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袖口卷在肘部,一副一路与人干架的模样,此时却神清气爽,真真像个迎娶美娇娘的新郎官状态。
他甚至将不住双手捶打推拒他肩膀的蓝景仪在怀中掂了掂,不满道:“你怎么这么轻、这么?!我就说云深不知处的东西压根不是人吃的,以后你跟着我吃香喝辣,包你被我养得白白胖胖~”
“白白胖胖个鬼啊!”蓝景仪急道,“大小姐,你再胡来,我、我就要动手打你了!”
金凌抱着他往外冲,蓝景仪怎么恐吓、打他都没有用,更无法让他冷静下来。蓝景仪急得不行,将心一横,重重一口咬在金凌肩膀上。
金凌疼得缩了缩,反倒把蓝景仪抱得更紧,御剑岁华一路横冲直撞,道,“原来念念喜欢玩野的,没事,我会很体贴地配合你的。”
蓝景仪听他这么说,心中一片绝望,又担心再咬下去真要受伤见血,只得松了口,疯狂拳打脚蹬,金凌反而失心疯般不住低笑,似乎心情好得飞起。
蓝景仪百般挣扎不脱,便破口大骂起来。他起初说:“我不是断袖!”金凌眨眨眼道:“好巧,我也不是。”他又骂:“你要人救场当替身,全天下那么多倾慕你的少男少女,个个温柔美丽,凭什么你偏偏来消遣我?我蓝景仪就算再不成器,也不会去当荀小姐的替身!”金凌柔声道:“我明白的。在我心中,念念就是念念,天下仙门百家,只有你一个念念,并不是谁的替身,更没有任何人能替代你。”
他也不知为何今天的自己如此好说话,只是逃婚出来,抢了蓝景仪去成亲,抱这羸弱的少年在怀中,一颗心便无法自控地软成一滩春水,他并不知道原因,也无甚兴趣探究原因。
蓝景仪心中又乱又甜又怕又酸,还微觉苦涩,将他整个人搅得乱七八糟,反而说道:“你要当着天下人面前成亲立威,也该找个世家显赫、容貌美艳,配得上你的。抓我去干嘛,你以前常说我丑,怎么今日自己不要颜面了?”说到最后半句,眼眶又红了。
“我那是逗你玩的,你一点都不丑。”金凌低声说完,将蓝景仪搂得更紧,无论蓝景仪再怎么闹,都不再说话了。
蓝景仪头晕眼花、心乱如麻,他自己被激烈的感情吞没快要窒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不住破口大骂,仿佛要将自己听闻金凌成亲后那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七日找金凌通通算账,到底骂了些什么,自己也迷迷糊糊,不大清楚。
“蓝景仪,你要再喊一遍蓝思追,”突然,他听见金凌恨得咬牙切齿道,“我晚上便要真的欺负你了。”
蓝景仪被金凌目光灼灼地看着,不知为何,手足俱酥,脸滚滚发烫。
金凌的脸也红透了,不料正在此时,一道剑影后发先至,击中岁华剑柄,又快又准地将金凌打下剑来。
蓝思追云纹抹额无风自动,少年老成的脸上表情严厉,将佩剑“天勾走取”接于手中,喝道:“金宗主不去娶亲,闯我家门,掳我子弟,是欺我云深不知处无人吗!”
“我真搞不懂,为何那么多人将你同我齐名,你多无趣啊。”金凌落地,蓝景仪便抱不住了,他左手扣住蓝景仪手腕,右手将岁华搭回腰间剑鞘,微微抽出一截金光璀璨的剑身,眯眼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看在念念面子上,不想伤人。奉劝你识相便滚开,别误了念念和我拜堂的吉时。”
蓝思追右手持剑“天钩走取”,左手扶着他的古琴“天钩耳卯”。他这两样法器,虽然名字古怪,气质却和主人十分贴切,剑那是又白又亮又直,琴那是又正又雅又黑,总之和蓝忘机的法器很像,当然是不会放人。
“金如兰,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想了想,终究再也憋不住,低声抱怨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多人将你我齐名,分明不是一类人。”
射日之征后,百家人才虽谈不上凋零,但与前辈比之远矣,并无少年英豪人物。时人云“动金凌,静思追”,这齐名的两位少年却从未交过手,这次终于险些要比个手段高低,看究竟是这动的胜过静的,还是静的胜过动的。
架并没有打起来。金宗主一句话将蓝思追正欲拨弦的手指惊得悬在天钩耳卯上方:“你家蓝念,早在第二次围剿乱葬岗的前一夜,便已经是我的人了!”
他不顾蓝景仪强撑病体地挣扎抵抗,一把将他额上的云纹抹额硬扯下来,占有意味明显地搂住脸色苍白慌乱的少年,耀武扬威高举那条抹额:“认了吧,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了。”
这时其他蓝氏门生和侍卫家仆才赶上蓝思追的速度,追到了这里,一来便看见逃婚的金宗主顶着那张美艳凌厉的脸,霸王硬上弓般扯下蓝景仪的抹额,口说引人无限遐想的话语,只觉得恍若梦中。
直到蓝景仪害臊得受不住,摸出一张传送符朝地面一砸,面红耳赤地领着金凌消失,蓝氏众人还回不过神。
“一夜?已经是我的人了?生米煮成熟饭?”蓝思追满面通红,不住扪心自问,“金凌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不是我想的那样吗?是从前便摘了景仪抹额,还是说……到底是什么他倒是说清楚啊啊啊啊啊”
他想入非非之时,身后众人当然也在嘀嘀咕咕。有位女修红着脸问友人道:“景仪师兄……这是和金宗主私奔了吗?到底算逃婚还是算抢亲?”
蓝思追立刻恢复严肃冷静的小蓝忘机表情,转头低喝道:“不准乱说!”
在使了禁言般的良好效果中,他起天钩走取,望着兰陵方向,低声道:“启仁老师此刻还在兰陵当婚典的座上宾,等老师回来再说吧。”
04.送入洞房
蓝景仪被金凌硬扯着对蓝启仁跪地奉茶时,蓝启仁的表情只让他想到四个字“我死定了”。
在“三跪,九叩首,六升拜”的婚礼中,他不是踩到金凌的脚,便是撞翻了主祝者的香案。金凌暗中扶了他一把,道:“你怎么搞的,这么紧张?”蓝景仪哆哆嗦嗦道:“我之前从没有拜过堂,所以难紧张些。”金凌啼笑皆非道:“我难道之前拜过堂吗?”但却被蓝景仪卖蠢般的这句话取悦彻底,之后不再提起,只用力握紧蓝景仪的胳膊,温柔引导。
在拜高堂时,被迫接受新人磕头的蓝启仁终究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蓝景仪本能地掀开盖头,一下便对刚骂出第一个字的蓝启仁用了禁言。
他看见蓝启仁目眦欲裂的双眼和“回去抄家规一千遍”的口形,抖若筛糠,将盖头慢慢放下,心中想死了死了,认识金如兰后,我破家规的记录怕要比肩夷陵老祖了。
对蓝启仁用禁言,他做梦也不敢想。但一想到要让金凌在天下人面前出洋相,继续迎娶他被逼指婚的女人,手便出在了心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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