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还敢不敢了”一个壮妇恶狠狠地问。
她从水里拎起一个小鸡仔似的小姑娘,接着再一次把小姑娘按到水里,“我让你爱美只要你还是我女儿的一天,你脸上的黄泥就不能洗掉”
付葵嘴里不断灌着水,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她浑身是疼,最疼的是头发。水面破碎,依稀能看清楚一个漂亮脸蛋的小姑娘,和一个红着眼睛的贫穷妇人。
付葵坚决不承认那个小姑娘是她虽然脸还是能看的,但那身上那头发真的不是饿了几千年、非专业要饭的么那妇人倒是健壮,然而身上也穿着破布条似的衣服。
“我不是你女儿你这疯婆子快放”
付葵又一次被按到水里,嘴里咕咕冒着气泡,这次时间尤其漫长。虽然不知道眼前是怎么回事,但是求生的欲望让她不断扑腾。
“她爹,你知道她说什么么还不如直接真的淹死她算了”
伴随着哭哭啼啼的声音,付葵醒了。待视线清楚了,就看见一双大大眼睛,脏兮兮的脸吊在她的眼睛正上方,眼里里面满是担心。
“姐姐,你醒啦你睡了一天了,还是我给你喂得粥呢”小萝卜头高兴地说,软软糯糯的声音硬是被瘦不拉几的脸变得不萌。他正用看不清楚颜色的布给她擦着脸,付葵能说她好嫌弃么然而她并没有什么力气,连口都开不了,当然她也懒得开口。
“娘她也是担心你呢不过她不好意思,是夜里偷偷来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
付葵虚弱地舔了舔嘴唇,没说话。这种笑话,她才不信呢小萝卜头看到她的表情后噔噔噔跑出去。那身子都是小小的,异常的单薄。这孩子有六岁么
付葵目光追随着他。
付葵身下所谓的床,是稻草加一条破被单;地面不平,墙上挂着满是补丁的衣服;所谓的房门是泥墙旱住的木头柱,上面歪歪斜斜挂着帘子;靠窗的位置,屋顶漏了,几串光束打下来,照在缺了腿桌子上。桌面上竟然意外的摆放着一副完整的陶制茶具和唯一鲜亮缤纷的针线篮子。
有点奇怪啊。这种和周围气场完全不符的东西怎么出现在这里总之虽然不搭,但好歹让周围一切鲜活起来。
这个所谓家可真穷啊
“娘~姐姐醒了,烧也退了。不过她好像渴,我想给她舀粥喝”外间的声音越来越小。
“喝喝喝家里还有什么粮喝完我们一家子死在一块儿算了”付葵以为她名义上的母亲会一直吵闹下去,结果被一个意外温柔的男声劝住。那是她名义上的爹么
一转眼功夫,小萝卜头就端来了满满的、光可照人的粥来,喂她慢慢喝了。
“她不会骂你么不是不给粥么”那句娘终究是喊不出来。
“可是,姐姐你不是已经喝完了么。”小萝卜头咽了咽口水,歪着头冲她闪闪地眨着眼睛,“所以娘也就没办法啦再说了,姐姐最重要了”
他似是害羞有坚定地重复了遍道,“没有姐姐就没有付夭呢,所以姐姐最重要了”
“小幺儿磨磨唧唧的干啥咧还快出来跟我一起上山”曹月娘在外间吼着,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终于所有人都暂时离开了,她有了独处的时间
这特么都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不是在自己的小窝里歪着,给闺蜜打电话发牢骚来着,怎么白光一闪就会被人按在水里
付葵颤颤巍巍抬起爪子,看着变化了的尺寸。不是她想的那样吧从没有听说过随口说的话就能变成事实啊,不然要梦想干嘛
她不想穿越她有爹妈,有闺蜜,还有心爱的男神
那,那白光真的是流星么按照套路,她这应该属于魂穿,那么她在原来那个世界的身体还好么付葵苦呵呵的笑,说不尽心里的悲伤。
话说起来,她这是死前穿还是死后穿等等如果她是死了,那么她是怎么死的来着
貌似,好像,大概,她看到了一阵白光。
付葵真心不确定,那是什么爆炸
那她的家人还好么
付葵胡乱想着,她对着她闺蜜发的牢骚成真,可是真的穿越了,她的学业怎么办,偏心的爸妈怎么办即使是小透明式的人物,她也很珍惜自己的人生啊。毕竟才用了十几年,未来怎么样还说不准呢
表面看起来,这应该是一户四口人的贫农之家。付葵心内叹息,就算针线篮子是补贴家用的,那个放在她桌子上的陶制茶壶应该是给她用的吧。这样看来,这家的女儿应该很受看重才对,怎么会往死里呛水
不管了付葵在心里总结道:“不管怎么样,活着总是是好的。”
“你这黄脸长毛怪”只见那歪歪斜斜的帘子剧烈抖了抖,进来个色厉内荏的小姑凉,“切,洗了脸不还是一张老黄脸长毛怪,秀秀姐让我告诉你,她一定会”
