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漓冰。”苏海陵叹道。
“美人?”木清尘一挑眉。
“看到清尘吃醋我是很高兴,只可惜……”苏海陵一声苦笑,耸耸肩,“那条美人蛇,不被他咬一口就算是万幸了。”
“白漓冰,真的很厉害?”木清尘好奇道。
“我看不出来他会不会武功。”苏海陵皱了皱眉。
“你看不出来?”木清尘倒是一愣,沉吟许久才道,“若是你都看不出来,那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 ,他是真的不会武功,第二……”
“他的武功远远在我之上,所以我看不出来。”苏海陵接口道。
“那样的话……这个时候我们会很麻烦。”木清尘道。
苏海陵也很无奈,如今木清尘和梅君寒都有孕,暂时不方便动武,京城中能算得上高手的,只有她自己和慕容紫,另外就是无念剑派和玄冥宫的改正,而对付比她们还强的人,人数的优势并没有用处。何况……
“对了,清尘。”苏海陵想了想又问道,“以前大秦的国师,真的有异于掌人的力量吗?”
“不知道。”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木清尘却摇了摇头,“圣皇灭秦后,大秦的最后一任国师纵火自焚将神殿和其中的典籍尽皆烧毁,一点儿都没有留下来。现在我们所知道的,大都只是传说而已。”
“传说啊……”苏海陵一叹,她当然知道,这个朝代的百姓本就愚昧,口口相传,世代流传下来的传说,想要从中得出正确的结论,实在是千难万难。
“我想,见见这个白漓冰。”木清尘突然道。
“你要见他?”苏海陵一愣,不禁有些犹豫。
“放心吧,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能对我怎么样不成?”木清尘道。
“也好。”苏海陵微一沉思,点了点头。
也许木清尘能看出点什么来吧,白漓冰总不能当众伤害大雍的凤后。
与此同时,已经搬到新宫殿的东方影在绯柳的服侍下终于平静下来。
“殿下,您还好吧?”绯柳依旧一脸担心地望着他。
“没想到……那个魔鬼会来!”东方影捧着一杯热茶, 怔怔地望着天边的夕阳,喃喃自语道,“原本以为,来到大雍,就不会再看到那张脸了。”
“怕什么,他是西秦的国师,终归是要回西秦去的,又不能永远留在这里。”绯柳安慰道,“何况陛下不是说了吗?以抔会再让殿下去见国师大人的。”
“可是白漓冰要见一个人,却不需要别人允许。”东方影道。
绯柳闻言,也不禁沉默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通传,“皇子殿下,陛下派人来了。”
“绯柳,去看看。”东方影道。
“是。”绯柳答应一声,走了出去,很快又回来,脸上却带了笑意。
“怎么了?”东方影好奇道。
“陛下让 送了安神的药材来呢。”绯柳笑吟吟地道,“女皇很关心殿下呢”
“那又怎么样?”东方影撇撇嘴,一脸的兴趣缺缺。
“可是殿下和亲都成定局了,为了以后打算,陛下多宠爱殿下一些不是更好?”绯柳道。
“我命不长久。”东方影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似的。
“司徒公子……他不是邪医的传人吗?区区五阴绝脉算什么?”绯柳急道。
“可他救我雨具?救活了我好跟他争宠?”东方影一挑眉。
“这……”绯柳顿时语塞,却又不甘心地道,“可以去求女皇陛下啊。”
“绯柳,你也太天真了。”东方影一声冷笑道,“那个女人眼里,何尝有过我的存在。我东方影,终究不过是一颗维系着两个国家虚假和平的重要棋子罢了。以司徒夜的医术怎会看不出来,他若是想医,早就医了。”
绯柳一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口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绯柳,我不想认命。”东方影回过头来,淡然道。
“不管怎么样, 绯柳都会陪着殿下的。”绯柳坚定地道。
这一夜,就在众人各怀着心思中过去了。
第二天散了早朝,苏海陵和木清尘都换了一身简单宫装,带着昊月和木心来到使馆门口。
见到是大雍的女皇亲临,西秦的士卒赶紧在前引路。
“海陵,那些人的武功都很不错。”一面走,木清尘用只有苏海陵一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苏海陵明白从木清尘口里说出来的“不错”,那就说明这队军士的素质真的很好,说不定就是西秦的秘密武器?要是两三百个这种程度的人在京城里闹起来,虽然还不至于动摇根本,但一场混乱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过,就算是为了保护倒霉,但西秦到大雍的官道一向还算太平,何必要出去这么多好手?徐春水上一次来时也远远没有如此戒备森严。是因为白漓冰在其中的关系吗?那么这些士兵到底是听从谁的命令的?苏海陵不禁皱起了眉,更觉得西秦这次和亲恐怕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来到大厅门口,带路的几个人便自觉地退了下去。
苏海陵清晰地感觉到里面凝重的气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牵着木清尘的手跨进门。
大厅里只有一个人背对着门站立着,一袭宽大的黑色长袍完全掩盖住了他的身材,只是一头长及腰际的银色长发明白地昭示了他的身份。
“国师大人昨夜休息得可好?”苏海陵淡淡地一笑道。
“不敢有劳陛下亲临,请坐。”白漓冰的声音偏于中性,可以说是非常好听,只是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的感觉更挑起人的好奇心,让木清尘更想看看这个在爱人口中和恶魔划上等号的人到底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随着他的声音,一名黑衣祭司打扮的少年送上来两杯茶,又轻巧地退了下去。
苏海陵和木清尘对望了一眼,安稳地坐下,拿起茶杯啜了一口热茶,料想白漓冰还没失去理智到想这么毒死他们。
昊月和木心就站在后面,目光紧紧地盯着白漓冰的背影。
一时间,大厅中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默中,苏海陵不说话,木清尘更不会主动开口,而白漓冰,似乎当他们不存在似的,连转过身来都觉得麻烦。
终于,苏海陵忍不住干咳了一声,率先开口道,“国师大人千里迢迢来到大雍,不知可有什么需要朕代劳的吗?”
