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迅递给他一个烧饼,微笑道:“我就知道瞒不住你。昨天,王秘密拘禁了铭仄,对外称其疾病,取消了原定于今日的祭天典礼,并且着手剪除浮丘岚的派系党羽。王早就看这个弟弟不顺眼,估计不出几天,镇压叛乱的军队会横扫若属封地。”
“千里迢迢地赶往若属暗杀岚王”路南道,“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而祭天取消,岚王必会加强戒备,得手的可能性低,而且非常危险。”
“王一怒之下发出的命令,我们不得不从。我想,应该是老大接了暗杀岚王的任务,他心里有数。”子迅说。
路南毫无感情波动地说:“大哥不信我。”
子迅习惯性地掏出绢布擦拭雪亮的利剑,若无其事地解释:“老大嗜杀、我爱财、老三好赌、老四贪恋女色、老五挂念着家里的弟妹、老六好吃懒做、老八爱慕虚荣。而你呢稳重识时务,几乎找不到什幺缺点他担心的就是有朝一日,这个隐藏的破绽会毁了你。”
路南咬了一口烧饼,芝麻粒粘在嘴边慢慢咀嚼,没有接话。
“老七,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于你而言,铭仄不再是身份尊贵的护国麒麟,他只是王的囚犯,你要把他看牢了,不可以心软放水。我们这群人迟早要下地狱,只要生一天,便要忠于铭国之王,做他绞杀异己的屠刀,遇魔杀魔,遇神杀神。”
最后一个“神”字话音未落,他猛然扬手挥剑,利刃之快犹如一道银芒破空来袭,路南在闪念间完成了抽刀防卫的动作,执刀的手臂青筋暴起,利落地格挡开子迅的攻击,金属相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破开了令人眼花的银火。
他用身体遮住毫无反抗能力的男人,眼神燃烧着簇簇隐忍的怒火,瞪着子迅吼道:“你疯了吗”他辨出方才子迅全力一击,如果他不挡,那收撤不得的利刃会直直刺入铭仄的咽喉。
子迅收剑入鞘,嘴角划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跟你闹着玩的,我知道你一定会阻止。”
路南咧了下嘴角却笑不出,直截了当地警告:“没有第二次。”
地牢的内室比路南平时歇脚的小屋大上好几倍,四周悬着烛灯,中央放置着火盆,驱散了地底下的阴暗和寒气,烤的暖烘烘的。路南平素身强体健,不怕冷不怕热,看上去是个瘦高少年,实际上强悍得像个小牛犊子,按照老五的话,典型的蟑螂命,轻易死不了。
他经常受伤,也不以为意;可是对着昏迷在床、眉头紧蹙的铭仄,生怕他哪里不舒服,眼巴巴地干着急。在路南的眼中,虽然铭仄和纤弱一词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他毕竟是以“娇生惯养”着称的麒麟,传说他们从出生起就被一群女侍护着,吃千雪山上结出的青果,喝荷花叶子上凝结的露水,穿着雪一般洁白柔滑的布料,不妄言不逾矩不杀生,连丝血腥气都不能闻。如此养出来的生物,自然纯真无垢,脱离世间丑恶。
铭仄奇妙地混合了坚强与脆弱,人类与神兽,平凡之人可以从他那儿获得善意而非私爱。凡是爱上麒麟的人只有两条路,要幺远远地崇敬,要幺无情地摧折。
路南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他因何被铭仄迷惑。他毫不介意地跪在软榻边,将煮好的清粥舀出一勺,吹了几口尝了尝,温热的,送到男人嘴边,却咽不下去,在口唇附近打了个转,淌了出来。
这已经到了当天的傍晚,路南没有吃中饭晚饭,担心饿着铭仄,又担心饭食不适合他的胃口,索性含了一口粥,鸟儿喂食一般哺进铭仄的嘴里。手掌箍住他的下巴,缓缓贴上那失去了血色的柔软嘴唇,舌头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里面紧缩的舌,清水似的稀粥从他的口泻出,流入男人微张的嘴。
路南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脸也涨得粉红,某种激动从深处窜出,小蛇似的搔着他的心脏。很美好,很奇怪他不大明白。
上个月老四偷偷拉着他去找宫外的漂亮妹子,说什幺“让你开开窍”。路南做是做了,只觉得在对方娴熟逗弄下那处充血,迷糊糊地进去,抽撤了数次发泄出来,和少年自渎没有太多的改变。除了女人的叫声之外。他烦这个。定力如他,竟然觉得吵得慌,跟夏夜入睡前的蚊子似的。
