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舜没有想到会再次见到何亦卿,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迟辰夫明明就是故意的,婚宴请了何亦卿,却没有跟他。
当然,现在看着何亦卿,他想,她也是故意的,来就罢了,还带了一个男人,带哪个男人不好,偏偏带了那个莲城。
再见她的时候恍若隔了些年头,可其实想想也没多长,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现在倒是把自己收拾的有个大小姐的样儿了,穿裸sè的连衣裙,头也长了,挽起来,在脑后别了一个髻,露出长长的白皙的脖子,圆润的耳珠。
他隔着人群看到她,她还未现他,于是他可以大胆地,肆意地打量她,目光近乎贪婪,他想见她很久了,可一直没有勇气和脸面去见她,加上当初对何晏有承诺,他一直觉得没有结果的感情早些断了,对她也好,可是这一刻看到她,他觉自己还是欣喜若狂,心跳的剧烈。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突然转过头来,视线碰个正着。
她只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去了。
薛舜攥着手中的酒杯,心里有些憋屈。
那么直白的无视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的手紧了紧,看见她侧过头去跟莲城话,凑在莲城耳边,那亲昵的模样叫不知情的人看了,会以为是一对儿情侣,他心底直冒火,觉得不能忍了。
整场婚宴他都心不在焉地看着何亦卿,一直留意着,直到某一刻莲城出去接电话了,他迫不及待地就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唤她:“丫头。”
她抬头的瞬间,他看清她手臂上居然又贴了从前的那个莲花刺青,心里火更大,但刻意压制着,表情有些冷,那语tiáo也很生硬:“好久不见。”
何亦卿抬头看见是他,微微笑了笑,“薛总别来无恙。”
她没有太惊讶,接到邀请函的时候她就料到会见到他了,毕竟这是迟辰夫跟苏黎的婚礼,怎么可能会少了薛舜?
薛总?
这真是个讽刺的叫法,他眼眸紧了紧,“非要这样话?”
她反问:“那你觉得该怎么话?”
她手臂上那个莲花刺青刺的他眼睛疼,他心底的火气是越来越盛,沉默几秒,突然就拉住她的手把人往宴会厅后面的走廊带。
她扭动手腕挣扎起来,哪里挣的开?被他硬是拽到了洗手间,而且还是男洗手间,好在这时候里面没有人,他按着她的手臂打开水龙头就冲她的手臂,手指用力地在那刺青上蹭,试图洗下来。
那力道弄得她很痛,她又挣脱不开,喊出口:“你神经病是不是,你放开我!”
他没话,眉心紧皱,继续洗,她的手臂很快红了。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救命!”
她眼眶红,也是来了气,凭什么他就可以这么霸道不管不顾地干涉她的事情?她忍不了,她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走,以后她再也不想要了。
“救——”
那个“命”字还没有出口,被他含了下去,他突然就将她抵在墙壁上吻住她的chún,动作粗鲁而狂bào,这个吻带着莫名其妙的怒气,她的chún被咬的有些疼。
过了好几秒,她扭动身体,想要脱离他的禁锢,两人身体贴的极紧,她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脸sè一下子煞白。
这简直就是个变态!
她突然觉得恶心,及其恶心,使劲地咬了一下他探进来的舌头,他猝不及防,动作停下来,退出来,看着她。
她喘息不匀,xiōng口起伏不定,恶狠狠瞪着他,眼底全都是恨意。
他知道她恨他,她曾经对他付诸信任,然而他却让她失望了。
过去那些年,有过多少女人他都不记得,他以为就算难过一点,他还是可以忘记她的,可如今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才知道,他根本忘不了。
可他又能拿什么去争去抢?
chún齿间全都是血腥味,她那一咬下了极大的力气,真是没在乎他会受伤,他的心口很疼,从前她不是这样的。
他怀疑过所有的女人,包括他母亲,可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感情,可是再怎么真挚的感情也一样经不起推敲,没有温柔的回馈,还是会死掉,他这一刻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最宝贵的,再也找不到的。
他被她那犀利的目光看的更难受,后退了一点,放开她,视线落在她手臂上洗掉了一半的莲花图腾上,语气低落:“莲城不合适你,别跟他在一起。”
“跟你有关系?”
她嗓音清冷。
又是一记重击在心口,他攥攥拳头,“我是为你好。”
“不需要。”她:“我以前还不知道你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我自己适合什么需要什么,我很清楚。”
完,她转身要走,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却本能地要去拉她的手,她甩开了转身就是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
“啪!”
