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土世界传奇

第一章：血战魔山
一：北方茫茫荒原，夜已深沉。四方暗夜中透着莫名的诡异。此时已近深秋，离酷寒的冬天已经不远，夜晚的风冰冷刺骨，暗示着余秋将尽，寒冬正在来临。
这是一片广袤的荒原，地处王国的北疆尽头，这里死寂、荒凉，人类的足迹几乎很少踏入这片蛮荒之地。
荒原中横贯一道杂草丛生的幽暗峡谷，山谷两边刀劈斧削般的巨岩直插苍穹，犹如狰狞肃立的巨人亘古不变。温暖明媚的阳光被巨岩和山峰上丛生的高大榉木遮挡，几乎很难透射到这山谷之中。阴森峡谷，人们用浅俗易懂的称谓来为这座常年迷雾笼罩的阴森山谷命名。
在浓厚的夜幕掩盖下，灌木丛中不时有一对对闪着红光或是绿光的眼睛忽隐忽现。这片蛮荒生存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生灵，有些胆小温顺，有些凶残危险。每当黑夜来临，这些神秘未知的生物便会将身躯完美地隐藏在黑暗浓雾里，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旦有不同寻常的声响传来，立刻就隐入荒草丛中中消失无踪。
今夜，山谷中的生灵似乎都消声灭迹了，因为有不同寻常的声响在深谷上空飘荡。马鸣声夹杂着沉闷的皮靴践踏过杂草丛的啪啪声响，一对数量庞大的人类大军正沐浴着暗夜冰冷肃杀的夜风跋涉在谷底曲折难行的灌木荒草丛中。
深邃的夜空中有雷声滚滚而来，惊起两边险峰上灌木丛中夜宿的鸟雀。漆黑天际有几道炫目的电光撕裂夜空。
夜晚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阴郁气氛，似乎比这阴森谷底中弥漫的夜雾还要浓郁。
“停止前进”黑夜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号令声。黑暗中行进的大军立刻停止。
“穿过这道峡谷，卡斯魔山就在不远的荒原边缘，前方斥候传来的消息，兽人最后的残部如今就龟缩在魔山主峰的堡垒中。”将军艾斯盖洛携巫师莱特纵马登上谷中一道隆起的石梁，远方暗夜里巍峨的山影犹如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的恐怖巨兽令人心怀畏惧。也许是阴森峡谷中那千年不化的阴暝，虽然胜利在望，将军却总是有些心绪不宁。
身经百战的艾斯盖洛将军大概有五十出头的年纪，年过半百的他一身闪闪发亮的精钢锁子甲，器宇轩昂地端坐在一匹健硕威武毛色雪白的骏马上，花白的长发和胡须随风飘扬。虽然上了些年纪，可他依然不服老的将腰板像年轻人一般挺拔，他微微发抖的手老筋纵横，却依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
将军手中的剑修长而锋利，泛着令人心悸的幽蓝色微光。青玉的剑柄上镂刻着精美的纹饰，其中一个四翅飞龙的图案格外醒目，那是盖洛家族的徽记，幻象大陆上最为显赫的五大家族之一。这把剑有个特别的名字蓝玉，锋利而精巧。剑名源于萦绕在剑锋四周的玉泽般的幽蓝色光芒。蓝玉剑出自橡木秘境最顶尖的工匠之手，整个剑身由极其罕有的精魄灵铁精锻打造而成。这把宝剑最先是橡木秘境之王乌绰的兵器，不过自两百年前幻象大陆与橡木秘境之间发生的那场史诗般的烈火之战起始，这把锋利的宝剑便成为了盖洛家族历代族长的囊中之物。传说这把长剑蕴藏着巨大的魔力，只是如今盖洛家族的人早已遗忘了长剑魔力使用的诀窍。却并不妨碍艾斯将军将这把剑作为他族长身份的象征。
“是的，苍龙荒原上的半兽人即将被完全肃清，这对于我们大家都是个好消息。”一旁的巫师莱特说道。
巫师莱特是一位发须皆白的清瘦老者，来自神秘的银树山谷。他身着灰白色的法袍，手中握着一根红雪木制成的法杖。灰白色的长袍、血一般耀眼的法杖，这两样东西是灰袍巫师的标配。
“不过，福兮祸所依。我亲爱的将军阁下，我刚才收到了来自南方的急讯，黑石城堡已经被兽人的大军团团围住，情况危在旦夕。”巫师继续说道。
“喔”老将军转过脸望着巫师：“莱特大师的消息比我这个主帅还要灵通。”
“老朽了，就连耳目也迟钝了。看来真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将军叹道，脸色阴晴不定。
“将军说笑了，如此重大的军情，将军自然是了然于胸。只是将军雄才大略，心中早就有了算计，也容不得外人多嘴。”莱特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他的双眼在黑夜中闪着清澈睿智的光芒，如同天上的星宿一般明亮。作为人类中特殊的存在，身具法力的巫师并不隶属于将军。王国中所有的巫师只对王国的最高统治者效忠，帮助国王的军队取胜是巫师们的工作，以此换来国王对属于异教徒的巫师们的仁慈赦免。
