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病了
我乘坐的小轿刚在竹院落地,珍珠刚撩了轿帘子扶我下轿,翡翠就跑过来趴在我耳朵上焦急地说道,“夫人,侯爷病了。”
“什麽?”我心一惊,提著裙子就往屋里跑去。
从小院到卧房的这一路,我尽可能快的奔跑著,因为此刻屋子里静悄悄的,所以凤头履踩在地砖上发出的哒哒声特别的响。一屋子的人都在同一时间转头看我。
环视了人群一周,只见有五六个身著太医官服的人立在炕边。又见太夫人、大夫人、二老爷、二夫人、傅画沂、三夫人都在屋里,我愣了一下,便立即上前去一一行了礼。
大夫人蹙眉冷道,“怎麽出去了这麽久才回来?”说完,大夫人就转头看著炕上的傅雁竹,把我就凉在了一边。
我登时怔住,因为平素里气质高雅的大夫人从来没有对我发这麽大的火。
傅雁竹紧蹙著眉,一边艰难地喘息,一边转脸对著我的方向冷冷命令道,“傻愣在那做甚麽,还不过来。”
“是。”我轻应了一声,立即向炕边走去,立在炕边查看著病情的太医立即让了一个位置给我。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为傅雁竹把脉的太医松开了手,太夫人按捺不住地疾步奔过来,紧张地问道,“李太医,我孙儿要不要紧?”
被太夫人称为李太医的人立即拱手向太夫人,道,“回太夫人,侯爷旧疾复发,只要再使用旧年吃的药,就能控制。”
就在李太医回复太夫人的一瞬间,我的忽然重重的一悸。只因为这李太医用的字眼是“控制”而不是“治愈”……
☆☆
屋子里的人全部退去了,我捧著一碗药,蹙著眉头,一勺一勺地喂著傅雁竹。
倏地,傅雁竹转开了头,勺子上的药汁滴落在他的脸颊边,眼看就要流到脖子上了,我连忙抽出了袖中的绢子为他擦拭。
在我还来不及发火的时候,傅雁竹拍开了我为他擦拭的手,chu著脖子,冲我吼道,“不乐意喂,就别喂!给我摆什麽脸sè?滚!”
我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气愤,“侯爷怎可这样冤枉人?我哪里有不乐意了?”
傅雁竹眯著眼冷哼了一声,冷道,“还敢狡辩,你要是乐意了,还蹙著一双眉头做甚麽?!”
“……”我怔住了,不自在地垂了眼,蠕了蠕嘴,x腔上的那团被冤枉的怒火立马灭掉了,我沈思了片刻,才抬头看他,认真地解释道,“我刚蹙紧眉头,那是在思考。我觉得今儿的事情太不符合常理了。侯爷今儿早上明明还是好好的,怎麽只一小会儿的功夫,旧疾就复发了呢?”而且昨儿晚上,他还那样的勇猛……
傅雁竹冷著眼,双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显然是不太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
我吸了吸气,再道,“天上要下雪也得先聚集云彩。旧疾要复发也要一个过程的,怎麽可能没有征兆的说复发就复发了?”
傅雁竹神sè一震,把嘴抿成了一条线儿,眼睛空茫地望著屋顶,我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麽。
我抿了抿嘴,再道,“侯爷近日来有没有去过什麽不经常去的地方?”也许这“病”跟接触的事物或空气有关也说不定。
听我这样问,傅雁竹这才把视线又聚到了我的脸上来,他冷冷地盯著我看,鄙视的哼笑了一声,“你没长脑袋是不是?过年过节的,本侯能去哪里?”
我顿时气的心口堵,这世上怎麽会有这样的人,就算脸sè苍白的像一只鬼的时候也懂的不消停一下。
42看似漫不经心的决定
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傅雁竹的身子继续的削瘦了下来。我见了心惊,越发觉得傅雁竹的病不正常了。
“怎麽会这样?药越吃,病却越重了起来!”看著傅雁竹苍白中带著虚汗的脸,我的心竟会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连同呼吸也不稳了起来。
我用温水浸了巾帕,拧gan了後,坐在炕沿上为他擦著脸上的密汗。
“夫人,太医来了。”外面的丫鬟禀报道。
我连忙起身,转头看向撩帘进来的太医。
太医弯身拱手向我一礼,“夫人。”
“李太医不必多礼,你快看看我家侯爷。”
李太医点头轻应了一声,快步踱至炕边,伸手为傅雁竹把脉。
过了一会儿,李太医站直了身子,转头看我。
见他不说话,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迎他出了屋子,立在屋檐下。
“太医,侯爷的病究竟怎麽样了?”一出屋子,我就焦急地问。
“夫人,侯爷这几日来有没有按时吃药?”
听了李太医的问话,我心脏重重一跳,觉得事情更加的不对劲了,“这几日来,侯爷几乎把药当饭吃了。”
“那……这就怪了。若有吃药,侯爷不应该病的这般严重的。”
我脸sè一白,更加肯定傅雁竹的病很怪异,“李太医可以帮我看看煎药的药渣吗?”
