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希望
我闭上我的眼
你却释放了我的心教会我一切所有让我想要变好
变得和你一样的好所以我全力狂奔狂奔入暗夜之中纠正我的错误
赢得我立足之地
我会做我必需做的事全力战斗
对抗恶魔我不会放弃
我将生存下来
希望能回到你身边今夜
我依然活着存在
第1章(1)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规律的敲击声,一再传来。
食物的香味,让霍香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有那么一阵子,她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的一切有些朦胧不清。
她躺在柔软的枕头上,小小的窗透着淡淡的光,照亮房间,她看着开始变得熟悉的床头柜和台灯,才想起将近一年前的那雨夜,天快亮时,那个男人开了门,让她上了船。
他让她睡在客房,教她如何过日子。窗外一片雾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爬了起来,循声走到船屋的前面,看见他站在中岛料理台后,手拿菜刀,正在切菜。自从教会她做基本的料理之后,他就很少下厨了。
半年前,他帮一位商人解决了一件案子,名声慢慢传了出去,开始忙碌了起来,所以船屋上的清洁打扫和煮饭都是她在处理。
她并不讨厌动手做这些事,她知道她做得还太少。
他偶尔会让她帮忙工作上的事,但她不擅长和人应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才不会得罪人,不知道如何分辨威胁和玩笑。自从她不小心出手太重,让一位黑道大哥被送医急救之后,他就不再让她插手外面的工作,
只让她帮忙跑腿、收帐,和做内务工作。
他教她使用电脑、整理文件,当然还有教她煮饭,那是他第一个月就教她做的事。
他教她做沙拉、三明治,简单的煎牛排、炖肉和去超市买菜,虽然偶尔会有人给他食物,但还是有些材料需要去买回来;她是过了好几个月,才发现原来那些菜不是他买的,是他之前曾帮过一位老农夫,挽救了他被人骗走的农田,老农夫没钱给他,他也没和那老农夫收钱。
但因为感激,从此那老农夫就会固定送食材过来。
他教她用那些材料煮菜,发现她做得还可以之后,就几乎没再下厨过了。但有时候,在他有空也有那个心情的时候,他会自己费心思煮东西吃。像今天,像现在。
她喜欢吃他做的料理,那些都是功夫菜,需要比较多的技巧。麻婆豆腐、红烧狮子头、萝卜糕、咸汤圆……之类的中式料理。
那些菜每一道都很好吃,是她从来没吃过的味道,她以前的食物一直很简单,人们给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那些餐点大部分都是三明治、沙拉和一些营养品,口味十分清淡简单,不像他做的菜那样好吃。
他给她吃的东西都很好吃。
她走到开放式的料理台边,在高脚椅上坐下。
他看了她一眼,停下手中剁鸡的动作,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盘米黄色像布丁一样的东西,但看起来硬度又比较硬,她好奇的瞧着他将它们切成一个一个的小方块,然后沾了粉,放进油里炸。
他很小心的炸着那些小方块,然后将它们捞了起来,撒了胡椒盐,递了一盘给她。
“趁热吃。”
她拿起叉子,他阻止了她。
“用筷子。”他说。
她乖乖换了筷子,她不是很会拿筷子,她比较习惯用刀叉,但在这里他是老大。
她试了几次才将那被炸过的小方块夹起来,发现它有点软,外头有点像炸过的豆腐,可是触感更软。
“小心烫。”
他开口提醒她,一边继续轻轻翻着在金黄油锅里滚动的小方块们。
她可以感觉到小方块散发出来的热度,他才刚炸好,那豆腐般的小方块还冒着白烟,有着咸咸香香的味道。她张开嘴,对着它吹了两下,才送入嘴里,轻轻咬了一口,谁知还是太烫,她张嘴哈着气,却仍因为那入口即化的滋味张大了眼。
她以为那是像豆腐一样的东西,但是一入口,浓郁的滋味就在嘴里化了开来,那不是豆腐的味道,也不是融化的起士,它外酥内嫩,又软又烫又香又浓,她一时都不知怎么形容它。
难怪他不让她用叉子,它感觉起来就是一块被包起来的浓汤,叉子一叉下去,就会破了吧?
“这是什么?”她惊奇的问。
“糕渣。”他咧开嘴,露出白牙笑着说。
她很努力的忍着,但因为他没有阻止,她还是忍不住夹了一个又一个热烫烫的糕渣,将它们放到嘴里。
幸好他还在炸,而且炸了很多,他炸完那些小方块,开始炸那些他刚刚在剁的鸡,然后炸了鱼块,最后才关了火。
她也喜欢炸鸡和鱼块,但她最喜欢的,还是那些被叫做糕渣的软嫩小方块,它们好香好好吃,充满了她不知该如何说明的味道。
桌子太小了,放不下那么多的食物,所以他把食物都炸好之后,就和她一起把那些炸鸡、炸鱼、糕渣都挪到地板上,和她一起坐在地板中央,配着啤酒将那些食物全扫光。
那一天,她吃得好撑好撑,还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他闻声挑眉,看着她笑了出来。
一瞬间,热气上涌,有些尴尬,全身上下都热烘烘的。然后,他也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她一怔,只见他露出大大的笑容,让她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就在这时,白色的雪花飘了下来。
先是一片,然后是另一片。
她仰头,只见纷纷的白雪,从天窗的开口片片飘落,有一些入了窗就融了,但仍有不少坚持的落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她伸出手,接住其中一片雪白的晶莹,看着它融化在手心。
“下雪了。”她说。
“嗯,下雪了。”他说。
她起身要去关天窗,却见他在地板上躺了下来,两手交叉枕在后脑上,仰头看着那纷纷落下的雪花,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他看起来很放松,像是不介意那一点雪花。
“我从小住的地方不会下雪,所以第一次看到下雪时,有够他妈的兴奋。”他扯着嘴角,笑道:“后来才知道,这东西看起来漂亮,却能死人的。几年前我和武哥去阿拉斯加,差点冻死在那里。”
虽然这么说,他看起来还是很开心,他难得称呼那男人武哥,通常都说姓韩的那家伙。因为好奇,她跟着他一起躺下,从他所在的视角,看那些雪花飘落。
它们真的很漂亮,小小的,轻飘飘的,落在脸上。
开着的天窗,让室内的空气渐渐变得冷凉,让两人呼出的气息,都化为白烟。船屋在水面上轻轻摇晃。
“我不记得第一次看到雪的事情了。”
她不知为何这话会冒了出来,但它们就这样脱了口。
她不记得那些许许多多第一次曾有的感动,就算记得,当时也因为药物的关系,不曾有感觉。往日的记忆,总像无声的黑白电影,少了许多该有的色彩、声音,情绪与激动。
望着那片片落下的雪花,她有些怔忡,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这样仰望过雪花飘落。蓦地,左手被一股暖热包围。
那是他的手。
她微微一愣,迟疑了一下,没将手抽回,只任他握着。
“忘了就忘了。”
他的声音淡淡响起,“有些事,不需要记得,忘了会比较快乐。”快乐是什么?她不晓得。
心头,莫名紧缩。
他没再开口,她也没有,但她能清楚感觉到他大手的热度,温暖着她。吃饱喝足之后,冷凉的空气,让她昏昏欲睡,眼皮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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