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府侠,南方松浦城月余前发生一起命案,请问是否派遣侠士前往调查”危楼上,云雾飘渺,一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向着一道背影汇报着。
“月余多少”背影语气平淡,但却中气十足。
中年男子被这一问,身子明显一颤,急忙答道:“尸体被发现时间距现在正好36天,性别男,非自杀”
“玉绮如今正在松浦城办案,这个案子也一并交给她吧。”不待中年男子说完,背影人出声打断,接着又说道“你跟了本尊也有一段时间,这样的错误我不希望有下次,下去吧。”
“诺”中年男子大声答应。
随后慢慢退了下去。
粗狂的原始森林,一道被常年累月踩出的小道上,正有一少年肩挎背包,手提木棒,木棒上还带有星星点点血迹,背着夕阳而行。
走不多时,少年远远看见一小寨,寨前几个小童正在玩耍,随手丢掉木棒,急行上前,问道:“小朋友,这里可是姜家寨”
几个小童不答反问:“大兄,这里正是姜家寨,你从何处来”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嗯,想多了。”少年甩甩脑子。
这时,寨中传出一道怒骂声:“小猴子,你是不是皮又痒了,都到饭点儿,还不赶紧回家吃饭。”
随着声音,从寨门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妇女,看见少年,惊讶道:“呀,这不是姜火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这都好多年没有看见你了,你老妈还不知道你回来吧”
姜火认识妇人,正是自家隔壁的姜王氏,却是一个嘴巴利索的人,只要一上嘴,就会没完没了,于是不得不打断道:“王婶,这就是你家小猴子啊,都长这么大了。”
姜王氏顺着姜火目光看去,却是一个满身尘土的小童走到近前,略微带着怯气。
姜王氏一把拉过小童,抬手便拍打着灰尘,嘴里不停唠叨:“你个小皮孩儿,又滚一身泥,老娘哪来怎么多时间给你洗。”
说着她家小猴儿时,顺嘴又对姜火说道:“火哥儿,我们赶快进寨子吧,你娘这会儿肯定还没吃饭。”
然后又对着几个小童说道:“你们些小皮孩儿,还不赶快回去,难道想吃竹笋炒肉。”
竹笋炒肉啊,很疼的,众小童被说得心中怕怕,撒腿儿便往寨子里跑。
姜王氏带着姜火向着寨子里走去,手里牵着小猴儿,嘴中还不停说道:“你看看你姜火大兄,求学而归,如今已是人上人,你长大了也要向他学习,晓得没”
姜火被小猴儿的一双大眼看得发毛,只有转移视线,打量着离寨多年的姜家寨。
进入不高的木质寨门,最显眼的是一条宽大的土路,两旁是破破烂烂的石砌房,土路一直延伸向一个宽大场地,场地尽头是一座略微完整些的楼房。
姜火记得,这是祠堂。
从土路便拐进一条小路,姜王氏向着近旁的一间小房走去,姜火则继续沿着小路走,没走几步,便敞开嗓门叫道:“阿母,阿母”
小路尽头处,一座更加破败的小房,木门“咯吱咯吱”打开,出现一个头扎羊角辫的女童。
女童好奇地打量着姜火,等到姜火走接近时,急忙又跑进屋去。
充当门帘的破布掀开,出来一妇女,妇女仔细盯着姜火打量,随即冲上前,搂着姜火道:“火哥儿,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姜火语气中同样带着泣意道:“阿母,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了。”
妇女一把推开姜火,怔怔地看着他,随后抓起倒于墙边的扫帚便打。
嘴里还不停说道:“我叫你不认真学习,叫你不认真学习,打死你”
姜火不懂,但又不敢躲,急忙问道:“阿母,这是为何,孩儿究竟犯了什么错”
姜母道:“你还有脸问了,学业还未结束,你就不能再去了,这是为何,你还不知道,要问我。”
姜火哪还不知道是母亲误会了,急忙道:“阿母,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被师父赶出来的,而是师父有事,不得不提前结束学业。”
“真的”姜母不信地问道。
“真的,我怎么可能骗您。”
姜母这才放下扫帚,牵着姜火的手,走进破烂的房子。
屋里物品简单,摆放随意,一桌三椅放于正中,墙角一张单人床,再无他物,用家徒四壁形容也不为过。
此时桌上正放着一盘野菜,一碟咸菜,两只灰扑扑的土碗,土碗里装有半碗稀粥。
侧门走出刚才那女童,她手里捧着一只盛满稀粥的土碗,小碎步走到桌前,轻轻放下,那清澈的粥面从始至终没见波纹。
女童将粥放下,便怯怯地站在一旁。
姜母指着姜火,对着她说道:“小小,还不叫大兄。”
“大兄。”声音翠翠,甚是好听。
姜母又说道:“她认生,以后混熟就好了,我们先吃饭吧。”
三人围桌而坐。
姜火看着桌上的饭菜,心中甚是伤痛,自己在外求学,虽不至于大鱼大肉,但温饱也能无忧,而母亲呢却只能以这样的饭菜度日。
