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身份不跑堂

第2节

竟然还有客人来,这是没有眼色的外乡人吧。时光用尽方恨少,赵辞郁闷地急急忙忙应声赶去。
出乎意料,来人非外乡人,也不是没眼色之人,而是集本地人白眼于一身的小无赖阿三。
阿三这穷j-i,ng臭名昭著,兼无赖和怂蛋于一身,遇到软柿子就可劲地捏,遇到铁头就摇着尾巴当哈巴狗,一心钻进钱眼里,有钱赚爹娘的棺材本都可以卖得j-i,ng光的人。他此时来店能没安什么好心?
老板娘心情不佳。胡老板昨晚的气话付诸于今早实现,他起了大早扒拉出账本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地查账。不查还好,一查,粉饰的太平终于在夫妻异心下敲得叮当碎。整个上午,他们摔了一套碗碟,扔了一只肥鸭,掀了两张桌子,还吓跑了罕见的客人。体力不支的老板气得做回“阁楼姑娘”,老板娘黑着脸坐在柜台拼命喝茶消气。打发不了阿三又疲于应付,她便叫来赵辞。
遥鸽一个眼色,赵辞上道地奉命赶人。他手也没洗,扑鼻的臭味跟掉进公厕似的惊悚,双手扑腾朝阿三方向扇风,效果应在阿三身上和□□没两样。然而阿三见惯风风雨雨,怎会在茅坑般的大蒜味上马失前蹄,他忍下来,声音憋得瓮声瓮气:“知道你们这店和其他的店差在什么地方吗?”
他知道妙音轩的命案,笃定今日客人少,所以想来讨个便宜。他想好了,到时候嘴巴一抹就跑,若被抓了就说这里的饭菜不干净,吃的他腹痛。这个时候,他们会不怕碰瓷?到时候撒泼打滚起来,街坊邻居看了谁的笑话还不好说呢。
“阿三你是去哪里学了生意经,竟有钱来改善伙食。”赵辞不知道他的小九九,颇为不屑地伸出手,看见指缝间的蒜片,呼的一口吹去。
“啊呸,你看看,就是差在这里了!”阿三抹掉脸上的碎屑气地差点蹦上长凳。
菜单被赵辞赵辞扔在桌子上:“爱吃吃,不吃滚。”学习那么长时间,赵辞明白打倒纸老虎的方法是变成真老虎。
“哎哟,你们这是拒客!我倒是要出去和大家伙说说,你们这平安客栈不仅出了人命还拒客,这要是传出去,看看还有没有人来你们店吃住。”阿三声音大得跟人工喇叭似的,有意嚷嚷着离开。
倚在柜台后的遥鸽直起身子:“慢着。”
阿三得意地叉腰转身。
“吃可以,得付钱。”遥鸽搓着手指比划。
阿三拍拍鼓鼓的腰包——谁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真钱,跳回凳上:“老子刚从赌坊撞到财神,有钱!还热乎着呢,你们菜也热乎着上。”他一口气报了五六个菜名,赵辞听得瞠目结舌,这是人吃菜还是菜吃人。他才想询问,阿三又贼眉鼠眼地冲他拍拍腰包。既然身后大股东都没反对,打工仔当然也不敢强出头。他利索地收了菜谱和后厨的周东升报菜单。
水晶虾仁、蚂蚁上树、红烧凤爪、醋盐猪排等等,赵辞怀疑他是想要凑齐一个动物园。阿三如饿鬼投胎般风卷残云,小酒呷呷,极为惬意。酒过半酣,阿三终于打个嗝,顶着一张通通红的脸开始吹牛。他从东吹到西,整个大堂里也就赵辞支着脑袋等他结束刷碗。