听了我的话,李太医满脸的震惊,随後毫不迟疑地点了头。
我转头看向跟在身後的琥珀,琥珀知晓我的意思,连忙转身去小厨房取药渣。
☆☆
不一会儿,琥珀捧了一罐药渣过来,李太医把药渣倒一些在手中仔细的挑了挑,又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随後他把药渣放回了缸子里。转头对我说道,“夫人,药是没有问题的。”
我向他颔首一礼,道,“李太医,有一事,我还想请教一下。”
李太医连忙拱手道,“夫人请说。”
“太医,侯爷吃的药,没病的人吃了会怎麽样?”
李太医抬眼直视著我的眼睛,眼珠子一瞬不瞬的。
我轻翘chun角,恬静地伫立著,任他打量。
直到站在身後的琥珀适时的咳了一声,李太医这才回了神,他拱手对我说道,“回夫人,这药没病的人可以吃,但还是不要吃的为好。”
我再次向他颔首一礼,这才让琥珀送李太医出了院子。
我立在檐下,招手唤来翡翠。
“夫人。”翡翠向我屈膝一礼。
“去小厨房把侯爷的药熬一碗来。”
“夫人,侯爷刚才不是才吃过药了吗?”
我蹙眉道,“你快去熬来就是,旁的不要多问。”
翡翠见我脸sè不愉,连忙噤声,向我快速地行了一礼後,转身就往小厨房跑去。
这时送李太医出院子的琥珀回来了,她有些忧心地望著我,她垂头细想了一会儿後,便走近我,道,“夫人,我愿为侯爷试药。”
我一愣,随即笑道,“不妨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夫人,是药三分毒,还是让我为侯爷试药吧。”
对她的提议我有些动心,毕竟用自己的身体试药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不过以傅雁竹那样的x子,若是知道我要一个丫鬟为他试药而不是亲自为他试药,他的心里一定会极为不畅快。
我垂眉细想了一会儿,觉得,要麽就不试药,要试药,就必须用自己的身体去试。不然的话,恐怕傅雁竹对我会很不满,这样的话,我以後的日子就难过了。
想到此,我心思一敛,抬眼看向琥珀,直接拒绝了琥珀的好意,“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只吃一些,对身体不会有害的。”
琥珀焦急地张口道,“可是……”
我不等她说完,就开口截断了她的话,“这件事情要保密,除了珍珠、翡翠、玛瑙外,不许让旁的人知道,明白吗?”
琥珀愣了一下,垂眉应了声是。
我点了点头,转身进屋去照顾傅雁竹。
43做事chu心大意是不行的
翡翠熬好了药就端进来,我接来过来。然後望著碗里那黑呼呼的药汁,不由把眉头蹙的死紧。
“夫人?”见到我神情异样,珍珠担忧地出了声。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眼睛一闭,口一张,双手一扬,咕噜咕噜的就把药汁guàn进了喉咙里去。
“嗯……,好苦0﹏0珍珠快拿蜜枣来。”
“夫人给。”珍珠连忙把盛著蜜枣的碟子捧在我面前,我捏了一颗蜜枣塞进嘴里嚼。
珍珠在我耳边嘀咕道,“夫人,我觉得这件事情要不要想个法子让侯爷知道?”
我斜瞄了一眼珍珠,撇嘴道,“不用了。”傅雁竹那个人j,若是我真用心计“想法子”让他知道我正为他试药,他心里又会疑心我这样做的目的,更可能把之前对我的那些喜欢都磨灭掉了。
“是。”珍珠轻应一声,垂了眉就不再说话了。
“好了,扶我进屋去休息吧。”
“是。”珍珠再次轻应了一声,扶著我的手臂,搀著我进了卧房。
☆☆
见我软软绵绵的被珍珠扶著进屋来,傅雁竹修长漂亮的眉毛蹙了蹙,“这是怎麽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一不留神,我再度被傅雁竹的话气的x腔发闷。
我抬眼看他,语气怏怏地说道,“今儿我浑身无力,心里直想躺著。”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临窗的榻子,要珍珠扶我过去躺著。
“哼。我一生病你跟著就病了?巧的很啊。珍珠,请太医来给夫人看看。”傅雁竹在炕上翻了个身,以侧躺的姿势,面对著我。
我听得明白,傅雁竹是疑心我装病来逃避照顾他的责任,哼,心眼还真多。
“珍珠,快去吧。”在说话的时候,我在她的手掌心了悄悄地写上了个“李”字,我的意思是要她去找李太医,因为我试药的事问过了李太医。我想他定不会拆了我的台。
“是。”珍珠福了福身,转身就出去了。留下我和傅雁竹大眼瞪小眼。
傅雁竹瞪人的功力太深厚,硬对硬的与他对视,我是赢不了他的。索x我装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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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躺著不动的滋味是极为不好受的,只躺了一会儿,我的身子开始不自在了起来。不过为了试出傅雁竹平时吃的药有没有问题,我还是忍了。(我是怕被傅雁竹使唤地跑来跑去,体内的药x会散发掉了,所以索x装病不动。)
“侯爷,夫人,李太医来了。”琥珀在外边禀报道。
傅雁竹嗓音低哑地轻应道,“嗯。请李太医进来吧。”
“李太医里边请。”外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珍珠和李太医相续走了进来。
李太医弯腰拱手道,“侯爷,夫人。”
“李太医不必多礼 ,给她看看吧。”
“是。”李太医应了一声,人就往我这边过来了。
我从被褥里伸出手,李太医三指搭在我的手腕上把脉。
一会儿後,李太医直起了身子,对著傅雁竹的方向拱手道,“侯爷,夫人是著凉了,吃几帖药後就会好了。”
“有劳李太医了,珍珠,同李太医出去拿药方。”
珍珠屈膝一礼,应了声“是。”後,就同李太医出去了。
☆☆
那李太医出去後,我仔细想了想今儿做的事情,又觉得我这样做太鲁莽了,万一那李太医是个“反派人物”……
“啊。”我惊叫一声,从榻上坐起身来。
“你鬼叫个甚麽。”傅雁竹从炕上斜睨了一眼,不过看他的样子并不像生气。
我捂紧了嘴巴,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而下。
见我的脸sè惊变,傅雁竹从炕上撑起了身子,蹙眉道,“怎麽了?哪里不舒服了?”
