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身上的暧昧抓痕让钱小蝶五内俱焚, 她一边骂着,一边挥手拼命扑打周阳。
“你够了!”周阳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抬手摸到鲜血, 也不愿再忍, 狠狠将钱小蝶推到了地上。
他揉了揉眉心, 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好好的傅静秋怎么就变成何燕了。
难道?是何燕偷偷给自己玩仙人跳?
倒在地上的钱小蝶只觉得心窝子都透着凉, 鼻子一酸, 眼泪就簌簌落下, “周阳你王八蛋!你对得起我吗?”
捂着脸上伤口的周阳抵了抵腮帮子,气急败坏的回道:“呸!钱小蝶,你也不照照你那张老寡妇脸。你一个臭婊/子在这给老子立什么牌坊呢?”
周阳恶毒的指责仿佛利箭般射/入了钱小蝶心口,她爬了起来,埋头将周阳撞倒在床上,乱抓乱咬,一副要和周阳同归于尽的架势, “当初你勾搭我的时候怎么不嫌我是寡妇了。哦, 现在嫌弃我了,周阳我告诉你,老娘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站在门外的傅东用力攥紧了拳头, 再也按捺不住怒火, 狠狠冲进了房间。
他把傅军往旁边一扔, 一脚踹开钱小蝶, 提着拳头就往周阳脸上砸, 没几下就将周阳砸得鼻血直流,不住哀鸣。
傅东素来沉默寡言,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对钱小蝶却言听计从。此时他脸颊抽搐。扭曲而狰狞,一拳一拳的仿若煞神。
周阳这样的花架子哪里经得起庄稼汉的拳头,他吐着血沫试图求饶,却怎么也逃不开。
被踹倒在地的钱小蝶一开始还觉得快意,然而打到一半,傅东就回身掐住了她的脖子,男人的大手粗糙有力,仿佛铁钳一般让钱小蝶喘不上气。
“说,傅军到底是谁的种?”
钱小蝶在傅东的胳膊上不住抓挠着,然而双目赤红的傅东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反而越收越紧。
“是你的!小军是你的!”
傅东松开了手,然而不等钱小蝶放松,耳光就紧接着扇了过来,“骗子!”
傅东的一个耳光让钱小蝶眼冒金星的摔倒在地,她嘴一张,吐出了颗牙,“我没骗你,小军真的是你的孩子。”
方才她和周阳之间的争执一定是被傅东听见了,不行,一定不能承认。傅东最好面子,只要她咬死了小军是他的孩子,他也不能把他们娘俩怎么样。
钱小蝶搓着手跪在了地上,“老傅,你真的误会了。我刚才那是太生气,才会说错话。小军真的是你孩子,你看,他长的多像你啊!”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往何燕身上拧,“都怪你这个死丫头,一天到晚想男人!害得你爹误会我。”
躺在冰冷地面的何燕依旧是不着寸缕,但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她没有了羞耻心。她无所谓的瘫在地上,哑着嗓子笑了起来。
“娘啊,你到这个时候还往女儿身上推。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她斜眼看向傅东,脸上的笑容诡秘而古怪,“傅军他啊,就是周阳的儿子。在我小时候,周阳可就是我妈的姘头,当初他……”
“唔……”
钱小蝶绝望的试图捂住女儿的嘴,然而傅东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一开始,钱小蝶就是拿他当傻子玩罢了。
床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周阳见傅东转移了注意力,连忙提起最后一口气准备溜出屋。却没想到刚爬起来,就碰到了一直张嘴大哭的傅军,傅军还记得他之前承诺的牛奶糖,张嘴喊道:“爹,糖都没了!我要吃糖!”
这一声,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打碎了傅东的心中尚存的那一丝幻想。
爹?是啊,周阳才是他的亲爹!
这些人,把他当傻子一样玩。看他老黄牛一样的卖命干活,一门心思的为这个家,背地里还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从前有多爱,如今就有多恨。
钱小蝶见傅东拳头越攥越紧,担心他想对傅军不利,一个箭步就上前搂住了傅军,“傅东!孩子不懂事,有什么,你冲我来!”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眼见着这傅家是不能再呆了。
钱小蝶心一横,一把推开了窗户,冲着外头故意喊道:“是,我是骗了你!但我也给了你一个儿子!”
“要是没有小军,你们老傅家早就绝户了。傅东,我跟着你这么多年,我这肚子就再没大过,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此言一出,满院哗然。
傅东没想到,他心底最大的羞耻被钱小蝶说了出来。傅军出生后,他受过一次伤,伤好后就再也不行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那么看中傅军。
如今被钱小蝶公然捅破,他只觉得万念俱灰,恨不得当即和钱小蝶同归于尽。
然而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一个严厉的声音制止,“住手!”
傅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院中,他表情严肃,面色沉凝,然而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的手正不停的颤抖,显然是在强撑。
站在他身后的傅静秋见他有些支持不住了,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爷爷……”
傅老爷子拍了拍孙女的手,板着脸喊道:“傅东,你给我出来!”
村口
冯希文带着几个公安进了村,然而刚一进村,冯希文就听见村里的闲汉三五成群的往傅家走。
“快去快去,傅家啊,今天可有好戏看了!”
