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上马,一路上马鞭抽的是快且急,硬生生的只用了往日里一半的时间就回了王府。
许是黛玉往日里食用的都是空间出品的缘故,虽然这是第一胎,但是生产却很是顺利,等水清急匆匆的回来时,正赶上一声婴儿的啼哭从房内传来。接生嬷嬷笑着说“恭喜王爷,王妃生了个小世子”。
水清先是问黛玉的情况,等知道黛玉一切安好,只是有些累了,后愣愣的看着嬷嬷怀里的粉粉嫩嫩的婴儿,只觉得他怎么就这么小呢,闭着眼睛怎么就那么可爱呢。看了看孩子后,水清吩咐早就备好的背景清白的奶娘好好照顾着,自己不顾嬷嬷们血气大不吉利的劝阻进了内室。此时,黛玉刚刚生产完,房内的血腥味还没散去,水清不顾满室脏污,握着黛玉的手,吻了吻黛玉汗湿的额头,说道“辛苦你了”。
黛玉迎着水清温柔的目光,轻轻地笑了笑,问道“你给爹爹和皓玉送去消息了吗?”
水清有些懊恼的说道“我忘了。”
黛玉轻笑出声,没想到一向思虑周详的水清也有忘了的一天。
等水清出去后,黛玉便喊人进来给屋里散散气,在准备水让自己洗一洗满身的黏腻。但是宫里的嬷嬷们怎么都不准,就连一向疼她的张嬷嬷们也是一样,最后只答应给她擦一擦。
黛玉无奈,只得应了。但是等她们出去后,黛玉就借口要休息,进了空间,在浴缸里放了热水,又加了些七彩池塘的水,躺进去,黛玉舒服的忍不住呻吟出声。又泡了一会,担心有人进来的黛玉恋恋不舍得出了空间。
得了消息的林家父子赶忙让人拿着早就备下的东西,亲自来了王府。一般刚出生的孩子都是有些皱皱巴巴的,但是这个孩子却是粉粉嫩嫩的,皓玉自不必说,连林如海那样严肃的人都忍不住把他抱起逗弄一阵。
接下来的日子,黛玉每日里除了养身子,就是逗弄自家儿子,虽然每日里都被逼喝些汤汤水水,但是等出了月子,黛玉除了面色更加红润,更加健康,整个人带着丝已为人母的慈爱温柔之外,那窈窕的身姿完全不像刚生产过的人。让来探望她的王熙凤嫉妒不已。贾母等人倒是想来拉拉关系,但是不巧,正赶上东府的敬老爷死了。
水清苦思冥想给孩子取名为水泰,希望这孩子安泰康健。
第三十九章
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等满月礼时,水泰已经是白白胖胖的了,小小的胳膊和腿一节一节的,看着极其喜人,配着一身大红的衣服,跟观音菩萨身边的金童比也不遑多让。虽然有奶娘,但是白日里,黛玉总是让人把孩子抱到自己身边,躺在摇篮里,宝宝黑葡萄似得眼睛总是好奇的滴溜溜转,虽然这时的孩子应该还没什么视觉,但是每次黛玉看向宝宝时,许是母子连心,宝宝总是能准确的感觉到黛玉的方向,迎着黛玉的目光格格的笑出声,黛玉身边的嬷嬷们也都及其喜欢这个小家伙,林如海也每隔几日就来王府看看自己的小外孙,当然,没有皓玉来得勤。
满月礼上,黛玉穿着一身自己设计的渐变色的衣服,深深浅浅的紫,配着东珠首饰,温婉高贵,众人不管是真心还是看到了忠顺王爷及林家的简在帝心,这次小世子的满月礼,宫里也送来了不少东西而奉承,都是满口夸赞之言,又是夸黛玉身材窈窕又是说水泰一看就是个不凡的,天知道一个刚满月的小孩,他们是从哪看出他以后定然不凡,一定成才的。
黛玉亲和却又不失王妃高贵身份的和众位女眷寒暄着。水清在外面面对那些夸赞之词却都是面带喜色的全盘接受,众人一看,冷面忠顺王爷竟然难得的给了他们好脸色,那些赞美之词更是不停地往外溢,直把水泰夸得那是此人只应天上有。
这次的满月礼,贾家因着贾敬的死没办法去参加宴席,心中别提有多懊恼失去了这么一个攀附修补自家和林家关系的好机会,大房的人倒没怎么样,反正他们大房的儿媳妇王熙凤和王妃的关系不错,而二房的儿媳妇薛宝钗现在是一心放在儿子身上,不怎莫在意别的,但是有些人就不行了,赵姨娘是惋惜失去了一个让探春在众位夫人面前露脸的机会,而贾母就是直接在心里骂贾敬死的真不是时候。
提到贾家,就绝对不能不说贾家的宝贝疙瘩贾宝玉。前一阵子,贾宝玉还在为家里多了几位娇客而高兴不已,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家姐妹被养在了外室,偶尔来探望自家表姐的薛宝琴也出嫁了,幸好自己身边还有宝姐姐、俏晴雯和莺儿,让他不至于太过伤心。至于娇美柔弱的林妹妹,因为很久没见,而且现在已经嫁了人成了死鱼眼珠子了,早已被他抛之脑后了。
