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祖父给这个孩子取字叫承之,他是霍家嫡子,这种观念在老一辈人那尤为看重。
她从来都不后悔这一个决定,也渐渐地把自己磨练的越来越不近人情,她明白自己肩上要承的担子,也知道有些人是要由她守护。
后来,谁都知道霍家大小姐行事作风冷硬不近人情,也一直未曾出嫁。
曾经的那些儿女情长的心思,也渐渐在这些勾心斗角的岁月里磨得一干二净。
那孩子性格和她也像,只是她也不愿意,心思深沉的人活得都会很累。但毕竟生在这个家,不得不面对那些事情。
或许只有等到以后,等他成家等他为人父,有自己的人生,才是这场戏可以正式落幕时。
这一出戏很长,一直演了二十七载。
霍明妩有时候也会想过,若是当初那个人知道这一切会有怎样的反应……
可当这个念头一旦生出来,就会被她自己生生遏制。
永远都不能动这个念头。
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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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要讲完需要花更久时间。
霍夫人毕竟已经是上了年纪,也是第一次到了这个时间点竟然还在客厅里坐着。
这些事情她大可以不说出来,要烂就烂在心里一辈子,本小说由闪.爵小.说 s h a n .j u e · c o m第一时间收集。或者以后被带到坟墓里去。但瞒不住的,终究还是瞒不住。
又或许是上了年纪的人本来会有些怀念以前的事情,她从卧室里拿出一本老旧的相册,是最老的那种牛皮纸板封皮,看上去很皱,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一定年岁的。
霍夫人翻开相册,小心翼翼抚着里面的照片。
从她手指的落下的方向看去,是两张婴儿时期的照片,只是左边那张年代要更老一些。
“承之你看,右边的是你,左边的是你姐姐,这都是你们百日的照片,我这里都好好的留着,别人想看我都不愿意给他们。”
霍聿深撇开视线,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不敢正视这些东西。
其实在回家之前他心里就已经有了数,可猜测归猜测,真的当听人完完整整讲出那一度过去,他才知道那是怎么一种无可奈何和绝望。
可饶是如此,依旧要隐瞒一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过着。
这些年来的辛酸和忐忑,他无法想象。
霍夫人从小就疼他,一方面或许真的有些隔代亲的意思在里面,另一方面是她觉得自己太亏欠这个孩子,若非是当初她的一己私欲,又怎么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情……
也让子舒陪着她一起粉饰太平,演了这么一场戏。
“妈,您早点休息。”说着霍聿深便站起来转身欲走。
他没办法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承之,等等。”霍夫人却嗓音温和的叫住他,“你好不容易回来陪我坐一坐,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索性我们再聊聊吧。这些年你也成天在外面不着家,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脚下的步子有停顿住,随后又安分的在这里坐下。
长长的一阵静默之后,霍夫人继续往后面翻着相册,有霍明妩从小到大的照片,也有霍聿深从小时候一点点长大的照片,都被放在一起,则更容易有对比。
不得不说,他和霍明妩长得真的很像。
到了这个年纪或许会不怎么看得出,可当看到这些同一年龄段的照片时,就是一目了然。
霍夫人当宝贝一样收着这些照片,她说:“承之,其实你和子舒长得真的很像。从这么一点儿长大开始,两人就像是从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那时候我也天天疑神疑鬼的想,会不会哪天就被人看出来了,哪有说姐弟长得这么像呢?”
人就是这样,当一句谎言的开端,后续就需要用千千万万个谎言来弥补。
一直在这提心吊胆的生活里过着,再好的物质生活也不见得是好的。
霍夫人怅然般的叹了口气,“就是苦了子舒,要不是因为我,子舒这辈子也不用过得这么累。她从小的性格就是争qiáng好胜直来直往,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心思重重。”
“妈,不怪您。”霍聿深的嗓音听上去有些低哑,他把面前的相册合上,不再往下看下去。
他轻拥着母亲的肩膀,低声说:“您再和我说说,我姐以前是什么样子?”
霍夫人轻轻笑开,说:“子舒小时候脾性比你还差,只不过仗着家里的人都宠着她,后来就开始无法无天上了,她也是家里唯一一个敢和你爸吵起来的人。”
她伸手比了比高度,“大概就是这么高的时候,她就和你爸吵嘴,可就因为她是第一个孩子,你爸也疼她,你爷爷nǎinǎi更是把她当眼珠子守着。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你爸。”
这些都是霍聿深不知道的过去,他静静地听着,看着母亲提起那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是真心的。
也许只有在那时候,才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回忆罢,再往后来,就难以言说。
“你这么点大的时候,也天天让子舒头疼。她觉得家里人疼你疼的太过火,早晚把你养成她当时那样性格,所以这家里也就只有她会对你动手,整天冲着你板脸。可你不知道啊,她私底下就总怨我,不该这么纵容着你。”
霍夫人讲到这一段的时候自己也笑了起来,和这两孩子相关的事情有很多很多,足以支撑着她这么多年来在这个家里面麻木的活着。
时而有念想的时候,她就会想想那些点点滴滴,这样想着这一切也就变得值得了。
“我怎么不记得小时候挨过揍?”他淡淡说着,找,书看,书分,享书尽,在闪,爵小,说。思绪早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此刻或许就只想听听这些。
“都说了是小时候,你哪里还会记得?”
又是很长的一阵沉默。
凌晨的时针已经偏过很多,没发觉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这坐了这么长的时间。
最后霍聿深离开之前,霍夫人又问他:“承之,你会怪我们吗?若是真的要怨,就怨我,你姐姐什么错都没做过。”
霍聿深摇摇头,他那里有资格?
很多事情就是从错的第一件事开始,一步错步步错。
一直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而他是这错误里面最幸运的一个人,还有什么资格可以去责怪?
最后,他走到霍夫人面前放轻了声音说:“妈,我不记得今天您和我说过什么事,您也别告诉我姐我今天回来过。”
霍夫人笑的眉眼弯弯,“好,你路上小心些,回到你家里记得给我打个电话过来。还有,我还没见过你媳妇,你姐倒是见过了。”
老太太说话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遗憾,就这样微微笑着,眼角就渐渐生出了怅然。
话至此,两人心里也都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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