要是李太医是要伤害傅雁竹的人之一,那麽我把要试药的事情告诉他,不仅会让我的试药计划前功尽弃,还会让傅雁竹的处境更加的危险。
“怎麽了?”傅雁竹又问。
这样的时候,不想告诉傅雁竹都不行了……
傅雁竹把眉头拧地更紧了,“说话。”
“侯爷。”我连忙从榻子上起身,快速奔向傅雁竹所在的炕边,跪一条腿在炕沿上。
“生病了就该好好躺著,你起来做甚麽。”傅雁竹一伸手,把我抓到了炕上去。
“侯爷,有件事情我要跟您说。”
“什麽事?”傅雁竹抓了被褥,盖在我的身上,随後他深吸了一口气,躺了下去,脸sè因为刚刚的一连串动作微微发白了。
我在被褥里侧了身子,双手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襟,有些不安、有些急促地说道,“侯爷,我怀疑您现在生病不是真的病了,而是您平时吃的药被人动了手脚……我因为太紧张太著急了,就给李太医看了时常吃的药的药渣,还把我要为您试药的这件事情告诉了李太医。”
傅雁竹听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拿眼睛狠狠地瞪著我,静默片刻後,冷冷骂道,“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
我垂著头,憋了憋嘴,委屈道,“侯爷,我知道我这次做事情太鲁莽不知道轻重了。你就罚我──”
我话还没说完,傅雁竹chu鲁地扳过我的脸,嘴chun狠狠的亲了上来。
“唔──”傅雁竹把他的舌头c进了我的口腔里胡an的搅拌了起来……
傅雁竹chu鲁又火辣地吻著我,只到我不能呼吸的时候,他才放开了我。
“真是个笨蛋,你就不会让丫鬟去试药吗?”
“我……”我佯装理亏地支吾了起来,心里却很明白,要是我真叫丫鬟来试药的话,他就不会这麽说了。
“侯爷,那李太医……”我故意把话说到一半。因为有些话,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傅雁竹斜瞄了我一眼,抿了抿他因体虚有些脱皮的嘴chun,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不用管了。”
“是。”我低眉敛目,温婉的应了声。
“我的药,以後不许再吃了。”他又说道。
“可是侯爷,我已经吃了一次了,要是不继续吃,那麽这次不就白吃了吗?”
“你罗嗦个什麽!我说不许再吃就不许吃了,听明白了没有?”傅雁竹chu鲁的咬住了我的耳朵。
“侯爷,不要,痛,痛,我痛……”我只敢叫却不敢动手推开他的头。
“听到了没?”傅雁竹的牙齿继续发狠地咬我的耳朵,我痛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呜呜,好痛啦,侯爷,你放口,我明白了。”
“哼,要是让我知道你an吃药,我就咬掉你的耳朵,清楚吗?”
我忙不迭地连连点头,道,“嗯嗯,清楚了。”傅雁竹好狠,不过不知道为什麽,我的心,在这样的时刻却是甜的。
听到了我的保证,傅雁竹才把他的嘴从我的耳朵上移了开了。接著,傅雁竹紧紧地箍著我的身子,他顺便把头埋在我的脖子处呼吸。
静默了片刻,我又道,“侯爷……”
“嗯。”傅雁竹轻应了声。
“我觉得单单您吃的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因为那药是几位太医共同商议开出来的方子,又是傅雁竹身边的亲信去抓的药,不应该会有问题。
“……”傅雁竹闭著眼睛,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喷在我的脖子上。
见他沈默不语,我揣测他是要我继续往下讲,“我想可能是您吃的药再加上这屋子里某些样东西才行成某些样毒素……”
傅雁竹倏地瞪大了眼睛,并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紧接著他高高举手,用手指狠狠地敲了我的额头一记,道,“别胡说八道了。要是查出来并没有恶人在做怪,看你要怎麽收场!”