“还有妙音轩里的美人,大官扔了千百两黄金都不能见到一面,但是我能。”他说。
赵辞捂着鼻子嫌弃后退:“你厉害。你是不是还能见到淼淼。”
“嘿嘿,淼淼一天到晚遮着脸,谁能看到她的真面目,不过我听过她的声音,那真是……”他兀自沉醉半晌,见赵辞兴趣索然,猛地抬头露出j-i贼的笑容:“我知道昨晚的事情。”阿三招呼赵辞听他吹牛,手摸上赵辞的手臂顿时停住,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手心里的肌肤:“你这个大男人皮肤怎么那么滑……”
赵辞虽然没有洁癖,但油腻腻的感觉怎么都不好受,更何况阿三还用一副色眯眯的眼神盯着自己。他膈应得不行,拍掉他手,嫌恶地用抹布反复擦,一边擦一边讥讽他:“哦,你知道的事情可真多,江湖百晓生都没你厉害。”
“别人拿钱换我都不说,告诉你了,妙音阁被下咒了。”阿三神神秘秘地说,醉酒让他前言不搭后语:“昨天淼淼在台上唱歌,她的歌声真好听啊,像百灵鸟似的,突然就钻出了一条青蛇!”他摇头晃脑自说自话:“然后那些娘们就吓得跑东跑西,哈哈哈,衣服都掉了,那皮肤跟你差不多嫩。”
本还想要询问妙音轩昨晚的事故,可阿三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的赵辞猛打一个寒颤。他甩出抹布啪一下打上他脑袋,油腻盖了他满头满脸:“主意打到老子头上,信不信我揍得你满脸开菊花。”
“你还有如此绝活?”悦耳的男声自门口传来,赵辞顿时从真老虎再次变成纸老虎。
江彦怡今日一身便服,s_ao包金闪得人眼疼,垂在腰下的玉坠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晃荡。他未穿官服,身后的侍卫却一个没少。
他视线扫过被打得昏头转向满眼星星的阿三,那张脸赫然是昨晚瘫躺在女子身边的男人。昨晚吓得屁滚尿流,今天却夸得自己天上有地上无。对于这种人,江彦怡不屑去理睬,让侍卫拎了醉的不省人事的阿三扔在一旁,随后笑盈盈坐到赵辞身边。
江彦怡好像全然忘记昨天弃赵辞离开的可恶行径,撑着脑袋兴趣十足地把他瞧:“我倒要看你怎么把人打出满脸菊花。”
第6章 平安客栈(6)(已修)
小黑的尸体经过两日检查已经不成样子,仵作判断他的死因基本上排除毒、蛊、暗器等方式。他的致命伤口在于脖子上的一击,细小圆润的一个洞,让血从中汩汩地流失,失血过多让心脏快速跳动加强给身体的供给,但谁知每一次跳动都在加速他的死亡进程,直到心脏再也没有力气泵血,直到他死亡。
昨日回去查看速记勤笔重撰的案卷,江彦怡发现了一件很值得玩味的细节。
平安客栈的老板夫妇、大厨的嘴巴都跟涂了粘米似的,什么重要不说什么,将小黑塑造成一个游离在客栈外的跑堂,平时爱好就赌博和闲逛,还喜欢找另一个跑堂的茬。幸亏有客人提供了一些丰富的小故事,否则江彦怡还真不好入手。
今日江彦怡前来便是想再一次探探虚实。
方遥鸽闻风而动,走到江彦怡身边,挤开赵辞,柔弱无骨地斟上一杯酒:“大人今日登门是找到凶手了吗?”
江彦怡就着纤纤秀手闻闻酒香,抬眸笑得一脸春意盎然:“难道我找不到线索就不能来见你了?”
