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穿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听到这里,钱进便知道,爸爸妈妈是真的想回梅村,不单是不想拖累她。
在他们心中,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农村,才是永远的家。
钱常有和晋小红还在临走前将卖别墅剩下的钱从定期里取了出来,这些钱可以在京城市中心买下一套宽敞的公寓,还有富余。
但他们对钱进说:“这么多钱放手里不踏实,不如变成房子,还有增值的可能,而且你以后工作了,还是有自己的家好。”
钱进鼻头一酸,她的父母,真的是在尽他们最大的能力帮她考虑,倾尽所有,只为方便她日后在大城市能安心创造自己的人生。
想到今后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陪着,她将一个人生活在繁华又现实的京城,钱进更舍不得了。
晋小红慈爱地捧着女儿白嫩的小脸,只觉得女儿还是一如婴儿之时那样柔软,叫人止不住地喜欢。
“闺女啊,知道妈为什么给你起名叫钱进吗?”
钱进顶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不是因为你们取不出好名字,就跟着村里风气,直接把两个姓氏加在一起了吗?”
晋小红:“……倒也不全是。但是,当初你爸都已经要登记了,是你妈我不顾身体还没恢复,一口气不敢喘地追过去,硬让他把我这个“晋”改成了你现在这个“进”。”
闻言,钱进还是一脸茫然。
晋小红抚摸着女儿又滑又嫩的脸蛋,愈发坚定了信念。
“让你叫钱进,并不是真的奢望你能挣多少钱、有什么大造化。我们只是觉得,是女儿又怎么样,又不低那些臭小子们一等,一样是我们的宝贝!我们希望你能一直往前走,走出农村,不要像我和你爸一样,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一年到头都脏兮兮灰扑扑的,让人看见,就忍不住想要离远一点。”
晋小红笑着,也禁不住湿了眼眶:“我晋小红的女儿从生下来就那么漂亮,一定要过上城里舒舒服服、干干净净的日子!”
钱进“哇”得一声大哭:“那我也不想让你们还回梅村去种地啊!”
见女儿又有像小时候一样,不哭则以一哭就停不下来的架势,钱常有连忙道:“哎,我才不光种地呢!”
几年来,他的中年也算是大起大落饱经风霜。
平日里从不注意保养的钱常有皱纹纵横,可望着女儿的眼神却是万分宠溺的:“咱家现在还有钱,至少你的未来我和你妈不用太担心了!等我们回去以后啊,就把地租出去,只留土质最好的一小块,种点咱们自家吃的,不打农药的菜,然后我和你妈也琢磨着做个小生意打发时间,也不为赚钱,挣点零花的同时也给自己找点事干就好了。”
听到这里,确定父母不会像上半辈子那样劳累,钱进才终于放下心来,勉qiáng同意了他们的决定。
当天晚上,她腻了爸爸妈妈很久,一直呆在他们的卧室里聊天,聆听他们讲年轻时,甚至他们还是小孩子时听说的关于曾祖父母的故事。
钱进窝在晋小红的怀里,想着干脆就在这样温馨的气氛中自然睡着好了。
但是没过一会,钱常有和晋小红也倒头就睡不说,还打起了呼噜的交响乐,声音简直无缝连接,震天响!
被吵醒的钱进,只好轻手轻脚地偷偷溜走。
钱进还记得,送两人离开京城时,晋小红和钱常有临走前回头看着京城感慨:“本以为会舍不得呢,没想到马上要离开了,这心里反倒轻松了许多。”
他们还说:“现在才感觉自己的双脚踩在了地面上,以前都是轻飘飘的。”
……
钱进已经很久没有回过梅村了,银行放假不规律,她所在的网点又恰巧是法定节假日也需要倒班的那一个,所以就连上次过年,也没待几天。
梅村尽管不算规模小的村庄,但也只有一个主干道,也就是贯穿整个村子,最宽广的那条水泥路。
可是这次,钱进突然觉得很不对劲。
她注意到村里条件变好了,竟然在道路两旁安上了高高的路灯。
但是!谁能告诉她路标上写着的“钱进路”是什么鬼?!
钱进肩扛手提,一路拖着大包小包飞速往家走,边走还边使劲地低着头,生怕被人认出来。
原本她回来并没有提前告诉晋小红和钱常有,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的,但此刻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那路标上明晃晃的三个大字,绝对不是巧合!
“妈?妈!”还没进门,钱进就大声喊叫。
晋小红很快就裹着围裙,擦着手从厨房里冲了出来:“闺女!”
她大张双臂,一把将女儿死死抱在怀里,钱进的包都被撞掉几个。
钱进挣扎,她现在可没心情和妈妈温情!毕竟那路标那么大,看起来就是轻易不会拆除的样子!
好不容易从晋小红的怀中挣脱出来,她也不顾地上四仰八叉的包和行李箱了,一把抓住晋小红厚实的肩膀摇晃。
“妈!村口那路标怎么回事?!快告诉我那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诶,你看到啦?还想给你个惊喜呢!”
钱进:“……”
她现在看起来像是满脸写着开心吗?!
“其实啊,事情已经解决啦,告诉你也没关系。”晋小红边疼爱地看着女儿边说。
钱进听出这里面还有故事,连忙问:“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嗐,不就是我和你爸回村的头两年,人们都以为咱们家破产没钱了嘛,灰溜溜地从京城回来,难免有几个当初看咱们发家眼酸的说些风言风语。”
钱进皱眉,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爸爸妈妈从来没和她讲过这段!
想到村里许多公共设施,包括那条路,还是有钱时她家捐钱兴建的,钱进不禁拳头硬了。
然而却是直到此时,钱进才知道,事实上,当初晋小红和钱常有回到梅村后,曾有很长一段时间,身处舆论的漩涡。
他们长了心眼,只道出了公司破产的事实,并没有多说家里的具体经济情况。
所以,尽管他们脸上挂着笑容,还给许久不见的亲朋好友从京城带了礼物,但是在所有外人眼中,依然是混得不好才狼狈返乡。
就拿钱nǎinǎi来说,看到礼物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像以前一样从小儿子这里搜刮到油水的兴奋,而是一巴掌抡在钱常有身上,破口大骂。
“你这个忘本的!没钱了还染上大手大脚的恶习,这是老了老了想当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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