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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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娴雅皱着眉看着秦子豪,不等秦子豪回答,花娴雅似乎就已经猜到了。她不屑的说道:“怎么小子跟老子一个德行……唔”
秦子豪赶紧捂住了小娇妻的嘴。他也是从暗卫转职过来的,自然知道皇家暗卫能厉害到什么程度。若是花娴雅今天把话说的太绝,说不定明天秦子豪就得变鳏夫。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国家的战事往往不是那些纨绔子弟担心的,他们一不用上战场,二不愁吃穿用度。昨儿个六皇子凯旋,今天,怀州城的福园酒楼里,食客们又有了新的谈资,内容便是一夜间枯死的百年垂柳和花家大少不得不说的故事。
在怀州,这棵垂柳还是颇有名气的,不少人都把它当做神树,甚至还逢年过节的来烧香。如今这棵垂柳枯死,不少人说是柳神升天了。然而也有人传言,说是有人看见一个和尚在那里做法,那柳树其实是个柳树精。大多数人还是相信那柳树是柳神,柳神一走,必有大事发生。
“文清,你相信有鬼神之说”
二楼包间内,一群公子哥儿招来了几个姑娘陪着,欣赏着怀州城的美景。有钱的公子哥儿们闲来无事,约在一起胡闹本是常事,但是像今天这般直接招了姑娘来陪还是少见。
公子哥儿们个个穿着华贵,然而却梳着书生的发髻,又学着名士们吃五石散,个个显得细皮嫩肉的,学士般穿着宽大的袍子,袍子上却是绣着金线牡丹之类的华贵图案,看上去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
坐于门边面容俊秀的那人便是徐文清,他算是几位公子哥儿里在这样不伦不类的打扮下还显的俊的。徐文清瞥了眼问话的杨子荣,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折扇道:“我不信。”话落,他笑着问怀里的女人,“你信不”
女人掩面而笑,细语轻声的回道:“说姻缘的话,我便信了,旁的我可不信。”
烟花之地的女子,多半也就是这样说。徐文清本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听了之后便觉得无趣。看到桌子上摆放的开的正艳的花,他忽然笑道:“听说花家在办丧,花大少爷一声不吭的在灵堂上跪了很久。像他这样的人,不知是不是会抱头大哭”
众人一愣,之后才明白过来。当地有认长寿的树木为干娘的习俗,说是这样便可沾干娘的福,长命百岁,花家大少爷是认了这棵百年柳树为干娘。
花家大少爷花耀以山水画闻名,是全国有名的才子,虽人格有瑕疵,但也是怀州城大家老爷们给自己儿子常常提及的榜样。然而这花家大少爷却是从来不会和这些公子哥儿聚一起的,特别是这些风月之事,更是厌恶。如今请这些姑娘到酒楼里作陪,也是因为那些花楼里的姑娘们总是花耀来花耀去的说,令这些公子哥儿们颇为不快。然而大白天的说他人家里办丧事,也是够晦气的。
徐文清搂着女人的手不时的在她下巴下面抚两下,那女人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朝前倾了倾。她看着一桌的公子哥儿说道:“莫说花少爷无趣,像是那些打茶围,移茶等风月事,花少爷可是行家。”
“哦”徐文清忽然来了兴致,追问到:“他也去”
桌上几人都面有不快,徐文清却像是没看到,面上看着是很有兴趣的样子。风月场上的女人都很懂得看人脸色,其中一个姑娘说道:“不常去,往往是去了些懂画的姐妹那里,作画来着。”
年纪轻的姑娘不懂事,还笑着附和道:“不管哪个姐妹,都是拿了自己的茶碗招待的呢。”
杨子荣喝口酒,打开站窗子旁透气,不悦的说道:“好个才子,到了哪里都是榜样。”
其他几人也不说话,光喝着闷酒。在家里遭嫌才出来放风的,结果还是躲不过和大才子比较,心里当然是郁结。
徐文清摇摇头。“我到觉得很有趣。据说那花大少长得不错,又没有妻妾,到了风月之地只是作画什么的。他,当真是柳下惠不成”
听了这话,杨子荣才像找到了生活的乐趣,笑嘻嘻的说道:“就是就是,他若不是柳下惠,也是个……”他伸了伸小指头,其他人都哈哈大笑。几个姑娘却有些不愉快了。
“咦”一个靠窗坐的姑娘往楼下看了看,之后说道:“这不是花府的轿子么靛蓝的颜色……是花少爷的轿子。”
一群人哗啦啦的聚在窗口好奇的往下看。也亏得这家酒楼窗口开的大,能够挤得下这一群公子哥儿,否则不等才子下轿子游街一圈儿,天上就该哗啦啦的掉男人了。
