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从来不为自己的意志所行走,它总是出乎意料,bī着你,不得不往前走,你走的越难,它就越高兴。
严厉却不失疼爱她的父亲,温和偏又爱唠唠叨叨的母亲,还有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明黄身影,都通通远去了。
一切都随风而逝,唯有记忆,还遗留在心底深处,难以抹去。
暮云卿就站在她身旁,和半年前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是心境,已经大不相同。
彼时的她,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娃娃,空有一颗胆大妄为的心,却并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然而她面对他时,那倔qiáng的眼神和固执的神情,迥异于所有他曾见过的女子;如今的她,依旧倔qiáng固执,却已经能够沉静下来,坦然面对自己的人生。
她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人,却有着世间最独特的气质,最动人的魅力,是他见过的,最美的。
他朝她伸出手,叶绾抬眸看了他一眼,稍顿,将手置于他的手上,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皇上政务繁忙,如何有时间过来看望我的父母?”叶绾轻道,声音在微风中清清凉凉,沁人心脾。
暮云卿看着她,“朕不是来看他们的,朕是来看你。”
叶绾望向他,对视上他深邃而清亮的眼眸,心中一悸,两个人的目光,不偏不倚交织在一起。
暮云卿牵起她的手,缓缓道:“朕迟迟没有定你的名分,你可怨朕?心里,是不是着急了?”
“不曾。”叶绾淡若一笑,“皇上不定名分,便说明对我还有别的安排,我也想听听看,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她终究是一个女子,而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朝,一个女子,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呢?
暮云卿看着她,“有三个选择,你自己定。”
“这么多啊,说来听听。”叶绾眼底显露出几分小女孩的狡黠。
暮云卿轻轻一笑,“第一个,发挥你的长处,到太医院去做一介女医;第二个,依然做朕的侍卫,随侍在朕的左右。”
他说着,嘴角又扬起一个弧度,“无论是女医还是内侍,你都可以陪伴在朕的身侧,日日夜夜,不离不弃。”
叶绾小脸一红,“那第三个呢?”
暮云卿神情一顿,“第三个,是成为朕的皇后,与朕成为帝后,执掌这大黎江山。”
叶绾重重一震。
“皇上是在说笑吗,我一个侍妾,如何能够一跃成为皇后,贤妃娘娘和惠妃娘娘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吗?”
暮云卿一凛眉,“朕的皇后,朕说了算。她们要的荣华富贵,朕都可以给她们。但朕,只要你。”
叶绾心中深深感动,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意和他的心跳声,第一次,觉得两个人离得那样近,那样亲密。
可是,她如何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呢?
她曾是王府的侍妾,卑微如尘,即便现在她脱离了罪臣之女的身份,她仍然不再拥有显赫的家世,她的存在并不会成为他在朝堂上的助力,她还没有qiáng大到可以应付后宫那些女人的yīn谋诡计,她也没有做好在红墙黄瓦内了此一生的宿命,她不能做皇后。
似乎感受到她在瑟瑟发抖,暮云卿紧紧拥她入怀,轻抚着她的后背,“一切都过去了,绾绾,从今以后,一切有我。”
叶绾的心口,猛地悸动了一下,她亦紧紧地抱着他,如此贪恋他的怀抱。
那么温暖,那么有安全感。
那些飘散在心上的烦恼,似乎因着他的话,他的怀抱,忽然之间都烟消云散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那该有多好。
子时已过,暮云卿还在养心殿处理着累成小山一般的政务,小七忍不住禀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暮云卿淡淡应了一声,捏了捏眉心,也不知怎的,总觉得心神不宁。
“绾儿歇下了吗?”他放下笔,淡淡问道。
小七上前将桌案上的折子收了,回道:“早歇下了,吃过晚膳,小夫人和属下比了会儿武,给哥哥们请过晚安,就回房了。”
暮云卿淡淡点头,站起身子,就要往乾坤宫走去,那是他的寝殿,这些日子,叶绾一直住在那里。
人刚刚踏进乾坤宫,盛夏和晚秋就慌慌张张地从内殿里跑出来,脸sè煞白,看见他扑通跪地,“皇上,娘娘……她走了!”
暮云卿整个人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从盛夏手中一把夺过叶绾留下来的信笺。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tiáo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你有你的铜枝铁干,我有我的红硕花朵/我们分担hancháo、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卿哥哥,等到有一天,我真的可以与你并肩站立,我会回来的。勿念叶绾。”
暮云卿看着手中的信笺,一颗心,久久难以平静。
绾绾,你就这样,离开了我……
正文 第089章 离殇
烟花三月,溧水湖畔,行云流水的淙淙琴声从亭子里远远飘来。
叶绾刚打完马球,出了一身汗,回房沐浴更衣后,就随着琴声漫步到了这里,瞥见亭子里那道高雅如兰的身影。
走至近旁,她停下了脚步,专注地聆听了片刻,而那琴声,也随着不速之客的到来缓缓停下,余音绕梁。
叶绾微微笑着走上前去,“好琴,好曲,只可惜缺了个好琴师。玉兰公子,看来这绿绮琴不太适合你。”
亭中之人发出一声轻笑,“天下独一无二的绿绮,总是有它自己的个性的,本公子还需要与它多多磨合啊。”
叶绾轻笑,不置可否。
琴后的男子抬起眼睛,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却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如同冰山上的雪莲,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他看着叶绾,眼前一亮。
叶绾今日穿了一件淡紫sè的衣裙,配以月白长裙,领口和袖旁绣着细碎的白sè梨花,冰姿玉骨,娇美动人。
蒋玉兰不由咋舌,“你倒是应景,这里梨花开遍,却都不如你这般鲜活,勃勃生机。”
叶绾不由失笑,“你这是夸还是骂啊,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自然是夸了。”蒋玉兰轻轻叹口气,“两年半都过去了,本公子看着你一天比一天更美,一日比一日有钱,你知道我有多想把你娶回家吗?可偏偏你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否则我这解语阁怕是要被某人给拆了,连我也要死无葬身之地啊!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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