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x年2月的最后一天……
天亮了,小巷里又响起了人们梳洗的声音。吴迟仁拉了拉被子盖住了脑袋,阻止对面楼房传来的噪音。因为工作性质的差别,他的工作时间和别人有些不一样,因此当早上别人上班的时候,他还可以稍微睡个懒觉。
这里是特区,虽然已经不是唯一的,但却无疑是最有名最成功的一个。几十年的建设,使这里早已不是当初的穷乡僻壤,林立的高楼拥挤的人潮,无不表明这个当年的渔港,已经变成了一个人口过千万的国际大城市。
灰蒙蒙的浓雾,令穿插在各城区间的大山显得有些低矮。山下的平地则是一望无际的楼群,高矮错落。一条条宽阔却仍显得拥挤的街道和马路,流动着各式各样的汽车。众多的立交桥是这个城市的特色,蜿蜒盘旋于交叉路口。
吴迟仁住的地方并不是市中心,而是郊区的高层民房,因为城市中心的高房价,可不是小企业老板们喜欢的。这边最多的就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者,他们为这座城市作出过巨大的贡献,然而这里并不属于他们,属于他们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工作工作再工作,和低廉得有些可耻的报酬。事实上整个国家都是这样,唯一的区别只是这里的工作机会更多一些。
窗台上的闹钟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停在了那里。埋头大睡的吴迟仁却一无所知,冷冷的天气令他睡得很香,哪怕早已睡过了上班时间……前些天,宿舍里的舍友翻找房间角落的旧物,搞得一堆虱子跳蚤臭虫到处乱窜,弄得他两晚上睡不了觉。于是昨晚他去菜市场,买了瓶过期处理的灭害灵,喷遍了整个房间,这才没被那些小虫子们玩死。
上午九点,大街上开始出现不少咳嗽的人。这种咳嗽似乎能通过空气传播,很快,更多的人也开始了咳嗽。而在人员密集的各家工厂里,情况更是非常严重。咳嗽的人们越来越多,以至于正常的生产秩序都出现了混乱。
咳嗽的人,并不仅仅出现在一处地方,貌似整个城市,都弥漫在一阵越来越剧烈的咳嗽声之中。事实上,不仅仅是这个城市,几乎全球每一个角落,都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咳嗽患者,而且他们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剧烈的咳嗽已经使得患者们脸色发青,严重的甚至已经口吐白沫昏厥过去。
“嗯哼……嗯哼,拉长,快过去看看那边,有人已经咳得口吐白沫昏过去了……嗯哼……”一个咳嗽的女工用手捂着嘴巴,艰难的找到她那位同样咳嗽的负责人,汇报自己那边的情况。
“嗯哼……我……嗯哼,我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但是他们那边也是这样……嗯哼……要不我们让顶楼喷油漆的墨小贝和老马他们,先去药店买些止咳药吧……”拉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她记得公司里有几个不咳嗽的人,或许能帮助她们。
“不好了,赵丽丽开始抽搐了……”远处一个没有咳嗽的小女生,惊恐的嘶喊起来……
病发不到一个小时,那些陆续咳嗽的病患者们,就纷纷口吐白沫昏迷抽搐起来,然后因为呼吸困难停止了心跳。几乎在同一时间,全球过半数的人口出现了咳嗽症状,没多久这些人就因为呼吸停止而死亡,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半个小时后,那些刚刚死去不久的人,就又纷纷“活”了过来,但此时的他们,却有些怪异。
这些“活”过来的“死人”们,已经不再是正常人,他们纷纷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不发一语的扑向附近的活人和动物,而且逮着了张口就咬。很多搞不清状况的人,很快就被他们咬伤,甚至咬死。
大量“复活”的“死人”们,很快就占据了各种建筑物和街道,扑向那些没有发病的人们,世界完全乱套了。
末日真的来了,生化灾难席卷全球,人类的审判日终于在201x年二月的最后一天,突然降临了。
……
吴迟仁所居住的地方,是一栋被改造成工人集体宿舍的居民楼,他和另外几名同事的房间,就在该楼的第八层。这种没有电梯的民房,一般都盖到七至十二层,楼间距却很窄,一般也就几米,搞得底层一片昏暗。
“嗵嗵嗵……嗵嗵嗵……”一阵阵宿舍防盗铁门被人敲击的声音,直把还赖在被窝里的吴迟仁吵醒了。他边揉着眼睛边大骂道:“糙尼玛的,谁啊?听到了……你以为你是来察房的黑皮啊?顶你个肺的……”
门外的人,并没有因为吴迟仁的大骂有所收敛,敲门声反而更大了。
“来了!来了!”吴迟仁边穿衣服,边和门外那个缺德的家伙说话。敲门的好像不止是他这个房间,窗对面的居民楼里,也有人在卖力的敲着窗户上的防盗栏。
吴迟仁记得对楼的七层,住着一对年轻夫妇,男人白天上班,女人怀孕了整天在家里保胎呢。之所以印象如此深刻,是因为有一次,那个稍有姿色的少妇洗澡时,忘记了关卫生间的窗户,结果被住在几米外对面宿舍楼里的吴迟仁,意外的看了个精光通透。于是养成了这货平时有事没事,总喜欢往对楼望一望的坏习惯,久而久之就把对楼几户人家的情况,了解得也就差不多啦。
当吴迟仁习惯性的循着声响,往对面楼房望去时,就发现了不对劲。那个稍有姿色的大肚婆,正趴在防盗栏上对着他挥手。仔细一看,那个女人的嘴巴还一张一张的,好像在说什么,但她仅仅是张嘴露出牙齿,却并没有说话,而她的双手曲成鹰爪状,用张牙舞爪形容她最为贴切。
难道这个女人出事了?不会是早产了吧?赶紧打120……就在吴迟仁急着找手机时,他忽然发现那女人的肚皮,已经在阳台的栏杆上磨破了皮,伤口处流出暗黑色的液体,但她却毫不理会,依旧对着吴迟仁张牙舞爪。吴迟仁顿时吓了一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吴迟仁有些吓懵懂了。
突然,楼下不远处的停车场,传来了一声玻璃破裂的脆响声,吴迟仁忙冲到阳台扭头看去。一群张牙舞爪的人,正围着一辆轿车,赤手空拳砸碎车窗。接着,从车内传来了一阵少女的尖叫声和嘶喊声。人群听到少女的尖叫顿时沸腾了,他们争抢着扑向那辆轿车……少女叫了几下就安静了。
很快,一个身强体壮的家伙,从拥挤的人群里挤了出来。他不仅满脸满手都是鲜红的血液,而且还手嘴并用的咬着一条女人的手臂……吴迟仁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啊,这是丧尸!绝对是丧尸!比电影里的恐怖震撼多了!宿舍的铁门还在被人敲打着,对楼的大肚婆还在对他“招着手”,街上到处是丧尸,远处还能隐约听到有人在呼救……吴迟仁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发现自己裤子有点湿凉,低头一看地上还有一滩水,原来是自己被吓得尿裤了。
怎么办?怎么办?吴迟仁也顾不上尿湿的裤子了,不停的问自己该怎么办。宿舍里的水电都已经停了,食物只有两根火腿肠,和两大瓶瓶装饮用水。这些东西可支撑不了几天,躲在宿舍里不出门只有死路一条。
吴迟仁不想死,他还是个没老婆没孩子,甚至是没上过女人的处男,他甘心就这么饿死在宿舍里。为了活命,也为了找个女人繁衍后代,他开始开动脑筋,想法子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哪怕现在已经是前途未卜的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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