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屋里很静,空气里透着一股难言的冷,这六月的天里,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急步穿过前屋,来到小院,看到后屋亮起的灯光,闻到厨房里飘出的饭香,再听到唐老太那屋里传出的几声微响,一切都跟往常无异。唐芦儿怔了怔,后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再自嘲一笑,真是杞人忧天了,也不知自己在瞎担心个什么劲。
“奶奶,我回来了,今天葛叔叔给了条新鲜的大肥鱼呢”唐芦儿一边大声道了一句,一边将鱼拿到厨房接着道,“奶奶,今天没买着药,那药店的伙计说这次的药进得晚了,得再等两天,到时我再过去一趟啊。”
“丫头,你过来一下。”唐芦儿声音刚落,唐老太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好,我先把这鱼收拾收拾。”唐芦儿一时没发觉唐老太的声音比往日多了几分严肃,她将鱼拿到厨房后,再把身上的包和画筒往旁一搁,就要动手收拾那条活鱼。
“过来”唐老太又喊了一声,唐芦儿刚拿起水瓢的手一顿,她这会终于听出几分异样来了,即放下水瓢,带着几分疑惑出了厨房。
简朴的房间里点着一盏油灯,唐老太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块成色中等的玉佩。唐芦儿一眼就认出那是她从张家那拿回来的定亲信物,其实那玉佩就是个地摊货,还是去年年底她跟唐老太去柳州时,碰上人家店里大甩卖,顺手买的。不过唐老太将这东西送到张家时,却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她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还经过谁谁谁的手,意义非凡,把那张家奶奶唬得一愣一愣的。
奶奶这会拿这个出来唐芦儿心里忽的就犯起嘀咕,难不成又看上哪家小子了只是眼下这屋里的气氛明显与往常不一样,隐隐约约透着几分威压,且此刻的唐老太,面上的表情带着些许凝重,与早上那会判若两人。
之前在柳州茶铺那,唐芦儿之所以能在赵品良跟前浑不在意的装模作样,然后毫不犹豫地直接溜走,其实多是托了唐老太的福。赵品良的身上发出来的气压,跟唐老太比的话,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简直就是萤火与皓月之差。因此这几年下来,唐芦儿的抗压能力是日渐增长,一般人威胁不了。
待她走进后,唐老太才抬起眼,面容严肃地看着她道:“我是看走眼了,张家那臭小子,竟敢背着你偷腥,还有那张老太婆,杨家那不过是两间铺子,竟就让她晕了头,实在是可恶丫头,你别委屈,这口气,奶奶定帮你出”
唐芦儿一怔,遂悟过来,呀,怎这么快就知道了,啧,那张鸣也太不会办事了。
“奶奶您怎么又提这事,不都过去了嘛,再说那谈不上偷腥啦,人家男未婚女未嫁,两厢情悦的事,咱去瞎凑合什么。”唐芦儿说到这,瞧着唐老太的面色还不见缓,便又笑道,“奶奶你也太小瞧我了,说实在的,我还真没将这事看在眼里,哪谈得上什么委屈不委屈。”
“这事,你早已知道”唐老太眼中忽的露出精光,屋里的气氛更压抑了,连那桌上的油灯似乎都跟着暗下三分。唐老太是个极其护短的人,自个丫头再怎么顽皮不听训,她可以打可以骂,不过却容不得别人对自家丫头有半点不好,更别说这等欺骗隐瞒之事了。而且这亲事还是她千挑万选之后定下的,自个丫头不喜欢,要反悔,她心里虽生气,但气气也就过了,可却怎么都料不到这背后竟是这样的缘由
“呃是亲事定下后,那杨家姑娘跟我暗示了一下,我又仔细观察了几天,才知道的。”被唐老太的目光逼得无所遁形,唐芦儿只好说了实话。只是说完后,见唐老太的脸色愈加阴沉了,她便小心翼翼的哄道:“唉呀,奶奶咱不值得为这事生气啦,再说我也不稀罕那小子,成全他们得了。”
唐老太眯着眼看了唐芦儿许久,忽然就桀桀笑了起来,笑得唐芦儿心里一阵发毛,也不知老太太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呢。好一会,唐老太才慢慢收了笑,只是随即面上却露出几分怅然,眼里还现出几分追忆之色,然后自言自语地道了一句:“算了,我就当给你积点阴德,且绕过他们这一次。”
