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反而抬手去替她整衣服,“你瞧瞧你,怎么就穿着中衣出去了,外面还有那么多下人呢。”
都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这个闲工夫关心这些啊!可萧容坚持,白芷阳也只好先换好衣服,随意洗漱了一番。趁着这个档口,她总算是冷静了下来。白芷阳转身给萧容套了件外袍,安慰着无声摸了摸他的发。萧容朝她一笑,精神头看起来不错。
子韬院里这么大动静,很快整个白府都纷纷亮起了灯。姚氏更是匆匆绾了发就来了子韬院瞧动静。
“怎么样了?”
“回三正君,少正君才刚开始有些阵痛,离生产还要再等一个时辰。”
姚氏听着那产公回话,点点头,一回头就发现白芷阳就站在床头,握着萧容的手干干站着。姚氏眉头一蹙,“你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出去。”
白芷阳看了自家夫君一眼,萧容紧紧握着她,嘴上虽然没说,可望着她的眼神却明显是想让她留下来。“爹,我陪着他。”
“陪什么陪,出去。”产房这种地方,自古都是污秽之地,女子进不得。白家最讲究这些规矩,姚氏瞪着她,使劲给她使眼色。
“唔。”
可萧容却将她越拽越紧,时不时痛苦地闷哼一声,脸上是她从还没见过的惶恐神情。白芷阳哪里舍得放开他的手,干脆也不回姚氏,摸了摸他出汗的额头,低声安慰:“我不走,我留下陪你。”
萧容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总算安稳一点。韩慕那一次他站在外面其实就已经吓得半死了,这几天临近生产更是心神不宁,从白芷阳跟着他进产房开始,他就没想着让她出去了。
阵痛整整持续了四个时辰,萧容被折腾得厉害,中间由着白芷阳喂了碗鸡汤,才有力气。白芷阳瞧着他大冬天的一阵阵地出汗,心疼得不得了一边给他擦汗一边陪他说话转移注意力。
“呆子,你说我这次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我都喜欢。”
萧容斜了她一眼,娇声道:“谁问你喜不喜欢了,我是让猜呢!”他确实不担心生男生女的问题,他家小侄儿都如此受欢迎,即便生个男孩他可不觉得会不受待见,可白芷阳这么哄着他,他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白芷阳指腹轻轻抚着他的手背,笑道:“或许是女孩。”
“为何?”
“因为——”
“啊!”
她那一句,因为这样你就不用再受苦了还没出口,萧容突然弓腰惊起大喊了一声。白芷阳一愣,屋里的产公突然全数开始动了起来,其中一人走到床边安抚萧容道:“殿下放松,奴让您用力的时候您再动力,先留些力气。”
萧容点点头,连话都没回又痛得高喊了一声。他每叫一次,就像是有人拿着跟针在她心上刺。白芷阳在一旁听得都觉得疼得半死,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怜惜又觉得自己什么也帮不了他,愧疚不已。
产公在屋里走来走去还要绕过这个傻愣愣站着的人。姚氏觉得她待着着实碍事,干脆推她出去。两人这才发现,屋外日头早已亮了起来。没过一会儿,白府的男人也跟着聚到了子韬院。
产房里,那尖叫声不绝于耳。白芷阳在外头走来走去,屋里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日上中天一直到夕阳西下萧容喊得声音都哑了却还是没听到孩子的啼哭声。
姚氏心里暗暗焦急,他方才见他阵痛时间短,还想着说不定后面还挺顺利的,没想到竟然反而比韩慕那会儿时间还要长。他怕萧容体力耗尽,正要吩咐下人去拿片参,一抬眼突然发现自家女儿竟然闷头就往产房里头冲。姚氏阻止不及,白芷阳的身影已经瞧不见了。
“呀!四少您怎么进来了?!”
萧容脸上全是汗,甚至都渗进了眼睛里。他吃力地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那女人一脸焦急地走进来,目光里满是担忧。他一瞬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撑起身朝她伸出手:“芷阳!”
“见头了,见头了!殿下再用点力!”
“啊!”
屋里的产公嫌白芷阳碍事,干脆指使起她来。白芷阳踉跄地走到床边,顺着产公的指示托起萧容的腰稳稳抱着他。直到这个时候贴着他的背,才发现他的衣服早就全部湿透了。她心疼地亲着他的头发,难得情绪外露,心疼之情溢于言表,却不知如何表达,只能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容儿,容儿,容儿……”
然而回答她的却只是一声声声嘶力竭痛苦的喊叫。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也随着他一起出了一层汗,才终于听到产公欣喜的声音响起:“是个女儿!恭喜殿下,恭喜四少,是位小小姐!”