“噗嗤”付葵笑起来,她真的忍不住了。
这个年代的孩子应该是要剃头的,只在头上留一圈或几圈头发,捉个小辫儿。眼前的姑娘就顶着个歪歪辫子,绑了朵大大的花。
“你笑什么”见付葵盯着她的头发,下意识地扬了扬头,“全村十五岁以下就你们姐弟俩没剪头,还好意思笑我秀秀姐一定会在你之前过第一宫的,你就等被退学吧”说完一跺脚,不留名和姓,快速的跑出去了。
她又不吃人,跑这么快干嘛,一看就是趁着大人不在,偷偷跑过来耀武扬威的的她真的丝毫都不介意被她骂啊。求她多说,只要能多掌握点情报
付葵浑身软绵绵,万般不情愿地爬起来,一间一间屋子找过去。虽然很破,这家房子还挺大虽然全是是茅草的。
这样的房子冬天能不钻风吗
她爹娘房子在一边,还有个稍小的房子跟他爹娘房子在一块儿。她和她弟弟的房子在她爹娘的对面,中间是客厅,往后就是一个大院落,只封了两边,正对着一个青绿的大山头。
院子里种了些青黄不接的小白菜,剩下的大部分是长势良好的,野草。一边是牲口棚子,里面是空的;另外一边竟是人力挖出来的小池塘,旁边种了棵好大的柳树,树底下还摆着几颗大石头,用来当做凳子,颇有几分野趣。
然并卵,她好饿求问厨房在哪里
等付葵找到厨房,打开锅,空的打开米缸,空的打开柜子,还是空的调味料也只是有盐而已,最满的东西是不能吃的柴火。没办法了,付葵只好舀了瓢冷水,然而一沾嘴,胃就开始一下下抽痛。
想她十六年哪有被饿成这样的时候特么的一口热水都没有
付葵怒了,砸了水瓢,跑到她名以上的爹娘房间里大翻一通。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爹娘床上跟她一样,破草加破布,唯一多了上了年头看不出材质的枕头。付葵把枕头往后一扔咦不对声音不对付葵拿起它敲了敲,果然这枕头是中空的付葵仔细研究了好半天,废点力气打开了它。
她从里面掏出来几张泛黄的纸,几块金黄的裸子,这不会是黄金吧是吧是吧还没等付葵高兴完,她又从枕头里掏出来一片柔白的布料,上面写的是血书。
半晌觉得不对劲,她这是触发了大剧情么赶忙抖开血书,付葵失意体前屈。她不认得这时代的字但是听之前的小姑娘说,她也读书来着此刻应插入一篇八百字作文,论好好学习的重要性。话说他爹妈知不知道这个枕头的事不管了,付葵果断捏了个金裸子,那是她的了,再放好枕头。
结果转身发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家站在她身后,正盯着她看,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付葵浑身一激灵,这酸爽这位老人家是她爷爷
“爷”那人皱了皱眉头,付葵赶快换称呼,“父亲”看他眉毛放下来了继续说,“你不陪,陪娘和弟弟去上山么”
首次做贼心好虚哇他到底发现了没有这么老,真是她名义上的爹么而且把妻儿丢在山上,自己先回来什么的也太不男子气概了。
“你到我们房间翻什么”异常低缓动听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啊,面相怎么这么老。
“爹,我饿。”付葵原只想着撒个娇,卖个萌,躲过眼前这一难。但是这句话一说完,心里就控制不住的犯酸,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她名义上的爹整个人都被触动似的颤抖着。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万般苦难不能跟孩子说,因为这与他们无关。他只好默默把付葵搂到怀里,看着家徒四壁的破房子,想着在危险山上找吃的妻儿,眼前怀里正在哭着喊饿的女儿。
父女俩都沉浸在悲伤里。
生活不像想得那么容易,像现在这样活着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会这样。除非不,那是不行的
“是爹没用,爹来想办法”
付葵记忆的爸爸站在她门外,小声小气地说:“葵葵你别生气,爸爸承认,是因为你妈妈怀孕检查,忘了你过生日这个点店虽然都关门了爸爸虽然没用,但总能想出办法给你买蛋糕的”
付葵听完,哭的更加止不住,她一定是饿的,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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