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秘藏

第三章 守墓家族

我心中害怕,索性从床底将玉镯摸了出来,把自己盗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父亲一巴掌招呼在了我的脸上,扇的我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
这一巴掌他丝毫没有留情。
“我们老刘家世代守墓人,守的就是这座西周古墓,如今日子过不下去了,才仗着老祖宗的余荫拿点铜钱出来,你倒好,直接端了老祖宗的窝”
说完这句话,父亲哀叹了一声,一副颓唐的样子。
我愣住了,守墓人
还没等我说什么,父亲忽然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等等,小兔崽子,你是怎么找到墓门的”
我嘟囔着道就是从书里学的呀,误打误撞真的便进去了。
父亲的表情更加古怪,他从柜子底下随便抽出一本泛黄的书籍,翻开问道:“何为四绝之地”
我再次一愣,知道父亲这是在考我,立刻回道:生气不聚、戾气不出、鬼气凝结、寒气孽生。
“明走阴,暗行舟,切记搭肩不搭手。”
“绕黑棺,倒黑楼,驱尸画符点额头。”
我和父亲一人一句,之后父亲又问了我几个书上提到的问题,我一一都答了,他看向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
良久他才苦笑着摇摇头,说这到底是老刘家的宿命。
我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忙问他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父亲在搪瓷缸里抓点茶叶泡上,随后缓缓道来。
原来这一切还要从将军岭说起,那座墓里埋着的确实是姬姓将军的墓,将军名为姬成,是姬发远房的一个叔叔,说是叔叔其实比姬发大不了两岁。他自小便对墓葬感兴趣,到了军中之后更是利用看家本领为军队筹措到不少军饷,支撑起大大小小的战役。
这在乱世无伤大雅,等局势稍显稳定后他这一套便被世人所不容,再加上他脾气古怪,即使对姬发也没有几分恭敬之情,因此落得个被活埋的下场
只是旁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选在他大婚之日突然发难,就连他尚未成礼的妻子也被一并活埋。
若不是有一批忠心的属下黑灵军,这两人怕是都难以下葬,而我盗的那口棺材估摸着就是他妻子的了。
刘家祖先便是当年那一千黑灵军之一,在姬成还未成年时便跟着他,那时候刘家祖先已经快饿死,若不是姬成,怕是刘家早已绝后。
刘家祖先感念姬成的恩德,便在黑灵军集体殉葬后,孤身留下做起了将军墓的守墓人,一代代的流传下来。
我越听越痴,只是这时候手背越来越痒,实在忍不住便挠了挠。
孰料父亲突然抓过我右手将手套扯下,看到我长满了脓包的手,整张脸瞬间煞白,哆嗦着嘴唇问道:“小兔崽子,你被那女粽子咬了”
我在父亲的逼视下点了点头。
父亲手里的搪瓷缸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疯了似的跑去打开书柜,手忙脚乱的像是在找着什么,一柜子的东西被他扔到地上。
随后他又如法炮制的折腾桌子,桌上的东西翻过一样便扔一样,至于抽屉更是直接抽出来就往地上倒。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眼眶通红,头发同鸡窝一般,吓的我不敢讲话
最后父亲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布满灰尘的鞋盒,坐在七零八乱的房间里,从里面取出几本泛黄的电话簿。
他用手指蘸着口水,哆嗦着一页一页的翻着,动作奇快却又轻柔,每翻一页眼眶就要红上一分,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四姑娘、四姑娘。
差不多翻了大半天,他才在最后一本电话簿上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他腾的一下起身,用纸笔将号码誊抄一遍揣进兜里,打着伞就要出门。
“爹”
我喊了一声,父亲回头红着眼睛看着我,半晌才哑着嗓子道:“娃,你中了尸毒,只有那个人才能救你爹现在去县城打电话求他,你在家好好的,不管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声,等爹回来,好吗”
最后一个字他都带上了哭腔,我想说什么嗓子却像被棉花堵住发不出声音,只能狠狠的点了点头。
门被父亲从外面锁上,我回到房间缩在床上瞪大眼睛盯着窗外,天还没亮,雨啪嗒啪嗒的打在窗户上,听的我心惊。
右手越来越痒,我控制不住的拼命挠着,却见鳞片以惊人的速度蔓延了整只手臂,颜色也越来越沉,直至乌黑一片。
砰砰砰砰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再次传来,我猛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我知道来的八成是那女粽子,却又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敲门的是村里人,因此慢吞吞的挪到窗户边上往外偷偷瞟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一下一下的用指甲挠着门,不时的发出低笑声。乍一看以为是个女疯子,可她身上那套鲜艳的大红色纯衣却异常醒目,刺激的我脑袋一片空白,不经意间叫了一声。
她注意到窗边的动静,咔嚓咔嚓如机械般将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半睁的死鱼眼和我对了个正着,然后她笑了,一点一点的挪了过来
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死死的捂住口鼻缩进床底。
粽子都是靠呼吸来辨别活人的,只要我不呼吸,她肯定就会失去目标。
啪嗒
重物落地的声音让我心头一跳,想必她是进来了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房间四处响起,似乎真的是在到处找我,突然脚步声在床前停下,我绷紧身体,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随后伴随着哐当一声,头顶的床板狠狠震了震,灰尘落了我一脑袋。
我缩的更紧,只听得床板一会儿晃一下一会儿晃一下,似乎是那玩意儿在上面爬来爬去,听得我心惊肉跳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我憋的脸色通红只觉得下一秒就要窒息,心里不住的祈祷她赶紧走。
过了一会儿床上没了动静,我往外凑了凑想看看她是否走了
结果下一秒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她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把身体弯下来朝床底看,一双泛白的死鱼眼距离我不到五公分
这一下我彻底憋不住了,死死捂着的双手眼看就要放下,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公鸡打鸣声,天亮了,死鱼眼不甘的慢慢走远。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衣服都湿透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响动,我一慌刚想往柜子里钻,却听到了清脆的开锁声。
我知道是父亲回来了,顿时冲了出去。
门外果然是父亲,我刚想说什么,从他后面慢慢走出一个年轻男子,眼神如刀锋般瞥了一眼我的手道:“碗、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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