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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乐公主与卫浔成亲那日, 声势浩大, 温絮语与卫渊自然也是去了,卫浔身穿喜服,与新娘子怡乐在相府中拜堂成亲。
温絮语看不出卫浔心情如何, 只见他一贯冰冷的脸上, 少有地挂着温和的笑意, 在场之人全是笑着的,只除了上座的丞相夫人。
不过迫于皇家压力, 即便是这桩亲事她再怎么不满意, 也只能接受。
这场亲事的两个人她都不甚在乎, 所以整场宴会她只顾吃吃喝喝,也没怎么注意成亲主角两人。
皇上是在卫浔与怡乐公主成亲后不到一月驾崩的, 皇上驾崩之后, 太子赵谦稔登基, 这是毫无疑问的,太子登基之后, 一承原来的法度规矩,除在制度上比从前更加严格以外,并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做出许多出格的事情。
所以百姓与朝臣在一开始的忐忑之后,也对这个新帝有了信心。
新帝即位之后, 做出了不少于民有利的事情, 更是得了民心,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卫浔回忆起以往种种, 也开始意识到了不对劲。
可他并没有与朝臣联络,只是比上一世艰难许多,这一世赵谦稔的作为与前世大有不同,加之从前做太子的时候,便明里暗里阻断了卫浔不少与朝臣来往门路,可以说,这一场仗,他已经悄无声息地输了。
在众多于民于国有益的决策之后,赵谦稔还颁布了两道圣旨,这两件事情,引得群臣哗然,百姓议论纷纷。
第一件事情是娶王家小姐王文若为后。
若是平常时候,这件事情倒也不至于引得这么多朝臣反对,王家也是书香门第,世代忠良,这样的家事,虽说不比其他高官家的小姐,可也不算不得看的。
可错就错在,赵谦稔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乃是先帝驾崩不过三月,沧泽虽没有要守孝三年那样严重,更何况赵谦稔贵为天子,其后宫也确实需要人来管理。
仅仅隔了三月,却是容易让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可即便是众朝臣都反对,就连太后也气得绝食要挟,也未能断了赵谦稔要娶王文若为后之意,在朝臣全都跪在勤政殿门口劝赵谦稔三思的时候,赵谦稔取出了先皇遗旨,成功让群臣闭上了嘴。
封后大典如期在二月举行,这一天太后称病没有出现,所有人中最高兴的便只有赵谦稔一个人。
民间早就有了传言,新帝执意要娶的那个皇后是个病美人,体态纤弱,在封后大典的时候还咳嗽个不停,这样一个人,今后要如何统领后宫。
皇上这是被美色所迷,这才犯了糊涂吧,有人小声猜测。
也有人说,那王文若是城中第一才女,并非是以色侍人者,听闻此次成亲也是被强迫的,当时有小孩说是听见了凤辇上有女子哭声,哭声凄惨,想来也是个可怜人吧。
这么说来,新帝这番作为倒让人看不懂了,听说新帝即位以后,太后曾是提过要给皇上选美人进宫的,可却被皇上拒绝了,可现在又这样着急地娶一个病美人回去。
总之,新帝一意孤行将王家小姐娶回宫中的事情算是在沧泽城内传开了,还在各处的茶馆说书处被编成了各种传奇故事,所幸赵谦稔即位以来所作所为都是为民着想,都是好事情。所以这些故事中,也没有将赵谦稔恶化得离谱。
至多也不过是说先帝驾崩前做了一个梦,下一任的皇后是王文若才能保昌平天下真正昌平。
而听了这么多民间传言的王文若仍是冷着脸,穿着那身旁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凤袍,神色泠然,原本的病美人都要变成冰美人了。
她冷淡开口:“这也是皇上的杰作?”分明那传言是为自己说话的,可她眼中却无半点喜意。
“回娘娘,是。”小太监谄媚道,“皇上他这是知道有人说娘娘的坏话,为娘娘平冤呢。”
王文若冷笑一声:“什么平冤?原本便是他大逆不道,先皇驾崩才三月,便要急于封后,百姓有猜测不是很正常吗?这谣言因他而起,他去解决有何不应该?”
