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分久必合新天下
五年前,天下本为大禧、大燕、鸣陆三国鼎立,后因鸣陆皇帝阴弼倒行逆施,暴政治国,导致鸣陆百姓民不聊生,大燕三皇子曾子昂遂与大禧太子蓦魏合作,拿下暴君阴弼,将鸣陆国土一分为二,由大燕与大禧共同治理。
曾子昂立下大功,大燕天子废去毫无作为的太子曾子言,改立三子曾子昂为太子。三年前大燕天子驾崩,曾子昂继位为帝,统治大燕万里江山。
第一章整人整到皇帝头上(1)
大燕政治清明,百姓安乐,燕都尤其繁荣,街上熙来攘往好不热闹,闹市中最大的茶馆门庭若市,里头用帘子隔成一间间厢房,人说茶馆是口舌传递之处,果然如此,隔着帘子,里头净是各家的嗑牙八卦。
“话说,咱们陛下从一个被派去大禧做质子、无权无势的皇子摇身一变成了今日睥睨天下的天子,这可不简单!”
“什么叫做摇身一变,那可是建下奇功,取得鸣陆大半江山才让先帝废长立幼的,咱们这位陛下足智多谋、英明盖世,可比那平庸的益王好太多了——”
“嘘,那益王原是太子,天下差点是他的,一夕痛失江山,怨气多得很,你还敢说他的是非!”
“哎呀,不敢不敢,算我没说,咱们换个话题……不如就说说咱们燕都最受人议论的人物吧。”
“呿,你说的是国相府千金莫亮珍是吧?这莫亮珍继七年前与自家下人有染,遭论远仪退婚后,就经常肆无忌惮地与男人在街上调情,还不时女扮男装出入妓院狎妓,一副男女通吃的模样,简直视礼教如无物,所以至今虽已是二十有二的大龄之年,仍无人敢上国相府提亲,这浪女的丰功伟业确实说不完。”
“可不是,最近她又做了件大逆不道的事,居然让老国相亲眼撞见她与面首幽会,气得老国相心疾发作,送回国相府后,三日下不了床,你说,这老国相一生守礼,德高望重,是天下人景仰的楷模,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的孙女?”
“唉,老国相莫不是上辈子没烧好香,独子与媳妇十四年前搭画舫游湖却意外坠湖身亡,只留下莫亮珍一女,老国相受这打击不够,竟出了个逆孙让他蒙羞——”
与此同时,隔壁厢房内正坐着主仆三个人,主人年纪三十不到,鼻梁高挺,长相隽朗夺目,一双清冽的眸子微微一敛,随即带给人无形的威慑力。
他穿着款式简单的黑服,看似朴素,但质料不一般,非民间百姓所能拥有。两名仆人的打扮亦是低调,可气质绝非普通仆役。
主人坐在雕着茶花图形的樟木椅上,听着隔壁人的对话,浓长的眉毛下双目炯炯。他声音微沉,问着站在左侧看起来十分斯文的白衣仆人,“所以国相告假三日不上朝,是给不肖孙女气的?”
