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修斯之船

昨天在赶长途飞机。
我尽量每日一到二章的速度，不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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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家族的传承来自于武力，最后沦丧于武力。
数千年间，无数小公国轮番上台表演，有些家族存续了下去，大多数家族消失在岁月里。
尽管如此，约瑟家族的教育在约瑟的成长过程中，武力的培养是不间断的。他经过了严格的骑士技巧训练，善于用剑和长枪。火药和火枪都没有出现。
进化史上，数十万年后，人族殖民到广袤的宇宙空间里，机器族也早已离开，兽族在整个宇宙间寻找自己的同类。魔族存续了无数个万年，在人族和兽族进化到接近五维空间，才出现在历史上。
这个过程里，人族和机器族的原乡地球，却彻底沦为了贱民的星球，不仅未能进入进化的阶层，且丧失了工业革命前后的科技，重新退化到了古代地球的格局。
那一个节点，源于二十一世纪人工智能的崛起，替代90%的传统人类工作，传统劳工未能跟随先进生产力的发展。当人工智能自觉后，与人族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地球就逐渐被屏蔽在整个银河系的人族扩张中。
旧硅器时代结束了。
地球原乡上残存下来延续的人类就成为了宇宙的贱民。
人们重新回到铁器时代。
大陆上诞生了无数新的王国，东西方的人们相互迁徙，战争或混杂。一些魔族好奇的使者也曾来过，又离去；人族的进化者来度假，看看原始人文，又逐渐放弃；兽族不太在意这样的古老地球，因为他们大部分的组成，是星际不同星球的成员。
这些来来去去的使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留下了一些神迹，一些法术和巫术，于是宗教和使徒开始丛生。
修炼者，是地球原乡的强者，他们隐约觉得星空中才是归宿，为此他们寻求各种道法。
约瑟带着玛利亚走出城堡，慢慢行走在杂草丛生的小径。通往城堡的大路早就被灌木和杂草从条石缝隙里钻出来占据，岁月如果继续，那些岩石最终将会被草木頂翻撕裂，并在风雨的摧残下风化成土，成长为丛林。
两边高大的松木笔直的身躯林立，形成林间幽暗的隧道，朝阳辐照着这片大地，斜阳洒在松木林的顶上，散落下斑驳的光影，小径上些许光彩，飞着蝴蝶与小虫。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蝴蝶们围绕着玛利亚转动起舞，仿佛吟唱一般。树上的松鼠带着蓬松的大尾巴，迅疾的爬下来，前肢捧着松塔，放在玛利亚走过的脚边，抬着脑袋，看着她。
兽族的气息吸引着这些动物，魔族的神识从玛利亚的腹部释放出高傲的阻挡，迷惑的动物们放下礼物远离，再三的回头，然后慢慢离去，爬到几十米高的红松树上，继续好奇的观望。
“神迹。”约瑟开始相信黑勋爵的言辞。
他迷惑的看着玛利亚，“我可以和圣母结合吗？还是让我代上帝守护她吧，这是我的职责。“
他收集起松塔，身边并没有食物。这对出身于宫廷的人儿没有任何的生存经验，一生都被人服侍。约瑟还好在逃亡的过程中，逐渐适应了一些，而玛利亚刚从几百年的睡梦中醒来，记忆里只有十六岁前公主的生活轨迹。
走过松树组成的黑森林之后，来到一片袁野。玛利亚说：”约瑟，歇歇吧，我走不动了。“
约瑟把斗篷解下来铺在地上，扶着玛利亚坐下。他手边用随身带的包裹里已经有了些动物送的野果果实，对玛利亚说：尝尝吧，应该没有问题。我去找些水来。”
不远处有潺潺的流水声，约瑟登到旁边的小山头上往下看到了小溪，以及一个小小的村庄。
村庄用粗大的松木搭着木头的房子，麦草铺就的斜屋顶。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样子，一片静寂，没有人走动，不知道是否有人居住。
他去小溪边用随身带的皮兜装了些水回来。
两人讲究着吃了些东西。
玛利亚问：“约瑟，我们要去哪里？”
约瑟迷茫了一会儿说：“我们要找一个村落，最好有医生，你生孩子的时候可以照顾。下面有个小村庄，中午了，也没有看到炊烟，没有人走动。我们先去看看。”
从这里向下是一段下坡的路，两人走得不快，足足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走到村口。
