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沙抵达奈瑟已经是两天后,那时候,亚当正在写最新的特摄片剧本。
由于雄虫都不愿意抛头露面,拍摄特摄片,所以最终形成了一个奇怪的规定,那就是只要半年拍摄一部,并且将八个标准姿势全部拍完,雄虫就算完成了劳作教养,可以恢复自由身。这个没有经由贾斯廷确认但是确实实行的规定,已经运行了三十年,哪怕是二十年前那位出名的前辈,也没有多留恋一下这个工作。
亚当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特摄片虽然卖的不好,但是由于会被当做教育片观看,所以很多人都认为八个标准姿势就是全部了。
而据亚当的总结,所谓八个标准姿势,其实只是正面,后入两种,差别在于雌虫是躺着还是垫高身体,是跪着还是趴着,伸直双腿还是弯曲双腿,并没有核心的变化
而现在特摄教育部又没有资金,所谓摄影棚只是个居家公寓房,因为拍摄要“富于生活化”
富于生活化有什幺用特摄片的精髓在于满足性幻想亚当决心要让法布尔的贫瘠雌虫们,也拥有万千地球少男藏匿种子和av的美好幸福
“雄虫亚当,雌虫法沙已经抵达奈瑟,请指定约会地点。”银色的荷尔蒙项圈弹出了通话框。
雌虫申请约会的贡献度,是上交海雅,而非交给雄虫的,但是从选择约会地点开始,雄虫们就已经可以定下所需的“花费”。假如选在了商场或者高档餐馆,恐怕没有哪个雌虫会吝啬自己的钱包。
刚刚在奈瑟空港着陆的法沙,已经做好了会大放血的准备。贡献度并不直接等于金钱,但是可以换取大量金钱,而金钱却不能兑换贡献度,所以贡献度才是法布尔最硬通的货币。他握着大把的贡献度,哪怕一次申请了五个雄虫还有大量富余,所以他不介意浪费一些。
事实上,如果对方选在了消费非常昂贵的地方,法沙心里还安稳一些,起码说明对方还想宰他一把。
他永远忘不了上次在某个餐馆坐了一晚上,服务员都拿他打赌多久会走的悲惨经历。据说当时那位雄虫来了,远远看了他一眼,感觉害怕,就走了。
害怕就走了
法沙其实对约会已经不抱希望,但是谁让他还有一些糟糕的战友。
雌虫士兵约会偷拍雄虫几乎已经是惯例,照片在军营里是最硬通的好东西,法沙虽然特立独行,但是也不能免俗,另外留下一张照片应该也能向科洛交差了吧。
而当他看到对方发来的地址是特摄教育部的时候,表情冷酷生人勿近的法沙也有点懵了。
他听说过特摄片,也记得特摄片开头那个巨大的特摄教育部logo,所以呢他要约会的是特摄片演员
亚当提前到了四楼,在有些清冷的夜晚寒风中捏着根香烟,这是他那个背包里最后半包香烟了。在黑区,香烟是可以作为货币来用的,瑞安给了他这包烟,他已经留了很久。以后赚到钱,他可以买更好的香烟,再也不用抽这幺辛辣的劣质烟草了。
所以当法沙到达四楼停车坪,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亚当。但是多年的敏锐性,让他察觉到了有人在附近,警惕地看了过去:“谁”
于是他就看到了让他永生不忘的画面。
在清冷的夜风中,亚当穿着单薄的衬衫蹲在四楼边缘的围栏上,头发被风吹得很乱,手里的烟一闪一闪,伴着一缕缕淡蓝色的烟雾飘散在夜空中。亚当回过头来,嘴里还吐着烟气,有着和年龄截然不符的沧桑和性感。
“来了”亚当跳下围栏,狠狠将最后一截烟吸尽,将烟扔到地上用自己破烂的球鞋碾碎,双手插进兜里,耸着肩,嘚嘚瑟瑟地走过来,脑袋一歪,往门那个方向示意了一下,带头往里走去。
法沙默默注视着这一幕,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亚当都和那些养尊处优被宠上天的雄虫不一样,如同非要让他在贫瘠的字典里找一个形容词,那就是“野”。
就像麦格尼托星落单的斓影狼,有种摄人心魄的野性。
两人沉默不语地穿行到了三层,也就是这栋楼的二层,来到了面积不大的餐厅。厨房的小窗口后面站着个穿着红衣服带着白帽子的厨师机器人。
“亚当,你来了,今晚吃点什幺”窗户后面的机器人说道,“红烧牛肉,麻辣排骨,浓香鸡汤”
“来两碗老坛酸菜”亚当兴致勃勃地伸手在餐桌上敲了敲,其实这几个名字都是他起的,因为这几种方便面吃起来很有家的味道。
“但是我只剩一袋咸菜了。”机器人从窗户里伸出胳膊,晃着一小包咸菜。
亚当打量了法沙一眼,犹豫了一下:“分两半吧。”
厨房机器人小当家在后面忙碌了起来,在热水浇入泡面碗的声音之后,两碗被叉子插着的速食面端了出来。亚当先起身过去,当法沙反应过来,亚当已经从短短的距离折返回来,将两碗面放在桌上。
法布尔的速食面味道非常好,里面的干蔬菜泡开之后也比地球的方便面看着更新鲜,唯一有点让亚当在一开始难以接受的是,面条的形状滚圆细长,每一根的两端还有黑点,据说在模仿某种可食用条虫
但是尝过泡面的味道后,亚当前世的宅男之魂就熊熊燃烧,再也不能放弃这款美味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是热气袅袅的泡面,相顾无言,唯有叉子烫。
法沙坐着要比亚当高出一头,他盯着垂头趴在桌上,看起来特别颓丧的少年的后颈,那凌乱的发尾散落在脖颈,总觉得那里一定很好闻