“呵呵。”将军轻笑了两声，对巫师的回答不置可否。
“如今北方战局已定，苍龙荒原上的兽人已几乎被赶尽杀绝，所剩残部不过几百之众。驻守黑石城堡的格尔特贝奇将军的意思是希望将军能抽调一支精锐星夜回援。”巫师继续试探道，他清楚艾斯盖洛和格尔特贝奇两位将军素来不和，不过这消息关系重大，他也不得不说。
“求助我”将军又笑了笑，说道：“镇守东方的威尔泰埃达将军和西方的罗斯曼列亚将军似乎要离得近些。”
“东方的威尔泰将军正在全力与矮人族鏖战。而西方的深海中幽灵海盗的舰队正在集结，罗斯曼将军恐怕也难以抽身。”巫师回答道。
“这么说来，格尔特将军只有耐心地等一等。”艾斯将军毫不在意地笑道，似乎黑石城堡被围的消息反而让他的心情好了些。
“放心，黑石城堡的急我会去救的。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冲怎能落入半兽人的手中。”将军顿了顿，继续说道：“大师也清楚，此战是我告老前作为统帅的最后一战，眼下胜利在望，正当一鼓作气摧毁残敌。才不枉我戎马半生叱咤沙场的一世威名。现在分兵往南，岂不是正好中了兽人的算计格尔特将军胆识过人、勇冠三军，迟个两三天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诸神保佑，希望亲爱的格尔特将军能够多坚持几天。”将军冷冷说道。说话时那双慑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冷酷的寒光。
“诸神保佑，希望格尔特将军能够撑到我们回援的时候。”巫师莱特嘴里低声重复着老将军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作为随军的巫师，军令依然是不可违抗的。将军的意图显而易见，他是想等到格尔特将军和半兽人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回师坐收渔翁之利。
漆黑的天穹中滚过一串炸雷，震得大地微微颤动。
有稀稀落落的雨滴从厚重阴郁的云层中落下来。打在山谷中齐腰深的荒草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游魂在耳畔窃窃私语，让这阴森的峡谷中平添了几分瘆人的诡异。
“下雨了。”巫师莱特仰起头望向深邃莫测的夜空。
“不知道这场雨将要下到什么时候”将军的眼睛中有一丝忧虑一闪而过，这场不期而遇的大雨如果一直不停，对于将要从山脚仰攻的人类大军来说倒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莱特大师你能在开战前驱散这场该死的雨吗”将军问道。
“可以。”巫师回答道：“不过似乎不需要这样做，达到魔山山脚前这场雨应该已经停了。”
说话间，稀稀落落的雨滴已经变得如豆子般大小。
卡斯魔山是苍龙荒原乃至整个北方地区最为险峻的山脉，由五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组成。巨大的山影仿佛一只巨大的魔爪将苍龙荒原握在中间。整座卡斯魔山山势险峻，连绵足有千里，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盘踞在荒原之上，将它身后的世界隔绝于尘世之外。传说中，卡斯魔山的背面是一片一望无垠、幽暗恐怖的魔海。那是一片幻象大陆上所有生灵都从未涉足的神秘邪幻之地。传说中，这片死亡之海中封印着大陆历史上最为恐怖凶残的黑魔王卡斯大帝。这正是横亘在荒原与魔海之间的这座大山称谓的由来。
“借你吉言，希望明天进攻之前，这场雨能够停下来。”老将军转过头，望向身后。
身后是无边暗夜，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片寂静。黑暗中，有星星点点的寒光闪烁，那是在雨中默默肃立的战士们的手中刀剑在夜色中闪耀的锋芒。
“不能给可恶的兽人太多的喘息时间。即使是大雨也无法阻止人类大军进攻的脚步。”将军自言自语地说道。
“传令下去，燃起行军火炬，大军连夜进发”将军对传令官吩咐道。
黑暗中嘹亮的进军号角顿时划破寂静的雨夜。
黑夜寂静的山谷开始搅动起来，战士们举起手中熊熊燃烧的火炬，这火炬浸了特制的火油，即使在瓢泼大雨中也不会熄灭。一时间漫山遍野的火光映红了夜空，人们佩戴的刀剑相互碰撞，不时有骏马嘶鸣传来，一支浩浩荡荡的人类大军像一条长龙蜿蜒潜行在峡谷深处，朝着荒原中那座令人敬畏的魔山前行。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顺着人们紧裹在身上的盔甲流淌下来，发出有节奏的滴答滴答的轻响。老迈的将军轻轻策动座下的骏马，坚定地冒着磅礴大雨朝向荒原远方中那座巨兽般的山影前进。他的身后是人类大军洪流般的铁流。雨水打在他的头盔上，顺着胡须流到嘴角，有股怪怪的类似血液的味道
