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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他呢,为什么的心里总是有一股燃烧着的又不得不压抑着的感觉?是怨愤吗?还是用不甘心来形容更为确切?
反正自己也已经不重要了吧……经由一夜寒意侵袭,司寇准牙关禁不住咯咯颤抖着,眉头皱得越紧,神情却更加地混乱与迷茫,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要这样一直顺从下去吗?明明知道的,哪怕是为了娘,只要这样一直顺着他们的意思安安静静地闭着嘴过下去,过下去,可是真的吗?那些人真的满足吗?
肺腑隐隐疼痛让司寇准紧紧皱眉捂住胸口,天色渐亮,鸡鸣迭起,他却什么也听不到,他只听得到自己内心的呼号自己能够甘心吗?司寇冶那个白痴也好,薛燕回那个女人也好,甚至叫做父亲的那个人也好……他不止一次怀疑,不止一次在心底喃喃问着自己,只要这样顺着他们的意思过完一生就好吗?
一生就这样在他们的嘲讽渡过然后悲惨地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这样子过完一辈子,他就算到死,也绝对不会不甘心的
司寇准深深吸入一口气,神情却变得狠决起来他的屋内没有点灯,潮湿晦暗,窗外却透出了微白的晨光,好像新的指向标一样此时的他却觉得眼前黑眩晕,双耳轰鸣,扶着木桌有些天旋地转,甚至耳边隐约传来嘈杂人声鼎沸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呐……
“想不想拜见神秘名师、修炼无敌功法、武功纵横天下、逍遥翩然、万人之上呀少年?”
突兀的一声调侃,耳边的轰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思绪极度混乱的司寇准愣了一会儿,直到耳边那个“年”字还层层叠叠地变成了怪异的像是“娘”一样的音,这才浑身一颤,猛一回头,他现不知何时,身后的床榻之上一片雾气缭绕,好像是早晨仆役们烧开的滚水烫过一样,一名头花白的老道士凭空从烟雾缭绕之渐渐显现,翘着二郎腿正抖啊抖,一手
那老头儿的一张瘪嘴快地嚼动着嘴里的梨肉,明亮的眼睛一挑,像是花街上卖劲地拉客的青楼姑娘一般,压抑着现宝贝的兴奋忍着笑,
……这是什么情况?妖怪入侵吗?
司寇准站于几步之外,脸色潮红,板着个脸看着那挤眉弄眼的猴儿老头,面色眼神皆是极其冷静,脑海里只来得及出现三个字,一阵头晕目眩的黑色浓雾缓缓渲染视野,直至他的意识世界陷入黑暗
有鬼啊
[想不想拜见神秘名师、修炼无敌功法、武功纵横天下、逍遥翩然、万人之上?]
三日后的过午,魏国小皇帝斜斜依靠着床头,看着纸页上莫名其妙的字,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侯公公,你这带的是什么书?”
那旁正静气凝神的侯三儿突然被这么一叫,赶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低着头说道“陛下病重烦闷,先前吩咐老奴
书确实是从书房里带出来的连鲤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候三儿的话,心里道,还是自己特意避开徐老夫子整理的书架,汇聚了无数被徐老夫子各种禁止的野册闲书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有些纳闷,自我宽慰道书房藏书甚多,自己平常也没有细心看过千千百百的书籍,只是背着徐老夫子偶尔摸索些闲书杂论过过瘾,大概是很久以前就放在哪个角落被人忘了吧
“陛下,奴才拿错了吗?”候三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唯恐自己犯了忌讳
“没有错,只是觉得有些意思”
连鲤耸耸肩笑了下,
居然还神神秘秘地问想不想拜见神秘名师、修炼无敌功法、武功纵横天下、逍遥翩然、万人之上?
难道这是神殿秘传教如何忽悠人入教的宣传书册?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挠挠耳朵又低头顺着那句话看了几遍,这才现页脚还有一行小得几乎看不清的字
[欲知详情,请看下页]
这感觉就好像你踩了块烂泥后现里面包着块金子一样,连鲤惊喜地咦了一声,眼神一亮,立马顺着那字翻开了下一页
所谓的下一页,也就是第一页的背面页也如同第一面一样都是泛黄空白,唯有某个角落只写了一小段话
[想不想拜见神秘名师、修炼无敌功法、武功纵横天下、逍遥翩然、万人之上?]