白芷阳却充耳不闻,感觉到萧容脱力倒在她怀里,急忙去瞧他苍白的脸色。“容儿!”
萧容无力地伸手摸摸她脸上的汗,哑着声音回道:“呆子,我没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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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荣宠不衰新纪年(捉虫)
正德二十六年二月,安容郡主诞下一女,当天圣上就亲自取了明浅二字,第二天白老夫人带着白芷阳进宫谢恩,回来的时候,王氏却一起跟了过来。白家上下对于这位九殿下的受宠程度再次深有感触。
不过,子韬院的下人是有机会见到了凤后风姿,萧容那个时候却是睡得正香。白芷阳又不太想叫醒他,王氏也不好在白家待太久省得自家儿子的婆家压力太大,便只是让白芷阳抱着孩子过来的看了一眼,与这极为恭敬的儿媳妇聊了几句便回宫去了。
“哎呀,你怎的都不叫我。”
萧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懒懒散散地伸了个懒腰,听到白芷阳说起这事,只是打着哈欠敷衍了事地怪她。白芷阳跟他过了都快一年了,已经能从他的语气里辨认出了情绪,知道他也不是真埋怨,想了想便道:“等你出了月子,我陪你回宫去。”
萧容无甚所谓地点点头,他母皇如今正值壮年,在那位置上再坐个十来年也未尝不可,他要见王氏那还不容易了。转念又想到他坐月子了,一张脸顿时皱成了苦瓜脸,“哎,我真的得在床上躺两个月?”躺着也就算了,关键还不能沐浴,幸好不是大夏天,否则身上这味道他自己都受不了。
白芷阳晓得他喜洁,“回头我每隔几日给你擦个身。”
萧容睨了她一眼,“这么喜欢伺候我啊。”话虽有点嫌弃自己却先忍不住眉眼都弯了起来,捂嘴笑了一会儿又念起了小宝宝,“哎,丫头呢,抱来给我瞧瞧。”
白芷阳一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竟然忘记了这事儿。她刚才抱着她家女儿给王氏看了看,紧接着,紧接着她好像随手递给了一旁的下人——“唔,也许,也许是在爹那里。”
“也许!”敢情他辛辛苦苦替她生女儿,结果这女人是一点也不挂心啊。
萧容眯着眼,危险地盯着她。白芷阳默了一会儿,却道:“方才一心念着你起来瞧不见我,所以……”她后面的话没再往下说,似乎自己都觉得说得有几分暧昧,反而先不自在了起来。白芷阳咳了一声,没好意思再待,起身出去找孩子去了。萧容却出神地望着她的背影,神情有几分古怪,这人最近好像越来越知道怎么哄他了啊。
白家嫡长孙的名头没能落到大房这里,白家的女人们倒是一点不伤和气,很是关注着小明浅的成长,不过倒让甄氏和姚氏两人有了新的话题来斗嘴。白家两个小孙儿的出生对于她们这些长辈来说着实又是一大乐趣,可是对于两对小夫妻而言却是有苦难言。
事实上,白芷茗和韩慕两人倒还算好,小明心到底是个男孩子,秀气安静又乖巧,又有奶爹在一旁带着,没什么吃力的。反观白芷阳这边,不过二个月的小娃娃却把她跟萧容两个搞得操碎了心。
小明浅长开后,眉眼都很淡,一眼就能瞧出萧容的影子,只这性子也不知道算不算随了她爹,淘气好动,还倔得很。除了爹娘,谁也不给抱,可要是萧容抱她吧,她就死命揪着她爹的头发,要是白芷阳抱她吧,那这丫头竟然伸出小肉手就往她脸上拍,一点孝敬之心都没有。
后来,小夫妻俩干脆也不抱她了,小明浅一个人在塌上东爬西爬玩得也欢实。萧容见状便把她直接扔给了奶爹,谁想到这小兔崽子倒是能耐啊,有一次趁着奶爹不注意一转眼竟然爬出了屋,幸好如今已经暖春,长廊也不寒才没冻着了。
萧容那会儿正巧要去看她,瞧见自家女儿那肉嘟嘟的小手上头全是灰,脸色瞬间不好了,直接就把那奶爹赶出了府。
到底是自己怀胎十月落下的亲骨肉,他也不放心交给别人了,想着如今出月子了自己也有空干脆也不请什么奶爹了,准备自己看着。结果,才不到一天他就发现看孩子也是个苦力活。这丫头不时时盯着她还真不行,放在塌上吧她直接往塌边爬,放在地方吧她就往门口爬,一刻也不消停啊。
“明天我皇姐娶亲,我一想到要带这个小丫头出去就头疼。”萧容躺在床上,白芷阳睡在外侧,中间便是那个被好不容易哄睡的小魔星。萧容撑着头郁闷地戳戳自家女儿鼓鼓的小脸蛋。
“容儿。”
“嗯?”