白衣仆人恭谨地上前道:“这事臣不清楚,不便评论,倒是隔壁有两位不知死活的家伙敢议论您与益王殿下,这事不可轻饶。”此人为人正直,最不喜论人八卦,何况还是女人家的事,他只在意这些人私议帝王。
“闻大人,您这都察院的总领监察御史果真不是干假的,除了负责纠察官吏纪律外,连外头百姓的言论您也不放过,不过咱们陪陛下微服出巡,不就是想听听燕都近来都发生了什么事吗,若您这会冲过去办人,岂不是会将这事闹大。再说了,茶馆本就是口舌之地,到了这,谁能不说是非,想来陛下也不在乎这些。”说话的是一身黑衣打扮的人。
他外貌黝黑粗犷,说到这,看一眼坐着的自家主子,见自家主子一脸平静,没啥特别反应,这才继续道:“陛下问的是国相府千金莫亮珍之事,这事虽然八卦了些,但这女子的确是燕都近年来最受争议的人物,精采事迹不断,堪称是咱们燕都的奇女子。”
黑衣人口中的闻大人正是大燕的谏官闻鹤,而黑衣人则是皇帝的御前都统、负责保护君王的武官马松,这一文一武的两人皆是大燕皇帝曾子昂的亲信,陪着曾子昂出宫体察民情,至于光坐着不说话、散发一身贵气的便是当今大燕的天子曾子昂了。
“这……”闻鹤噎住,虽说马松是武官,较不如言官善文词,但有时歪理却能说得让人接不了话。
马松问:“这个莫亮珍桀骜不逊,众所皆知,国相教孙女气病也是事实,陛下向来敬重国相,既得知国相的病因,是否要顺道前去慰问?”
闻鹤骂马松胡涂,“马大人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自家孙女的丑事,国相哪想让陛下得知,陛下若前去慰问,岂不徒增国相的尴尬?”马松毕竟是武将,虽有些口才,但论起思虑绝没有身为文官的闻鹤周全。
“说的是,说的是,我这是蠢了。”马松搔搔头,笑着认错。他与闻鹤是曾子昂的左右手,两人个性虽南辕北辙,但对彼此的认识却极深,交情好到互相指责也不用担心得罪对方。
曾子昂轻蹙了眉,“朕不过是对这位莫亮珍有些好奇,问上一句,你二人倒是生出这么多话来。得了,国相家里的事,朕没兴趣多打听了,这就走吧。”他本想了解民情,期望听到一些针砭时弊、评论社会的事,谁知净听些废话以及无聊的事,觉得没趣,起身要走了。
马松连忙替他撩开帘子,谁知帘子才撩开,一名女子就刚好撞进来。
曾子昂身形高大,这一撞不碍事,可撞上来的女子重心不稳,整个人跌进他怀中,被他牢牢抱住。
那女子理该惊慌失措地赶紧离开曾子昂的怀抱自己站好才是,可她却不慌不忙地道:“哎呀,你这体格真不错呢!”她躺在男人怀中,眼底流露着惊艳,媚态无双,伸手抚上他的胸膛。
闻鹤和马松没想到会有人撞上来,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敢摸男人的身子,当场变了脸。
反观曾子昂,那样镇定,俊眸似笑非笑地看着贴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只白嫩小手,“朕……我这体格小姐满意?”
“满意。”这女子一张鹅蛋粉脸,大眼顾盼有神,闪烁如星,身上一件绣了花纹的玫瑰红缎子衬得她更加粉面朱唇。
他盯着她的娇颜,“小姐当众调戏男人,似乎……”这女子拥有得天独厚的美貌,实属难得一见,一般人当难以抗拒,不过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下一刻便松开手。
她的身子立即往下落,原本水遮雾绕的俏笑瞬间消失,由喉间发出了惊呼声,“哎呀!”
所幸他还算有点良心,没让她真的落地跌得难看,在她小臀吻上地面前又将人捞住。
女子一站起身,美目立即朝他瞪去,“可真没风度,被女人调戏就恼了吗?”
皇帝是能随便教人调戏的吗?!曾子昂盯着她的目光如乌云,好不阴森。
她大剌剌惯了,当没看见,美目径自往他们走出来的包厢瞄去,“这不是苏志清的包厢?”
马松不屑的说:“苏志清?你指的是燕都首富苏焕的三子?他还没那资格与主子一个包厢。”
“喔?敢情是小女子走错包厢了,抱歉,小女子另外再找找。”她瞥了一眼曾子昂,评估着马松所说的资格问题。苏志清为人虽不怎么样,好歹家底不错,站出来一般人还是得卖他几分颜面,可这男子身边的人却说苏志清不够格与他同包厢,这倒有点意思了,莫非这家伙也有些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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