极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那话里隐含的意思,以及从中透出来的气魄却让人不由心惊。唐芦儿怔怔地看着唐老太,这个抚养了自己三年的老太太,其身上似乎藏了无数秘密她忽的就想起刚刚在胡同口那看到的那个中年男人。唐芦儿心里迟疑了一下,正要开口,只是唐老太却先她一步道:“本想给你找个踏实人家,让你好好过日子的,哪想事不遂人意。”
“咱这不也是在好好过日子嘛。”唐芦儿照常一笑,心里却隐隐生出几分担忧来,直觉唐老太接下来应该是要说什么重要事了。
果真,她话才落,唐老太就横了她一眼道:“你啊,别老这么没心没肺的,有我在的时候任你怎么胡闹都行,我走了,你好好收敛着些,别乱惹事。”
“走奶奶你要去哪”这般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唐芦儿一怔。
唐老太一摆手:“这事你别管,总归你好好待着等我回来就行,我这一走最多也就半年,快的话两个月就够了。”
唐芦儿想了想,眼睛顿时一亮:“奶奶难道是出去找那几味药,可是打听到消息了”
唐老太横了她一眼,只是瞧着唐芦儿亮晶晶的那双眼,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悔意,这丫头并不笨,当年才跟她提了那么一两句,后没过多久就让她慢慢猜出许些事来。当时就不该跟她多嘴,这事知道了,只有坏没有好的。
“行了,你别问那么多,我出去这段时间你记得把嘴巴闭紧了,这事甭管是谁,一个字都不许提。特别是那个孟三,那小子虽说对你没什么坏心,但我瞧着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我记住了。”唐老太一脸认真地叮嘱道,唐芦儿乖乖点头,只是又有些不解:“奶奶怎么总看孟三哥不顺眼,我瞧着他挺敬重您老人家的啊。”
“废话那么多,我说什么你记下就是。”唐老太喝了她一句,完后又道,“至于你的亲事,是那姓张的有眼无珠,亏那张老太婆还是个会算计的,哼,有座金山在眼前都看不到。丫头你放心,以后我给你挑个比张家那小子好上百倍千倍的,我让她把肠子都悔青了去”
“好好好,我的后半生就都压到奶奶您身上了。”唐芦儿嘿嘿笑着附和着唐老太的话,只是此时她心里放不下的还是唐老太此行之事。于是吃晚饭时,她彻底发扬了锲而不舍的精神,强力牛皮糖的功力,几番磨叨之下,唐老太终于透露,她此行去的是南方。听说那里有位极爱花之人,其府里就有血藤花,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她都得亲自去一趟,要真有,就讨些回来。
那传说已经绝迹的东西,从人家府里讨些回来有这么容易的事
唐芦儿看了唐老太一眼,心里知晓唐老太没说实情。而刨去这点,她主要还是担心唐老太的身体,都这么大年纪了,能折腾那么远的路吗,因此就提议自己也陪着去,却话还没说完就被唐老太给狠拍了一掌。
“这是我算了多少年的事了,你少给我添乱。还有,你可别以为我不在了,你就能放开手去画那些不入眼的东西,回来我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早就不画那些美人图了嘛。”唐芦儿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神那,唐老太的大力金刚掌真不是盖的。
吃完晚饭后,唐老太最后去酒窖那看一眼,把路上需要准备的都准备一番。唐芦儿收拾好碗筷,将吃剩的饭菜骨头什么的都盛到一个大瓷碗里,然后拿到胡同口那,倒进放在那一个专门收猪食的木桶里。
眼下天已暗,附近几处人家屋里透出来的灯光很淡,不过今晚月亮不错,清辉如水,一眼望去,只见那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如似渡了一层水银。
唐芦儿站在胡同口那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心里一叹,唐老太明儿一早就走,她再不放心也拦不住,更不能拦,那是救命的药,好容易才看到的一线希望
第六章 离 后
正惆怅间,忽然一个东西猛地窜过来,一下子打破了她这么难得的意境,唐芦儿一惊,手里的大瓷碗遂摔到地上,碎了
眼光一扫,又是那只馋嘴的傲娇狗