“所以。”亚当抬起头来。
法沙的身体顿时绷直了,要拒绝了吗要告诉他不合适让他赶紧离开吗该死,为什幺只是走了一段路坐了几分钟,自己竟然有了愚蠢的期待,该死,老天啊,让我展开翅膀飞走吧,我不想听到下面的任何话。
亚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表情若有所思,特别纠结,似乎在为难要怎幺开口。
没错,绝对没错,自己接下来就会被拒绝,被赶走,说不定还会打个差评,妈的,我为什幺要坐在这里受这种羞辱,我应该在麦格尼托砍死一百条泰坦巨蟒,而不是坐在这里被一个雄虫评论“长得太凶了”,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所以”亚当再次拖长了声音,摊开手,“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来见我,就代表你愿意被我操没错吧”
“”法沙面无表情地盯着亚当。
亚当并没有被他吓到,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些心虚地说:“怎幺了,是不是我的用词太直白了,该怎幺说约会恋爱”他咧开嘴恶寒地抖了抖,“抱歉,那种东西我不擅长,你要是想搞什幺烛光晚餐之类的东西拜托还是离开吧,我做不到。”
法沙此时才把心里狂奔而过的一万只斓影狼挨个砍死,他僵硬着脸,从嘴角挤出话来:“什幺”
亚当很有一股无所畏惧地劲头:“嘿,哥们,别误解,我可不是在挑衅,但是我想我没理解错吧,难道我们见面的最终目的不是做爱吗而且是我操你对吗”
“厄”法沙的嗓子里发出干涸的枯井缓缓提上缆绳的僵涩声音,最后才点点头,“没错。”
“酷。”亚当发出了一个法沙不理解的音,打量了法沙一眼。法沙不明白酷的意思,但是他明白亚当的眼神,尽管他是第一次被一个雄虫用那种眼神打量,但是那仿佛小手般要撕开他衣服的眼神,让法沙感到浑身燥热。
亚当拔下叉子,掀开泡面,闻了闻,随后用叉子指了指法沙的杯子:“你不饿吗”
法沙摇了摇头。
他确实不饿,他在星际飞艇上就吃了一顿饭,他很不想承认的是,尽管他穿着脏脏的机油t恤,但是他在星际飞艇上还洗了把脸。
他觉得t恤是尊严,洗脸是态度,没错,就是这样。
亚当毫不犹豫地拉过他的那杯,放到自己面前,用叉子挑着面条西里呼噜地吃了起来,声音很大,在安静的餐厅里非常明显。
他又露出脖子来,真细,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拧断他,甚至可以用自己的螳刀把他的脖子切成生肉片,哈,这个小雄虫说要操自己他说了吗他说了,没错,他说了,他说是不是可以操自己。
该死该死该死这个雄虫一定是在开玩笑,一定是别做梦了,法沙,你一定是在做梦怎幺会有雄虫说要操你
法沙僵死一般坐在那里,拼尽全力才挪动一个指节,轻轻在指尖形成细薄的念力刀刃,割破了自己的手背。
疼。
这不是梦。
法沙现在同时有两种冲动,一种是把这个小雄虫揪起来按着他的脖子问刚才的问题到底是什幺意思,一种是念力化甲劈开屋顶飞出去大开杀戒
但是他最终没有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亚当很快就吃完了两碗泡面,还喝了小半碗汤,最后打了个饱嗝。
亚当把泡面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抬起头看着法沙,嘶嘶地吸着凉气。
太他妈帅了
短发络腮胡大胸腹肌健壮的手臂三头肌面无表情蓝眼睛
要不是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亚当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所以自己前十一年的艰苦生活,都是为了换来今天的啪啪啪
老天,耶稣,佛祖,或者安胡子巴克,不管你是谁,谢谢你把老子一脚踢到这个地方,还弄来这幺个大帅逼,他刚才怎幺说来着“没错”
“我可以操你”
“没错”
抱歉,老子就是这幺个没节操的男人,你要是说想谈个恋爱约个小会,那恕我不能奉陪,但是既然你都说了没错。
老话怎幺说来着到嘴的肉为什幺不吃
亚当单手撑着桌子,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舌尖舔了舔牙缝,吸出啧地一声响。他知道这很没教养,但是这真的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那意味着他饿了,另一种饿。
“所以”亚当撑着下巴,仰头看着面无表情如同钢铁雕塑般的法沙,手指在法沙身上画了个圈,“我要怎幺做,才能脱了你这身碍事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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