“多谢陛下,只是我国女皇陛下疼爱皇子,备妥了一切应用之物后还是不放心,特意差遣在下前来看看皇子,不劳陛下多费心了。”白漓冰一声轻笑,慢慢地转过身来。
一瞬间,苏海陵感觉到心跳慢 了一拍。
上一次见面是国宴 ,各条战线的距离坐得很远,而此刻从近处看来,他的五官非常精致,就像是一件名贵的水晶艺术品,清冷如月光,在银发黑衣的衬托下,更显露出一种魔性的绝美。
木清尘微微皱起了眉,却没有说话。
苏海陵了一眼眼,已恢复平稳,伸手过去按住了木清尘的手。
“这一位,便是传说中拥有玲珑金鼎的凤后吗?”白漓冰望着木清尘,晶莹的红唇吐出一句话。
“本宫便是。”木清尘神色丝毫不变, 淡淡地说道。
“久仰大名了。”白漓冰微微垂下了目光,一声轻笑,“将来若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识一下青莲剑歌,和万梅飘雪。”
苏海陵皱了皱眉,他果然知道梅君寒也在宫中。
“国师大人也是习武之人吗?”木清尘直接问道。
“我不像?”白漓冰闻言,似是微微怔了怔。
木清尘没有回答,却勾起了唇角。
白漓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也不说话,屋里的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在西秦,国师大人也是如此低调的吗?”苏海陵突然插了一句。
“女皇陛下可是想问,为什么我要隐瞒自己在使节队中?”白漓冰一扬眉,单刀直入地反问。
“那就请国师为朕解惑吧!”苏海陵点了点头,顺势追问道。
“只是想看 看陛下惊奇的样子而已。”白漓冰顿了一下道。
苏海陵只感觉到额头上青筋直跳,想看她惊奇的样子?真是个“好”理由啊!他是想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吧!
“国师对我国女皇兴趣不小的样子。”木清尘一声轻笑,走向向他走过去。
苏海陵没有阻止,一来她信任木清尘,二来她也确定白漓冰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手。
白漓冰静静地看着他靠近,握着杯子的手一紧。
“若是国师愿意和亲大雍,本宫欢迎之致。”木清尘一直走到距离他只有两步远的地方才停下。
听到这句话,白漓冰脸上终于出现明显的呆滞。
“国师意下如何?”木清尘继续说着,一派云淡风轻。
“凤后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白漓冰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怎么会?”木清尘淡淡地一笑,回头看了苏海陵一眼,“为女皇挑选三宫六院,不正是凤后的职责所在么?”
苏海陵苦忍着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难得看到木清尘也会整人,不过……那话里怎么听着满是酸味儿呢!
“白漓冰是西秦国师。”白漓冰沉下了脸,语气中已带着一丝怒气。
木清尘一声哂笑,竟然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回了苏海陵身边。
白漓冰见了他的反应,又是一呆。
他自幼便在神殿中长大,信任国师的选拔是一场残酷的,胜者生,败者死。他是踏着同伴的尸体走到这个位置的,对于皇室贵族的心理都很容易把握。然而,大雍的这位凤后……实在是有点儿奇怪,难道江湖中人就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吗?
苏海陵一直在观察白漓冰的神情,直到此刻才暗自舒了口气。
就算白漓冰真是东方影口中“魔鬼”,也不是完全没有破绽的。
“我累了,就不留陛下和凤后了。”白漓冰很快地又恢复了平静。
“既然如此,朕就不打扰国师休息了。”苏海陵站起来,挽了木清尘的手,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下来道,“最近京城中有点不太平,还有人专掳走美貌少年使用邪术血祭,国师若是没事,还是不要出门得好。”
白漓冰的紫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阴翳,正被苏海陵捕捉到。
看来,真相,就快浮出水面了呢。
第四卷 第 22 章
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送大军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深蓝色的帅旗,苏海陵才收回了目光,转身下了城墙。
原以为随着时间的逝去,过去的回忆会渐渐模糊,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现代的记忆反而越见清晰起来,烽火硝烟,枪林弹雨……所经历过的一幕幕,都在脑海中回想。
然而,已经身为大雍女皇的她,已经失却驰骋疆场的权利。她要考虑的,是整个大雍的生死存亡。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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