二：雨依然下得很大，这突然而至的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人类大军在黑夜的峡谷中明火执仗地行进，峡谷两边陡峭高耸的绝壁是天然绝妙的屏障，巨岩和树丛遮挡住了战士们手中火炬的光芒，这样的雨夜里，即使是半兽人暗夜中的哨兵也很难发现人类大军行进的踪迹。魔族最后的堡垒卡斯魔山已经近在眼前。
行进的队伍中间有一个精壮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艾伦雪诺。
艾伦大概二十出头，身体壮硕。长着一头金色的卷发，英俊的脸庞。
这样的男孩如果穿上整洁笔挺的礼服一定会是很多女孩的梦中情人。
可是，此时的他显得疲惫邋遢，唯一的行头就是一身蒙尘的甲衣。
血污和尘土蒙蔽了锁甲应有的光泽，厚重的铠甲混合着雨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那是早已无法驱散的血腥味道。
艾伦非常厌恶这令人作呕的味道，却又无法逃避。他必须习惯这种恶臭，作为一名战士，血腥杀戮是难免的事情。
二十出头的艾伦虽然年轻，却已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兵。他几乎要忘记自己曾经经历了多少次残酷疯狂的杀戮。怒吼、挥刀、砍杀艾伦无法看清自己在杀戮中的恐怖模样，却不会忘记这些杀戮时的标准动作，也无法忘却当手中长刀劈砍在兽人的脖子上时，那些邪恶丑陋的家伙生满尖牙的口中发出的绝望嚎叫，这濒死的惨叫声悠长尖锐，如此的慑人心魄，而后又如同被扼住了喉咙般戛然而止
恐怖的惨叫声也许会吓倒大多数的人，甚至会让胆小的人从半夜的噩梦中惊醒。艾伦有时也会作噩梦，也会从沉寂的睡梦中突然醒来。不过，艾伦并不会被这恐怖的嚎叫吓到，兽人临死前的嚎叫只会更激起他杀戮的欲望，会让他更冷酷地挥动长刀决断地斩断兽人的脖子。
一路血战而来，曾经有许多同生共死的兄弟都在战场上残酷的牺牲，他也曾经亲手了断过许多兽人的性命。无数次血腥残酷的经历已经把艾伦从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像钢铁般冰冷坚硬的杀戮机器，挥刀砍杀战场上的他行动如同机器一般坚决，毫不迟疑。
默默地在冰冷难行的泥泞中走了很久，艾伦觉得自己似乎真得变成了一台机器一台行走的机器。
冰冷的雨水不断刺激着他有些麻木的神经，不知不觉间，一个奇怪的，或许是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思考的问题莫名其妙地从他那英俊的小脑瓜中冒了出来。
“这场人类与半兽人之间的战争已经让无数的人丢掉了性命我们这样战斗为了什么这场战争还会持续多久”他一边走一边默默的想，终于他决定低声询问和自己一直走在一起的杰克。
“为了什么呵呵呵，我亲爱的艾伦，战争就是战争，杀光可恶肮脏的兽人还需要问为什么”杰克一边走着一边豪爽的低声笑道：“你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杀死敌人，这样愚蠢的问题要是被军士长听到了一定会挨一顿狠狠的鞭子”
身材高大，黝黑魁梧，有着岩石般坚硬肌肉的大个子杰克塔特来自富饶的粟米平原的塔特家族，他的身型在整个行进的队伍中犹如一座小山般显得如此的突兀醒目。这样的身高体型在人类中是极其少有的。
“不过，我可以回答你。这样的问题对我来说是多么的简单。”杰克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抹掉满脸的雨水，继续说道：“对于我战斗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肚子、肚子、肚子”杰克呵呵地笑着，用手拍打着他那圆鼓鼓的大肚子，发出嘭嘭的皮鼓般的声响。
“重要的事说三遍呵呵呵，每杀掉十个可恶的兽人将军会奖赏一磅上好的牛肉，你也知道我每顿的饭量。”
杰克不好意思地憨笑道：“要不是因为家里实在承受不了我的饭量，我那小气又胆小的老爹怎么舍得让他的宝贝儿子在离家千里的地方风餐露宿，出生入死。”这小子平时说话粗俗，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两句文绉绉的词语，倒叫人有些不习惯。大概是想起自己老爹的缘故，肚子里突然冒出那么一丁点诗意来。
