她冷笑了一下,道:「有什么 ,你当面说!!」
杨振宇皱了一下浓眉,道:「alice,我认为我们最好私下谈一下。」
「私下?!」费英丽轻笑了一下,道:「杨振宇,你认为我们还有私下谈的必要么,你认为我们还有私下讨论的交情么?」
杨振宇叹了一口气,道:「你总是这样,做事情完全不顾后果!过去大家一直都容忍你,以至于才让你闯下了今天这样的弥天大祸。我们董事会所有的股东一致同意开除你所有有关cdea的职务,从今天开始你的言行将只代表你自己,不再代表cdea公司。」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费英丽向前跨了一步,她的目光好似要喷火,所有站在他跟前的董事都吓得不由自主地倒退,唯有杨振宇站在原处不动。
「你已经被董事会革除所有cdea的职务,从此你只能做cdea公司一个普通的股东,将不能再代表cdea公司发表任何言论,并且你的言行将只能代表……」杨振宇一字一字地又重复了一遍。
「你要赶我走?!」费英丽打断了他的话。
即使杨振宇做好充分地准备,但看到费英丽那双眼睛也不禁有一点发怵。
「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是我费英丽费尽了所有的心血建立起来的,你们想要赶我走,没那么容易,召开股东大会投票表决吧!」
费英丽丢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cdea大楼里依然非常的忙碌,不知道是谁将图钉不慎撒在地上,费英丽一脚踏上去,钻心的疼痛,但她却没有弯下腰来将那根钉子拔去。
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有她费英丽流过的血汗,她视cdea为自己的孩子,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的儿子扫地出门。费英丽一直到了汽车上,才将四周的门窗关紧了,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车窗紧闭了也不能阻止她不停地打颤。
费英丽自从回到了自己的家,每天上门的都是一些记者,他们渴望着能从她这里得到更爆炸的新闻。费英丽实在太了解他们,这些人都是只要有一丝血腥味便会群涌而上将人撕成碎片,然后扬着血淋淋的大嘴说这是真相的人,并且这些人当中有很多都是cdea公司关照着的。
可除此之外,费英丽没有再接到一个访客,一通电话。
淫媒,这两个词足以让任何有身份的人都退避三舍。
费英丽裹着毛毯坐在床上,从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寒冷,即使仆人将空调打开也止不住她的颤抖。费英丽很明确地知道这可能是自己人生当中最凶险的一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她丝毫也提不起来打仗的意志,也许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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