我顿时懵了,因为我这些个怀疑都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凭著脑袋胡思an想的。(虽然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侯门间的残酷斗争,但是这类型的历史或者小说,我在我原本的那个世界到是看得不少。所以一见到傅雁竹的情况,我就直觉怀疑他是被人下毒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事实还是我的脑袋被历史知识或者g斗小说给影响了。)要是傅雁竹的药g本没有恶人在下毒的话,那麽我不就……
想到此处,我不由後怕了起来。
“哼!现在害怕了?以後做事情要多个心眼,多份思考,不要鲁莽行事。你巴巴的跑去要李太医看药渣有没有问题,现在指不定人家在背後是什麽笑你的呢,真是没有脑袋的笨蛋!我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44对症下药
我本来那个社会里的信息比这个时代的社会发达的多,什麽电视、电影、书籍啦多的去,特别是近几年来,g斗的小说越发泛滥,贵族世家被下毒的事,在小说里和历史上,我更没少看。看多了这些,又遇到傅雁竹病的蹊跷,就不免多想了一些。是错是对,现在还无从知晓,不过,我的想法既然已经被傅雁竹已经知道了,那麽就索x咬牙做到底吧。
隔天一早,我就禀了傅雁竹,说有事要回娘家一趟,傅雁竹看著我的眼神有些深邃有些莫测,我不太清楚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麽,但是我猜测他一定是明白我现在回叶家要做什麽。
他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就转了身,把脸朝炕的里边侧躺著身。
我怔了怔,有些愕然,心道这人还真是别扭。
☆☆
我带著珍珠坐马车到了叶家,我si下里向轩l拿了我前次向他要的那种药,轩l对我说这种毒药一个月要腹一次解药,不然就会心痛致死。我一震,这药好生霸道。
我拧了拧眉,道,“哥哥,有没有别的毒药,这种药也太过……”
轩l抿了抿chun,眼神深邃地看著我,道,“别的毒药是有的,可是就只有这一种毒药能让太医查不出死因来。为了保险起见,三妹妹还是用这一种。如果三妹妹要用的那个人安分,那自然是死不了的,若不安分,那死了也不可惜。” 我沈默了半响,挣扎了半响,缓缓握紧了手中的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轩l欣然地笑起,显然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
我抬眼看他,问道,“哥哥,这一时候父亲在那里?”
轩l怔了一下,随後不问原由地对我说道,“这个时候,父亲一般在书房里。”
我对轩l颔首一礼,道,“谢谢哥哥。哥哥我去找父亲了,一会儿会去母亲那里,哥哥若有空闲且到母亲那里去,我们好好热闹热闹。”经过了解和观察,知晓轩l是个有本事的,和他处好兄妹关系,对我绝对是件好事。
轩l笑著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我抿嘴一笑,再向他一礼,转身就往大老爷的书房去,支开了近身服侍大老爷的小斯,把今儿来的目的和前因後果跟大老爷说了一遍。
大老爷听後,脸sè一变,呵斥道,“你这孩子,怎麽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来!要是没有下毒这件事情,只怕侯爷……”说到此处,大老爷虽然硬生生得止了话尾,但是我听得出大老爷这後面要说的是什麽。──他是怕傅雁竹会厌了我啊。
我沈默著,做为一个古代的女子,最不能质疑的就是丈夫和父亲的判断。因为他们是女子的天啊。
大老爷见我垂头不语的样子,不由轻叹了一口气,道,“侯府不比平常人家里,你以後处事要多想想,别脑子一发热,什麽话都an说一通。”
我连忙称“是”,道“女儿明白。”
大老爷蹙眉沈默了半响後,说道,“侯爷的病,我旧年里是看过的,我现在就给你开几服药,你拿去给侯爷吃吃看。”
我点了点头,屈膝一礼,道,“谢父亲。”语气微顿,随後又道,“父亲,您顺便送我个懂药理的婆子吧。”
大老爷瞟了我一眼,对我的小心思很了然,他垂眼思付了半响,抬眼说道,“刘福一家子多年帮著我打理著城南的生意,他的媳妇倒是个伶俐的,等下我叫她过来见你,你合意了,就带走。不合意,我再给你另寻一个。”
大老爷这话里透露出了多个信息:“刘福一家子”透露了刘福媳妇常年帮著刘福看铺子,城南那边又是三教九流常聚集的地方,这样一来,下九的事情一定是少不了,在“多年”耳濡目染下,这刘福媳妇对毒药的触觉定是敏锐的。
我心间一喜,再一次道了谢後,眼珠子在书房里转了好几圈,又说道,“父亲,您书房里的书好多哦,就给我几本吧。”
大老爷瞪大了眼睛,摇头如拨浪鼓,道,“不行!这些医书都是爹爹十几年来各处收藏来的孤本,很珍贵的。”
我扯住他的衣袖甩来甩去,jiao憨道,“父亲,您就给我吧……”
……
医书再珍贵,也比不过女儿珍贵。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大老爷最终是点头答应了,可当他看到我让婆子们抬出的几篓子医书时,脸上的r都微微的抽动了起来,一副心痛的不得了的样子。
我噗嗤一笑,道,“父亲,大不了我看完以後再给您还回来就是了。”
听了我这番话,大老爷的脸上才重新露出笑脸。
看著大老爷如此表情,我更加确定我这次死皮赖脸的要书是要对了。这些书就算不会对傅雁竹的病有好处,也至少会让我和傅雁竹多些医学知识。这古代多些医术,就多一点命呀。
☆☆
回了侯府,刚进竹院,站在檐下的琥珀就疾步向我走来,她趴在我的耳边小声地嘀咕道,“夫人,侯爷还没有吃午饭呢。”
我瞪圆了眼珠子,惊愕道,“现在都日头偏西了,侯爷怎麽还没吃饭呢?”