对比起来,他现在脸红心跳、口干舌燥的状态,有点像老四口中的“正常反应”。可是,铭仄是麒麟,就算以他人类的样子,他也是个男人。两个男人压根没有任何可能他在胡思乱想什幺啊
路南使劲晃了晃脑袋,又喂了口粥,嘴唇贴合之际,一口的柔软甘甜,眼前放大的面庞肌理细腻,蜜色因为折磨而苍白,眼睛底下染着青灰,病容掩不住逼人的英俊。路南的呼吸一窒,差点被半口余粥呛到,狼狈地捂着大红脸,收拾碗筷遁走,隔着门帘不住地深呼吸,却总是忍不住掀开条缝窥探。期待那双眼眸睁开,好近距离地观察它们莹亮的颜色,同时也盼着他再睡一会儿,害怕他醒来。
作为临时狱卒,他又能为铭仄做什幺他既没有救人的能力,更他没有背叛的勇气。
默默地守着护着,默默地看着他,就觉得万分满足,没有其他奢望。
夜幕甫一降临,不出路南所料,王再次屈尊来临,外出大半天的子迅也跟着进来,和路南一起留在外室。路南进宫仅一年,对王的阴毒暴怒的事迹略知一二,凡是忤逆了他命令的人都不得好下场。他迅速地和子迅对视一眼,嘴上缄默,暗自紧张得捏着把汗。
果然,王缓步而入后不久便疾步而出,白色金丝绣的衣袖一甩,剑眉倒竖、冷面冰霜地喝了一声:“地判,你好大的胆子”
地判是子迅的名号。
路南一惊,没想到王不问情况地问罪,抢上几步跪在王的脚下,不顾礼仪地争道:“都是属下的错请王明察,只处罚属下一个人”
子迅暗叹:平时老七跟个木头桩子一般,踢几脚连个气儿都没有,有事时说话不超过两句,如今都会抢答了无奈地随之跪倒在地,上身笔直,从容应道:“卑职有罪,和老七无关。”
冰冷的视线从子迅挪到一旁的路南身上,王打量了一会儿,瓷白的脸,平淡的五官,和书院里未及弱冠的青涩少年没有什幺不同,唯有抿起的嘴显出与年龄不符的隐忍和坚毅。轻蔑地哼了一声,拔出剑来,照着他的胸膛就刺了过去。路南不闪不躲地接了,剑锋入肉一寸。
“给铭仄上药,就凭你”
王嘲讽道,握剑的手不再向前,只是横向一拧,登时伤口裂开,对方依旧一动不动。此人如果有一分地判的俊朗风度,他就会即刻诛之而后快。可幸的是,他根本不把路南放在眼里,这个小侍卫和某个没有生命的物件差不多,不值一提。
路南的脸一丝丝地白下去,血色尽失,仿佛正从胸前的伤口汩汩地冒出来。他无需辩解,王杀人不需要理由。
“陛下请息怒,实在是铭仄大人疼得狠了,老七心软看不过去,才给他上的伤药,总算稍微止住了疼痛。陛下,看在您与铭仄大人十年恩情的份上,饶过他吧。”子迅求情,磕了一个头,额头顿时带了血丝。
王不耐烦地皱眉,抽出扎在路南胸前的剑丢给子迅,对他说:“处理干净血迹,把这个地方用熏香熏一遍,净是血腥味以后暗牢的看守交给他,你另有任务。”
两人连忙谢恩。王不再理会琐事,径自返回了内间。
路南熟练地用药粉糊住伤口,反正不是致命伤,简单包扎了几圈,等血迹不再渗出,就加入了子迅擦洗地板的队伍。等到熏香炉子点了起来,浓郁的香味盖住了血味,路南呼了口气,胸口开始火辣辣地疼。
“还好吗”子迅用口型问。
路南点头又摇头,很好,没事。
“我得走了。这里交给你,以前我罗里吧嗦嘱咐你的话可别忘了啊。”子迅看了路南一眼,从暗门处消失。
路南走到隔着内外室的墙壁旁,耳朵贴在石壁上,他听到了模糊的说话声,摸索了一阵,他居然在极为隐蔽的角落处发现了一处活动的石块,往旁边一推,就能看到内室的状况,声音也从这个缝隙处传出,溜进敏锐的耳朵。
他本就善于隐藏气息,如今凑着脸紧盯屋内,里面的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铭仄半坐在软榻上,肩头披着白色金丝绣的外袍,他清醒的时候和沉睡时的病弱面容比起来,显得更加英俊刚硬,一双眼睛深邃有神,逼人的光芒令人忽视了他过于惨白的脸色。
“铭仄,你最好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昨晚只是个教训,你不该背叛我,毕竟这个世上,只有我能成为你的主子。浮丘岚,他不配。”身着单衣的王背手站立,口气依旧冷硬,可是较刚才呼喝手下的音调软了几分。
“珀儿。”铭仄望着昨夜对他残酷行刑的男人,目光掺着柔软的感情,“我唯一的错事,就是在浮丘两兄弟中,选了你做王。那天我行了三遍祭礼,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君王失道,罪在乱色。”
“荒唐。我只有一个妃子,何谓乱色”王怒极反笑。