那力度不轻,他被打的微微偏过了脸,整个人完全是懵的状态。
她打他了。
全世界最舍不得他痛的那个人,现在这样伤害他。
他脸颊火辣辣的,可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来自心底的痛已经盖过了一切,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听见一阵脚步声,动作缓慢地扭头看,现何亦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就走了,而进来的人是迟辰夫。
迟辰夫盯着他的脸颊。
薛舜皮肤白皙细腻,稍微用力就会留下印记,此刻,那个掌印还挺明显。
迟辰夫手指了指外面,“我刚在走廊碰到何亦卿了。”
薛舜没话。
迟辰夫确实是故意请何亦卿来的,之前薛舜跟何亦卿退婚之后他特意让薛舜去跟何亦卿谈,结果薛舜没几天就灰头土脸地回来分手了,他一直觉得有些古怪,加上薛舜后来又变得衣服清心寡欲不近女sè的样子,实在太过反常,他才出此下策,想着至少给他们制造一个见面的机会也好。
可迟辰夫确实没有想到,何亦卿倒是反抓住了这个机会,带着另一个男人来示威。
当时他还想,薛舜阅女无数,要是真的放下了,就算见到何亦卿跟别人在一起八成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果然这分手就是有问题的。
男人跟男人之间并不会像女人一样对于感情的事情谈那么细致,迟辰夫见薛舜不想的样子,也不再勉qiáng,不过还是提醒了一下,“你嘴上有口红印。”
薛舜的脸整个儿黑了,凑过去在洗手台前面看镜子,果然,大概是刚才吻何亦卿的时候沾上去的,看着有些滑稽,被打的脸颊红,他低头用冷水清洗,听见迟辰夫声音又传过来。
“我能帮你什么?”
薛舜愣了一下,冷水换回的一丝清明里,他意识到迟辰夫是在关心他。
他摇摇头,“我自己解决。”
“解决得了?”
“废话,”他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语tiáo,“别忘了我以前做什么的,特长就是对付女人啊。”
迟辰夫笑了笑,没再话。
……
迟家老宅早就因为巨额的罚款被抵押出去了,在苏黎回到花城之前,薛舜一直在花城蹭住,苏黎回去之后他当然不好意思再厚脸皮住下去,最后自己在城东找了个公寓租下来,距离公司也不是很远,他一个人住。
那些夜夜笙歌的生活仿佛已经过去几光年,他连回想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那些糜烂的日子,南月那地方他是再也没有去过了,就连偶然路过,第一个窜到脑海里面的都是何亦卿。
他的丫头早已不是他的丫头了,可他还在想着她。
这一天他后来一直过的心不在焉。
按照习俗,婚礼的当晚是有闹洞房这种折腾新娘的环节,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迟辰夫爱妻如命,谁也没那个胆子折腾苏黎,大家酒过三巡就各自散去了,薛舜回到家的时候才十一点。
这个时间,搁在以前,他的夜生活甚至都还没有开始。
在一个人的房间里面,他突然就觉得这空间空旷的慌,心底里一股子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孤独,寂寞,在黑暗的夜里,由着吞噬人心的力量,他只能不停地去回想,想何亦卿,想这个白天见到她的情景。
那样干净,美好的一个女孩子,他从前就知道自己很脏,配不上她,此生遇到她,他一直觉得是老天的恩赐,他以前明明觉得自己是可以认命的,现在怎么就做不到了呢?
看到她跟莲城在一起就无法冷静,看见她身上的莲花刺青,恍然间现她的心又回到了最初,他居然觉得接受不了!