“我把她抱到隔壁去吧。”
“……”
萧容掀起眼皮,白芷阳正直直看着他,丝毫没有顾忌明天好友的婚宴如何,透亮的双眸里透露出的炙热不言而喻。从他怀孕到现在整整十个月,她当真是一点都没动他,将近一年清心寡欲的日子好不容易到了头怎么能就这么被个小鬼给弄没了?
萧容红着脸斜了她一眼,背过身去不理她。白芷阳知道他这算是默认了,立马坐起来动作迅速地把自家丫头抱了出去。
一室旖旎,总算是如愿以偿。
正德二十六年四月二十五日,八王爷萧茹倾迎娶舒家三公子舒忆。太女迎亲,百官祝贺,皇上主婚,声势浩大。
萧茹倾方才娶亲,后院又没个男人把持,本来迎客这事儿交给萧容这个弟弟倒也合情合理。只不过萧容带着白明浅这个不省心的,根本就腾不出手来,萧茹尽只好让太女正君文氏接手。
萧容隔了两个多月总算又见到了洛源轻,他跟莫无沙的亲事定在下个月,人虽还没嫁过去,这一次出席却完全是莫家主夫的派头,手边牵着个两岁多的奶娃娃,后面还跟着陆千遥的正君方璃。
“我还以为你在家绣嫁妆呢,怎的舍得跑出来了?”
“你好意思说我呢,这都出月子大半个月了,也不见你出来啊。”
两人互相打趣了一句,目光相触,熟稔一笑。洛源轻又拉着方璃介绍了一番,萧容见他进退有礼,又不显拘谨,倒也没摆什么皇子的谱儿。三个男人聊得欢实,方璃被他们两人一人一句的生产经验弄得有点心慌慌。倒是小明浅坐不住了,盯着洛源轻身边的小姐姐使劲瞧,过一会儿就挣扎地动着身子要去拽她。洛源轻见状顺势推了推自家女儿,莫宇轩嘴角一咧,颠着小步子跑到萧容身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明浅胖乎乎的小手,见她没反抗,眼珠一转,突然狠狠捏了一下。
“哇!”
某个奶娃娃被自己看中的大姐姐欺负得一下子嚎了起来。洛源轻一愣,沉着脸看过去。“莫小轩!”话音刚落,就见自家女儿猛地转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含糊不清地喊:“娘,娘,爹爹欺负轩儿!”洛源轻脸彻底黑了,又怕她磕着绊着,赶紧跟在身后。
萧容是挺心疼的,毕竟这丫头虽然淘他总归还是宠着的,平日里哭得次数那是极少。只是洛源轻先发火了,他也不好说什么。谁想到,莫宇轩一走,怀里的丫头猛地消了音,眼泪鼻涕地全往他身上擦,没心没肺地瞧不出一点伤心样。
“……”
萧茹倾成亲第二天带着舒忆回宫,萧旬逸特地把萧容叫了过来,意思是一家人老的小的嫁的嫁,娶的娶,难得有时间就一起聚一聚。只是吃完了晚膳,萧旬逸谁也没留却偏偏把萧容留了下来。
龙宵殿里,萧旬逸一身常服坐在那里,神色和蔼,可袖边隐隐浮现的金龙刺绣却让谁也不敢随意放肆,左手边的矮桌上还放了两卷明晃晃的绢布。屋里已经有些暗色,点了盏灯还觉得昏黄不明。屋里除了她们母子二人再无一人,萧容站在她面前,心里已然开始有些打鼓。
“母皇寻儿臣不知所谓何事?”他最近可当真是安分守己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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