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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涛自然也懂得这个粗浅的道理,手里的长斧在冲锋中尽是无情杀戮,每挥舞一下,几乎立将恶鬼营的一个将士杀于马下,身手之强甚至还猛于张维,一时间也杀得是腥气满天、让人胆寒!
张维在旁边看得直咬牙,往日亲密的兄弟一个个倒在他的斧下,让张维恨不能冲上去与他死拼!但无奈两人中间横着太多混战的士兵,即使想与周云涛一战也没办法,只能将更浓郁的恨意发泄在其他人身上。
“杀呀,把这些杂碎全给我砍了!”
张维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这时候浑身上下全被血水覆盖。甚至连自己有没有受伤、伤在哪都不知道。几个冲锋下来,手里的双刀早已经卷刃,但也杀得周家军恐惧不已!
张维把手里双刀一丢,从背上再拔出两把长刀握于手中。狰狞的面上全是愤慨的怒火,爆喝一声,再次在千军万马中冲锋起来,几乎每一次刀光闪过都会有颗人头带着血水飞起。这时候杀戮已经成了本能,发红的眼里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只想着要把身边的敌人全都砍死!
双方的人马混战着,由于坡道不够宽的关系,周云涛不能彻底发挥人数上的优势,只能在混战中以多打少,渐渐占上风!这时到处都是惨叫连连,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一万的兵马竟然被恶鬼营用死拼的代价,硬生生的拖了那么久。
“张维!”
张维沉浸在血腥中,早已红了眼,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如雷般的bào暍,本能的一惊,赶紧握起双刀抵御头顶上的寒气,回过头来时,只看见一道白中带红的亮光直取自己脑门。
砰的一声,兵器的硬碰,双刀竟然全都断裂。张维慌忙一个侧身,肩膀上瞬间一疼,被狠狠的砍了一下,整个人本能往后一退。刚才的一击宛如千斤压顶,即使强挡也让张维觉得骨头隐隐作疼。
偷袭之人正是手握长斧的周云涛,这时候他已经下了战马,似乎因为久战,脸上满是愤怒的狰狞!
“卑鄙!”
张维捂着血流如柱的右肩,咬牙含恨的瞪着他。周云涛的斧头凶悍至极,这时候张维的右手已被斩落在地,伤口处露出森森白骨!
“战场之上何来卑鄙之说,我说了要将你碎尸万断!”
周云涛怒骂一声后,继续挥舞着长斧杀了过来;恶鬼营的将士一看马上想来救援,却被他的长斧杀得死伤连连,根本没有靠近的余地。
“退下杀敌,我自己来!”
张维这时候也起了同归于尽的杀意,眼一红,左手再次从背后拔刀。将一把大刀咬在牙间,剩下的左手握住一把,径直朝周云涛杀了过去,依旧保持双刀之势,只不过每跑一步,肩上断口都会喷出一丝丝鲜血。
“统领!”
将士们无不悲极而号,他们也明白周云涛是个十分厉害的武将。
统领不想大家白白送命,才会拖着断臂之身以死相抗,意在让众将能再多抵抗一会儿。
张维明白自己已到了强弩之末。血流得太多了,现在连伤口都已经麻木,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眼前开始模糊起来,饶是如此,他还是凭着坚毅的恨意,满面狰狞的杀向周云涛。
“想死,成全你!”
周云涛也知道时间耗不起了,怒目横喝之下,纵身一跳,尹里的长斧含着千钧之力,狠狠朝张维的天灵盖劈了下去。
张维看着越来越近的斧锋,面露凄厉以及欣wei之sè。痛苦的是不能报杀父之仇,欣wei的是这时候已经抵挡够久,救援的大军也差不多该到了。已断一臂的自己无法再抵挡周云涛的一击,虽然对方也是伤痕累累,不过却没伤到任何要害。
张维在闭上眼等死的那一刻也露出自己的狰狞,手里的长刀直直刺向周云涛前xiōng,完全不管自己可能会被长斧碎首,一看就是想与他同归于尽!
“逆贼,休伤我夫君!”
就在这时,一声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莺燕之声飨起。
一个jiao俏身影突然出现在周云涛头上,伴随着破空之音一道凌厉寒光闪过,直取他的天灵!
周云涛立刻机警的一个闪躲,肩膀上挨了张维一刀,但也躲过突然而来的一击。待到他吃疼后退时,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手持长剑的美jiao娘;虽然一身长裙,但面带冷酷之sè,颇有巾帼英雄之姿!
张维虽然刺伤了他,但xiōng前也被长斧狠狠划过,砍断骨头。一道血雾再次喷出,禁不住闷哼几声、后退几步,再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爱妻,不由惆怅的责怪道:“蓉莲,你来gan什么!我说过,战场不是女人来的地方!”