唐芦儿瞅了瞅地上的碎瓷片,再抬眼,即见那只傲娇狗惹了祸后,依旧是同往常一般,先是赶紧跑远了,然后才在街那头停下,回过头,洋洋得意地摇着屁股往这边看过来,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抽模样。
人善被狗欺
这都第几次了,唐芦儿气得咬牙切齿地朝那道了一句:“死狗,哪天看我不把你的毛都拔光了”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哈哈大笑:“大晚上的怎么跟只小狗生气。”
唐芦儿顺声转头,就见孟三从那边踱着步子走过来。
“今晚吃寿面没”孟三过来后,拿脚帮她将那地上的碎瓷片踢到一边,再看一眼街那头的小狗笑道,“那不是陈家姑娘的娇娇狗吗,又是偷溜出来的吧,也真有意思,那狗儿怎么就喜欢惹你。”
“还不是上次在陈府,它把我跟前的茶水打翻,陈三姑娘呵斥了它,从此它就跟我记上仇了。”唐芦儿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了一句,其实那都过去快一年的事了,偏那只狗就跟个孩童一般,一有机会就到她跟前使坏,这已经是打破的第四个碗了。
话刚说完,正好陈府的下人找了出来,娇娇狗一听到喊它的声音,也顾不上跟唐芦儿玩乐了,身子一扭,谄媚地摇着尾巴就往来找它的人跑了过去,再不鸟唐芦儿,傲娇,十足十的傲娇。
“给,生日礼物。”娇娇狗跑开后,孟三收回目光,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唐芦儿,接着一笑,“时间过得真快啊,又长了一岁,眼瞅着就是个大姑娘了。”
“谢谢三哥。”唐芦儿接过一看,竟是柄小巧的弯刀,是他亲手打的,造型简单,很趁她的手。她看了看,便笑道:“不是金钗珠环就罢了,怎么送这个,我除了拿来当裁纸刀,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瞧你总不时要出岛,到底是个姑娘家,这个收着防身用。”孟三说着就打量了她一眼。
唐芦儿没多在意他的话,只是刚将小弯刀收起,就注意到孟三此时的眼神暗含深意,她微诧,即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这斯自到这岛上开始,就不知勾搭过多少女人了,这会该不会想把注意打到她身上吧。唐芦儿这么一想,便也打量了孟三几眼,其实这家伙长得挺不赖的,五官俊朗,身材高大,皮肤健康,本身性格也不错,不然吸引不了那么多女人。不过他让那些女人又爱又恨的,恰恰就是他性格不错这一点。因为性格不错,所以风流债太多,简直是从女人堆里打滚出来的。偏他此生最大的理想就是救天下美人于水生火热之中,因此环肥燕瘦,来者不拒。
“妹子,要不要三哥帮你将杨家那妞儿给勾搭了去”孟三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忽的就蹦出这么一句来。
唐芦儿顿时一囧,原来这一个两个都当她被抛弃了,且这主意出得还真够馊的。
“得了,你心里垂涎人家姑娘可别拿我当借口。”唐芦儿白了他一眼,接着道,“不跟你贫了,我回去了,不然奶奶该喊我了。”
“去吧去吧,代我跟唐奶奶问声好啊。”孟三懒懒一笑,就收起刚刚那等不正经的目光,换上一副兄长的表情点了点头。
“那我可不敢,要问好你自己问去。”唐芦儿说着就瞅了他一眼,只是迟疑了一会,终是忍不住问道,“三哥,你是不是得罪过我奶奶”
孟三苦笑:“怎么可能,我哪敢。”
唐芦儿瞅着他接着问:“那奶奶她怎么对你好像有些意见”
孟三爽朗一笑:“哈哈我估计这岛上但凡是有闺女的人家,对我都有些意见,妹子,你再不回去,是打算跟我走不成。”
“切”就知道他不打算说实话,唐芦儿撇了撇嘴就转身回去了。
瞧着唐芦儿离开后,孟三站在那沉吟一会,再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已经三年了他忽而一笑,然后两手抱在脑后,懒洋洋地踱着步子走在这月色如水的街上。一路上遇到好几个姿色不错的女人,有朝他抛媚眼的,也有直接上来跟他打情骂俏的,只是他今晚似乎有些意兴阑珊,虽面上还是带着笑,但态度却多了几分敷衍,后那几个女的还想将他拉到家里一起喝酒打牌去,也都被他给婉言拒绝。
估计是有了新的相好,那些女人心里嘀咕了一句,倒也不死缠着,笑骂了几句也就放过他了。
第二日一早,天才灰蒙蒙亮,太阳还没露出脸,那码头上就已站着一老一少。