都是些不学无术的花皮囊,一想到有活的才子可以看就不要命的挤。徐文清坐在位子上看他们热闹,顺便尝尝这家酒楼的招牌菜。才提起筷子,才想起酒快没了,于是又出了门亲自取酒来喝,顺便透透气。
徐文清常常和这些只会花钱的败家子们来喝酒,但是他是很想和花耀那种有才有势的人交朋友的,奈何父亲常对他说才华不能当饭吃,要多巴结这些有钱又没脑子的公子哥,他才交了这么些个狐朋狗友,赏花赏月的同时还不忘了提醒他们把爪印按在自家的货单上。
每想及此,徐文清都觉得自己是寒天雪地里的小白菜,石头缝里的豆芽菜,苦命的很。等着小二找酒来的空当,徐文清都想给自己写个悲情诗。
“花少爷,这边请。”小二阿谀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徐文清惊诧的抬头。
小二领着个只看得到背影的白衣男子,一路点头哈腰的往三楼去。徐文清慌忙跑过去看,然而正在给他递酒的小二不明所以,拉着他说道:“徐少爷,这坛就是杨少爷寄放的清泉酿。”
徐文清回头接过,等再回头看时却已经不见了花耀的影子。
“文清,方才大才子好像进了酒楼,你看见了没”杨子荣在包间里大喊。徐文清叹口气,拿了酒回到包间里。
“没见。”徐文清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道:“怎么是我们能见的到的。来来,喝酒……子荣,上次给你说的那笔生意……”
花耀进了三楼包间,里面坐着的是一个武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和两个和尚。一个和尚眼睛蒙着黑布,想必是个瞎子,另一个看起来年长一些,正坐在窗户边掏耳朵。
柳叶眉,俏朱唇,姿态高雅,像朵白莲花却绝对不是白泥巴。年长的和尚给花耀评价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嗤,又来了块冰山。
看到花耀进来,武士打扮的男子站起来恭敬对花耀说道:“少爷,这两个小师傅就是夫人所说的那两个降妖的人。”
花耀挑了个凳子坐下,眯着眼,颇为不屑的打量两人。小二看这花少爷面色不善,本来看起来就冷如寒水的模样,现下看起来更加让人不敢贸然打扰,于是识相的退出。
中年男子在花耀耳边说道:“瞎的叫知空,比瞎和尚年长的叫做知慧。”
这时,知慧眯着眼睛享受着温和的阳光,像只慵懒的狗。他瞧瞧这位高傲的花大少,嘴角勾起。
知空与知慧一直呆在山上,只是前几天才下山来化缘,对于这花花绿绿的世界并不了解,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位闻名四方的花大少。知慧见这位花大少唇红齿白的,却比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公子哥儿们多了更多的傲气,虽然看起来牛逼哄哄的样子,但也令人眼前一亮。
花耀示意让中年男子先走,那男子作揖后离开。花耀拿起茶杯欲喝水,看到茶杯里有些许茶梗,于是厌恶的将茶杯放下。
花耀开门见山,漠然说道“既然有人说你们是在降妖,我姑且信了。不过那垂柳即便是妖,也是好的,你们竟不分青红皂白……”
“与你何干。”知空开口。
听到这冷冰冰的语气,花耀低垂着眼帘,压抑着怒气说道:“你可知那垂柳是我认的干娘。”
知空伸手拿水杯,然而却左摸右摸也没摸到。知慧嗤笑一声,给他递了茶。知空吃了茶,慢悠悠的说道:“人是人他妈生的,妖又与你有和干系。”
花耀抬头看那和尚,冷笑一声。“和尚,”花耀伸手在知空面前晃晃,确认他看不见,于是说道:“像你这种没爹没娘又是个瞎子的,才会去当秃驴。你当然不会明白世间情愫。”
“嘴巴可真毒。”知慧道:“你请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羞辱我们”
“我愿意这么干。”花耀打开扇子,一边缓缓的扇风,一边勾起嘴角得意的说道:“你能奈我何”
知慧撇撇嘴看向悠悠的品着茶的知空,心想这可真不关我的事。知空降柳妖的时候知慧就知道火麒麟会来搅局,为了避嫌他就找了个地方睡大觉去了。
花耀:“说个能让垂柳死而复生的法子,我便放了你们,否则,等着进大牢。”
“以何罪名”知空问到“杀母之仇”
说道杀母之仇确实是大了些。花耀侧头看着知空,道:“我已经认它做干娘。就算不是这样,你们无缘无故的就毁了棵被人们奉若神明的百年的垂柳,总要给个交代。”
知空点点头,说道:“杀虫的药洒多了,救不回来。”
花耀:“……”
见自己师弟在调戏单亲美男子,知慧看不下去,遂打抱不平道:“施主正在气头上,师弟你就别再贫了。”
