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泽涛不耐烦道:“我也不想个和你争,你只要给句话,这笔钱什么时候还?”
乐正弘摊开双手,一脸无奈道:“这就要看法院最后对三家公司的估值情况了,如果有多余的钱先归还银行的债务。”
丁泽涛气愤道:“哪来多余的钱?你两家上市公司的股权被你抵押了百分十三十,并且股价已经掉到了白菜价,剩下的股权控制在十几个大小股东手里,即便算上控股公司的资产也拿不出三十个亿。”
乐正弘一脸沮丧地说道:“既然你对情况这么了解,那就应该知道我眼下确实没有能力归还这么一大笔钱。”
丁泽涛哼了一声道:“乐总,咱们就别兜圈子了,虽然你的公司破产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的家底绝对不止三十个亿吧,何况,你还有一家高飞公司呢。”
乐正弘摇摇头说道:“可惜我目前在高飞公司没有一点股份,当然,我手里确实还有点钱,可如果都拿来还贷款的话,那咱们的生意还怎么做?”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还这笔钱了?”丁泽涛恼怒地质问道。
乐正弘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可没有赖账的意思,你不是说我们的生意每年会给我带来十个亿的利润吗?我只好替你白干三年,三年之后这三十个亿也就差不多了,当然,如果你觉得吃亏的话也可以适当算点利息。”
丁泽涛气愤道:“可银行等不了三年,马上就会追缴这笔贷款。”
乐正弘一脸歉意道:“那只好麻烦你先替我垫上了,三十个亿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再说,你还可以找关系从其他银行贷款。”
丁泽涛站起身来,伸手指着乐正弘质问道:“怎么?你还真的想让我帮你偿还这笔贷款?”
乐正弘一脸狐疑道:“那你还有其他的好办法吗?”
丁泽涛怒道:“钱是借给你的,你自己想办法,就算你在高飞公司没有股份,但那也是你的公司,我倒是可以再帮你一个忙,你让高飞公司做担保,我可以从其他银行帮你贷三十个亿,起码先解了燃眉之急。”
乐正弘缓缓摇摇头说道:“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可遗憾是我说话已经不管用了,你也知道,军方拥有百分十二十五的高飞公司股权,虽然他们不是大股东,可他们绝对不会同意做这种担保。”
“那你就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丁泽涛愤愤地说道。
乐正弘耸耸肩膀,说道:“我的钱都在股市上,已经缩水了一半了,目前也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割肉是不可能的,即便割肉也凑不够三十个亿。
所以,看在咱们是合作伙伴的份上,你就大人大量,先把这笔钱垫上,然后我分三年还清,那笔贷款的期限本来就有两年,你现在逼我还贷款也不够厚道啊。”
丁泽涛虽然是帮着贩毒集团洗钱,可也不等于就是贩毒团伙,他基本上还是一个生意人,所以,利润对他来说最重要,毕竟牵扯到一笔巨款,以至于不惜请吴友良出面讨债。
“乐总,我今天约你来这里,就是要对三十个亿给个交代,你想借破产赖掉这笔钱是不可能的,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把老大都请来了,让他说句公道话,”
乐正弘一听,心里一震,不过,随即就表现出一脸不信的样子,说道:“老大?你是说吴友良?”顿了一下故意大声道:“他来了又怎么样?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丁泽涛哼了一声道:“当然有关系,组织成员发生纠纷从来都是他做裁决,如果他说这笔钱不用还,那我没二话,如果他说要还,那你就必须还。”
既然吴友良真的来了,乐正弘猜测肯定在楼上,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露面,不过,他应该能够听见自己和丁泽涛的争吵。
“老大来了正好,我还想让他评评理呢,说实话,我那两家公司虽然陷入困境,但也不至于崩盘,认真说起来你才是罪魁祸首。
要不是你利用我妹妹洗钱的事情被人揭发出来,公司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我也不会破产,我那两家公司值一百多个亿,你打算怎么陪我?你还有脸问我要三十个亿?”乐正弘故意气愤地大声说道。
丁泽涛没想到乐正弘倒打一耙,也忍不住大声道:“怎么?你还赖上我了?你那两家公司早就要死不活了,有没有这回事迟早都要倒闭,你找找借口。”
“你们两个这是要炒到什么时候啊。”丁泽涛话未说完,忽然听见楼上传来一个男人冷冰冰的声音。
乐正弘抬头一看,忍不住浑身微微一颤,虽然上次已经认出了戴着头套的吴友良,可等到再次见到这记忆中熟悉的面孔,一颗心怦怦乱跳,尤其是想起当年吴友良在审讯室里发出威胁时候狰狞的面孔,还是忍不住一阵恐惧。
丁泽涛站起身来,就像是小孩告状似地说道:“老大,你也听见了,他这分明是想赖账。”
乐正弘也站起身来,看着吴友良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双腿一阵微微颤抖,两只眼睛只顾盯着这个毒枭,以至于忘记了说话。
吴友良的双眼也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乐正弘,不过,虽然眼神凌厉,却似乎没有杀机,他走到乐正弘面前盯着他注视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没想到当年替警察跑腿的小混混也混的人模人样了,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乐正弘最怕吴友良提这件事,生怕勾引起他的仇恨,急忙说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成为老大,更没想到咱们还能一起合作。”
吴友良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上一支烟,看看乐正弘,又看看丁泽涛,缓缓说道:“你们这些生意人事情真多,整天吵吵嚷嚷的,难道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丁泽涛好像并不是太畏惧吴友良,嚷嚷道:“老大,我们虽然是经济纠纷,可也不可能找法院解决吧,今天你就说一句公道话,当初我之所以替他担保贷款,也是为了促成我们的合作。”
丁泽涛没说完,吴友良就摆摆手打断了他,冲乐正弘说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个道理难道还用得着我说吗?”