自己出外求学,心中念念便是将来出息了,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但是那得什么时候,就算那时自己成功了,母亲这些年受的苦又怎能赎回。
看着母亲粗糙的手,更加恨自己这些年外出,不能在家赡养母亲。
看着坐于对面,正低头吃饭的小小,姜火心中一动,问道:“阿母,怎么不叫父亲吃饭呢”
姜母边吃饭边道:“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提那死鬼。”
那死鬼,姜火明白,说的是自己生父,自己一出生就没看见过他,寨里也没人知道他是谁,自己是母亲一手养大的,对他没有丝毫感情,但是自己问的是对面坐着的小小的父亲啊。
手指小小,姜火不太确定地问道:“小小不是你亲生的”
“捡的,寨里人不要,就给了我养。”姜母语气淡淡,似是在说一件平常事,但是姜火却心中不平静了。
这些年,自己跟随师傅游历,见惯了重男轻女,见惯了抛弃女婴,因为这个世界上物资匮乏,平常家庭养男孩儿都困难,更别说养女孩儿,再加上女孩终究要嫁人,更重要的是女孩儿修行不易。
本想多说几句,不过想着自己离去后,母亲一人在家,可以用孤苦形容,小小也应当是她要求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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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母似是想到什么,道:“你现在也十五六岁了,到了结婚年龄,明儿我就请族长帮你问问邻近村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尽早给你把婚事办了。”
“咳咳”姜火被呛得不轻,急忙说道:“阿母,不用吧,我还小。”
“怎么小,你看看与你同年的几个,媳妇都说好,就准备结婚了。”姜母道。
姜火好奇,怎么都说好媳妇,都准备结婚了。
心中虽然好奇,不过姜火可不敢让母亲这么干,急忙说道:“阿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您就被添乱了。”
“谁”姜母八卦道。
“我师妹,名解忧,家住天阳城。”姜火说着说着,便想起了和师妹在一起的日子。
自己资质平庸,师妹总是帮助自己,更是被师傅评为赛半天。
半天谢韫,年龄可还没自己大,便闯出半天封号的女智者,能被师傅评为赛半天,可见师妹的智慧超群。
“天阳城距这有多远有没有松浦城远”姜母心中盘算,要是没有松浦城远就好了。
姜火回过神,道:“远着呢,比松浦城远几百倍。”
姜母可不干,道:“来不及了,明天我就去请族长说媒,后天你就成亲。”
“什么来不及了”姜火问道。
“你别管怎么多,等着就行了。”
“阿母,我这辈子非解忧不取,你就别逼我了。”
姜母没接话,寻思着自己儿子再怎么说也是出外求过学,一定要请族长说一个好人家。
姜火还以为姜母答应,也不在开口。
饭后,夜幕降临。
姜母收拾好床铺,指着墙角的床道:“你就睡这里,小小和我睡里屋。”
躺在床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抓紧每分每秒修炼,而是将枕头塞得高高的,想着心事。
自己穿越而来,十六年已过,出外求学,也有五年。
这无穷大陆,万物无穷,而人族却只能困于一角,由圣地带领,圣地聚集了人族全部强者,他们希望能重现人族上古辉煌。
当初圣地招生时,若不是母亲拿扫帚打着自己去,自己便不会成为松浦城少有的幸运儿之一,更不会成为姜家寨唯一一个被选上的人,却不想这么多年过去,自己还是平淡平庸。
师兄师妹都已跨过宗师,达到普通人望城莫及的筑道境,而自己还在宗师境徘徊。
宗师是一道坎,必须领悟天地法则,感应血气存在,引血气入筋脉,方才跨过宗师境,达到筑道境,不过这一道坎却困住了百分之九十多的人,而自己却不知要何年才能跨入。
本来跟随师父,时时聆听他的教诲,能加大自己突破的机会,但是师傅却在几月前说边界战事吃紧,他不得不赶去,于是自己师兄妹三人不得不提前出师,也许自己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未达筑道境便出师的人吧。
不过也无大碍,自己照样能杀人,就像在松浦城杀的那个阔绰一样。
总感觉今天差了些什么,哦以王婶的大嘴,自己回来的消息应该都传遍寨子,以寨子人的淳朴,肯定会来到家唠叨唠叨,但是今天却是出奇平静,真是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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