在这句话下边,还是那几个细微的小字[欲知详情,请看下页]
连鲤一愣,再迅往右手搭着的页面一瞥,没想到还是如法炮制的一句话加一小字
什么鬼?遇到盗版了?
可是御书房里边还会有盗版吗?
她愣了好久,继续往下快翻了十几页,通通都是一样的情况,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
连鲤懊恼地看了那本书一会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要放弃,忽而灵光一闪,吩咐侯公公取了笔墨来,提起细毫便在第一页的小字底下仔细地补上几个字
欲知详情未有情,请看下页无续页戏乎?愚乎?——天锦五年十月,无名
写完看着自己笨拙圆胖的字体,不由得得意一乐,
她刚翻开《云溪梦笔》的第一页,一句“南殿光芒照万丈,虚道假名拟神木”的开头评句还未看完,门外便有人通报一声,徐老夫子便由
不好!
连鲤一惊,趁着徐老夫子还未转过来的视线一把抱起床榻书案上的几本书一股脑塞进被里,急忙蹬几下腿确保不落痕迹,这才抬头一脸天真笑容看着徐老夫子,惊奇问道“先生怎么来了?”
徐子卿老夫子一路似乎有些走神,听到连鲤一喊,这才抬头,慢悠悠先行了君臣之礼,动作一丝不苟,
“先生莫见怪,学生病昏了忘记礼数了……”
连鲤心底苦笑一声,挪了挪屁股才从床上蹭了下来,对着徐子卿老老实实地行了个师生见礼,徐子卿这才满意哼了哼
既然先生已到,自然没有赖床的道理侯三儿急忙取下旁挂的披风挡着风寒,连鲤满脸笑容陪着夫子坐下
“侯公公愣什么呢,还不快给先生上茶”连鲤使了个眼色,侯三儿赶紧点头应了声退了出去
徐子卿老夫子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眯眯问道“陛下身体可好些了?”
“好些好些”连鲤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夫子何事前来?”
“老臣担忧陛下龙体,现今既知有所好转,自然放心许多只是身为大魏君主务必时时勤恳修习德知增善品行,老臣特为陛下精选史军政各类书册共二十册,望陛下时时勤勉,日益精进”
这么说着,他身后跟
“夫子心意……朕心甚慰”
连鲤嘴角一阵不自觉的苦笑,脸上做出感激顿悟又为难的情绪复杂的表情,诚恳道“学生向来知晓夫子用心良苦,早已命侯公公派人去书房取了些神殿经传来研磨学习,待会儿也该到了”她这么说着,手遥遥一指示意床上压着被子的特制书案,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您看,齐国那边的巧妙物什,纵使床榻上也得以伏案学习呢”
“陛下虽大病初愈,然学习自然需要苦作乐,乐悟苦,陛下于床榻之上学习终归不是端正的态度,还需整衣敛容,案上苦读才是正道”
徐老夫子面露不满,表示着自己的意见,继续嘲讽道“齐国重利轻义,这等投机取巧的东西怎能入流?”
“是是是,夫子言之有理”
连鲤连连点头,忍不住大病初愈的困意打了个呵欠,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儿
“这茶……味道不错”
徐老夫子端起茶品了一口,满意地笑了笑,忽然又皱眉看着侯三儿问道“陛下已起,身为近身太监为何不宣人理床叠被?非要如此凌乱地堆成一堆吗?莫非不知,安静洁净的环境对学习大有益处……”
连鲤的脸顿时僵住了她明白,倒不是徐子卿忽然生出了冒犯圣仪的想法,这徐子卿是出了名的古板学派,心自有一套衡量世界的标尺传言他年轻时曾游学于秦,撞见一客栈堂有着些细微错误本是无伤大雅,秦人尚武风不严,徐子卿原赶着车程不管,哪知回国后心心念念难以成眠,几乎病倒,所幸家人知晓缘由后匆忙雇车,连夜赶回齐国叫出掌柜改了,徐子卿顿时红光满面,还与秦人争辩坐论一番,赢得满堂喝彩诸如此类的事迹种种甚多,无一不在徐子卿的身上贴上各种死板固执的标签此时忍不住越礼管起了皇帝的床被,自然是已经强忍不住,誓必要改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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