“与君同生死!”
张蓉莲手握长剑,没半分迟疑,回头的一刹那眼眸里除了爱意还有坚定。
“呵呵,罢了!”
张维哈哈笑了起来,断臂之处不停往外冒血。这时候脸sè已有几分苍白,但笑起来却是那么豪气冲天:“生有此妻,我还有何憾!今日我们并肩杀敌,落得黄泉时再一起尊父尽孝道,何事能比此更加快意!”
张维仰天长笑着,笑得快意豪迈,但也有最后一刻的不甘。张莲蓉一边持剑退后,一边悄悄架住夫君的身躯,满眼柔意的说:“是呀,待到黄泉侍于父亲膝前,我们也可恩爱如初!”
“哈哈!”
张维感动于爱妻的体贴,因为这时他已经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全身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皮r,但他明白自己一倒下去军心就会彻底的散了,所以靠着意志,挺直自己的身躯。
这时候的场面容不得两人再恩爱,因为在混战过后,恶鬼营一校已经不足一百人了。被周云涛杀得连连败退,退到夫妻俩身边聚集起来时只剩四、五十人,个个都是满身伤痕,简直是一个个血人,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下去的能力。
周云涛这时候也不再急切了,一边捂着伤口,一边让兵马集合。尽管眼前的顽敌只剩几十人,但细看一下自己这边,竟然在优势巨大的情况下死伤了近三千,心里顿时有难言的失落感。如果人数一样的话,自己难道还比不过眼前这个白面小生吗?
“丢下兵器,饶你们不死!”
周云涛尽管心里不快,但还是带着兵马继续一遏进,手里握着长斧,大有再次冲杀的意思。
身边只剩五十多名残兵伤将,面对包围上来的数千兵马,张维心生无力之感,虽然这时候意识已经有点发黑,但却是疯一样的仰天长笑,在爱妻的搀扶下直起了腰,指着周云涛大骂道:“丢下兵器,你这是在痴人说梦话!”
“还逞强!”
周云涛不屑的哼了一下,y声道:“你以为你们只剩这点残兵,还有抵抗的可能吗?这时候还装什么英雄!小命只有一条,难道你一点都不珍惜吗?”
虽然语气不屑,但周云涛心里却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万人攻一千,竟然死伤三千还没办法杀开血路。尽管这时已经是胜券在握,但这种胜利对一向自负的他来说真是太过耻辱了,根本没有任何可炫耀的地方。
“我确实惜命!”
张维说话时吐出一口鲜血,张蓉莲赶紧为他擦去嘴角血水,面不改sè的扶着夫君渐软的身体再次站直,一切的情愫完全不需语言表明。张维感激的看了爱妻一眼,没有她搀扶的话,这时候满是血水的身体根本站不起来。
这个眼神只有两人能懂,虽然没有甜言蜜语,但却真情洋溢!
张维喉口一疼,心脏开始剧烈疼痛,将涌上来的血水赶紧吞了回去。看了看旁边有些迷茫,但却坚毅的众将士,豪迈笑道:“但我最恨我的命只有一条,我死两次报答不了父亲的养育之恩,再死两次报答不了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就这条命了,还真是有点不够用了,哈哈!”
豪气冲天的话让所有人为之动容。张蓉莲一边使劲搀扶夫君越来越软的身体站直,一边充满爱意的看着可称豪杰的爱郎。感觉被染上的血水越来越多,心里疼得几乎快要爆裂,在几yu泪下的时候被张维狠狠一瞪,把泪水吞了回去,因为耳边一句话让她忘记死亡的可怕:“蓉儿,我也欠你一条命。只能来世再与你恩爱相守,这辈子是我辜负你了!”
“兄弟们,黄泉路上我们再煮酒相聚吧!”
张维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完这句话时,再强的毅力也支撑不住生命的消逝。尽管还是怒目横瞪,心跳却是停止了。
“与君永世相守!”
张蓉莲使劲扶着张维发软的身体,目送着爱郎逝去。已经忘了什么叫悲哀,只知道自己不能哭,将所有悲哀全狠狠压住。这时候哪怕一滴一点的眼泪,都会让心爱的夫君痛心。
张维怒目圆瞪的死了,感觉不到任何的吐息。饶是如此,张莲蓉还是紧紧抱着他的身躯,让丈夫豪迈的怒视着敌人。这一刻只有她知道丈夫已经死了,而在恶鬼营其他人的眼里,张维还是他们最后的jīng神支柱。
“杀呀!”