“行了,你回去吧,这段时间你要有什么事自己办不了的,或是缺的少的,就找葛大娘他们去。昨儿我已经跟葛家说了,我回老家这些天,就劳他们多照看你一下。”唐老太看了看天色,知道该上船了,便朝唐芦儿嘱咐了一句。
“您老放心,我也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唐芦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道,“那个,奶奶啊,我说您也一把年纪了,有些事情可千万别勉强啊,现在医药费很贵的,家里银子不多,您要是磕着碰着了,咱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所以要实在不行,您就回来,咱祖孙俩商量着一块办,人多力量大嘛。”
唐老太瞧着站在自个跟前的姑娘,只见她面上虽笑得灿烂,说话也同往日一般嘻嘻哈哈的,可那眼睛里却是带着明显的担忧和不舍。她心里一暖,不由就叹了口气,想了想,便道:“我走后,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以去找孟三,让他给你出主意。”
唐芦儿微怔,只是还不待她开口询问,唐老太就已转身往那停靠在岸边的双桅风帆海船走去。而唐老太上船的时候,唐芦儿瞧见那从船舱里出来,伸手扶住唐老太的人,赫然就是昨天在胡同口看到的那个中年人。
船开了,行远了,太阳出来了,码头热闹了。
终于看不见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唐芦儿叹了口气,转身往回慢慢溜达。
“妹子,怎么一大早的,是又去了码头那”从铁具铺经过时,正好碰上孟三叼着根油条从里头出来,孟三瞧着她后,即把嘴里的油条咽了,再将那半根油条拿在手里问了一句。
“奶奶要回老家一趟,我送她到码头。”唐芦儿一笑,说完就想起唐老太最后交代的那句话,就又接着道,“奶奶说她走后,我这若出了什么事,可以过来找三哥你,让你给我出主意。”
孟三先是一愣,随即便笑起来:“这还用说,唐奶奶不在的时候,自然是由我这个大哥护着你。来来来,妹子早上吃了没,今儿三哥请你去吃好吃的。”
两人一块吃早点时,唐芦儿追着孟三问唐老太怎么会忽然看重起他来了,之前不是挺不待见他的吗。可孟三却一个劲地装糊涂,唐芦儿绕来绕去都套不出他心里的话,最后只好狠宰了他一顿,且吃不完还兜着走。
唐老太离开后除了感觉冷清些外,别的没什么不同,岛上的日子很悠闲,她每日除了画画就是吃和睡。先前那两天,每到吃饭的点,葛大娘都会过来叫她到自家吃去。唐芦儿是得过且过的懒散性子,在吃上也不怎么讲究,于是意思的吃了一顿后,便回家自己开火了。因为就一个人,所以她总一次做三顿的量,也不计较味道,就图个省事。
两天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唐老太离开的第三天,就是她重新上柳州取药的日子。虽说唐老太这段时间不在,但家里的药酒已经让唐老太带走大半,而且也不知唐老太此次行程会不会顺利,所以这新的药酒怎么也不能断的。
只是不想那天一早,唐芦儿到码头的时候,忽然发觉那码头上的气氛不对。陈家的船虽也在,但那船上的人却极少,就零零落落的几个,周围却有好些渔民三三两两地围在一块说着什么,瞧着极其诡异。
“怎么唐丫头你今儿还去柳州”那姓陈的船老大一见唐芦儿往这过来,便开口问了一句。
“是,上次药没买着,便定了今儿再过去一趟。”唐芦儿说着就疑惑地看了看周围道,“陈大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今儿人这么少”
“嗨,是昨天傍晚又有海盗在柳州那行凶,动静闹得不小,丫头,要不你还是改天再去吧。”
唐芦儿一怔,即接着问:“那现在那边怎么样了那些海盗抓起来没咱这边的船能不能过去”
“海盗再怎么凶,到了岸上也横不过官兵,听说昨晚就都被抓起来了,只不过事情闹得不小。昨晚那边好些商铺除了被抢外,有的还被烧了,估计这会还乱着呢。现在除了我陈家的船,别的船到了柳州那都靠不了岸,怎么,丫头你还要过去”船老大才说完,就见唐芦儿往船上走来。
唐芦儿点了点头,她本还有些犹豫的,但一听那边好些商铺被烧了,她的心马上就提了起来。那药膳堂不会也遭了殃吧,要这样的话,那她定的那些药可怎么办,这无论如何都得过去看一眼,早些知道,早些想办法。
第七章 海 盗