这一个妾有意,那一个郎有情,郎情妾意的互动引得赵辞嘴角抽搐。方遥鸽笑得花枝乱颤,今日份额的y-in云俱散。
“不过我今日确有要事。”江彦怡目光扫过正要离席的赵辞,逼的后者又不得不正襟危坐。江彦怡起身按住赵辞肩膀,他打个眼色,随身护卫把胡老板和周东升都叫到大堂。呼呼大睡的阿三被监在客房,楼下大堂里平安客栈奴仆四人一张桌子刚刚好。
赵辞左周东升,右方遥鸽,正面还有个病恹恹的胡老板。桌上食物残骸早已收拾一空,只留下刚倒满的酒。场景古怪,氛围讶异,这一切统统让他不敢去寻在他身后走来走去的江彦怡。
“仵作的验尸结果已经出来,小黑致命的死因是被他人用尖锐物品刺中颈部血管,流血过多死亡。”江彦怡的声音细细听来像琴音缓缓,不紧不慢的声音像要勾出你心弦的波动,赵辞感受从耳后传来的声音,脖颈上起了一层j-i皮疙瘩。
江彦怡一边说一边观察一桌四人的反应:“现场的血迹也可说明这一点。”
“活生生流血过多而死,这不合理吧?”赵辞知道失血过多会有休克反应,小黑怎么可能不反抗。而且现场的血迹没有标明杂乱的打斗痕迹。一个人,怎么会眼睁睁看自己流血惨死不反抗。
江彦怡赞许地望他一眼:“为什么说不合理?”
疑问压在头上,对上三双六只眼,赵辞拨浪鼓般摇头。一桌的豺狼虎豹,他可不想被凶手盯上成为小黑第二。
“案发时间你们在哪里在做什么还有补充的么?”江彦怡环顾一圈面色各异的人们。
四人意料之中地默默摇头。
早已料到这种情况,他干脆点名询问:“周东升,昨天审问时,你和我说当晚一直熟睡在房,没有听到声音对不对。”
吓了一跳的周东升,愣怔之后点点头。
“但当日清晨,我护卫在后厨发现小火慢炖的猪蹄。倘若火是在你说的睡觉时间点起,哪怕炉子里填满柴火,到那时也早已熄灭,可实际上火还烧着。那么是谁添的柴火?”江彦怡将老板娘跟前的酒杯推到周东升眼前。周东升紧缩肩膀低头。
“还有谁进过厨房?”江彦怡看向其他人。
其他三人纷纷摇头。
“周东升,你还有什么解释的吗?”江彦怡一手倚靠在赵辞左肩上,俯身追上周东升低头躲避的眼神。
这个氛围已经足够恐怖,更可怕的是阎罗王还靠在你身上和嫌疑人对峙。赵辞心跳得跟坐过山车似的,身边人亲密的距离让他不适又紧张。更可恶的是,江彦怡滑下来的头发扫在他颈间,有的还戳在皮肤上,这份隐秘的痒痒让他不禁耸耸肩膀想要远离江彦怡。
江彦怡察觉靠手不安分,眼眸回转意味深长地望了赵辞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起身,再次漫不经心地晃在众人身后。
赵辞:我靠!他看我那眼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下一个就问我了,我是不是说漏了什么,但我又不是凶手我为什么要害怕,我靠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蒸笼般的环境闷出周大厨满脑袋的汗。
“大人,我确实说了谎。”一片死般的安静中,周东升用手抹去额角的汗。他对面的遥鸽惊地抬头看一眼他。胡老板仍然紧盯桌面,好像桌上生出了一朵花。周东升擦汗的手再也没有停下过,他趁着手抬起的片刻,觑一眼江彦怡:“我起夜时添了柴火。”
“好厨子。”江彦怡领头鼓掌,又不解地问:“但你为何隐瞒。”
“我、我忘记了。”周东升借着手势遮住江彦怡慑人的目光。
“好极了!”江彦怡大喝一声,吓得四人齐齐一震:“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忘记何时起夜?”见他犹犹豫豫地点头,江彦怡胸有成竹:“后厨的猫狗都是你在喂养的吧。”
周大厨迟疑地点点头。
赵辞被他的思路带着走,突然觉得破案有点眉目,但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