周云涛这时候已经不耐烦了,尽管很欣赏张维,但军令之下,也知道时间耽误不得,大手一挥,手下兵将cháo水般地压了过来。
大军杀来时,张维豪迈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张蓉莲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因为怀里恩爱的男人完全没有知觉。她泪流满面的抓起丈夫握刀的手,宛如疯子一样的轻声呢喃:“夫君,我们一起杀敌!”
张维这一刻脸上苍白无sè,原本红润的嘴chun只剩密密麻麻的伤口和死亡的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听到爱妻的召唤,隐隐的他露出几丝笑意!其他将士面对这一幕无不动容,这时也激起心里的杀意,拖着伤残的身体挥刀而去!
“护住统领!”
余下战士尽管悲愤jiao加,但伤痕累累的身体根本抵不过对方cháo水般的攻击,纷纷倒下的时刻都眼含愤恨,在最后一刻只希望用生命保全统领的全尸!
“逆贼受死!”
张蓉莲一手抱着张维的腰,让丈夫伟岸的身体站直,一手接过他手里的刀奋勇杀敌,完全没有寻常女子的惧怕之意,反而带着必死的心,将靠近的兵将砍得惨叫不已,杀得周家大军有些不敢靠前。
恶鬼营剩余的将士每一个都视死如归,不过拖着伤残的身体也抵不过人海。
在长枪狠刺、刀剑猛砍之下全倒在血泊之中。人海里唯一还动着的只有一身伤痕的张蓉莲,这时候她也是满身血水,但依旧扶着死去的丈夫,不肯放手。
“何苦呢!”
周云涛骑作马上看着依旧奋勇的她,不禁感慨一声。事实上要杀了张莲蓉并不是难事,只要手里大弓一开就可以将她诛杀,只是这一幕太过震撼,让人根本下不了这个狠手。
怀里的丈夫已经瘫软无力,但嘴角的微笑却是最大动力。张莲蓉这时虽然已经意识模糊,数不清自己身上有多少的伤,但还是毅然扶住丈夫的身体。全身越来越无力,连视线都渐渐模糊起来,或许是血流得已经太多,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心里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让丈夫倒下,即使倒下也不能倒在周云涛的面前!
cháo水般的周家军将两人圆团围起,周云涛沉默不语,其他人也不敢上前。这时候眼前一对鸳鸯已经成了血人,但张莲蓉还是毫不畏惧,jiao美的脸上布满了刀伤。
虽说没了佳人的清幽,但此刻的坚定却是让人无法踏前一步。
气氛空前沉郁,周云涛也感到了一阵焦虑不安。眼前的一幕简直是jīng神上的折磨;看着张莲蓉越来越虚弱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喝道:“杀了她!”
在士兵们再次挥刀相向时,坡道上突然扬起漫天烟尘。陈奇率领一万大军前来救援,远远一看,一校的人马已经遍地横尸,而张维被他们团团包围起来,立刻抽出大刀举恨吼道:“给我砍了他们!”
“戒备!”
周云涛惊慌的让兵马布阵抵挡。虽然全歼了恶鬼营一校,但张维火烧楼门、率兵死拼也耗费太多的时间。这时候他心里不知是喜是忧,这场歼灭战表面上是胜利,但实际上自己已经是失败者了!
恶鬼营的大军全身黑袍,宛如地狱里的杀神一样袭来。或许是目睹同伴的死亡,一个个变得挣狞无比,全军都是骑兵,瞬间突破步兵的防守。在陈奇越来_的冲击下,战斗马上进入白热化,几乎在一个照面恶鬼营已经呈现拼命的架势。
“给我挡住!”
周云涛慌忙的指挥着。一万骑兵的冲锋实在太犀利了,手下的士兵刚经历混战,又被张维夫妇折磨jīng神,这会儿被他们一冲,什么阵形都散了。
周家军瞬间被打得ng狈不堪,这时已经没人去管奄奄一息的张莲蓉。在恶鬼一营的马蹄下被杀得惊慌失措,周云涛怎么喊都已经指挥不住。这时从坡道外竟然又冲进一股两千人左右的骑兵,挥刀加入冲锋的战阵,顿时让周家军吓得p滚n流!
“禁卫队,把这帮叛逆全给我杀了!”
欧yang泰的一声怒喝之中,禁卫队的两千兵马在冲锋中竟然后来居上,冲得和陈奇的大军一样快。
“我要你们死无全尸!”
欧yang泰一身戎甲,远远看到已经失血而死的张维,立刻悲愤得如同疯癫。两人自小就结识,虽然张维少年离家,但也是他掏心的好友,此刻看着旧人的惨状,试问谁不悲愤!
“别慌,结阵呀!”
