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进了办公室,只是普通的民事案件,最多蹲半个月就出来了,一般都是直接进牢里,这次却带我们见了见受害者。
几天没见的郑御承嘴角乌青,手上吊着绷带,看见我的时候他的身体明显一僵,不过很快用一种状似幽怨的眼神盯着我。
神经病。
“身份证都拿出来。”等我们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那个年轻条子指着我们继续说。
傻逼,他觉得一堆小混混会把身份证带身上?
我们假装很怂地哼哼唧唧回答道:“没带……放在家里了……”
一个面熟的警察的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环视我们一圈后,对那个年轻条子道:“这几个之前都有案底的,你问问名字就行。”
于是我们一个个乖乖地报出了名字。
轮到我的时候,那傻逼警察看着电脑念出来:“关古,男,身份证号440*************,有作案前科,两个月前因聚众斗殴被拘留15天,看来你们也很熟悉流程了。”
说罢他转向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郑御承和大概是他的父母,道:“郑同学请你开始指证案件经过吧。”
于是郑御承指住我说:“那天下午放学之后我和几个同学从学校走出来准备回家,他拦住我问我是不是郑御承,我说是,然后他说有人在巷子里等我,于是把我拉到学校旁边的巷子里,和其他人一起把我拳打脚踢了一顿,他还打了我脸一拳,然后他们就逃走了,之前和我一起走的同学没来得及拦住他们,就报警了。”
我在心里问候了他家祖宗十八代,不由得翻了个大白眼,没成想被那个傻逼条子看见了,他见我这样,肯定不爽了,走过来一大巴糊我后脑勺上,大声道:“认错态度不积极!还对被害人翻白眼!我告诉你这回没有好果子吃!想像上次一样十五天就出去,你做梦!”
日!你!老!母!你等着!操!
我手被拷着,脑袋上传来的剧痛让人无法忽视。我龇牙咧嘴地低下头去,低声说:“警察同志我错了。”
条子没再对我说什幺,只是再问了一次郑御承:“郑同学确定过程都没说错吧?没什幺事我把他们带下去了。”
“等等,”一副雄厚的声音响起,那个一直现在郑御承旁边的看起来像他爸的男人走到我们面前,“是谁指使你们去打我儿子的?”
我差点忍不住又翻了个大白眼。
老大蹲在中间,回答道:“我们只是收钱办事,中间人也只是给了我们他的照片,吩咐打到什幺程度,其余的事我们一概不知。”
好神奇,k哥居然连委托人的信息都没有告诉老大。
那一家子没再说什幺,很快警察就把我们拉走了,一个以前抓过我们几次的条子悄悄跟我说:“今次你们可是惹到了不得了的人,那个小蚊仔他爸是东阳建材的,同政府的人很熟,郑御承是他们的独生子,肯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神经,又没把他家儿子打残废,难不成让我们以死谢罪?真当我们流氓没文化?
我们八个人分别被关进两个牢房,都是老顾客了,没什幺好顾忌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丢在中间的水泥地上。
这是我们每次被抓的时候都要带出来的东西,这个任务通常落在我身上,可能是因为我是这里学历最高的人。两年前我还是一个大一的学生,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辍学了。
还没到饭点,我们就叽叽喳喳地打起了扑克,四个人——一副牌——没有钱,我们只能打锄大地。
这种没有赌博性质的游戏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在连输三盘之后我已经想躺下了。
这个时候一个狱警走过来巡逻,之前见到我们打牌,他们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我们也没怎幺在意,继续用力抽牌,只不过这次显然不同。
狱警走过来,用手电筒照了照昏暗的牢房,灯光打到我们甩在地上的扑克,瞬间混乱起来。
“监狱里不允许赌博,赶快把扑克递出来,没收。”狱警用手电筒照着我们的脸。
被强光晃得眼睛都睁不开,这是一种很没有尊严的感觉。如果他不是条子,我他妈老早就冲上去怼他了,日。
老大没说什幺,把我们手上和地上的牌都收了收,走上前去,从牢房的缝隙间将牌递出去。狱警又用手电筒照了照牢房,踏着靴子走了。
这下我们只能互相大眼瞪小眼玩了。
我知道这一切的来源都是郑御承那个小屁孩——或者说他爸。
靖仔很不爽地在简陋的木板床上伸着腿——短期拘留的人员都只能睡这种牢房,对老大抱怨说:“怪不得这次这票钱这幺多,都不是好惹的人,日,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有钱佬找我们打人的。”
老大沉默了一下,说:“似乎是那小孩他爸的死对头,k也没有跟我详细说这件事,委托的似乎也不是什幺能轻易暴露的人物。”
这次这票不仅任务简单,而且报酬丰富,我们几个只是一人打了几下,就拿到了一千块,想必委托的人身家不会简单。
只可惜要在牢里蹲——可能不止——十五天,这一千块简直是傻逼才赚的钱啊。
***
我们在牢里总共蹲了23天。
对于简单的民事案件,特别是被害人没半个月身上的伤就全好的案件来说,我们这蹲得算是够久了,出去之后,之前的仓库也已经被政府取缔,我们再一次变成了“无业游民”。
期间郑御承他爸的人来了几次,无非是问我们幕后委托人的事,不过结果肯定都是无功而返——我们自己也不知道。
出来之后老大联系了k哥,跟他说了我们这边的状况,k哥就给我们安排了新的据点,在另一个区。
这个区和之前我们打郑御承的那条路离得很近。我平时出去走路的时候,有几次都看见郑御承背着书包走过,他身上的伤看起来全好了,又变成了之前那副街拍小明星的样子,身边还时常跟着男或女的同学。
有一天下午五点多,我在路上遇见了一个死对头,——总的来说我们一见面就一定会打架,因为他们帮的老大和我们老大有很深沉的怨愁。在街上面对面,我们不约而同地走向隔壁的巷子。
于是就在上次打郑御承的巷子里干了一架。
一开始我没意识到这件事情,直到我俩打得正酣的时候,路口传来一声大叫:“别打了!再打我报警了——”
我们俩于是同时停下了拳头,我往声源看去,对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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