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比得了家,酒店的菜再好,都不如自己烧的香。”安北拍了拍苏凛的肩膀,随后便走进了后厨,挥汗如雨忙了起来。
他也不是单自己忙活,很快,家里就聚集了十来个安北曾经在码头时的老伙计。
安北一召唤,这些人开车的开车,骑车的骑车,都来到我家了。
家里一瞬间,就像过年一样热闹非凡。切菜的切菜,洗菜的洗菜,炒菜的炒菜,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
我不知道安北跟这些人说了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望着我和苏凛,脸上露着一脸捉摸不透的笑意,个个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安北说厨房太脏乱,一个劲把我们三个人往外面推,我们无奈,于是真的只好先去市区找家饭店先吃点儿。
程旖旎是第一次来台州,所以,我带着她去了我们台州本地的小吃店,正好苏凛也说好久没有尝到本地小吃的味道。
于是我们来到了一个名叫“老台州”的饭店,我照着菜单每一样叫了一份,随后我们三便上了楼。
在等菜的过程里,苏凛不安的问我:“馨宝,你爸知道我来做什么吗?”
“看他那架势,和他那些老伙计的表情,我估计是知道的。”我说。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苏凛顿时忐忑起来。
“该吃吃该喝喝,该准备香烟酒啥的,也得准备。人之常情的东西,你还指望我们安总来教你?阿拉上海人都知道,去老丈人家里任何时候都不能空着手。”程旖旎怪腔怪tiáo的说。
“对,香烟和酒……周子睿提醒过我的,我怎么给忘了!”苏凛一拍脑门,似乎这才想到了正事。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完全变了个人?”我不禁问道。
印象中,我从未见到他任何时候,像今天这样慌慌张张,不知所谓。
“我真的太紧张了,这在我人生中,还是第一次。”苏凛望着我说,然后突然说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有一种恐慌感。”
“恐慌什么?马上就要娶回家了,还有什么好恐慌的。”程旖旎一边吃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当苏凛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恰恰有着和他一样的感受。我也同样有一种恐慌的感觉,苏凛是对我的父亲,而我,却是对他的母亲。
凭他妈妈之前对我的判断和误解,我很难想明白为什么她会答应得如此轻易,而且把婚期订得如此迅速。
我总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种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总觉得这巨大的幸福背后,或许有着十分严峻的考验在前方等我。
可是我不能去影响爱人的心,更不能把这种恐慌告诉任何人。或许,是因为未知,所以才更觉惶恐。
当晚,一整桌,一共三十几道菜,都是安北自己亲手做的,满满一桌。
安北的老伙计们帮完忙,围着灶台胡乱吃了点儿东西,随后便都离开了,只留下了我们一家人。
杨雪当天晚上也过来了,嘻嘻哈哈装得和没事人一样,但是那双眼睛依然有些微微的肿。
苏凛真的提了好八条中华和整整八箱洋酒,放在我家依次排开。
安北淡淡看了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几分难耐的激动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转身去了厨房,当我跟进去的时候,发现他竟在灶台前偷偷抹眼泪。
虽然是背对着我,但是我看他的动作就明白了七分。那一瞬间,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我走过去拍了拍安北的肩膀,我说:“安北,你难过了?”
安北迅速收拾情绪,转过头来又是一脸笑容望着我,扶着我的肩膀问:“馨馨,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我说。
其实我内心惴惴不安,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想好。可是,我不想让安北担心。
“那就好。那小子,我第一眼看,就合我眼缘。”安北淡淡的说,随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爸一直没怎么敢问你,爸不在的那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爸,那都过去了。我知道你想到什么,不过其实已经没什么了,我早就看淡了。”我笑着说道。
“我知道,我就是每一次想到,我都不能原谅自己。要不是我那些年那么纵容你妈,我们也不会落到今天……哎,不提这个了。”安北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那小子看着对你心真,我看得出来。只是可惜,人家门槛高,我怕就怕,将来你会委屈。我们安家的人,向来就很难逆来顺受。”
“不会委屈的,爸,这些你都别担心。人我是看准了,至于他家里,我迁就点儿就是。”我说。
“人你可是真的看准了?我也向别人打听过,就只知道他家很有钱,他父母是谁,我倒是没打听出来。”安北说。
如果不是深入了解苏凛,我也不可能知道他妈妈就是赫赫有名的东海集团总裁。
他们在这方面对外都口径一致,从不泄露半点儿风声。所以,安北打探不到也很正常。
毕竟越有钱的人越低tiáo,苏凛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身世都守口如瓶,只有少部分的人才知道他的真正身世。
“你就别担心这些了,我自己心里有数的。安北,如果我真的嫁人了,我别的不担心,就担心你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不在台州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漂亮大妈看上你的?”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
“有是有,我哪里有心思。我现在一门心思,就鼓捣着自己把咱们的海鲜品牌给做出去,我现在一听说哪里有课就去听,一听说有啥就去学。馨馨啊,爸爸可能回不到当初的辉煌了,但是爸爸不想给你拖后腿。”安北握着我的手暖心地说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只要你能幸福,我就知足了。走,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去!”
今天的安北,也变得有些婆婆妈妈,他本来就又当爹又当妈把我养大,所以爹的粗矿和妈的细腻在他身上并存。我很庆幸我有这样一位父亲,有这样一位把我疼入骨髓的父亲。
我揽着安北的肩膀,我们一起来到了饭桌。苏凛、程旖旎和杨雪都坐在饭桌前等候,我扶着安北坐下后,苏凛立马给安北敬了一杯酒:“安叔叔,您就放心把安馨交给我,我不能保证一辈子都会富裕,但是我保证一辈子都会让她幸福!”
“小子,如果你敢对不起我的女儿!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打断你两条腿!”安北秒变严父,语气严厉地对苏凛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遇人不淑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你可千万别再糟蹋她了!”
作者说:
关注了整整两天的杭州保姆纵火案。
其实有时候发现,人越是善良,越是很难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世界有它独有的残酷,提醒着我们,太好也会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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