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的冶洲城终于下雨了,这迟到了两年的天降甘霖,让满城的暑气为之一空。迎着好雨,纷纷来到街道上的人们,对苍天并不怎么慷慨的赐与,无不感激涕零。
调皮的孩子们,三五成群的在雨里撒着欢,溅起一连串浑浊的污水,却也没引来多少大人的斥责,此时的人们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不过冶洲城西铁狼会的大堂,却比城里那个地方都要喜庆。雷元子老祖的仙驾莅临,让总个铁狼会总堂沸腾了。“江湖好汉”们无不满脸自豪的逢人就大肆宣扬,今儿自己见到了真正的活神仙,这都是祖上积了德才有了如此福气!
此时已经洗漱一新、换上全新紫色丝织凉袍的萧云,正负手立于师尊雷元子身后,在大堂中接受铁狼会各头面人物的参拜。
还别说,小小的乞儿这一梳头换装,除了身形稍显瘦弱外,顶着个道髻的毛孩子,还真有那么几分道门弟子的贵气。萧云眉心中的雷电印记,和双眸中不时闪过的紫红之芒,更是让众人惊异非常,也越发的对这恍若新生的“小神仙”毕恭毕敬。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为萧云的造化高兴,只比萧云稍大几岁的两个小道童就嫉妒得很,也很是不服气。
凭什么这小叫花子能有如此梦里难寻的机缘,能够拜在元婴老祖的门下、晋身顶级道门!如果不是师尊发现他的灵根,那还轮到他如此的得意!现在这小花子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自己都要礼敬的人物,悔不该没有早点把他赶走了。
只是萧云对两个因嫉妒,而怒充胸臆的小道童浑然无觉,此时他正专心留意着师尊的言行风范。萧云虽还幼稚,但却知道,自己幸运的拜在师尊门下,可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了。否则被人轻视事损了师尊的威名万万不行。
于是萧云刻意模仿着师尊的举止风度,还真有些象个小小的仙童。只是让人看到,觉得这位“小神仙”很是老成,似乎有那么点不协调的地方,却又不能准确的找到错处。
待众人都重新大礼参拜过元婴老祖后,早已为这些繁文缛节不耐的雷元子开口言道“各位善信,今日有缘,与诸位共聚一堂,老道甚是快慰。只是还有许多事务,需与徒儿交代。然则诸位善信就请自便,容老道与徒儿独处片刻。告罪、告罪!”
众人听得话语,老神仙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也不敢再行滞留。纷纷告罪一声,退出堂去,只留下雷云子师徒二人。
见众人退去,雷云子
“师尊!您要去那儿啊?不要云儿了吗?”萧云顿时急了,这刚把师傅换成个更厉害的师尊,怎么又一样的不要自己了!?
雷云子看着满脸焦急的爱徒轻叹一声,这孩子还真是太稚嫩了,如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愿就此与萧云分别。
“云儿,师尊修行了近千年,直至今日才你一个弟子,岂能轻易言弃?此话不可再说。为师此去,却是另有原由。十年之前,为师便与你几位师叔、师伯有约,今年六月二十五共探一处上古遗迹,这十年来为师也做足了准备。且我等修道之人,最重信诺,岂能轻易自食其言、出尔反尔?为师是不得不去啊。”
“师尊,那云儿和你一起去啊,我帮师尊干活,只要吃饱了,我也有些力气的。”
雷云子听到萧云这懵懂的话语,心中也是为难。探索上古遗迹实在是危险重重,自己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保得萧云的平安,万万不可让自己这好不容易才收得的爱徒轻易涉险。
思量了数十息的雷云子
萧云虽是年幼,却也机灵、聪慧。看到师尊为自己作难,苦思良久才作出如此安排,虽是听不太懂,但心中也猜到师尊说的,必是很重要的事情、耽误不得。自己也不能太过任性,拖累了师尊的大事。
“师尊,云儿明白了,云儿一定会好好修行的,在师兄那里等着师尊回来。”萧云虽是说得坚定,小脸上却流露出深深的不舍,眼眶也
师尊可以说是除了父母,至今为止对自己最好的,且还是救了性命的大恩人。于是小孩子来得最为真挚、没有理由的情感越发显现。
看着强作坚毅的爱徒,雷云子纵是久历红尘练心,却也为萧云这份真挚的孺慕之情心中触动,默然神伤了片刻,
“云儿,如此甚好!但修真界险恶,无良之辈更是多如牛毛,此去你必要小心谨慎,不可张狂。为师与你之物,法诀之类熟记后需立刻毁去,其他修炼物品虽不是重宝,也万万不可轻示人前,以免为你遭来横祸。切记、切记!”