周云涛的命令已经压不住有些溃逃的手下,这一刻简直兵败如山倒。士兵们抱头往回逃,恶鬼营骑兵一路杀来,光是马蹄下就不知道踩死多少人,更别提手里已经沾了血的大刀。
“周云涛,老子要你的命!”
欧yang泰在狂怒之中浑身瞬间罩上一阵阵的银光,宛如天神下凡般的势不可挡。近身一尺之人还没明白过来就丧命黄泉,所过之处几乎尸身横飞;马蹄奔跑过后数十个人头落地,宛如索命的修罗,瞬间让人毛骨悚然。
“挡我者死!”
欧yang泰怒喝之下,竟然冲到全军的最前面,恨意直指周云涛。
他不再顾忌的使出双头枪,所过之处无不是血雾漫天!
“双头枪!”
陈奇的惊讶还没平复,欧yang泰就一马当先在身边掠过,他拿出四面杀器双头枪开始屠戮,一路上的周家大军不及反应就人头落地;几乎马蹄奔过时,他们的人头还在空中飘舞,满眼的不敢置信,似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双枪双镰,四面杀器双头枪的杀xg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本就属于战场的冷血杀器,除了收割生命,没别的使命!欧yang泰红着眼在千军万马里一直往前冲,所过之处尽是马蹄踏尸,在千军万马中只剩索命银光,快得几乎没人看见双头枪到底是何等尊容!
“欧yang大哥!”
张蓉莲自然认得这个长兄的挚友,见他骑马越来越近,立刻欣wei的笑了笑。没等欧yang泰冲过来,她已经撑不住了,抱着张维的腰垂低了头,眼前一黑含笑而死;或许是高兴爱郎的坚守收到成效、或许是高兴这位大哥会替爱郎报仇血恨。
张维挺站而死,张莲蓉抱着他的腰身血尽而亡!两人身上数不尽的伤口、密密麻麻的箭枝,想找出一块好的皮r都是不可能的事。悲态之惨让欧yang泰彻底bào走,血红目光直直的盯着已经指挥不住大军的周云涛,狂吼道:“我要你们偿命!”
故人之死激起无尽悲伤,陈奇见他已经有点疯癫,立刻指挥全军包围周家军,不留活口的开始剿灭。欧yang泰这时候也只身杀到敌军阵中,双头枪所过之处几乎尸横遍野,在没人反应过来时,已经冲到周云涛的面前。
周家军这时军心已经散了,再加上欧yang泰冲锋中的屠戮实在太骇人了,竟然没有人上前阻拦他,或者说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一个个心生惧意,竟然本能为他让开一条血路!
“我要将你碎尸万断!”
欧yang泰恨意至极,即使周云涛旁边的武将也不能阻拦半分。他纵身一跳,抛弃马匹杀了过去,只见银光舞圈宛如地生龙卷,瞬间把敢于抵抗的士兵全斩得首级抛于半空之中,血水在空中不停喷洒着。
周云涛有些心生惧意,自问戎马以来还没见过如此可怕的杀神,竟然敢孤身深入敌军,眨眼间将自己身旁的护卫斩杀一尽。等他反应过来时,欧yang泰已经不足十米之遥,正面如罗刹的朝自己冲过来。他慌忙的喊道:“将这狂妄之人给我杀了!”
但这时又有谁听他的命令,恶鬼营已经将周家军彻底的包围起来。在马蹄的践踏下开始血腥的屠戮!何况欧yang泰刚才的一顿屠杀,早就将他们的军心都杀没了,此刻任凭周云涛喊破嗓子也没有人过来帮忙。
“死的人是你!”
欧yang泰毫无畏惧的挥枪直杀,这副杀神索命的架势早就吓得其他士兵不敢上前。但见他轻轻一跃就到了周云涛面前,满面狰狞的喝道:“你最该死,老子要你的命!”
“狂妄!”
周云涛慌忙拿起斧头抵挡,哪知只是一个照面的工夫,面前就是数不尽的寒光。他瞬间感到自己身上多了许多裂口,似乎连半点抵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欧yang,别杀他!”
陈奇见欧yang泰眼红得那么厉害,慌忙的喝止。这次的偷袭诡异,周云涛能避过那么多的岗哨,证明事有蹊跷,必须留下活口审问才是最主要的事。
但陈奇的话音没落,早就无力抵抗的周云涛已经被欧yang泰打下马了。长斧挥舞不到一半时,双手的手筋尽数全被挑断,欧yang泰浑身被血水浸染,已经成了一个索命的恶鬼,没给周云涛任何求救机会,枪尖一下又一下的朝他的xiōng口捅了进去。
“啊……”
一声声惨叫让人毛骨悚然,欧yang泰疯狂的继续把枪尖刺进他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即使周云涛没了半点动静,但欧yang泰手里的枪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刺进他已经没有知觉的身体里。脚下到处是血泊一片,骇人的样子吓得无人敢靠前半步!