这个夜里,他就在这些混沌的思绪折磨下,辗转了很久才入睡,却有了一个及其不安稳的梦境。
他梦到了何亦卿。
还是从前在一起的模样,她对着他撒娇,主动靠过来。
梦里面的他无所忌惮,他想她太久,根本不想压抑自己,那些热情一触即,他将她压在身下急切地进,出……
她还是那么柔软那么好,梦里面连她的娇喘都动听的一如往昔。
早晨起来的时候薛舜傻了眼。
他居然欲求不满到要做春梦了,而且还……
他郁闷万分地把床单丢进了洗衣机。
……
由于t.s.还处在特殊时期,迟辰夫的蜜月推迟了,一切工作都还在紧张有序地进行,迟辰夫跟薛舜身上都压了很重的担子,要让从前的客户重拾对于t.s.的信心,必须要逐一攻克。
迟辰夫本来想,要是有跟何家有关的客户需要沟通,可以让薛舜去,也是个机会,结果查了一下,现跟何家有关的项目似乎都还算稳妥,心里倒是犯了点儿嘀咕。
薛舜跟何亦卿的情况,与迟辰夫跟苏黎的情况大相径庭,可以,如果不刻意制造机会,薛舜连跟何亦卿接触的机会都没有,这一点薛舜自己认识倒也算是深刻。
从前女人对他来都是无所谓的,管那是千金大小姐还是路边的女乞丐,似乎都一样,反正他也不是非谁不可的,可是……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下了班就把车开到何家宅子来了,停在林荫道外面的马路边,静静看着那里。
他还记得上一次她从这里走出来的情景,她跟莲城拉扯不清,他以她未婚夫的名义将她带走……
他点了一支烟,坐在车里,无比疲惫地等待着。
这一晚,他等到了十二点,也没有见到她。
车里面全都是烟气,他降下车窗散了散,才开车离开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每天如此。
工作任务重,他没有休假,但是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开车过去,也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就那么静静等着,终于,他见到了她。
她出门遛狗,带一条体型很大的拉布拉多,他在车里面静静看着她,也不叫,也不过去,他看得清她脸上的惬意和轻松,她也许是真的已经往前走了,可他却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隔着一段距离,他费劲地看她的手臂,却看不清那个莲花刺青是否还在,等她走的远一点了,他下车落了锁,信步往前走。
中间有三十多米的距离,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看起来大概很像是个变态跟踪狂,可他停不下来。
他还想抱她,还想亲吻她,还想要她,可他都没勇气,他连打声招呼的勇气都没有,他从未这样明白地看清他们之间的差距。
真的是因为何晏的威胁吗?不尽然。
想起离开何家的那一天,何晏最后对他的那句话,他就完全没了信心。
那一天他跟了她很久,一直到她绕了很大一个圈,带着狗回去,他离开,在路上犹豫良久,最后去了南月。
他心里太压抑,需要有个地方泄,他已经没有她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反正已经脏的无可救药了,现在又何必,他在为谁守身如玉?
南月这一晚请来的是l市一个小有名气的摇滚乐队,硬核摇滚,全场沸腾,都是些狂热分子,他喝了不少酒,在人群中,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突然间就难过的红了眼眶。
他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心里是空落落的,巨大的孤独感将他笼罩,他一个人不知道要去哪里,酒jīng,尼古丁都没办法让他好过一点,即使身在喧嚣的人群之中,那种寂寞的感觉依然如影随形摆脱不掉。
最后他跟一个姑娘翻滚在酒店的圆床上的时候,一意识已经有些轻微的混沌。
这姑娘的短很像何亦卿最初的那个型,也挺瘦,他闭着眼努力想要将她想象成何亦卿的模样,可是身体是不会骗人的,那种气息让他觉得陌生。
他埋头在她xiōng口,隔了几秒,颓然放弃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无比痛恨,要是醉了多好,就不用这么清醒地想念他的丫头,想到疼。
他翻身躺在了一边,看着天花板没话。
那姑娘觉得莫名其妙,起身又要往他身上缠,他也没动,任由她吻他,她的手还在四处乱摸,他猛然间就心情烦躁起来。
他按住她的手,“我没兴致了。”
姑娘一脸讶异,“开什么玩笑?房间都开了,你该不会像跟我盖被子纯聊天吧?”
他推开她的手,“跟你我连聊天的兴致都没有,你走吧,找别人去。”
姑娘离开了,甩上门的时候恨恨骂了一句。
“神经病!”
他苦笑了一下,起身去洗澡。
这之后,他再也没有试图去何家宅子见何亦卿。
从前这世上不存在他无法放手的女人,她既然已经往前走了,那他没有理由留在原地。
……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t.s.总算是小有起sè,迟辰夫跟薛舜都在加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薛舜比迟辰夫还要拼,工作简直没日没夜。
迟辰夫有天在开小差抽烟的时候问过薛舜一回。
“这么拼,图什么?”
薛舜也正抽烟,皱皱眉,“还有老板嫌员工太拼的?”
迟辰夫笑了笑,弹弹烟灰。
他看得出薛舜心情一直不太好,过的有些压抑,他猜到大概是跟何亦卿有些关系,可薛舜不开口,他也不好过多地去干涉,他想了一会儿,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邀请函递过去给薛舜。
“下周四晚上有个荣家办的慈善晚宴,我没空,你代表公司去一下,认识些人也好。”
薛舜皱眉,那些上流社会的晚宴上各种虚与委蛇他是最不屑的,“你为什么不去?”
“我有老婆孩子。”
薛舜额角竖下黑线,默默地收起了邀请函,欲哭无泪。
要不要这样虐狗啊!
迟辰夫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将心里的话咽了下去。
晚上回家,在饭桌上迟辰夫跟苏黎提起这事儿来。
“你跟薛舜最近有没有联系?”