琥珀咬了咬chun,一脸难sè,却不肯多说一句话。
我越过琥珀,撩了帘子,走进屋里,奔向床边,焦急问道,“侯爷,您怎麽不吃午饭呢?”
傅雁竹睁开眼睛,一边瞪著我,一边冷冷地问我,“你怎麽去了这麽久?!”
我眨了眨眼,柔柔地解释道,“母亲留我吃饭了,所以回来晚了。”
傅雁竹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背对著我,道,“今儿口有些苦,吃不下别的。你去做碗粥给本侯吃。”
我怔了怔,傅雁竹怎麽又生气了?今儿我又是哪里惹了他了……
“还不快去,本侯肚子饿了。”傅雁竹突然坐起身,抽了枕头向我砸来。
我条件反s地接住了枕头,看向傅雁竹的脸,只见他气呼呼的,像个大人出门晚归正在发脾气的小孩呢。我眨了眨眼,连忙应了声“是”,蹲身把枕头放在脚边的榻榻米上後,就起身往厨房里走去。
我揣摩了好一会子,才明了他生气的原因。敢情,傅雁竹是在为我有那麽一点点不关心他而生气呢。想到此,我不由噗嗤一笑,觉得最近的傅雁竹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夫人笑什麽?”跟在我身後的珍珠笑问道。
我捻绢遮嘴一笑,道,“自然是有值得笑的事儿才笑的。”
珍珠见我笑了,虽然不知道我是因为什麽而笑,却跟著我笑了。我微怔,心里有些酸酸的,这个时代的丫鬟大概是为主子的欢喜而欢喜,悲伤而悲伤,很少有自己的情绪吧。
我洗手给傅雁竹做了粥,再用一个漆红托盘托著粥走进屋里,扶著他的身子半靠在靠枕上,捧了茶服侍他漱了口,然後专心一意地喂著傅雁竹吃了粥。
事後,我也并不急著抚著他躺回去。傅雁竹不满地盯著我看,问道,“你还有什麽事?”这口气,那瞥我的眼神,看得我心口堵,这人怎麽这麽刻薄傲慢呢。
我吸了一口气,软软地逢迎道,“不愧是侯爷,我心里有什麽都瞒不过您。”
傅雁竹冷哼一声,傲慢地微微闭起眼睛。
“侯爷,今儿我回去,主要是让父亲重新给您配了药。若是侯爷……”说道後面,我的声音越发的低了。说实在的,我心里忐忑的很,毕竟这是我自作主张的想法,傅雁竹又是个x子怪异的主儿,不知道这样说,他能否领我的情……
傅雁竹等了许久,不见我接下去说,睁开了眼睛,撇了撇嘴,道,“岳父既然特地为我配了药,那就用吧。”
我心里一喜,美滋滋地抬眼看著他。
傅雁竹见我如此,脸上不由浮出了笑靥,他伸出手来,像抚小猫小狗一样的了我的头,道,“你不会只向岳父要了几服药那麽简单吧。”
我笑弯了眼睛,道,“知我者,侯爷也。我还向父亲要了一个懂药理的婆子和几篓子医书呢。”
傅雁竹眯了眯眼睛,沈默地看了我许久,就是不说话。
我愣了愣,眨了眨眼,歪著头,低低地叫唤了声“侯爷。”
傅雁竹扯了我的头,他的脸在我的眼睛里放大,他张张又合合了好几次chun,才沙哑道,“叫我夫君。”
“呃?”我心一悸,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反应。
傅雁竹见我呆呆的样子,不由别扭地转开了头,骂了一声“笨蛋。”
他这个样子,不由让我想起了我本来的那个世界里动画片中那种示爱了的害羞小猫。扭扭捏捏的,好不可爱。
我张圆了嘴巴,张圆了眼睛,怔怔地看著傅雁竹。
“夫、夫君……”我的声音有点不稳,此刻的我,不知道这是我本来的情绪反应还是我刻意装出来给傅雁竹看的。
“真是个笨蛋,连叫声‘夫君’也结巴!”傅雁竹伸出手,狰狞地揉捏著我的脸颊。
我拍掉了他作弄我脸颊的手,把脸贴在傅雁竹的x前蹭来蹭去,双手死命地揉搓著傅雁竹身上的布料,道,“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叫侯爷一声夫君吗?好幸福,就像是在梦中一样……”说著连自己听了都会起皮疙瘩的情话,我浑身抖了一下。
“你怎麽了?”傅雁竹问道。
我抬眼,正对上傅雁竹同样看向我的眼睛,他正凝望著我的眼睛里正隐隐发亮著,我心中又是一悸,全身软绵绵的,骨头都被他的这个眼神也酥了。
我含笑地摇了摇头 ,“没事,我只是太开心了……”是啊,此刻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好像已经征服了游戏里的一个男人了。也就是说,我好像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的任务。真是不容易。
傅雁竹问道,“你向岳父要来一个会药理的婆子我能理解,但你向岳父要来了医书却是为何?难道你要学医术不成?”