船上的气氛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但这岛上的居民大都天生乐观性子,对于昨晚柳州的事,虽说心里也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抱有一种凑热闹的八卦心态。而且陈家的船向来是安全的,再者星棋海峡这条航路也不远,这么多年,也从不曾出过什么事,因此大家一路上还是有说有笑的。
“要我说啊,那些海盗也是蠢,看来对岸那碉楼上的人头又要增加了。”其中一个道。
“嘿,听说那些海盗这次主要是为报仇来着,挂着对岸的那几十个脑袋里头,有一个就是海盗的头头。其实昨晚柳州那边真正遭殃的不是商铺,而是衙门,你们不知,昨晚柳州的衙府差点让那些海盗整个给踹了,连大牢里的犯人都给跑出来了呢”一个穿着短打的汉子煞有其事的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那后来如何了”大家被吊起胃口,有的不信,有的追问。
“我那二弟就是在衙门附近那条街上摆摊的,什么事不知道。”那汉子有些骄傲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接着道,“海盗这一次行凶是早密谋好的事,领头的就是上次被官府砍了脑袋的海盗头头的亲儿子,他就是为父报仇来的。听说这海盗的少当家极了不得,去年他老子被官府活捉后,他就只身上岸跟官府谈判,后来谈崩了,他竟还能在数百个官兵的围堵下全身而退。”
“去年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说说昨晚的事,昨晚牢里那些犯人可是都跑了那百姓岂不是要遭殃了”
“怎么可能,还没跑出衙门口就全都被抓回去了,谁不知道那柳州城除了有官有兵,还有一支来去如风的黑衣骑卫,那一个个可都是陆上能跑,海里能游的好手。那些海盗上了岸,也不过是把脑袋给人家送过去罢了,更别提大牢里那些还戴着手铐脚铐的犯人了。”
“得,又吹了吧,说得跟你亲眼见着似的。”有人笑了起来。
“嘿,老子昨晚是没亲眼看见,不过去年海盗上岸行凶的时候,我那会可就是在柳州的。哼,老子当时就亲眼看见一个黑衣骑卫,一刀过去,那海盗脖子上的脑袋就落了地,那血啊,喷得有三尺来高,接着那黑衣骑卫反手再一刀,又一个海盗的脑袋飞了出去,前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说得眉飞色舞,说话的同时还比手画脚,好不激动。周围的人虽是半信半疑,但倒都听得挺刺激的,连唐芦儿都忍不住问了一句:“那黑衣骑卫都是些什么人,难不成是官府另外配备的特种兵”
“什么特种兵”那人转头一看,见是个小姑娘,便大度地解说道,“小丫头不晓得了吧,你往那瞧,瞧着那边的山头没,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告诉你,那一整座山都是锦园的后花园,锦园就是安远王府,柳州就是安远王的封地,而那黑衣骑卫则是安远王手下的兵马。听人说,那黑衣骑卫只听命于安远王一人,连皇上都使唤不动的。”正好这会船快驶到柳州码头了,唐芦儿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从船舱的窗户往那一看,即远远看到对岸有一座青山坐落在阳光下,漂浮于白云间。
唐芦儿趴在窗户上看着那远在天边的山,心里有些惊诧,她之前在这路上不知来回多少次了,如今才知道原来对岸那座山竟是有主的。啧啧,好大的手笔,竟把一整座山都圈起来当自家的后花园,权势滔天啊滔天,生活腐败啊腐败。
大叔们继续神侃,唐芦儿自顾遐想,海盗,王府,骑卫真不愧是穿越,这世界也太精彩了
不多时,船就靠了岸,唐芦儿出来船舱往码头上一看,即发现今日的码头确实比往日多了几分肃穆。周围不但添了许些官兵,海上还出动了好几艘战船,而每一艘往港口行来的船只,甭管是渔船还是货船,都得先在一海里外接受检查,且等船靠了岸后,还得再次被搜查一遍。
“唐丫头,今儿情况特殊,我这船在这停不了多久,最多一个半时辰就得离开,你来得及买药不”唐芦儿要下船时,船老大赶紧跟她说了一句。
从码头到药膳堂那,走得快的话,来回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唐芦儿想了想便点头道:“赶得及的,我拿了药就回来,今日这样,也不敢随便走。”