柳妖说自己还有牵挂,去了了牵挂便会和狐妖一起下地狱。现在,柳妖早已进入地狱,根本没有办法让柳树死而复生。
花耀放下扇子,起身走到知空身后,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颇为遗憾的说道:“师傅通灵,再见到我干娘时记得问好。”知空刚要开口说什么,花耀左手快速的划过知空的脖颈,知空听到些动静,迅速的抓住他的左手,使劲打开,一片淬了剧毒,泛着蓝光的刀片掉落在地。
知慧瞪大了眼睛,大声呵斥道:“你怎能如此心狠手辣”
花耀挑眉,理所当然的道:“我便是心狠手辣又怎样,若不还我干娘性命,我便让你们两个秃驴去陪”
“汪,汪,汪……”突然一阵狗叫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楼下宾客们惊慌的声音和杯盘打碎的声音。花耀眉毛一动,遂扭头看向包间的门。
没一会儿,花耀他们所在包间的门被撞开,一条黑白两色的大狗疯狂的摇着尾巴,张着血盆大口朝花耀扑来。知慧刚刚摆好打狗的架势,那条疯狗就嗷的一声扑倒了花耀并开始狂舔。
知空看不到,只侧着头问道:“怎的听起来湿哒哒的”
知慧蹲下来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仔细看了看着脱缰的野马…野狗。“师弟,”知慧说道:“这狗的眼睛好像你。”
“好了好了,坐下,唔,我叫你坐下”疯狗呼哧呼哧的坐下,还在疯狂摇摆的尾巴在地上扫起一地灰尘。挣脱了疯狗的花耀艰难的爬起来,虚脱的坐下后掏出汗巾开始擦狗的口水。
疯狗将两只前爪搭在花耀的大腿上,瞅准时机,等花耀擦了脸,放下汗巾的瞬间就一舌头舔上去。刚才还一副要拼命样子的花耀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和这疯狗玩舔脸的游戏玩的不亦乐乎,不时笑两声,完全忽略了旁人,看的知慧下巴都要脱臼。
追着上来的下人见到少爷这么狼狈,忙点头哈腰的解释道:“少,少爷,二两力气大,我拉不住它……狗鼻子灵的很,知道少爷你在这里。”
“下去吧。”花耀吁了口气,扭头看见知慧直勾勾的看着二两,二两好奇的盯着这个脑袋发亮的人。见他们对视,花耀问到:“你们认识”
知慧听了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忙摆手,“这是什么狗,眼神如此……犀利。”
花耀摸摸二两的头,二两舒服的哼唧几声。“不知道叫什么,是姐夫从北方极寒的地方带来的,听说这种狗是用来拉雪橇的,力气大的很。”
这狗身形矫健,牙齿也颇锋利,特别是那对灰蓝色的眼睛,有着像是猎豹紧盯食物一般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只是这狗除了眼神略微犀利,总体看来却让人觉得傻,越看越觉的傻。
“只是只狗。”知空对知慧说道“何必大惊小怪。”
“等晚上你看看它,”知慧伸出一只手,二两乖乖的把一只爪子放在知慧手上。知慧乐了,“这小眼神儿,啧啧,跟你一个德行。”
花耀:“他看的到”
知慧:“晚上就看得到……这狗不错啊,看着跟你感情好的很。”
花耀并没有否认。
知慧抬头看看知空,见他仍是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于是站起身来说道:“施主,那垂柳的事已经无可挽回,况且那是柳妖自己的选择,不管你信不信。万年之后,待她赎了罪便可轮回。”
“哼,”花耀沉默片刻后冷冷的道“你们佛家都讲好生之德,看来都只是说说而已。”
阵阵酒香飘来,正是怀州特产的清泉酿。花耀喝不得酒,闻到后就欲起身离开,然而他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明眸一转,笑道:“师傅们帮我干娘超度来着,我这个做干儿子的也不能失礼。”他叫来了小二,吩咐道:“今天我坐庄,给两位师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招牌菜都上来,挑时令的水果,卤些仙珍,陈年的清泉酿也来几坛。我看外面有几顶花轿,若得空了就让几位姐姐移座到这儿,陪着两个俊师傅。”
小二为难的看看两位僧人,对花耀说道:“花少爷,要不,要不把酒换成茶水,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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