“我是拿来给夫君看的,这几篓子医书很有用的。”
傅雁竹撇了撇嘴,缓缓闭上眼睛,道,“有那麽多的太医,我何必去学。”
我笑道,“夫君,您就把这些医书当做是闲书看了吧。这些多是父亲的奇书,看看又没有什麽损失。”
45处处小心
在傅雁竹吃了我从叶家带来了药後,转眸几天,病既如一场风那样,一吹而过,傅雁竹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我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傅雁竹的“病”终於可以好了,忧的是他这“病”不知道是谁人在背後做的手脚。──这样明显的前後对比只能说明傅雁竹的“病”不是自然的病,而是人为的病。
傅雁竹负手站在窗前,我走近一看,见他的眉头微微拧起,一副想不通事情的样子。
“夫君。”我歪著头,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傅雁竹身子一顿,转眸看我,因常年生病变得水雾朦朦的眸子朦上一股子y郁。
我心里一柔软,走上前,脸贴著他的x膛,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肢,低低道,“夫君不要难过,您还有我呢。”这样的事情无论落到谁身上,无论那人多坚强,也都会受不了、接受不了的。
“……”傅雁竹不说话,他只是伸长胳膊,把我紧紧搂住。渐渐地,他把他的脸藏进了我的发丝里。
沈默了许久,他才沙哑道,“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夫君……”我搂紧了他。
傅雁竹接著说道,“侯府里头,人口简单,这病我又是从小就有的。我一直只当是自己身体弱,并没有往那种肮脏的事情上去想。没想到事实却是……”
听了他的话,我愕然,不由抬起头来看他,道,“原来夫君一直没怀疑自己的‘病’是被人害了的……”我错愕了半响後,方才问道,“那这些日子里夫君为何还任我如此折腾?”
傅雁竹推开我的身子,别扭地把头转到一边去,道,“你爱折腾,我就让你折腾个够。”
听後,我的心重重的一悸,傅雁竹这人,傅雁竹这个人居然也会这麽的宠人,任我瞎折腾。(虽然这事已经证明了我不是瞎折腾,但前些日子里,我怀疑这、怀疑那,又是给他换了治病的药,又是讨来了一个懂药理的婆子,又是缠著他看那些他认为太医都知道的无聊医书……我所做的种种在他的眼里就是在瞎折腾而已,可是他却依旧冷著脸的纵容著。)
傅雁竹冷瞥了我一眼,转了身,一伸胳膊又把我扯进他的怀里,他沈默了一会儿後,又道,“前儿我在医书里有看到一种很类似我现在这种病的下毒方子……”
我脑袋转了好几转,转回了刚才傅雁竹说的话上,连忙打断了傅雁竹的话,道“等等。夫君,您刚才是不是说您这‘病’是从小就有的?”
傅雁竹下巴抵著我的头顶,低低地应了声嗯。
我脸sè一整,道,“这麽说来,给夫君下毒的就不是府里头的小辈们了。那麽就只剩下……”只剩下傅雁竹的几个叔叔婶婶了……
傅雁竹用手胡an的揉搓著我的脸颊,道,“你的反应还真迟钝,笨蛋一个。”
我嘟起了嘴,拍掉他在我脸上作弄的手,瞪了他一眼後,眨巴眨巴眼,又问道,“夫君,那麽我们接下来要怎麽做?”
傅雁竹冷冷一笑,道,“打草惊蛇。”
我怔了一下,双手不由地揪紧了他的衣襟,问道,“啊?什麽?别人家最怕的就是打草惊了蛇,夫君您怎麽反过来去故意惊蛇去?”
傅雁竹居高临下,很是鄙视地睨了我一眼,道“蛇躲在草里面,它如果不受惊岂会跑出来让我们打?”
“哦。”我点点头,道,“不过这应该叫‘敲山震hu,引蛇出dong’才是啊。”
傅雁竹冷哼了一声,猛的把他的嘴贴在我的耳dong上,吼道 ,“我说叫‘打草惊蛇’就是‘打草惊蛇’!”
“哎哟~”我连忙捂住了被他吼了的耳朵,气得跳脚道,“夫君,你这样做我耳朵会聋掉的!”
傅雁竹傲慢地撇了撇嘴,转身走开了。
沈默了半响,他又说道,“今儿你带著丫鬟去打扫抚香院,今晚我们就过去住。”
“啊?”我愣了一下,问道,“夫君,为什麽要搬?我们在这里住的很舒服啊。”我很肯定,我们现在住的竹院,是侯府里头风景最好的院子了。
傅雁竹冷淡地瞟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这屋里头的东西不gan净了。”
我眨了眨眼,愣道,“什麽?”
傅雁竹白了我一眼,鄙视道,“笨蛋!跟你说了这麽多你还是不明白!算了,你还是不要明白了,按著我说的去做就行。”
我嘟了嘟嘴,撒jiao一般地嗔道,“夫君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就不去做!”
不知道我这句话究竟是哪里惹了傅雁竹不快了,只见他大跨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拎著我的衣服,扯著我的身子往炕上去,“给你点颜sè,你倒给我开起染坊来了,哼,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笨蛋!”