船老大点了点头,只是他瞧着岸上那些官兵总不时逮着从船上下来的人盘问,有的甚至还要被搜身。船老大收回目光,再一瞧唐芦儿那小小的身板和一脸天真的模样,他迟疑了一会便唤住唐芦儿道:“丫头,这牌子你拿着吧,这是我家丫头的牌子,她昨儿回家看我,却把牌子给落在我这了。你拿去,一会要是有官兵拦住你,你将这牌子给他们看,这样他们多半就不会为难你了。”
唐芦儿认得那牌子,陈府的家生子差不多每个人都有一个这样的小铜牌,分一二三等,眼下这个是二等丫鬟的牌子。这东西若是弄丢的话,不但会被家主斥责,另外还要自己赔钱。唐芦儿本想拒绝,但一看那边有的人被官兵拦下后,就盘问个没玩没了的。她担心万一一会自己也遇到这情况,到时耽搁了上船的时间可就不好了,而且除了这码头,保不齐她往药膳堂的路上还会碰上这等情况。
“谢谢陈大叔,我一会给你买酥皮花生今晚下酒吃啊。”唐芦儿接过小铜牌,一边往手上一套,一边笑眯眯地道了一句。
“还是丫头知道大叔想着什么,行,那大叔今儿就托你的福了。”船老大哈哈一笑,又嘱咐了一句早去早回,便让她下船去了。
果真,才刚走出码头,就遇上两官兵上前拦住她,唐芦儿忙拿出陈府的牌子,说自己是过来给姑娘买东西的丫鬟。那两官兵仔细看了看那牌子,又问了她几句,见她回答得流利,没看出什么不妥,就给放行了。唐芦儿松了口气,暗幸自己刚刚接了陈大叔的牌子,不然准得耽误不少时间。
往药膳堂去的那一路上,倒真看见几家商铺明显有烧过的痕迹,更多的是里头一片狼藉,一看就是被洗劫过的,街上的行人倒不见慌乱,多是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唐芦儿一边急步赶着,一边在心里祈祷那家药膳堂可千万别出事。
于是一路吊着的心,直到瞧见那家药膳堂完好的出现在眼前时,才总算放了下去。
估计昨晚受伤的人不少,所以今儿这药膳堂里的人极多,取药的,请大夫的,一个接一个络绎不绝。唐芦儿绕了好一会才找着一个暂时能腾出手的伙计,说明了来意,没多会就顺利拿到了药。
再回到码头时,午时已过,陈家船上已经坐上了十来个船客,船老大正站在码头上跟官兵套交情,请求让他再多等些时候,还有人没来呢。唐芦儿一瞅,忙跑过去大声道:“陈大叔,我回来了。”
“好了好了,快上来。”船老大一笑,松了口气,朝码头上的官爷拱了拱手,然后示意马上开拔。
船离了港,行了小半个时辰后,唐芦儿走出船舱一看,见那船老大正站在船头看着远处,她便走过去,拿出自己刚买的那包酥皮花生笑道:“这太阳多晒啊,陈大叔您怎么不进船舱里歇歇,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去。”
“呵,大中午地还敢提喝酒,不怕你奶奶知道了打你。”船老大转头见是她,即笑了一句,然后捻几粒她送过来的花生米扔在嘴里嚼了起来。
这一大一小还没聊上几句呢,旁边一位正调着风帆的船员忽然喊道:“陈叔你快看,那边那两艘船是不是有些奇怪”
船老大眯着眼睛往那一瞅,又掏出望远镜看了一会,即神色凝重地道了一句:“怕是遇上海盗了。”他说完就回头大声喊道:“大家伙准备,把陈家的旗拉上,小心避开他们”
唐芦儿让船老大给推回船舱里,船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那十几个船客有的顿时吓白了脸,连声说早知今儿就不坐这一趟船了;有的却是满不在乎,说陈家的船不会出事的,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都是有惊无险;唐芦儿抱着那包药坐在一旁,没搭理旁边的人都说着什么,只是满心担忧的看着外面,危险即将降临的感觉非常不好。
时间一点一滴地滑过,大约两刻钟后,外面忽然传来船老大跟对方交涉的声音,只是他话才说一半,整艘船忽的就出现一阵剧烈的动晃,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般。这就像是一个灾难正式降临的信号,船客们顿时大声惊叫起来,唐芦儿也被这一阵动晃使得身子从座上滚了下去。
船还未稳下,就有人拿着大刀冲进船舱,坐在离船舱门口最近的两位船客首先遭了殃。
看到那像水龙头一样喷出来的鲜血,唐芦儿才惊觉这不是梦,如此残酷的真实就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所有人都吓蒙了,惊叫声不绝于耳,唐芦儿缩在地上没敢站起来,又一个凶神恶煞般地人冲过来道:“先别杀,把他们押出去,操,后头那艘战船追得太紧,他们知道咱少当家在这边,估计要朝这开炮了,得拿这些人挡一挡。”
