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再也镇定不下去,脑子里一团luan麻。
真相太冲击,他都快接受不了了。
如果是男人亲口告诉他,而不是第三者来告诉他,他都不敢相信的。
他以为他是受害者,以为他最委屈,以为他最伤心,结果呢,是他先甩了男人,他冤枉了男人,男人想追回他,还被他以订婚欺骗。难怪男人会那麽生气,连软禁都做得出来。
男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伤。却从未告诉过他,强打起jīng神跟後妈和妹妹言笑晏晏,在父亲的命令下跟别人逢场作戏,还要想办法巩固自己地位,剪除反对势力。
男人收到分手短信的时候,得有多难过。看到他背著要跟别人订婚了,得有多伤心愤怒。
他愧疚得心都快裂开了,光是想像一下都觉得心疼。
两个互相爱著的人,怎麽会错过这麽多年。
现在误会终於解开了,却是在这样紧急的情形下,想找男人询问,道歉,诉说爱语都不行。
眼泪啪嗒啪嗒滴在地上。很快地上就湿了小小的一滩。
他不听话到处luan跑,被男人的死对头捉到,男人还要冒生命危险来救他。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要是他能想办法逃出去,男人也就不必为他涉险了。
如果不能让男人活著回去,一切解释,真相都没有意义。
秦戈尝试著想把手从紧捆的麻绳里抽出来,但绳子捆得很紧,根本一点都没有挪动的余地,挣也挣不断。他抬头环顾四周,整个房间空落落得gan净,没有一点带锐器的东西,他原来身上的那把水果刀和铁门遥控器,也早不知道遗落在哪里。
秦戈心里著急,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好用指甲硬掐。麻绳又粗又硬,表面还粗糙不平,秦戈掐了一下就觉得指甲好疼,而且好像有硬毛刺进了指腹。但他也顾不得这麽多了,只要他能松绑,能逃脱控制,男人就多一分安全。
他对不起男人这麽多年,这麽一点小事,他还是可以办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指疼痛钻心,麻绳却好像只磨损了一点。秦戈急得汗如雨下,照这效率下去,等到男人来了他也解不开。
忽然门口传来钥匙cha进锁孔的响动,秦戈连忙tiáo整到原来的姿势,把麽指藏进拳头里。
进来的是苏姚,後面跟著林贞和范希文。
“委屈你了,秦少爷。”
“我还以为他是年少冲动,把一次动情当成了真爱,没想到他是真的对你上心了,还真的敢来。”
听到这话秦戈心里大惊:男人这麽快就来了?等会儿他行动不便,要怎麽办才能跑到男人那里去?
“林贞,带他出去吧。”
朋克女孩走过来,捞起他的胳膊拎著他站起来。他蜷在地上太久,腿都麻了,一时竟站都站不稳。
林贞身上的烟味一阵阵传过来,令他作呕。
以前男人也抽烟,但男人身上总是很清爽,就算有烟味,也让他觉得,似乎成熟男人就应该是这样子的味道。
苏姚转过身向门口走去,林贞拉扯著他胳膊,也踉踉跄跄地跟著向外走去。
外间是一个更大的厂房,空落落的没有任何机械设备,遍地荒芜。只有高出的大窗透出些光进来,有些还有残余的玻璃,有些连玻璃都没有,空余生锈的窗框。
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抛尸几个月,都没人能发现吧。
苏姚坐在一个显然不属於这里的椅子上,秦戈被拖过去,站在她身後。林贞站他左边,范希文在右边,正好形成一个三角之势卡住他。
远远地,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身影慢慢出现在门口,虽然逆著光,秦戈仍然一眼能辨认出那身形,是男人。
那一刻,就像救世主驾临一样。
眼睛一下子又热又胀,快要涌出眼泪。
男人真的来了啊……明知道是有去无回,还是要来。文清在哪里?他不是一直陪著男人的?
文清在哪里?文清在外面。
文清跟林熙烈都是相当能打的人,一个都够危险,别说两个。苏姚在外面布了些亲信,把文清拦在外面,没收了两个人的枪。她的人质前有秦戈,後有林熙烈,不怕离不开a市。
秦戈身体轻微的颤动都被林贞察觉到了,在後面捏著握胳膊的手更加使力。
他觉得自己再盯著男人看,一定会忍不住落泪的。但是他又害怕不看男人,万一男人有什麽暗示,他接收不到,岂不是很糟糕。於是只好把眼眸微微垂下一点,看著男人xiōng口。一边加紧用手指掐麻绳,也不管是不是徒劳。
男人的脚步不紧不慢,走到距离苏姚十五米的地方站住。
“林熙烈,你来了。”苏姚冷冷一笑。
“苏姨。”
“都到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再装客套了。”苏姚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美眸眯起,柳眉倒竖,连说话都带著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夺我地盘,杀我属下,把我bi得远走美国,这笔账,我不能不算。”
林熙烈微微一笑:“苏姨这麽讲就冤枉我了。你bi走我生母,不让我进家门,多次企图刺杀我,在帮中事务上陷害我。我所做的,不过是对苏姨的回报而已。”
苏姚气质全失,眼珠都气得快凸出来:“哼。你不仅身手了得,连嘴皮子也耍得这麽厉害。不过说这些都没用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妈。”林贞忽然出声阻拦,“不要上他当了,他在luan你心神呢。让他轻松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怎麽样也要折磨个几天。”
“是啊。”一直沈默的范希文也发话了:“我刚刚还让你的小情人给我扣jiao来著,真他妈爽。”
秦戈震惊地抬头瞪大眼睛:“我没有!……”
男人似乎朝他安抚地一笑,也不动怒,道:“苏姨有什麽要求就提吧。”
林贞松开秦戈,范希文立刻狠狠掐住了秦戈的胳膊,指甲几乎陷进rou里,林熙烈似乎看到又似乎没看到,眉头都没皱一下。
就在这麽几秒间,林贞摸出手枪一枪打中林熙烈小腿。血像爆裂的鲜花盛开,飞溅一地,秦戈顿时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叫道:“不要!!!”
在他面前一直巍峨如高山,坚定如磐石的男人,摇晃了一下仍站立著,猩红的血ye渗出,很快染湿了西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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