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巷拾烟花

正是老陈。
这是在上演什么？
反间计？
而老陈手里也有枪，枪口对准的，呵，是萧战胜。
现在已经晚上了，我仍然饿着肚子。
但眼前令人费解的一幕，让我脸饥饿都忘了。
印象中，老陈是很早就在萧家，比我早多了，连萧谦墨平常都对他敬重几分，是萧家的得力助手。
可他现在用枪指着萧战胜……
秦嫂，把萧战胜绑着，手里拿着刀子，而瞿姗坐在旁边的红木椅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倒腾自己的指甲。
惊诧中，哪里还顾及得上空荡荡的胃。
“老陈，放下枪！一次机会。”萧谦墨言辞决绝，不留余地。
我站在他身后，我知道他是不想把我自己留在那房子里，怕黄敏霞和黄阁再找我麻烦。
但我也不想面对这一幕。
“放下枪？”老陈冷笑，“我在萧家等了这么多年，熬着，忍气吞声，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没听懂老陈的话，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
“哈哈哈哈……”外面传来沙哑却有力的笑声。
转头一看，不是棉老和陈曼是谁！
“老二，老三！别来无恙啊！”棉老眼里带着笑意。
如果再不懂，便是我愚昧了。
紧跟着，黄敏霞带着黄阁进来了。
印象中，萧家老宅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
萧战胜的脸sè铁青，但被枪指着脑袋，一向还算大气沉稳的他，现在只能僵硬着脸。
但，他的眼睛，是看着黄敏霞的。
“好久不见！”黄敏霞很大方，也有些傲慢，“终于，我们四个又见面了！”
我仿佛置身在一个幻境，他们都变得异常年轻。
黄敏霞穿着旗袍，风情万种。
而棉老，老陈，萧战胜，他们都是很年轻的模样，俊朗，英气……
“当年，我替你们在监狱里待的那几年，是不是该……讨一个说法了！”棉老的声带被破坏得很厉害。
他的嗓子里仍然装了一把沙子。
“老哥哥……你……你想怎样？”萧战胜一见是棉老，脸sè更加难看。
萧谦墨不动声sè地看着他们，表情严肃，却不动声sè。
拉着我坐在椅子上，并不担心萧战胜会被干掉。
反而是我，一直紧张的看着局势。
“秦嫂，规矩忘了？”萧谦墨挑眉，“几天不回，茶水都没有？”
秦嫂看了萧战胜一眼，又看向老陈，最后无动于衷。
啪……
“这个地方现在姓萧！”萧谦墨一拍桌子：“泡茶！”
老陈终于点了头，秦嫂也开始忙活。
但是，老陈手里的枪口始终指着萧战胜，萧谦楠手里的枪也一直指着老陈。
“年轻人，火气还是这么旺！”棉老在我们对面坐下，中间隔着大堂，“萧二少爷好像还不知道，你们萧家的祖产，现在已经改姓瞿了！”
瞿？
瞿姗？
眼皮子跳了跳，终于明白棉老把瞿姗安排在萧战胜身边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改不改姓，不是我说了算么？”萧谦墨并不担心，在秦嫂放下茶后，他抬眼，“秦嫂，给老头子准备一杯，来者是客。”
秦嫂的手滞了一下，但还是点头。
或许是萧谦墨的从容不迫反而给对方施加了压力，萧谦楠更着急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特么喝茶！”
是啊，反正这茶，我是喝不下去。
萧谦墨把杯盖在杯口处浮了浮，并没有喝，放在桌上：“好，那么来谈谈正事！”
紧跟着他双腿交叠，一副慵懒样：“萧家老头，你的风流债，现在要我来还，我还真想让他们把你给解决了！”
“你……”萧战胜面如土sè。
“不过，既然我姓萧，就不会允许别姓的人动你。”萧谦墨这才喝了口茶，漫不经心，“老陈，你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现在才动手，是不是有点不划算？”
“还有你，替他们蹲几年监狱，出来之后改头换面，不惜毁了自己的嗓子，现在怎么？想毁了萧家？你还能享受几年？”
萧谦墨的语气就像在唠家常一样，完全没有戾气。
然后他一脸委屈的样子：“今天你们都有人，我就带了我老婆过来，是不是太欺负人了？这里……除了我老婆，似乎我年纪最轻？”
黄阁冷哼一声。
萧谦墨扬起下巴，恍然大悟：“我说错了？你算人？”
“你……”黄阁脚一迈就准备朝这边过来。
黄敏霞拉住他，没让他冲动。
“呵……”萧谦墨冷笑，“刚才不是还要做我小舅子？现在……”
“萧二少爷，你说那么多，是在拖延时间？”老陈脸上完全没有了敬意。
萧谦墨脚一放，掰了掰手指头站起来：“好！既然各位给我萧某准备了这么大一个惊喜，那我……礼尚往来，给你们准备了惊喜！一个个来！”
他忽然变成了顽劣不堪的小毛孩儿，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稳重的样子。
三两步走到萧谦楠身后，快速从萧谦楠军靴里抽了一把枪出来：“哥，借我玩儿一下！”
还没说完，枪就隔空指向了棉老。
但在陈曼行动前，又收了手：“别激动别激动！我只是闹着玩儿！”
“萧谦墨！”陈曼男人的嗓音非常粗犷。
“嘘……”萧谦墨把枪口放在下巴上挨了一下，“第一个惊喜……我献给敬爱的陈叔。”
他说着，走到门口喊了一声：“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门口看去。
缓缓进来一个微胖的女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孟姐！
我差点没忍住站起来。
孟姐和齐悦儿一起，缓缓而来。
余光看到老陈的脸sè变了变。
萧谦墨低笑：“怎么，陈叔，不认识了？这不是你的得力助手么？嗯？”
完全被弄糊涂了，孟姐和老陈有什么关系？！
孟姐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老陈，目光里并没有任何变化。
“darknight的幕后老板，久仰大名啊！”萧谦墨食指勾着枪，一直在转着玩儿。
我迷糊了半晌，才把萧谦墨的话分析透彻。
会所的老板……
是老陈！
呵……
“你在胡说什么！”老陈情绪有些激动。
萧谦墨不悦：“当初我老婆走投无路，姓孟的收留她，不是巧合，这我早就知道。”
我惊讶地看向孟姐，她低着头，没说话。
“陈叔，这些年，你拿了不少萧家的钱，往会所里塞，所以……大风大浪，也就过去了！怎么，不懂得感恩，反而还要造反，是不是太……不仁义了！”
“不不……萧总，我不知道他就是老板，我和老板只通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