这一幕瞬间令所有人都停下脚步,陈奇顿时苦笑不已。没想到欧yang泰会怒到这地步,为了儿时旧jiao而几yu疯狂!杀了周云涛还怎么审问呀,不过换来的好处就是周家大军见统领死了,纷纷心生怯意,看着欧yang泰摧残周云涛的尸体,更是骨子里生寒!
“我、我投降,别杀我!”
有一就有二,恐惧瞬间弥漫开来。还没等陈奇再次大肆屠戮,周家的兵马已经接连丢掉兵器,跪地投降了!
是好还是不好呢?陈奇不由得苦笑一下,损失一个捉活口的机会确实不妥,但没等恶战就让敌军投降,这也是挺不错的。再看看已经几乎疯狂还在鞭尸的欧yang泰,陈奇实在说不出有功还是有过,看来这些只能等主子来定夺。
这时候似乎最惨的是周云涛,欧yang泰还在不停摧残他的尸体。这会儿他几乎变了形,身躯被剁得成了碎块,死状之惨,让人一看都觉得骨头里发疼。
第四章 何谓狠毒
响水村的战局直到天空微亮时才算尘埃落定。
虽然被一万大军偷袭,但因为张维堵截及时,并没有让他们越过防线;陈奇的恶鬼营救援得最快,迅速把场面控制下来。
直到禁卫队和恶鬼二营的五个校前来支援时,更是稳占上风,杀得周家军心生降意!
大将周云涛被欧yang泰硬生生杀成了碎尸,震撼的一幕也彻底击垮周家军的军心。他们没想到手舞长斧、宛如杀神般的将领,竟然敌不过欧yang泰一个照面,被硬生生斩于马下。而这人还是单枪匹马的在阵中冲锋,在他们的面前将周云涛碎尸万断。
一千兵马能把他们拖了这么久,也倚仗张维关键时候的取舍。他冷静分析形势,毅然焚烧了门楼拖延了时间,但到底是寡不敌众。最终一校全军覆没,他和张莲蓉也相依而亡,虽然为赶来的援军赢得了时间,但胜利的代价十分惨重!
千军万马中来回的冲杀,欧yang泰斩掉的不只是一个个人头,飞舞的血花更是匕首般地刺在周家军的心头。尤其在恶鬼营的人马陆续到来时,黑压压的骑兵早就令这帮人失去抵抗的勇气。有的人只不过是临时抽来的壮丁,根本不具备打仗的意顾,被围困后也没有反抗之心,立刻丢掉兵器,喊着投降了。
许平半夜接到紧急奏报时,只是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没理会其他人的战战兢兢的候命,第一时间策马来到响水村。进入营地时大战的硝烟还没散去,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浓重焦味和血腥味!兵将们正忙着收殓兄弟的尸骨,顺便埋了叛军的尸体。
陈奇深深皱着眉头。面对一校的壮烈,心里确实有些不好受,刚一转头,正好看见策马而来的许平,赶紧跪下行了个礼:“参见殿下!”
“参见殿下!”
全部将土一看主子来了,忙丢下自己手里的活,跪地行了个礼。不知道是不是面对昔日兄弟的死亡让他们有些低沉,隐隐可见每一个人脸上或多或少有种浓郁的y霾,连喊出的话都带着压抑的感觉!
许平只带着十几骑就赶过来了,胯下蒙古战马高大威猛,通体白毛细润如雪,鬃毛的舞动在晨光中似乎闪闪生辉。身上虽然穿着白衣儒袍,显得十分的飘逸,但俊美脸庞上却是y云满布,不但没有任何文雅的秀气,反而令人感到更深沉的怒意!
“平身!”
许平下马后看着遍地的残肢血水,不禁狠狠皱了一下眉头。这一仗打得够惨烈了,没想到恶鬼营一校竟会全军覆没,更没想到的是在重重包围下,纪龙竟能偷袭响水村,让自己吃了大亏!
收到消息赶过来的刘士山气喘吁吁,一下马立刻带着麾下学子们聚集在许平的旁边,还没来得及请安先悄悄朝村内方向一瞥,细声的提醒一句:“主子,您看!”
周家军几乎差一步之遥就可以进村了。
恶鬼营的将士们没人走近一步收殓那一带的尸体,因为萧瑟的风中站立两具身躯,静止不动在风中微微摇曳着。全身上下的衣物和盔甲都破烂不堪,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血水几乎把他们染成血人,脚下血泊流得很远,几乎汇成一条血河,让人一看就感到深深的震撼。
两个血人依偎在一起,看样子似乎身上血y都流尽了,稍能看到的一点皮肤显得苍白无比。在他们的旁边还跪着一个人,一看许平过来就跪地磕了好几个响头,低头沉默不语,似乎是在等待什么责罚,周围士兵也没人敢上前一步搀扶他。
“张维呀!”