水泰的满月礼过后,水清的“产育假”也到了头,被早就看不过眼的圣上给抓了回去继续做牛做马。太上皇的国丧早已过了,这两次的恩科,圣上又选到了几位不错的预备人才,朝中上下,宫廷内外也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圣上和水清商量过后觉得最近的京城有些太过安逸了,是时候动一动了。
没几日,再早朝中圣上夸奖王家的支柱王子腾尽忠职守,兢兢业业,特升为九省总督,王子腾当然高高兴兴的跪地谢主隆恩。等下朝时,也有不少大臣赶着逢迎讨好的恭喜他,王子腾自然是高高兴兴的照单全收。回了家,不仅王家中人喜笑颜开,有姻亲的薛家和贾家也是欢欢喜喜,贾母还准备了祝贺的酒宴让贾政出面邀请王子腾来赴宴。
原本贾母倒是真心的高兴,王子腾升官,不仅可以照拂着他们家,娘娘在朝中也算是有人了,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但是贾母万万没想到,这一个宴席让她是悔之莫及。
贾家的饭菜一直是大鱼大肉,重油重盐,过于精致,这次为了像王子腾贺喜,酒菜中的熊掌、鲍鱼等贵重物更是数不胜数,酒也是几十年的陈酿,这一顿,怕是没个千两都办不下来。但是王子腾本就年纪不小了,这些日子赴宴又赴的勤,对着这一桌子的菜虽然没胃口,但是在劝阻下也是吃了不少,酒更是喝的多,等宴席结束,王子腾有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没等迈开步伐,就一下子栽倒在地。贾家众人一愣,然后就是赶忙搀扶他起身,但是一连唤了几声王子腾都没抬头,也没反应,贾家人这才知道坏了,赶忙让人去请太医。
太医诊过脉后,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道“还是赶紧通知王大人的家里人吧。”
贾家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没人敢去出头。贾母想到派王子腾的侄女婿贾琏去,但是王熙凤自幼就是由王子腾和他的夫人抚养长大,待她极好,听到这个噩耗后,王熙凤很是悲痛,就这么倒下了,女儿尚小,儿子年幼,贾琏实在是分身乏术。贾母又想让贾赦去,但是贾赦一看情况不对,早就溜了,反正邀请王子腾来赴宴的是他那个好二弟,又不关他的事。
贾母见实在是无可用之人,但是又不能派奴仆去,只能委屈自己的二儿子了。
王家人初见贾政还是笑眯眯的,但一听贾政的话,脸色就变了,王子腾的儿子王仁也是个混的,一听自己的老子在贾家倒下了,而且还不行了,当场就派人把贾政给赶了出去。一向自诩斯文人的贾政哪是这群凶神恶煞的人的对手,推搡中,发髻散落,衣衫凌乱,连鞋子都掉了一只,就这么狼狈至极的被赶了出来。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停下了脚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贾政羞愤的以袖遮面,快步回了贾家。
等王家的人到贾家接王子腾时,王子腾已经咽气了,王仁当场就骂开了,语言粗俗难听。贾家人却是有口难辩,毕竟王子腾确实是竖着来横着出的,他们没办法抵赖。
王仁出门前更是扬言以后王家和贾家断了关系,在不往来。至此,向来是盘根错节的四大家族,已经开始有了裂隙。
第四十章
王家办了丧事时,就拒绝了贾家的人入内,王子腾入葬后,王仁每次只要在街上遇到贾家的人,不管是贾家的主子还是奴才,都是一顿臭骂,语言粗俗,直骂的人抬不起头来,每次远远地望见王仁,就赶紧转个方向走,生怕碰到他。王子腾的死讯传出后,朝廷内外一片哗然。都在心中感慨王家的倒霉,王家唯一出息的就是家主王子腾,但是却偏偏在刚刚升官的时候死了,王家其余子孙无一成才的,后继无人,王家恐怕要就此衰败了。而更令人感慨的就是王子腾参加了这么多宴会,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姻亲贾家的宴席上死了。贾家也是真的倒霉。而且,王家那么富有,王子腾什么东西没吃过,什么东西没见过,贾家的宴席该是有多补啊,生生的吃死了王子腾。
贾家众人也在心里暗暗地埋怨贾母,这次宴席是贾母提议的,酒菜也是贾母特意吩咐要最名贵最好的。若不是贾母,现在他们也不会这么丢脸,而王子腾说不定也还活着,还能照拂他们呢。