于是包括唐芦儿和船老大在内,船上还活着的,一共十六个无辜的人,一字排开,站在船头,迎接那不知会不会降临的炮火。
第八章 脱离苦海
海盗这边以人质要挟官兵放弃追击,而官兵那头却令他们赶紧投降,交出人质,别做无谓的抵抗。双方一时陷入僵局,矛盾逐渐走向白热化,炮灰数着分秒就要敲锣打鼓地上场了。
曾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场面,现在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这到底是狗血还是杯具呢唐芦儿无语问天,靠,甭管是什么,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保住自己这条贱命才是最重要的。
虽说眼下双方是处于对持状态,但其实海盗这边已是强弩之末,即便手里有人质,也增加不了遁逃的胜算。而且现在并不是河蟹社会,眼下他们又身处茫茫大海,所以谁心里都清楚,这十几条平头百姓的命无论对哪方来说,都不算多重。
估计在官府眼里,这些无辜百姓是能救则救,救不了就算,反正是决不能让那群海盗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走的。更何况那海盗的少当家田七还藏在其中,要真让此人跑了,那他这官位就别想继续稳坐下去,柳州水兵副提督陆浩放下望远镜后,仅考虑了片刻,即令水兵准备开炮。
陆浩是个急功近利之人,之前在那一路追捕的途中,自确认田七就在那船上后,当时就已下令开炮。不过一开始倒没让人瞄准,只是先擦边震慑,因他想要抓活的。而这一路追下来,双方对战数次后,他即发觉那海盗船上的大炮指定是出了毛病,不然不会才朝自己这边开了两次火就歇了,所以眼下正是他趁胜追击的时候。
虽说此时对方劫持了陈家的船,但他刚刚仔细看了,那船上并无陈家的人。至于被海盗押出来的那十来个人,或许有陈家的下人在其中,不过这无关紧要,只要抓住那群海盗,到时就什么都能说得过去。而且若能活捉那个叫田七的海盗少当家,那他不但无过,还能算大功一件,这可是安远王亲口许下的话,所以他以后能不能升上正提督,就看这一次了。
这可是老天爷送到他跟前的机会,从今早开始,包括他在内,四位副提督都带了人马往各个方向追击逃亡的海盗,却没想竟让他给碰到那田七的踪影,还恰巧对方船上的大炮出了毛病,这不是白白送到自个跟前的机会是什么陆浩越想心头越是激动,再不管十几个人质的死活,指令水兵就对准那陈家船开炮。眼下田七所在的那艘船之前被打中过一次,虽未报废,但也差不多了,现在只要他再将那艘陈家的船打烂,到时田七可不就成了瓮中之鳖,手到擒来。
“王八羔子,那走狗果真不顾这些人的死活,怎么办”正押着唐芦儿他们的一个海盗此时也发现陆浩那边的大炮正往这边对准,心头大火。
“操他奶奶的,一群孙子”另一个海盗气得一挥刀,先砍了一个离他最近的人质,然后再吼道,“你快过来帮忙,老子让这船飞得快些,我让那帮孙子就追在老子屁股后面,拖死他们”
海盗那一刀正好就砍在那人的脖子上,虽头未掉下,但喉管却是被一刀砍断,只见那人连声音都没出就扑通的倒了下去,身子抽搐了几下,血汩汩地从脖子那往外冒,没一会便死了。十六个人质如今只剩下十五个,另外又有三个被这血腥的一幕给吓晕了过去,还有两个吓得坐到地上,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似的。余的几位哭天喊地求饶,那海盗哪耐烦理他们,又是一刀挥过去,就见一个人的胳膊飞了出去
船上顿时是一阵鬼哭狼嚎,可还不待他们从这血腥的一幕幕里回过神,那边的炮弹就嗖地飞了过来。
估计是阎王爷发了善心,没打算连着收人,故那炮弹破空而来后,就落在离船三丈远处。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同时炸起十来米高的海浪,船差点没被这一头浪给整个掀翻。所有人都东倒西歪地滚到一边去,而那些个海盗则叫嚣着拉着船帆,怒吼着调着船的方向和速度。
眼看又一枚炮弹要跟着飞过来了,陈大叔趁着那些海盗顾不上他们,便赶紧跟唐芦儿道:“丫头,我看官府是不打算管咱们这些人了,我这船小,速度绝比不上那水兵的战船,用不了多会,这船就是不被炮弹打中,也会被那炮弹激起的浪给掀翻。丫头你敢不敢跳下去,眼下只要逃离了那些海盗,官兵就不会不见死不救,可若在这船上就只能跟着陪葬了。而且就算那些海盗真的能逃过官府的追击,到时他们也不会留着我们的。”