萧云压抑着心中的不舍、略带哽咽的答应一声,便双手抱住师尊的手臂不愿放开,稚子情怀一览无余。
雷云子轻叹一声,温言劝慰爱徒许久,这才让不舍离别的萧云情绪稍定。
其后更是聚起雄浑的神识之力,助爱徒破开识障。使得萧云也有了一丝微弱的灵识,得以使用乾坤袋这必备的储物法器。
如此一来,两个多时辰飞逝而去,待萧云将师尊的传授全部熟记后,才将李纬玄与杜霸唤进大堂。
雷云子老祖
如此恩威并施之后,雷元子这才终于放心下来。即而与依依不舍的萧云挥手话别,便驾起剑光、瞬息远去。
众人看着紫色剑光的消失,忍不住纷纷惊叹,来去如惊鸿飘渺,威凌似天雷浩荡,这才是神仙中人物啊!于是对雷元子老祖的弟子萧云,越发极尽巴结之能事。但也有几道贪婪的目光,甚是不善的盯住了正为师尊离去而伤感的男孩。
是夜,与二狗子倾诉了一番心中伤感的萧云,很晚才回到自己房间。此刻这豪华、舒适的居室却也不能让萧云安然入睡,想起师尊的交代,便坐于床上努力的熟记两**诀。
午后时分降下的大雨,让今夜很是凉爽。为活神仙驾临欢闹了整个下午的“江湖好汉”们,难得的早早进入了梦乡,萧云房中的小丫鬟耐不住困,也早已酣睡得口水横流。
夏夜中的铁狼会总堂只有三三两两的灯火,余处一片黑暗,除了久唱不疲的蛐蛐们,也再无任何声响。
临近三更时分,萧云逐渐开始困倦,艰苦惯了的孩子也不会使唤人,便在睡前出门自去小解。
说来也奇怪,萧云自得了妖煞与雷电印记之后,时有紫红之芒闪现的双眸、目力猛增,视这黑夜中景物竟是非常清晰,根本不需灯火照明。
不久后,萧云打着哈欠在茅厕中呼啦了一阵,刚想回房去休息,就听到自己房中小丫鬟惊声尖叫。当下萧云也没在意,只当是小丫鬟做了噩梦,自己以前就经常这样。
黑暗中,浑不知危险临近的男孩出了茅厕,向自己房中行去。可刚刚走出两步,便被印在自己房间窗纸上、那明显不是小丫鬟的身影惊到。
“不好!这是有歹人要谋害自己!”萧云立刻意识到了危险,想起师尊的告戒,当即从乾坤袋中取出师尊特意为他准备、不必灵力激发、只需滴血即可使用的雷殛符,小心无比的戒备着。
不多时,就见房门大开,从中窜出三条身影。此时萧云也顾不得细看,
趁夜前来行恶的三人,刚感觉到有物来袭、想要躲开。可元婴老祖亲制的符箓,又岂是易与?
就见道道紫色电芒瞬间将方圆近五丈内笼罩,
如此巨大的雷声,顿时把寂静的黑夜惊醒。几十息后,茫然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循声查探的李、杜二人,便飞速来到萧云安歇的小院。
深恐萧云受到伤害、使自己小命不保的两人。见小祖宗虽是惊恐,立在门边不言不语。却也是好好的毫发无伤,当即大大的松了口气,暗呼诸天神佛保佑,总算是有惊无险!
此时心中后怕不已的杜老大,看着地上被雷击得焦黑、分辨不出身份的三个恶贼,顿时大怒“那里来的王八羔子!这不是要爷的命吗!老子叫你敢来!”
说着上去就朝着生死不知的三人,狠狠的乱踢起来。站在一旁的李纬玄也不相劝,阴沉着一张老脸很是生气,显然他也和盛怒中的杜霸一个心思。
少倾后,更多的铁狼会“好汉”来到。一番小心的询问后,得知萧云也未曾看清三个恶贼的身份,赶忙救醒已被吓晕的小丫鬟,这才搞清了三人究竟是谁。原来这三个杂种竟是黑光头,和李纬玄的两个小道童。
于是见惯了江湖险恶的“好汉”们一番猜测,倒也把三人的动机猜了个**不离十。
这两个小道童定是因嫉生恨,蛊惑自觉得罪了萧云、惶惶不可终日的黑光头,想要杀人灭口、夺取雷元子老祖留与萧云的宝物,逃去边远之地隐匿修行、自己求仙问道。
杜霸对众人的猜测深以为然,这内鬼差点就害自己丢了小命,绝不能放过。只是两个小道童却是李仙师的弟子,自己也不好区处,便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怒容满面的李“大仙”。
其实李纬玄比杜霸更加的恼怒,求长生的修仙者最怕的就是一个死字,他也有一分精魄留在雷元子老祖手中。如果萧云真有什么不测,即算自己侥幸逃得了死劫,李家又能逃到那里去?为爱徒复仇的元婴老祖,不把青灵堡夷为平地,那才真叫奇了怪!
“这里是铁狼会,杜会长只管按照江湖规矩处分,这两个孽徒如此的胆大妄为、肆意作恶,死不足惜!”
杜霸得了李“大仙”的许可,连忙一拱手谢过仙师,
听得老大发下号令,众“好汉”那还管得昔日兄弟情份。当即口中痛骂着三个该死的杂种,这是要连累整个铁狼会的兄弟遭殃!便拖起奄奄一息的三人往忠义堂而去。萧云也
不多时,众人齐聚香烟缭绕,烛火通明的大堂之上。杜霸发一声喝,手持牛耳尖刀的刑堂主罗三炮挺身上前,就要下手结果了三个几乎害死全会弟兄的杂种,却被突然出言的萧云阻止了。
“小仙师,您这是?”杜霸很是不解
“杜会长,我和他们昨天上午还不认识,也没有得罪过他们,居然想谋害我的性命,我自己来!”萧云此时记起了师尊的话,对待友好需亲善,面临仇敌可凶狂。
小小的男孩在堂中众人的惊愕之下,疾步上前便抢过不敢反抗的罗三炮手中尖刀,当即对着绑缚在木柱之上的黑光头一顿乱捅,也不知道共有多少刀,只见鲜血飞溅,把个萧云染成了血人。
此时的萧云竟然毫无初次杀人的恐惧和不适,反而胸中似乎有一股极为嗜血的渴望。萧云紫红光芒大放的双瞳和浑身的血迹,让堂中的老江湖们看到,都只觉头皮阵阵发麻,纷纷暗道这小仙师好大的杀性!
然而连萧云自己都不知道的是,那喷溅而出的热血,此时竟有几丝精粹的红光,在浑身血迹的掩饰下进入萧云的身体、直奔足底涌泉新生成的红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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