贾母也是暗暗后悔,但是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她可是老封君啊,就算错,那也是对。因此,贾母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贾母的这番做派,气煞了王熙凤。这老太太的脸皮可真厚啊。
王熙凤现在只要一想到贾母就觉得牙痒痒。贾琏把王熙凤的伤心气愤都看在眼里,而且他也早就对贾母那偏到天边的心不满了,他不想自己的儿子长大后也像他这样被不公平对待。夫妻两个商量了半宿,第二天贾琏就去找了贾赦。
“父亲”贾琏恭敬地行礼。
“你有什么事吗”贾赦看贾琏行礼问安后就垂首站立在旁,便问道。
“父亲,儿子有事要问”贾琏抬起头说道。
“哦?”贾赦有些疑惑。
“父亲,我大房可还是国公府袭爵之人?”贾琏问道。
“当然是,我是长子,你是我大房嫡长孙,我们不袭爵谁袭爵”贾赦很生气,贾琏问的都是明摆着的事,莫不是皮痒了,竟敢拿他老子寻开心。
“既然我们大房才是袭爵之人,那为什么我们不住在荣禧堂,夫人不掌着管家职权,我还被人称为琏二爷,而不是大爷”贾琏愤怒地说道。
贾赦闻言,面上也露出一丝不甘心,但是还只是沉默。
贾琏见到贾赦脸上的不甘,继续说道“父亲,我现在已经做爹了,您也已经做爷爷了,难道就连桂哥儿也要像我们这样憋憋屈曲住的在这个花园隔出来的房子里嘛”。
贾赦闻言,脸色有一丝松动,他也不满,但是孝字大于天,他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那你想怎么样”贾赦问道。
“分家”贾琏坚定地说道。
“你疯了”贾赦闻言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老太太早就有言,她死前不准分家,而且有老太太在,你以为我们能分到什么,到时候没了国公府的头衔,谁能撑起这个家,你吗?”
贾琏说道“父亲,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现在我们过的难道就好吗?而且要是依着老太太,定然会把爵位要过去,到时候我们就多要些钱财,父亲您要是不想在京城了,可以去扬州,那里环境优美,人杰地灵,父亲一定会喜欢的。”
贾赦闻言,有些心动,扬州啊,秦淮河畔多得是扬州瘦马,那些女子最是温柔动人了。
贾琏再接再厉说道“到时候我们手里有钱,还怕日子过不好吗。而且,到时候没有老太太在上面压着,您想干什么都行,那才叫自由呢”。
若是说贾赦刚才是有点心动,那么现在就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这才是他梦想中的日子啊,原本还以为得等贾母死后才能实现呢。
贾赦又想了想说“你可有把握?”
贾琏闻言一笑,“父亲,您听我细细说来。”
贾赦摸着胡子听着贾琏的话,不住的点头。贾琏直到该吃午膳时才回了自己的园子,而且,走时父子两人都是难得的面带笑意。
第四十一章
贾家最近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因此,虽然太上皇的国丧已过,贾家的人也没出去赴宴做客,当然,这跟没人邀请他们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贾母很是无聊,爱笑爱闹的湘云已经跟着她三叔们去外地,并且她恍惚听着说是已经定了人家,在备嫁了。宝玉近来不知道整日里在忙活什么,也不大往她这来。而惜春那丫头也不知道随了谁,性子清冷得紧,一张嘴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知直刺人心窝,让人不舒服极了,真是不招人待见。宝钗每日里除了管家,大半时间都花在那孩子身上了,虽然是宝玉的种,但到底只是个一个庶出的罢了,又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对他好值什么。现在也就只有探春那丫头能时不时的来自己这凑趣说笑了,但是天天就对着她一个人,时间久了,也是会腻的。因此,这日贾母就觉得没什么兴致,说了几句就打发探春回去了,自己躺着,让鸳鸯给她念话本。
贾母正闭着眼懒懒的听着,忽有丫鬟来报“大老爷来了”。
贾母皱眉,这个老大怎么来了,准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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