“半夜三更你到后厨换了柴火,后院野猫以为你来喂食便亲近于你,一直跟随你至小黑的房间,后你杀害小黑,野猫身ji-an鲜血被赵辞发现,你伺机遁逃。胡老板被动静吵醒出来,发现小黑尸体报官。周大厨,此番经过你认还是不认?”江彦怡厉声道。
“什么野猫?我不知道。”周大厨吓得面如土色,他连连摆手:“大人明察,不是小人,小人没有杀小黑,我真的只是半夜起来添了点柴火。”
“添加柴火一直小火炖猪蹄?”江彦怡将信将疑。
“是的,小火炖猪蹄,有客人点了这份菜,小厨房里就这么个小炉子,我只能半夜起来加柴火。”周大厨急忙解释。
“就这么个小炉子,故而半夜起来加柴火?”江彦怡继续问。赵辞一听这循循善诱的语气就知道他又要开始王炸了。
然而急于辩解的周东升没有这份巧思。
江彦怡一拍桌子,笑里藏刀缓缓道:“猪蹄小火慢炖一整夜根本不是那个模样,你撒谎,你之前煮的不是这道菜。”
周东升面色顿失,他整个人都瘫坐在凳子上,眼神涣散地扫过前方三人喃喃:“不,不是我,不是我杀了小黑。”他的辩解胡氏夫妇和赵辞都没人敢回应。他挣扎起身朝江大人急忙走去,侍卫以为他意图不轨,立马将他拿下。
可笑他虎背熊腰手上却只有缚j-i之力,对上真刀实枪的侍卫,胆子都吓没了,更别说反抗,只一直说不是自己杀了小黑。
“还敢狡辩。”江彦怡手一扬,“带走。”护卫立即将周东升带离大堂。在人前雄壮如狗熊的大厨在护卫手里就像个撒泼的幼童,轻而易举地被拖走了。
留下的三人都毫无人色,如果刚才是杀j-i儆猴,那猴子已经吓得脱毛。
吓是一回事,心存疑虑又是另一回事。江彦怡的分析确实有理,然而赵辞还是不解,如果周东升真是杀人凶手,听到尖叫声和发现小黑死亡之间的时间隔得那么近,老板过来的路上怎么会没发现周东升?周东升又是如何离开杀人现场的?当夜赵辞匆匆跑到隔壁房间,在场之人除了老板,还有就是其他闻声而来看热闹的几个客人了。周东升最后才赶到小黑房间。这些江彦怡也具明了,那周东升的在场证明呢?
那头赵辞还在思索,这边江彦怡已经坐在周东升的座位上,拿起刚才的酒杯继续推,像扔□□一样放到胡老板面前。大家屏息静气地盯着这杯清酒。江彦怡目光巡视一圈,调皮道:“这是你老婆倒的酒,你尝尝?”
危机暂时消除,赵辞松了一口气。
胡老板哆哆嗦嗦地伸手拿起酒杯就往嘴里塞,手抖得厉害,最后到嘴的酒也没剩多少,但浓烈的酒意还是呛得他直咳嗽。
方遥鸽一手给他拍背,一手拿起手帕帮忙擦他的嘴角。
此时此刻的江彦怡春风拂面,仿佛就是个寻常朋友同你在闲聊:“味道怎样?”赵辞被他的变脸功夫震惊,前一刻还是大杀四方的凶神恶煞,这一刻又和你嘻嘻哈哈用官威戏弄人。他不解这位官大人到底意欲何为。
遥鸽赔笑:“大人要人陪酒,奴家千杯不醉,他这怂货一杯就倒,不尽兴还添乱。来,让奴家为大人——”
江彦怡按下遥鸽的手,看向胡老板:“不用你,我只需要胡老板一杯就好。不会酒更好,酒壮人胆吐真言,酒就是坏事j-i,ng,他不敢说也不会说的话都会吐露出来。”
遥鸽笑得僵硬:“要说什么事,大人不是已经确定凶手了吗?”
“谁?”江彦怡故意一脸茫然看向遥鸽。他反问:“我什么时候说凶手是谁了?”
遥鸽神色一滞,指指周东升被带走的方向:“他不是已经被带走了么。”
“哦!你说他呀,确实,他是重大嫌疑犯。不过我也要和你们对一下口供对不对。”江彦怡脸上表情揶揄,手里比出刚才老板娘冲阿三比的手势——这是正大光明地要贿赂了。
能用钱打发麻烦事,早早开门营业也是好事。胡氏夫妇互望一眼,欣喜地点点头。
赵辞心有厌恶,眼中流露的神情让江彦怡似有所觉。江彦怡若有似无地瞥他一眼。赵辞垂下目光,眼观鼻鼻观心,一脸呆若木j-i。
江彦怡嗤笑一声,转头望向胡老板:“胡老板,当r,i你跟我说是听到争执声音便起床过去瞧瞧的对不对?”