“这……”小太监被王文若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说得不敢再接,这些日子只要稍稍说皇上一点儿好话,这个平日看着性子温和的皇后就跟针扎了一眼,浑身都是刺。
“你说的没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赵谦稔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太监和宫中一众宫女忙退了下去,这些日子已经形成了习惯,倒也不是赵谦稔来了这里便不需要人服侍,而是这两人处在一处必然会有争执,而且每每处在下风的都是皇上,宫人们自然不敢看见这样的场景。时候一多,便都自觉退下了。
“为何娶我?”王文若冷眼看着赵谦稔。
“谨遵先帝遗旨。”赵谦稔认真答道。
王文若转头不说话了,先帝驾崩之后,她父亲曾特地找过皇后,意欲将这桩亲事取消,毕竟他们都明白,皇后要这一桩亲事,为的不过是消除皇上心中顾虑,让他知道这个太子很是安分守己。
如今先帝驾崩,赵谦稔也如期登基,那么这桩亲事也便没有了必要,他大可以去娶身份地位都高过王文若的人。
太后自然是欣然同意的,只是没有想到,在赵谦稔这里被拒绝了。
两人之前并没有什么牵扯,她原以为这桩亲事能够顺利解除的,她不求将来执手一生之人有多高官厚禄,只要那人知她懂她,与她赏花品茶,吟诗作对,诗酒一生,但显然,赵谦稔并不是这样的人。
往日每一次一样,最后的结果还是赵谦稔拂袖而去,而王文若沉默地呆在那个属于她的富贵牢笼当中。
第二件震惊朝野的事情,便是丞相府的大少爷卫渊了。
先帝遗旨,封卫家大少爷卫渊为文定君,赐文定府。
此道遗旨一下,满朝哗然,谁不知道丞相府的大少爷是个没用的,还一直卧病在床,众人都不知道先帝这道遗旨是如何想的。
可却看到了新帝在与卫渊说话的时候,也极为尊重,与先帝一样,免了请安礼,可随意出入皇宫与皇上的勤政殿,众人更是惊讶,可无论如何猜想,最终只能得出了一个卫渊其人不简单的结果。
自那日往后,文定府整日里是络绎不绝地客人来访,朝中人虽不知道这文定君的封号是何意思,可皇上给其俸禄待遇都可比一品的官员,便都知道这文定君的稀罕之处了。
不过这些带着礼物前来拜访的人也无一例外地都被请回了,文定君身上有疾不见客便将这些人都拦在了门外。
卫渊与温絮语搬出丞相府的那一日,丞相并没有出现,可温絮语却在那一日的前一天见到了丞相,他似乎苍老了不少,整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混沌无光了。
“爹。”温絮语朝丞相行礼道。
这是温絮语第一次来到丞相的书房,从前少有的几次行礼,要不是在正房,要不就是在正厅,从来不曾来过这里,据说这里即便是丞相夫人也不能随便进的。
温絮语大致看了一眼,与寻常书房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房中多了几盆兰花。看得出来,应是丞相平日里悉心照顾了的,光是那几个花盆,便都价值不菲了。
“阿虞,你可知道我找你来所为何事?”丞相朝温絮语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其他人之后,这才开口问道。
温絮语心中冷笑一声,她这还是头一次听到丞相对自己用这样亲切的称谓,虽然面上不显,可温絮语的语气也冷淡生疏的可以:“不知。”
丞相面色僵了一僵,然后才道:“我想请你劝一劝卫渊,那孩子倔强,对一件事情只认死理,他留在丞相府,我可以为他将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我今日见你请过来,就是想要你将这些都告诉他,我这个丞相府都是给他留着的。”
“爹为何不直接将卫渊叫过来?”温絮语挑眉问道。
丞相没有回答,脸色却有些泛白。
“爹,既然你这么问我,那我只能如实地回答你,不能。”温絮语面色平静道,“你不直接将卫渊叫过来,是因为你知道他不会想来见你的。”
温絮语原以为丞相能够说出来什么忏悔的话出来,现在看来,都是她高估丞相了,这个人到现在都没有觉得自己有错,还觉得是卫渊在和他耍小脾气。
“你说卫渊性子倔强,我也挺倔强的,你们从前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也只认死理。我只认对卫渊好这一个死理,其他人若是再想要伤害他,包括爹你,都不可能。”温絮语直视着丞相的眼睛。
看着丞相眼中显现出不可思议,随即眼底已经有了震怒之色,可能是没有想到温絮语这样一个小辈也敢与自己这样说话,随即又是丧了气一般,整个人都倾颓了,说话声音也不如方才有气势。
“那些事情,他都告诉你了?”
“对,你们所做的那些不仁不义、残忍过分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温絮语道,“所以我不会劝他来见你,我只会劝他早点搬离这里。”
“你说你要将丞相府留给他,留给他什么?那些你宝贝一样护起来的先太太留下的花吗?”温絮语目光犀利,几乎是瞪着丞相道,“还是那些你们留给他的像阴影一样的回忆?”
“不是卫渊他太倔强,是你们太过分。”
“还有,你以为这些年你将他保护得很好吗?你以为你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所有人都听你的吗?”温絮语朝门口走去,在门口等着她的灵兰手中抱着一个盒子,里面有这么些年来丞相夫人以各种名义送给卫渊的东西,“看看这个药膏,还是你的好夫人当着你的面送给卫渊的,这里面有什么,你自己让那个早已经被你好夫人收买了的刘太医看看吧!”
温絮语将那个盒子放在桌上转身便走了。
如果说,以前见丞相对卫渊的态度让她还存留着一丝可以挽回父子两人之间感情的余地,那么今天听见丞相的话之后,就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知道卫渊这么多年来一定很孤独,他之所以性子与旁人不同,定然也是因为从前这些经历的缘故。所以她想要对他再好一点,如果丞相能够回头的话,多一个人对他好也是好事情。
可现在看来,丞相根本就是早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想法当中,完全没有为自己当初的事情感到不对。
那个木盒子里面放的全是丞相夫人这些年以来害卫渊的罪证,卫渊念着他的愧疚之情不愿对丞相夫人下手,她不一样,即便是要走了,也要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丞相。
至于丞相最后怎么样做,这个就全看丞相对丞相夫人的态度了,与她无关。
温絮语只愿丞相这个当父亲的还有最后一丝良知,不要再做出一些昏了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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