许平走上前,绕过跪倒在地的欧yang泰,径直走到张氏夫妇的面前。
这时候他们布满伤痕的脸苍白的一片,密密麻麻的伤口布满全身几乎看不出原来的相貌。已死的二人相互依偎,看起来那么凄厉,又特别可歌可泣,让人心里有种莫名的沉重感!
看着他悲壮的模样,即使死了尸身还不倒下,许平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滋味。
一开始想提拔他是因为张家的关系,但后来也证实张维是个可塑之材,不仅睿智冷静,身手又好,是难得的文武之才。许平一直想好好培养他成为手下的左膀右臂,没想到他竟然会死得那么惨烈,为了阻挡周家军而和妻子一起共赴黄泉!
张维死时竟然隐隐带着满意的笑,张蓉莲随夫而去时也不显得凄凉,似乎能生死相随是一件幸福无比的事。如果这时候没有伤口、没有血腥的话,这一幕绝对是人间至羡的鸳鸯!但这却让许平怒火中烧,牙齿都咬得吱吱作响,语气y森的问:“周云涛呢!”
“他……”
陈奇似乎很是为难,看了看欧yang泰后,指着旁边一个已经辨认不出是什么物体的尸块堆,小心翼翼的说:“逆贼周云涛无投降之意,执意率兵顽抗,已被欧yang大人斩了!”
许平转头一看,胃酸顿时翻滚。这哪还是个人了,说不好听点,连是什么动物都不知道了。斩于马下有斩得那么惨的吗?明显是被戮尸很久了。经过那么多次的an战,许平自认已经习惯这种血腥场面,但现在猛一看还是感觉有些脑袋发肿!
“欧yang泰!”
许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别被这不明r块影响思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欧yang泰后,问:“是你杀的?”
“臣鲁莽!”
欧yang泰同样一身是血,不过这血更多的是敌人所出。在全军万马中的冲杀他几乎没受什么伤,此时那把已经染成腥红sè的双头枪丢落在地;冷静下来后,多少有些悔恨的愧疚,赶紧跪地请罪:“臣一时冲动起了杀意,本应生擒活口才是。欧yang泰自知过大难免,求主子赐罪!”
“起来吧!”
许平脑子急速运转,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什么都没说,又站到张氏夫妇的尸身面前久久端详。他目光深沉的看着他们似乎没有遗憾的容颜,不由得深叹了一声。
张莲蓉确实是个女中豪杰,配得上张维这个忠烈之人。
“主子,我……”
欧yang泰满心愧疚,也不明白许平到底是喜是怒,再加上心里对自己深深的责怪,根本不敢站起来。
“快起来吧!”
刘士山一直跟在许平身后,从欧yang泰身边走过时,悄悄递了个眼sè,压低声音说:“别惹主子生气了。”
“是!”
欧yang泰这才拿起了双头枪,满面自责的站到旁边,低着头不敢再说半句。此时浑身不是血就是灰,看起来颇为ng狈,不过大家望向他的时候都有着敬佩。不管是这股敢杀敢恨的血xg,还是节里的四面凶器双头枪,刚才的屠戮给人感觉实在太震撼了,让这帮血xg军人无不钦佩。
“传令!”
许平呆呆看了张维好一会儿后,才略带嘶哑的说:“着礼部,将张维夫妇好生厚葬。按五品礼不得有丝毫怠慢!京城张家人才辈出,为国效力为朝廷宪,赐张维金甲一副随葬,以表其忠心与战功!”
“殿下仁爱!”
众将一听,立刻又跪下去高呼大喊。张维确实当得起这个殊荣,在一千对一万的悬殊情况下,又无险可守还撑了那么久,没有绝对的智慧和坚强的勇气,根本做不到。大家感慨之时,也没人觉得有不妥之处。
“欧yang泰平an有功!”
许平饶有深意的看了看欧yang泰一眼,突然豪迈一笑,满口赞许的说:“千军万马中亲手斩下周云涛首级,立我恶鬼营的军威,宣示朝廷平an的决心。着赐御酒十坛,以聊嘉奖!”
“臣,谢恩!”