苏黎愣了一下,“没有啊,怎么了?”
“真没联系?”
苏黎皱眉,“你怎么连你弟的醋也要吃,都没联系了,我忙着看子诺,哪里有时间?”
迟辰夫扯了扯嘴角,她居然以为他是在吃醋,“感情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醋坛子?”
苏黎点点头。
“欠收拾。”迟辰夫索性饭也不吃了,凑过去就挠她,知道她腰最怕痒,转往腰间挠,她被他闹得也吃不了,笑的气喘吁吁,难受的要死,就往沙那边跑,最后整个人都被他压在身下。
“我错了我错了……你不是醋坛子,你最宽容最大度了!”
迟辰夫闻言才满意地停手,俯身在她chún上啄了一下,“我是觉得我这个大哥做的有些失败,薛舜这段时间情绪一直不好,也不愿意跟我,或者你可以跟他谈谈,看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苏黎愣了一下。
迟辰夫这么一,她倒是也有些愧疚,最近忙于照顾孩子,好像是没怎么关心过薛舜的状况,明明知道何亦卿跟他分手了,也没有具体问过怎么回事。
“我明天就去找他。”
其实跟薛舜聊这回事,苏黎也有些不自在,想想以前两个人的关系,自从她跟迟辰夫结婚之后,她还没有跟薛舜单独见过,总觉得有些膈应。
不过迟辰夫话都了,想想薛舜朋友也不多,好像这个任务也没有别人可以去做,她第二天硬着头皮抱着子诺把薛舜约了出来。
她想,有个人在,哪怕是小孩,至少不会那么尴尬。
见面后的确不尴尬,在咖啡厅的一角,薛舜全神贯注地逗孩子,她跟着逗了一会儿,想起此行的目的,清了清嗓子,“薛舜,我跟你是有正事要的。”
薛舜看也不看她,“你还能有正事?有正事会在上班时间把我叫出来?我跟你你有话快,我老板要是现我跟他老婆私会,后果会很严重。”
这一通吐槽让苏黎无力反驳,停了好一会儿,才:“就是迟辰夫让我找你的,他很担心你。”
薛舜一愣,“担心我做什么?”
“你看你啊,我现在也很担心,”苏黎语气有些慨叹,“你变成了工作狂,突然间这么上进,废寝忘食地加班,然后单身这么久,不但不泡妞,而且不鬼混,这太恐怖了,你是基因突变了吗,我觉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薛舜放开孩子起身,嘴角有些抽搐。
“大嫂,你实话,你特意叫我出来然后这么吐槽我是什么居心?”
苏黎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决定不绕弯子了,“薛舜,你别当我是你大嫂,咱用以前那种话方式成么?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实话。”
“行啊。”
“你跟何亦卿为什么分手?”
“……”薛舜脸sè骤变。
一上来就是难度系数这么高这么难回答的问题,他沉默了几秒,靠上椅背,“我可以跳过这个问题么?”
“别闹,好好话。”
他眉心纠结,挠挠头,“分手了,还能是为什么?彼此不合适,没感觉了。”
她看着他的表情都不信。
“你没有努力对不对?”
她问。
薛舜叹了口气,“这事情我没有告诉我大哥,但是我觉得可以告诉你,你肯定能理解。”
苏黎静静地听。
“我之前去找何亦卿的时候,她父亲告诉我,如果我不放手,他会动用他的关系让t.s.剩下的几个投资商也撤资,那时候公司的情况确实不怎么样,你知道的,我跟你已经把华宇毁了,不能连t.s.也全部毁掉,这是分手的一个原因。”
苏黎有些吃惊,这些事情确实是有些出她预料的。
“还有呢?”
薛舜惨淡地笑了笑,“其实……这都是借口,这算什么狗pì理由,问题还是在我……本来我还想,或者等公司情况好了,我可以厚着脸皮再找她一次,可是那天,我离开何家的时候,她父亲告诉我,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该有些自知之明,那时候我明白一件事,就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过去犯的错误始终都在,我配不上她的,怎么努力都不行。”
顿了顿,他:“苏黎,你知道以前的我,活一天算一天,可是现在想起那些荒唐日子,我有些后悔。”
他苍白地笑起来,“我居然后悔了。”
苏黎听得很难受,忍不住,挣扎似的问了句,“可是……她呢?你问过她的想法吗?”
之前的订婚仪式上,她曾经看到过薛舜求婚那一刻何亦卿喜极而泣的泪水,那不像是假装出来的啊。
薛舜别过脸看着窗外,默了几秒,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她已经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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