“听说是傅家大丫头在屋里会相好,恰好被傅婶子撞上了!哎呦喂,打得那叫一个惨!”
冯希文一听傅家大丫头,下意识得想到了傅静秋。
他心头一跳,瞬间失去了理智,拔腿就往傅家跑。
怎么回事?难道是梁哲回来了?
不,不会的。
怎么不会,自己改变了这么多事情,说不定就带来了蝴蝶效应。
几个公安紧追在冯希文身后,“同志,你等一下!”
冯希文粗喘着气冲进了傅家,正赶上傅东从屋里出来,他面如死灰,声音嘶哑,“爹,儿子不孝,给您丢人了。”
“我今天就是拼了这一条命,也要杀了这对奸夫淫妇。”
“够了!”傅老爷子不停的拄着地,“国有国法,村有村规。容不得你撒野!”
冯希文的眼中却只看得见傅静秋窈窕的背影,他咽了咽喉,强行按下了心底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抿唇走到了傅静秋身边。
“静秋。”
话一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格外嘶哑。
傅静秋回眸看了他一眼,勾唇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没有落进眼底,少女秀眉微蹙,显然带着几分愁绪。
冯希文拇指蹭了蹭食指,有心想要抚平她的眉间,却又怕吓跑她,只能舔了舔牙龈,侧身同她靠得更近。
几个追在冯希文身后的公安此时才挤进傅家小院,几人身上的制服瞬间引起了村民的骚动,就连抱着傅军的钱小蝶也有些慌。
她之所以敢和傅东撕破脸,是因为她早就去镇上打听过,现在可是新社会,允许人离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就不信傅东还真敢杀了她。
但是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公安?
“谁是周阳?”
手忙脚乱穿着衣服的周阳吓得一激灵,缩着脖子就想躲,却被几个公安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周阳,你涉嫌贩卖假酒,严重危害了社会安全。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阳没想到,自己卖假酒的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
不应该啊,他那酒特意兑得很稀,只要不是长期喝,基本不会出事。就算出事,按计划他也早跑了。而且他特意把酒卖给没什么见识的农民,就是因为他们见识浅,根本分不出真假。
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公安发现了呢?
“公安同志,我是冤枉的啊!是这个傅家村的人诬陷我,他们都和我有私人恩怨!”
钱小蝶虽然也怨周阳,却早把他当成了最后的靠山。连忙抱着孩子阻拦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他怎么会犯法呢?”
为首的公安皱了皱眉,“你跟他什么关系?”
钱小蝶瞬间说不出话,一旁的傅东哼了一声,“奸夫淫/妇的关系!”
被铐住了手的周阳梗着脖子嚎道:“你看,公安同志。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故意陷害我!”
公安了然,推开了钱小蝶,“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至于你。”
公安压着周阳往外走去,“有什么辩解,还是留到审查室再去说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钱小蝶瞬间失去了底气,她动了动唇,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屋里的何燕却突然冲了出来,“公安,我要报警!有人故意害我,害我被周阳夺了清白!”
她怨毒的指向傅静秋,“就是这个傅静秋,她打晕了我,害的我……”
何燕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然而不等傅静秋反驳,徐婶子就愤愤不平的打断了她,“燕子,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你这是啥体格,就静秋这小身板还能打晕你?”
“你这姘头犯了事,你想撇清干系也不用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吧!”
村民们纷纷帮腔,显然都不相信傅静秋能打晕何燕,只有傅静秋身体一颤,死死咬住了红唇。见她如此紧张,冯希文眸色一深,侧身将傅静秋挡在了身后。
徐婶子扭头看向公安,义正严辞的说道:“同志,我是傅家村的妇女主任,我作证,下午傅静秋一直和我在一起。”
何燕有些傻眼,她咬了咬牙,她之所以没说迷魂药,是因为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小玻璃瓶了。空口白牙的,她也怕担罪责。然而对傅静秋的恨让她杀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喊道:“是因为周阳给了我一瓶……”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周阳忙声打断,“公安同志,我和何燕……我们俩是自愿来往!”
“我们之间的往来主要是有一个金钱关系,我给了何燕50块钱,她就陪我上/床。不信,你们搜!”
牵涉到了钱,公安立即多了几分重视。这属于风化罪啊!
为首的公安使了个眼色,何燕当即也被铐上了手铐。
“干什么?我是无辜的!”
何燕挣扎着想要逃开,却怎么也甩不开手铐。
她咒骂了傅静秋几句,眼看要被拖出小院,她扭头看向钱小蝶,无助的喊道,“娘!你救我啊娘!”
面如死灰的钱小蝶紧紧的抱住了傅军,一声不吭的低下了头。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傅东被傅老爷子叫回了老宅,临走前,他在傅静秋身边停了停,有心想说些什么。然而不等他说话,傅静秋就先一步转过了身,沉默的表达了自己的抗拒。
冷眼旁观了一切的冯希文紧紧跟在傅静秋身后,寸步不离。
傅静秋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到了他面前。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冯希文伸手抚了抚傅静秋的长发,柔声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之前刘四叔交代时,曾提起过周阳对傅静秋的打听。两相联系,他未必没有动机。更重要的是,刚才,她紧张了。
傅静秋眼中升起了一层薄雾,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瓶。
“这个……是我从何燕那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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