“大叔,咱赶紧跳吧。”唐芦儿也看出这形势了,对着无辜的百姓都能把炮弹飞过来,她即明白此时自个身上绝对没带什么金手指,也不会有盖世英雄踏着七色云彩来救她。而那官兵指定是想直接灭了这一船的人,若是再犹豫,那自己就只能跟着当炮灰去了。
反正她在海岛上住了三年,水性已经练出来了,此时跳海的话,活着的机会确实比留在这船上大。
于是在第二枚炮弹飞过来的前一瞬,唐芦儿在陈大叔的帮助下,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往海里跳了下去,而陈大叔跟着下去的前一瞬又喊了另外那些被吓傻的人,然后也顾不上许多,就一头往海里扎了下去。这个时候,谁都顾不上谁太多,能想着喊一声,提醒一下就已是很难得,剩下的就看谁的福大命大了。
第二枚炮弹落在离船不足一丈远的地方,幸好船身帮他们挡住了炮弹碎片,只是那激起来的海浪还是将他们这些往海里跳的人给冲散了。唐芦儿被那爆炸声震得心神扩散,她从水里浮上来后,即见满天的海水劈头盖脸地往自己脸上泼,什么也看不清,谁也看不见。好容易待那泼天的海水消下去后,她正想喊一声,不料就瞧见那船上有个海盗正拿着弓弩对准刚跳到海里的人射去,眨眼间就见那头的海水微微泛出一点红。
唐芦儿一惊,再不敢出声,吸了一口气就潜到水里拼命往一边游去,一时也顾不上方向对不对。待想起来应该先看一看方向时,却又听到一枚炮弹飞过来的声音,她浮上海面回头一看,正好瞧见那炮弹打中了那艘船的船头,紧着后面还有炮弹跟着飞过来。她再没勇气往回游,且此时此刻,别说她能不能朝官兵那方向游过去,最重要的是,很可能她这一转向就光荣中彩,然后直接到阎王那报道去。
只能先离开这里,待事情平静后再喊人救命,而且现在这炮弹一个接一个地往下落,鲨鱼什么的也不会往这边过来,所以她暂时算是安全的。至于陈大叔,虽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不过陈大叔的水性可比她好多了,只要她不死,估计那陈大叔也死不了。
海面上的炮声不断,巨浪如雨,海波汹涌,唐芦儿尽量看准一个方向,潜水和换气交替着游。也不知过了多会,她实在是游不动了,也感觉离那边足够远了,才终于停下略作休息,同时转头往那看过去。
陈家的船已冒起浓浓黑烟,她要是还在船上的话,估计这会已变成一堆碎肉。而另一艘海盗船此刻正往水兵的战船开火,硝烟滚滚,炮声震天,这里俨然成了收割生命的海上战场。
唐芦儿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良久才想起她应该再离得远些,万一那炮弹没长眼,失了准头,波及自己就太冤了。可不想她才刚一动,右腿忽的就抽起筋来怎么偏在这个时候,她心头一慌,身子瞬时失去力气
勉强稳住心神,咬着牙放松身体,命令自己绝不能瞎扑腾,不然死得更快。
可是这茫茫大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前无英雄后无好汉,贼老天啊,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不用这么狠吧。
真坚持不住了,刚刚游了那么远,体力本来就消耗很大,现在腿一抽筋,简直是雪上加霜。唐芦儿尽量伸长脖子,使得脑袋浮在水面上,右手也拼着吃奶的力气抬起来,救命啊她不要这么个死法啊,太憋屈了
此时正打得眼红的陆浩根本没料到,他想要活捉的人,在他开炮的那一刻,已经从海盗船上跳到海里偷偷潜走了。在离唐芦儿不远处的一块暗礁后面,有一艘无人小船正停在那里,静等田七的到来。
夏日的午后,阳光正烈,唐芦儿挂在右手的那个小铜牌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时有反光射出。田七跟那位随他一起跳海的海盗远远就发现了这边的异样,两人心照不宣地就加快速度往唐芦儿这游过来,虽说那反光不强,但保不准会被陆浩发现,到时定会连累他们。
眼见就要沉下去了,不想竟会看到有人朝自己游过来,唐芦儿顿时摇着手朝那喊道:“救我”
“少当家,是个小娘们,好像是那陈家的丫鬟。”那海盗先游上前,抓住唐芦儿的手,摘下她的牌子看了一眼,然后就回头道了一句。
少当家不,不会是那个传说中的,海盗团的少当家吧唐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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