欧yang泰慌忙跪地谢恩。许平的意思已经够明确了,不奖励他斩上将首级之功,但也不会惩罚他一时鲁莽之过,这种功过相抵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许平看了看一千将士的遗体,心里确实有够疼的;但想想这些将士忠心不二,以死相拼也不让周家军踏过半步,又感觉特别的欣wei。着人仔细收殓尸身,火化后,待到凯旋回京时再为他们风光大葬。这一举又赢得其他将士感激的眼神,觉得死去的兄弟们已经算值了,太子千岁的高呼声在响水村上回荡不停。
匆忙处理不少公务,收拾着战后凌an的坡道,唯独在营后有几个仓库没人敢去碰,因为张维在火烧门楼时几乎抛弃一切可燃之物,却独独未烧碰这里的一木一草。许平不说,自然没人敢问里面储存的是什么东西,不过看这谨慎的态度,不是奇珍也该是至宝,所以众将都不敢鲁莽的靠近。
其实对于这次的诡异偷袭,不少人心里都存在疑问。除了周云涛率领大军大摇大摆的侵犯,而岗哨没有察觉外,更多的还是他的目的。响水村虽然jiao通便利,但绝不是津门大军突破包围的好地方。
想在这打开缺口可以,响水村没有天险的庇护,确实是难以防御;但恶鬼营也能迅速收拢兵力合围,只要时间上有些拖滞,就会前功尽弃。就算能咬开一个口子突破出去,但还没出河北就会遭遇到赵猛的河北驻军,到时候可就四面受敌了。这样一看,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许平不管别人的疑问,一切心里有数,吃了这个暗亏后也谨慎不少。一校覆灭后,赶紧安排换防的区域,直接把陈奇的恶鬼一营放到这里来。在这个小地方安c一万兵马把守,这一举让其他人更为困惑,但也没人敢提出半点疑问。
清理战场、安排军务花去两天时间。把一切事情处理完后,许平也带人回了塘县,在自己的府邸里继续忙着手上的事。随着天机营的重兵压境,大战已经是一触即发,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疏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朝廷肯定要一次平定津门叛逆,要不然也不会拿出天机营这支大明隐藏最深的奇兵。
“主子!”
陈奇忙完军务也赶来塘县,汇报完大概情况后,见许平已经坐在案台前忙碌,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响水村一战,张维以死拖住十倍于自己的大军,欧yang大人也斩了周云涛,可算是大胜。但我们手上现在有五千多的周家军俘虏,每日粮草耗费都不是少数,还得派兵看守着!您看一下……”
许平顿时皱起眉头。这两天因为张维的壮烈牺牲,心里一直有些不快,手里不知不觉的一用力将毛笔折成两段。啪的一声脆响让所有人都心里一突。
这几天主子的转变太快,让他们有些适应不了。以前许平虽然也用心办事,不过都是嘻嘻哈哈的,这会儿却是面沉如水,看不出表情。
看来山雨yu来风满楼的压力,也影响到这位深藏不露的大爷。
“有俘虏吗?”
许平脸上y霾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又恢复沉静。一边拿过新的毛笔继续批示奏报,一边语气平淡的说:“我记得响水村一战是全歼敌军,陈将军是不是记错了。”
话语轻描淡写,但却有着让人颤抖的杀意。陈奇开始先是一愣,但马上也琢磨出来。饿ng营一战以全歼收场,让朝廷颜面扫地,主子这是想借这个机会给天下人看朝廷的战力;或许多多少少也因为张家夫妇的死而想坑杀周家军,这样的处理办法虽然血腥,却也不算是残bào。
“末将明白了!”
陈奇眼里凶光一闪,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看着他沉重的脚步,谁都知道那五千多俘虏在劫难逃。只言片语斩数千个人头落地,语气间似乎连点感情都看不到,或许这也是皇权至高无上的表现。
议事厅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看向继续埋头疾书的许平。似乎这几千个人头只是小事一桩而已,和杀几条狗没任何区别。不少人都重新将这个主子在心里定位,原本以为初到河北斩数十门生已经够风行雷厉,但现在再一看,那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厅内瞬间安静一片,只能听到毛笔在纸页上书写的声音。许平忙碌的看着一份份的奏报,头也不抬的说:“你们没什么事的话各忙各的,坐在这一个个和哑巴有什么区别。我不需要你们在这当摆设,有闲功夫的话把手里事务好好的处理。”
语气里虽然听不出任何怒火,但有的人也感觉到主子不满的情绪。孙正农最近一直在前线充当指挥官,这会儿也归来坐在众学子之中,虽然不是很想做出头鸟,但这里他的年纪最大、功劳最高,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他,无奈之下孙正农还是站起来禀报说:“禀主子,周家军夜袭响水村的原因已查明。”
许平一听,突然停下书写的动作,马上轻描淡写的说:“说吧!”