乐正弘一听,吓了一跳,因为他手上可欠着贩毒团伙好几条命呢,怀疑他这句话会不会有其他的含义,于是急忙说道:“我没说不还钱,只是眼下手头紧,想分期还钱,不过,我这两家公司倒闭跟老丁确实有关系,要不是他骗我妹妹帮他洗钱的话……”
吴友良摆摆手,打断乐正弘说道:“情况我都知道了,还钱是一回事,老丁害你破产是另一回事,我看这样吧,你给老丁还二十五个亿,剩下的五个亿就当他补偿你的损失。”
丁泽涛好像对吴友良的决定不敢提异议,反倒这老货一脸冤屈地说道:“补偿五个亿太少了,起码十个亿。”
吴友良沉下脸来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既然老大都做判决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乐正弘一脸不情愿地嘟囔道。
“那你什么时候给钱?”丁泽涛怏怏道。
乐正弘嘿嘿奸笑几声道:“你放心,很快。”
既然吴友良已经露面,乐正弘就没有心思再扯什么三十个亿的事情了,因为他已经下决心今天彻底把事情解决了,别说三十个亿,就是丁泽涛的身家性命今天都吃定了。
可问题是丁泽涛和吴友良一点都不像是喝过被下药的水,外面的两个保镖和楼上的人应该也都很清醒,今晚这场仗究竟该怎么打呢?
说实话,眼下客厅里只有丁泽涛和吴友良两个人,乐正弘好几次都忍不住伸手摸着插在腰间的手枪,心里有股拔出枪来朝两个人猛烈射击的冲动。
可一想到随即会从外面和楼上冲下来的保镖,还是克制住了,说实话,他可不想给吴友良和丁泽涛陪葬,更不想莫名其妙死在乱枪之下。
吴友良见乐正弘一脸顺从的样子,似乎心情好了一点,说道:“上次你的无人机表现不错,行动效率非常高,客户也很满意,看来,今后的运输问题就交给你了。”
乐正弘苦着脸说道:“可我们已经说好了,这种事情我们只干一次,毕竟我是个生意人。”
吴友良嘿嘿干笑一声,说道:“既然身子都已经打湿了,还在乎一次两次吗?就像女人一样,既然已经被干过,也就没有必要在乎那块贞节牌坊了。”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丁泽涛也嘿嘿奸笑道:“乐总,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走上了这条道,即便是死路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何况我们现在前途一片光明呢。”
吴友良点点头,盯着乐正弘说道:“说实话,要不是你本人的优越条件,我也不会用你,眼下组织内部对我这个决定还有不少意见,毕竟,你不仅当年出卖了我,而且手里还欠我们几条人命呢,我不计前嫌、不找你算账就应该感到万幸了。”
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也不让你白干,除了你和老丁洗钱的收入之外,我还会给你额外的奖励,每运送一次货物就给你一百万的酬劳,你可以拿去犒劳无人机的操作员,不过,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运送的是什么货物。”
乐正弘现在心里着急的是该怎么动手,对吴友良说的话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敷衍道:“我就猜到会是这个结局,不过,既然有钱赚,我也不反对,只是,我不想亲自当装卸工了。”
吴友良笑道:“那当然,你只要负责安排好飞机,装卸自然有人负责。”
说完,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向外面看看,说道:“这雨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停,我听说好的无人机下雨天也能飞。”
乐正弘楞了一下没出声。
吴友良走到乐正弘面前说道:“今晚你就别回去了,我这次来带了一批货,你明天安排无人机再飞一次,既然在山沟里都能降落,这里也应该能够降落。
这栋别墅已经纳入了违章建筑之列,要不了多久就要拆除了,我也不打算再到这里来了,干脆就在这里干一次。”
乐正弘没想到吴友良竟然还有这么个计划,很显然,他并不是专门跑来替自己和丁泽涛做裁判的,运毒才是他的主要目的,难怪刚才戴国斌看见他们从车上抬下来两个大箱子,这么说来多半是毒品了。
“可下雨天飞不安全啊。”乐正弘说道。
吴友良哼了一声道:“我只问你,下雨天你们飞过没有?”
乐正弘想了一下,只好说道:“飞过。”
吴友良手一摆,说道:“既然飞过就行,干我们这行哪来的百分之百的安全?这点风险我愿意承担。”
乐正弘楞了一会儿,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必须现在就跟操作员联系,让他准备好飞机,对了,目的地在什么地方?”
吴友良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先不管目的地,还是跟上次一样,不会超过方圆五百公里,等飞机来了以后就知道了。”
乐正弘猜测张素云应该带着人埋伏在别墅外面了,既然吴友良他们没有喝过下药的水,自己又不可能跟他们硬拼,那自己在别墅里就失去了作用,现在必须想个办法溜出去,否则,就要在这里待一个晚上,夜长梦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我们总要出去吃完饭吧,我都快饿死了。”乐正弘哼哼道。
丁泽涛笑道:“既然是我请你来的,难道还不管你一顿饭?”
乐正弘一脸疑惑道:“我知道这些别墅连自来水都没通,你那什么做饭?我看你们喝的都是矿泉水啊。”
没想到吴友良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太讲究了,我就从来不喝矿泉水,实际上雨水比矿泉水好多了,起码是天然的,你们继续聊,我上去再打几圈牌。”
说完,正要上楼,可身子忽然摇晃了几下,一只手急忙抓住了楼梯的扶手,可双腿显然站不住了,身子慢慢蹲在了楼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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