村间的路上没有什么杂物，但黄红的树叶从村间种植的枫树上飘落下来铺了一地，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打扫了。两人踩着枫叶沙沙的脚步声，在静寂的村庄里，异常清晰。
一只只鸟儿从远处飞过来，在林间盘旋，或落在两人走过的枫树上好奇的看着玛利亚，和约瑟，然后跟着他们落到另一边走过的枫树上。
“约瑟，好奇怪，没有人的样子。”
“我去看看。”约瑟离开去旁边的一栋松木房子，敲敲门，喊道：“有没有人啊？我们是过路的人。”
没有人回答，他推开松木门，看见屋子中间火塘的灰烬，墙壁上挂着弓箭，一些陶器和粗大的桌子。
约瑟回来，说：“好像是猎人的房子，没有人啊，好奇怪。”
两人静静的思考，继续往前走，在经历了黑女巫的诅咒和黑勋爵的奇异出现后，玛利亚并没有什么恐惧。她深绿色透明的眼眸看着村间小路的尽头，那里似乎有个淡淡的影子。
“约瑟，那边有一个人。”
哦，约瑟下意识的握住腰间的剑把，他经历过这一路危险，身边的骑士和仆人都死去，路途的陌生人并不会都危险，但大部分并不友好，有些非常糟糕。
的确，那里缓缓的走来一个人，不，似乎飘来一个人。
因为那人带着斗篷，宽大的袍子垂到地面，正滑过落叶般的走动，几乎没有听见沙沙的声音。
两人站住，相互看了看，等待。
那人已经看到了他们，正对着走过来，直到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斗篷下只露出半边的脸，白皙没有胡须。
男？女？人？妖？
那人开口了，是一个妇人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
约瑟说：”我们是从西方过来的旅人，想去东方。你是这里的人吗？“
那人打量着这对年轻人，说：”我住在这里。这里没有什么人常住。你们要去东方？翻过前面的大山，就是东方的边境，但你们准备走过去吗？你是说你们从西方走到这里？“
那人的嘴角露出嘲讽，不相信约瑟的讲话。
约瑟说：”我们有马车有骑士仆人，不过他们在山那边，我们看见有村庄，过来逛逛。“
他撒着谎。
那人把斗篷放下来，一头灰色的长发，脸却非常年轻，长了一张东方的脸，眼睛细长，嘴唇有些厚。看了约瑟一会儿，笑了：”你不会说谎啊。山那边并没有人，好了，我相信你们是自己走过来的了。“
她看着玛利亚的美丽，有些夺目，落到她黑色斗篷包裹的曲线毕露的身体和腹部，感觉到一些什么。
奇怪啊，她暗自想，有些什么气息，我修炼了很久，似乎是我要亲近的。
她观察到了四周围绕在树上的鸟儿们。
哦，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她看到了玛利亚背的一个小包裹，里面露出金发来，与她头上的色泽一致。
”你的金发？怎么这么多？“
”哦，你是那个城堡熟睡的公主。“
妇人大为惊讶，玛利亚开始紧张起来，想起几百年前的女巫们。
约瑟握住了剑，肌肉开始绷紧。
妇人笑了起来：”那是没有用的。哦，公主，我不是黑女巫，我知道你。几年前我去过你的城堡，但进不去，一些无形的东西阻挡了我。我是东方的女修道者，因为不想掺杂在俗世中，所以走到东西方交错的边缘，在这里居住。这个村庄是猎人秋冬季打猎的间歇地，这里远离市镇，所以他们不会常住。不过不久之后，他们就要来了。“
妇人说了一大堆话，以安慰玛利亚公主。
”我叫女娲，你怎么醒来的？哦，我知道了。“她想起了那个遥远的传说，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他亲吻了你，他是西方的王子。“
约瑟和玛利亚觉得这个东方的女娲纯真的很，难道修道者都是这么傻白甜的吗？
”你们独自去东方？会很难生存啊，不如留在我这里吧。“
女娲念着那神秘的气息，漫天的飞鸟，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落在周围的树上，雅雀无声，场面非常的诡异。
”呃“玛利亚看看约瑟，“我们商量商量。”
女娲扭身指着她走来的方向，“那里是我的房子，旁边是一栋空的房子。猎人们不是会住满所有的屋子，已经有个老猎人身体不好，今年不回来了。那就是他的房子。”
她转身往回走，两人看了对方一眼，决定跟着去看看，或者今晚就住在这里。她说的起码是对的，前方的路途遥远，两人会不太容易孤独的行走在原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