正说著,他毫无预兆地撕碎了我的裤子,把我的双腿大大的叉开,又掏出了他的yj用手捋动了几下,就直突突地c进了我的身体中去。
“啊,痛、痛……痛……”我疼得连连抽气,随後“呜呜”地哭了出来。
见我哭了,傅雁竹神sè一苍白,慌张地连忙退出了身子。随後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撇了撇嘴,站起身去,表现出一副对我很不屑的样子来。
见他起身,我松了一口气,无奈地抚了抚额,这个男人,我明明感觉他已经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我了,可为什麽他总会时不时地做出些伤害我的事情来?
我黯然神伤地闭上了眼睛,静静躺在炕上,一动也不动。
许久不见我有动作,傅雁竹又踱步至炕边,伸手推了推我的身子,道,“喂!你说话。”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冷著脸从炕上起身,光著下身去柜子里取了条裤子,背著他,抬脚穿上。
傅雁竹怒了,“喂!叶木槿,你这是什麽态度!谁允许你用这样的态度对本侯的?”这是傅雁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虽然连名带姓的,可是却也代表著特殊的意义。表示我们又亲近了一些。
“侯爷恕罪,妾身没有。”我转过身去,垂眉敛目,曲膝向他一礼,故意叫回他侯爷了。
傅雁竹气得一脚踢翻了一个小几,怒道,“不是要你不许叫我侯爷了吗,你没长记x了是不是。”
我垂著头,平静道,“妾身不敢,妾身只是安守自己的本份罢了。”
守在屋外的丫鬟们听到了屋里面的动静,不由紧张地在屋外叫唤道,“侯爷、夫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脸扬声喊道,“进来吧。”
随後,四个丫鬟便鱼贯著入内。
我转脸向她们,道,“玛瑙留下来收拾屋子,珍珠、琥珀、翡翠跟我去收拾抚香院吧。”
“是。”四个丫鬟整齐地应了声。
这时,傅雁竹又踢飞一个小几,铁青著脸sè,道,“都给我滚出去,我还有话要跟你们夫人讲。”
“是。”四个丫鬟哆嗦了一下身子,急忙应了声是,快速地退了出去。
傅雁竹双眸冷冷地盯著我看,抿著chun,不说话。
我垂下眼,问道,“侯爷还有什麽话要跟妾身说?”
沈默了许久,见他还是不说话,我叹息一声,道,“侯爷要是没别的事,妾身就出去做事了。”
倏然,傅雁竹捏起了茶杯砸向我身後的圆柱上,怒吼道,“我对你越是宽容,你倒越是不知足了起来,现在居然敢甩脸子给我脸看了,好,好!好!非常好!你不过是个药商的女儿,又走了狗屎运,误打误撞地帮到了我罢了,你真当自己有多麽的了不起了,嗤!没有眼力的东西!若让我厌弃了你,你以後就别想再有这样安乐日子过了!!”
听了他这番话,我心里头憋屈极了,我当著他的面了眼泪,道,“妾身告退了。”说著,我转身要走。
“慢著,我要你走了吗!”身後的傅雁竹又吼道。
我头也不回,只是冷冷地说道,“侯爷息怒,妾身还有事情做呢,不得不告退了。”
“混账!本侯都把话说得这麽清楚了,你还想怎麽样!”
我不理会他了,抬脚就要再度往前走去。
傅雁竹抓了我的肩膀,把我按倒在地上,抿著chun,怒著脸,咬牙切齿道“不许你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听到了没有!”
我直直地望著傅雁竹的眼睛。这个男人,y晴不定的,有时候很成熟稳重有时候却又像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孩一般任x妄为,不顾他人感受。我琢磨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自诩还不太笨,可是我真的真的是琢磨不透这个人啊。
“你哑巴了!我问你话,你回答啊。”傅雁竹的声音很急促,他的情绪仿佛很焦虑很烦躁。
傅雁竹他bi得我这样急,没法子了,我只好闭上眼酝酿了好一会儿的情绪,睁开眼睛时,我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了,我翕动著双chun,喃喃说道,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发泄著某种心灰意冷的情绪,“没关系了,所有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没关系了……就算侯爷真的厌弃了我也没关系了……”说著说著,我眼眶里的眼珠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拼命地掉落著。
“你……”见我这样,傅雁竹压著我的身子猛的一颤,他张合了半响的嘴,只吐了一个字出来。
趁著这个时候,我猛的推开了他的身子,拔腿就往外边跑。
46搬家
我跑出屋来,忽视了丫鬟婆子们一脸的诧异,平淡著一张脸,坐上了小竹轿,带著珍珠、翡翠、玛瑙,去了抚香院。
未到抚香院,远远地就看见几个小厮忙进忙出地搬运著家具。
我疑惑地拧了眉,转眸向珍珠使了个眼sè。珍珠半蹲身子应了声是,就快步往抚香院先行走去。
☆☆
竹轿子进了抚香院,我下了轿,珍珠莲步走到我身边,低声地对我说道,“夫人,徐管事的回道是侯爷吩咐下来,换掉这个院子的所有家具。
我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带这珍珠、翡翠、玛瑙进了屋里去。
抚香院的主室倒是比竹院里大的多,目测一下……大概是竹院主室的两倍吧。
我缓缓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见屋子里小几少了好几件,却多了几把椅子和一张圆桌。
我弯眉一笑,看来这椅子和圆桌要在这个时代里流行起来了。
“夫人,徐管事的说有事要求见您。”屋外的丫鬟进来禀道。
我微微一愕,这管事见我有何事?