响水村之前的防线是罗城县,也是岗哨比较密集的地方。知县是个地道的糊涂官,虽然被纪龙拉拢却不敢投靠,但态度仍是若即若离,光吃好处不办事。周云涛是利用美人计得到了他的官印,暗令手下冒充府衙的人撤了岗哨,又命一部分人穿上压库的老兵服,才得以通过那么多的岗哨暗袭响水村。
“人呢!”
许平脸sè顿时有些y森,手上力道一个控制不住,毛笔再次硬生生折断成两半,禁不住摇头叹息:“马尾绒毛、象牙笔杆确实jīng细。不过这么金贵的东西却不酎用!告诉造办处,以后别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了。”
“是!”
下人们战战兢兢的把断笔收走。这种笔算是十分坚固的了。看这样不是毛笔的品质不好,而是主子的火气已经上来了!
“已经拿下了!”
孙正农一看许平平淡中压抑的怒火,也不敢出大气。主子现在一脸的平静是更可怕的。要是他能骂上几句还行,这会儿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让人更是胆颤心惊!
“连那些岗哨一起送刑部吧!”
许平已经有点心烦,不过还是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闷哼一声说:“这当口朝廷也需要一点成绩给百姓看,光围不打也不是办法,该怎么上报你懂了吧!”
“臣明白!”
孙正农何等聪明,立刻明白许平的意思。这些人不能是糊涂官、不能是被蒙蔽的兵将,更不能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在奏折上他们只能是叛逆,隐藏极深的叛逆!朝廷要摘他们的脑袋给天下看!如果说是因为当官的糊涂而害了千名兵将牺牲的话,等于是硬生生的扇了主子一巴掌。
“下去吧!”
许平感觉心里的火气有点稳不下来,抿了口茶后,看着屋内继续沉默的手下们,微笑一下问:“你们不会真的来这做摆设给我看的吧,我宁可摆几个漂亮丫鬟更好点。一个个沉着脸像怎么回事,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你们来我这要债呢!”
“哈哈!”
众学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但笑得多少有些勉强,也有点尴尬。
任凭许平的话再幽默,但这会儿谁又真有胆子让自己轻松的开怀大笑呢!
许平也是不想他们太过于沉闷,这样不仅会影响到这帮人的脑子,也会影响到自己的思维,才强压着怒火。不过眼神一扫却是有点差异,厅里有人是强颜欢笑不假,唯独角落里的欧yang泰低着头,眉头紧锁,感觉也有很大的怒火在憋着!
“欧yang!”
许平满面微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怎么沉着脸呀,是不是赏赐的酒太少你不满意?或者是这群小气鬼以假充次,影响我们欧yang大人的心情了!”
“主子!”
欧yang泰却没有附和许平刻意的tiáo侃而笑出声来,而是猛的在厅中一跪,咬着牙说:“欧yang泰请命带禁卫队出战,求主子恩准!”
“哦,你请什么战?”
许平微微一愣,马上感兴趣的笑道:“你不会想带着禁卫队去打津门吧,虽然我觉得我的兵马很不错,但似乎也没强到那个地步吧!”
“主子!”
欧yang泰脸sè有几分狰狞,咬牙切齿的说:“响水和罗城县的驻军节令杨东海,在明知周家军路袭而过时,称病拒不出兵。眼睁睁看着周云涛从他的防区上路过!不仅如此,驻军其余将领更是怯战怕死,甚至连来奏报送信的都没有,在一校以死相拼时更无一兵一卒前去增援。臣请命将这些不忠之人拿下,以wei一校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哦,还有这样的事!”
许平似乎很不以为意,轻声问:“这驻军合起来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了周云涛的一万大军吗?”
“约一千六百人!”
欧yang泰说话时尽是愤慨之意。张维靠着一千人马,以夫妇一起殉情的代价硬生生挡了周云涛一夜。驻军却守而不出,哪怕连事先预警也不敢。这种懦弱行为别说他心念旧人愤怒难当,就连恶鬼营上下都有压不住的怨气。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许平笑得很是亲切,但熟悉的人一看这笑容就会受不了。这种和善表现说明主子的火气真的上来,而且是将要爆发,已经不是略带戏耍的笑骂了!
“将杨东海斩首示众!”
欧yang泰说话时已经抬起头,满面期待的等着许平一声令下,他就可以带兵策马而去,将这怯战而害得故人身死的懦夫擒拿,拿他的人头祭祀亡者的在天之缰。
许平收起笑容,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一边面沉如水的思索。每敲一下似乎都在考验着别人的心脏,咚咚的声音十分刺耳,有节奏的敲打似乎在带领心跳,沉重得让人感觉有几分窒息感。所有人不约而同低下头,简直像是犯了错在等待责罚一样的忐忑!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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