“闭上嘴，巨怪杰克”走在前面不远的伍长长穆里尔转过头笑着呵斥道：“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饭桶。”穆里尔是个精瘦的老兵，按他的资历早就应该是军队里的中上层军官，不知道什么原因，可怜的穆里尔却依然只是军队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不过穆里尔自己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大家在称呼杰克塔特时都会加上他的绰号：“巨怪”。这也难怪，若不是杰克还长着一张人类的面孔，就凭他微微比巨怪小一号的身型简直和荒原上那些恐怖肮脏的巨怪没多少差别。
杰克似乎很满意这个绰号，他呵呵地笑着，甚至还学着巨怪的模样冲着穆里尔作出鬼脸。
“亲爱的艾伦雪诺，我年轻时曾经在雄狮城的卫戍队中服役时见过几个受人敬畏的雪诺家族的人，他们都像你一般英俊聪慧，喜欢思考，这应该是雪诺家族的共性。”穆里尔没有继续理会杰克，他对艾伦说道。从入伍的第一天起艾伦便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对于艾伦穆里尔似乎有种特殊的感情。
“来自尊贵的雪诺家族的人都注定会是不平凡的。”穆里尔放缓脚步，与艾伦肩并肩的前行，目光中充满了慈爱。
“不，我可没有那样的好命。我希望我的名字只有艾伦两个字，雪诺的姓氏或许会唬住许多人，不过对我毫无意义。”艾伦的语气有些生硬，他对穆里尔很尊重，可老兵的话语让他有些不痛快。
“我拥有雪诺家族的姓氏只是个巧合，亲爱的穆里尔老爹，我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个孤儿。”艾伦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快让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穆里尔难堪。
穆里尔一边走一边低头沉默片刻，他似乎想对艾伦说些什么，可是最后依然欲言又止。
“为了什么战争，又为了什么而杀戮这是个复杂的问题。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答案。”穆里尔把话题扯回了艾伦关于战争的问题上。
“部族间的仇恨，人们的贪欲，战争中的每个人都有他不一样的目的。”穆里尔抬头望了望队伍前方时隐时现的将军背影，顿了顿，继续说道：“战争给人们带来梦寐以求的权力、财富、女人，以及虚无缥缈的荣耀”
“当然也有屈辱、失败和毁灭。”
穆里尔再次望了望前方将军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成为艾斯将军那样的人物，甚至会比他拥有更大的权势。这是你的宿命，你无法反抗，也无法逃避。”
“呵呵，如果能成为艾斯将军那样的人物为什么还会想要逃避伍长大人你可真会开玩笑”一旁的杰克插话道。
“因为你这个贪吃的小子绝不会明白身处高位手握权力时的艰难。”穆里尔白了杰克一眼，继续说道：“越大的权力意味着会肩负越大的责任，也意味着巨大的付出和牺牲。”
顿了顿老兵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当有朝一日你权倾朝野手握生杀大权之时，你一定要牢记，你绝不可以以杀戮为乐，也不可逃避责任。你要明白，你发动一场血腥的战争唯一的理由只能是为了你的臣民长久的福祉。要想赢得战争你要把你的目的变得简单而纯粹，要让你的士兵明白并相信浴血奋战只为一个看似简单的目标有尊严的生存，和尽量长久的和平”
“和平”艾伦有些糊涂了。
“战争中我们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在有悖于和平”
“所以说，这是个复杂而恼人的问题。我亲爱的艾伦。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军士长不再理会艾伦，他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前方。
雨已经不知不觉停了，阴云消退，夜空中竟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星光和战士们手中的火炬遥相辉映。
五座庞大高耸的山峰仿佛五根指向天空的巨大魔指完全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卡斯魔山，苍龙荒原上半兽人的最后堡垒。它是邪恶的、死寂的，它也将会是许多人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