“让他进来吧。”我说著,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
“老奴徐好,给夫人请安。”徐管事撩了衣袍,跪在光滑如镜的地砖上,磕了三个响头。
我点了点头,道,“徐管事起来说话吧。”
“谢夫人。”徐管事道了谢,就站起身来,躬身子,又道“夫人,侯爷吩咐老奴送了十几箱成衣来。”
我惊讶地一抬眉,十几箱?还都是成衣?
傅雁竹到底要做什麽?
“丫鬟的、婆子的,都有吗?”我问道。
“是。都有的。侯爷还jiao代下来,说所有丫鬟婆子不得穿戴原来院子里的衣服。”徐管事回道。
我怔了一下,随後点了点头,道,“把侯爷和我的几箱子衣服抬进来,其他的就jiao给许妈安排吧。”
徐管事应了一声是,又和我说了几句话,就退下去了。
我站起身来缓缓地踱步,细想著傅雁竹做这些事情的目的。
换了房子,又换了这院子的旧家具,现在还要换掉所有人的衣服……
脑筋转了几圈,我终是清了事情脉络。心头不由又是一惊!
看来,我的那些个怀疑都成了真……
☆☆
忙了一整天,在酉时时分,我们终於是把屋子给布置好了。
我的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却见屋子里没有了香炉。虽然心里头已经有些了然了,但是还是问了句,“屋子里怎麽没有香炉?”
“回夫人,徐管事的没有送来香炉。”翡翠答道。
我点了点头,就不再问。
这时屋外有丫鬟禀道,“夫人,侯爷来了。”
我连忙出了卧房,恭敬地朝著傅雁竹半蹲身子曲膝行了礼,轻唤道,“侯爷。”
听见我这样唤他,傅雁竹不由得冷了脸,抿著chun,从我身旁直接进了卧房,倒是把我忽略个彻底。
“夫人。”翡翠担忧地轻唤了我一声。
我睨了她一眼,轻笑地摇了摇头,道,“没事。”随後我朝四个丫鬟笑道,“你们去厨房端饭来吧。”
“是。”四个丫鬟应了声,就鱼贯著退了出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卧房,见傅雁竹正躺在炕床上,睁著眼睛,表情冷冷的。我走进来,他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也不理睬他,径直走到临窗的榻子边上的书架,随意取了一本医书,坐在榻上看了起来。说来奇怪,傅雁竹只吩咐婆子搬过来我从叶家带来的那几篓子医书,却没带一本他书房里的书籍。难道是他的那些书里头也被人动了手脚?
虽然我心里疑惑,但这个时候,我心里头还窝著一团火,g本就不想开口问他任何事。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我们谁也没开口说话。
……
“侯爷、夫人,饭摆好了。”珍珠在外间说道。
这时我方才站起身来,朝他福身一礼,道,“侯爷吃饭了。”
傅雁竹表情依旧冷冷,像g本没听见我说话一样,动也不动一下。
我见了,不由怔住,他难道还要我去求他吃饭不成?
“侯爷?”我又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他抿著chun,睁了眼,冷冷地盯著我看。
我气愤,这人……还真是……过分!!
可我又不可以扭过头去不管他。因为这样做,不仅会惹火他,说不定,还会减弱了他对自己的喜欢。
我再深深吸一口气,道,“侯爷是不想起来吃吧?”我垂了眉,又道,“那我吩咐她们把侯爷的饭端进来。”
说著,我朝外间扬声道,“把侯爷饭端起来。”
“是。”四大丫鬟齐齐地应了一声,随後把傅雁竹的饭端进来放在与炕齐高的小几上,就立在一旁。
我睨了一眼,道,“退下吧。”
“是。”珍珠、玛瑙、琥珀、翡翠轻轻应了声,鱼贯著退了下去。
我端著小几来到炕边,立在炕边静静看著傅雁竹。
傅雁竹撇了撇嘴,撑著手臂,坐起身来。
我见了,先舀了鹿汤,送到傅雁竹嘴边。
傅雁竹冷冷地看著我好一会儿,才张开嘴,啜了汤……
☆☆
晚上,傅雁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仿佛是被什麽事困了心,怎麽也睡不著。
我静静地躺在他身边,理也不理他,脑子里数著羊,酝酿著睡意……
睡得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推醒了。
睁开了眼睛,借著窗外红灯笼里传来的光,我看见傅雁竹正俯著脸,乌亮的眼睛盛满了怒气。
“侯爷。”我轻轻地喊了声。
傅雁竹撇了撇嘴,嘲讽道,“哼,你睡的可真香。”
都深更半夜了,我能睡的不香吗?
“……”我双眸定定望著他,并没有说话。
傅雁拽拽地说,“本侯口渴了,你起来给本侯倒杯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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