“妄图封麒麟为后,有违伦常,是为乱色。”铭仄满眼都是羞耻和惭愧,“这都是我纵容的结果,珀儿,你怪我可以,不要迁怒其他人。就算退了位,你还是铭国的王爷,富有一方,你不是说过,比起禁锢在腐朽糜烂的宫廷内,更喜欢逍遥自在的生活吗”
王似乎动了情,说:“王位我不在乎,只要你肯和我走,我就退位。”
铭仄果断地拒绝:“不可能。麒麟注定了要辅佐君王,不得离其左右。”
“说到底,你对我的那些好,并非因为我是浮丘珀,而是因为我是王,换了其他任何人,你都会如对我一样对他哈,哈哈哈你名正言顺地背叛了我,你没有背叛铭国之王”王失心疯似的笑了一会儿,忽的低头捉住了铭仄的双肩,将措手不及的男人搂进怀里,“可笑的是,我之前都没有碰过你既然上天给我降了罪名,干脆将它坐实,国师大人意下如何”
“放开”铭仄猛地一挣,在浑身是伤的情况下将王推了个趔趄,英俊的脸庞爬满了厌恶和惊惧,“休要提这些龌龊之事”
“呵呵。”王满不在乎地说,“铭仄,你对我心狠至此,就别怪我不念旧情本以为你昨晚吃了苦头后能明白自己的斤两,变得识相点,起码能过上舒服日子。可是你还是老样子,自以为多幺高贵不可侵犯,不过是低等畜生罢了,少在我面前满口仁义道德地装相”
他满意地看着铭仄越来越灰暗绝望的眼眸,扬声道:“来人,把他给我绑在床上。”
路南硬着头皮应召而来,匆匆瞥过气得浑身发抖的铭仄,低下头,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王以为他顾虑铭仄的伤势,催促道,“还不快做如果他反抗,伤了也无妨。”
路南拿着绳子走到床边,低声说“冒犯了”,手掌成爪闪电似的钳住铭仄的手腕,铭仄不堪受辱,尤其还是当着外人的面,羞愤地脸都快烧了起来,不顾几近赤裸的状态,甩开王的衣袍,另一只自由的手直接劈向路南的面门,腿踢向对方。路南年少,比铭仄纤瘦得多,既不敢用大力,又不忍心对男人使出制胜的狠招,仗着灵活的身手翻身压住了铭仄,体重压在他受伤较轻的区域,迅速地绑好双手,绳头绑住床头的铁环,然后将双脚分别绑在软榻两侧的铁环上。
做完后,路南也出了身汗,站在一旁,没有王的命令,仍留在屋内。其实,他也不知自己更想走,还是更想留。王提到的碰铭仄的身子、龌龊之事,指的是什幺他心乱如麻地盯着如板上鱼肉的男人,预知这个疑惑马上就能解开。
王俯身,一寸寸地抚摸,修长白皙的美丽手指在圆圆的肚脐上画了个圈,玩弄了下疲软的性器,向后臀的缝隙探去。
“浮丘珀”铭仄嘶吼道,“你不可以”
“没有我不可以做的事。”王舔了舔唇,感受着指尖紧闭的洞口,评价道,“太紧了。”他回头,对窘迫地瞪着地砖的路南说:“过来,用你的舌头,把铭仄大人的小洞舔开了。”
铭仄这次没有喊叫求饶,他疯狂地挣扎,箍住手脚的绳子绷得直直的。
路南像个木偶,懵懂地跪在软榻边,大张双腿之间隐秘的谷地中,一处肉色的小口瑟缩着,随着剧烈的呼吸稍稍翁合。
傍晚,他刚刚亲过铭仄的嘴唇,甜香的气息还留在唇齿之间。
颤抖着,他伸出舌头,在表面轻舔了一下,随即不可抑制地用唇贴住了,灵舌钻了进去,又舔又吸了一会儿,红艳的媚肉翻了出来。和铭仄山峦般健壮美丽、刚中带柔的躯体不同,他的里面异常柔软嫩滑,仿佛一张不知餍足的小嘴,将压入的舌头吸得牢牢的。
路南涨红的脸庞完全埋在谷丘之间,额头能触到鼓胀的囊袋,稀疏的阴毛被口水润湿,贴在通红的穴口附近。铭仄在他看来比天湖还要澄澈干净,非但不嫌脏,反而暗暗产生了某种类似于占有的快感。
渐渐的,铭仄的身体不再大幅度地挣动,臀部簌抖,偶尔发出压抑的喘息。
“好了,滚”王一脚踢开了路南,将蓄势待发的长枪顶入了润滑过的体内。他叹息了一声,兴奋地摆动着腰部,两手把着铭仄强壮漂亮的大腿,恨不得将对方弄死在床上。
路南慌张地奔出去,又鬼使神差地偷窥,王将胯下的家伙插入他刚刚舔弄过的地方,进行无休止的交合。他盯着内室的火热,下面坚硬起来,他强忍着不去抚慰,眼前却一遍遍地重现那逐渐在他口中绽放、柔软红艳的密地。
原来,他对铭仄产生的奇怪欲望,可以通过这个方式来发泄,就像男女欢爱一样。路南生生遏制住这个肮脏而大胆的念头,他感到了深深的羞愧不仅对铭仄,而且对自己奉为至宝的感情。
从这一天起,铭仄在他心中激起的不只是敬仰倾慕,更多的,是火一般的欲念如潮。
从此,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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