胡老板点点头:“是的。”
等等?什么争执声,他怎么没有听到。赵辞左思右想确定不存在声音。
“那胡夫人有听到吗?”江彦怡问。
胡夫人摇摇头,后又急忙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江彦怡挑眉,“哪里有既听到又没有听到的事。”
“我刚开始没听到,他起床惊动了我我才听到的。”胡夫人连忙说。
江彦怡颇有意味地哦了一声,调侃道:“原来事发那晚你俩睡在一间。”
“大人这话说的有趣,我俩是夫妻,睡在一间不是名正言顺的么。”遥鸽说。
江彦怡冲她摆摆手:“得罪得罪。”说完,面朝胡老板,悄声细语地问:“敢问胡老板,受得住胡夫人?”他挑挑眉毛,那恶俗的意味昭然若揭,一直沉默不语的胡老板面色白了一度。
清誉可容自己肆意破,怎容他人胡乱言?胡夫人气得泼妇本质尽显,她横眉竖目道:“大人,我们闺房之事还请尊重。”
满嘴歉意,满眼笑意的江彦怡冲遥鸽合掌示意:“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只不过我听说——”眼光一一扫过桌上的三人,他咧开嘴角,轻笑出声,不介意将闹剧搞得更夸张一点。
“我听人说,夫人和小黑有染?”
一瞬间,面色各异。
第7章 平安客栈(7)
chapter4
“呵呵,大人是听哪张多舌的嘴说的?”遥鸽皮笑r_ou_不笑。
赵辞假装聚j-i,ng会神地盯着桌子上的纹理,观察这年轮会有多少圈。
江彦怡拨开颈边的长发,理所当然道:“凡事总会留痕迹嘛。”赵辞被他一瞟,低头扶额。
“还烦请大人叫出那人与我当面对质,看我不喷他个狗血淋头。”遥鸽大有进化成钢铁暴龙兽的前奏。赵辞赶紧以手遮面朝江彦怡拼命眨眼,明明浓眉大眼,但一看就是满脸衰样。
江彦怡神色不动:“哦,他是——”
眨眼!眨眼!眨眼!
救命!救命!救命!
江彦怡隐下笑意:“他是谁不重要。胡老板,我再问你,当夜你听到的是男声还是女声?亦或者男女声都有?”
胡老板一口咬定是男声。而且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他们说了什么?”
“好像是争吵的声音。我听不清,反正是争执的声音。”胡老板延续江彦怡的说法。
江彦怡伸手,护卫恭恭敬敬递上纸本,他信手一翻,悠悠哉哉地问:“上次你却只说听到争执声音,这是为何。”
胡老板擦虚汗的手几乎没有放下来过:“上次记不清了。”
“胡老板你看起来好热呀。”江彦怡惊讶他的汗量。胡老板怪罪自己体虚。江彦怡好心建议:“我知道有位名医,擅长各种疑难杂症,要不要借给你使使?”
赵辞怀疑这是黄鼠狼给j-i拜年。
聪明的j-i也连连摆手谢绝。遥鸽也谢过好意:“大人的好意我们接受不起,他也就这个命,拿着汤药当饭吃。”
“老板娘想得开。”江彦怡竖起大拇指。
遥鸽叹口气:“跟了他那么多年,也得想开点了。”
“这是跟了老板吃了多少年的苦呀。”江彦怡怜惜地问。
遥鸽叹气:“近10年了吧。”
“老夫老妻。”江彦怡抚手而叹。
“确实。”
“这么多年感情还在?”他笑得一脸八卦。赵辞再次扶额,这位官老爷很喜欢从八卦入手案情呀。
胡老板夫妇表情奇怪。
江彦怡化身成情感节目主持人劝导胡老板:“这就是胡老板的不对了嘛,夫人跟了你那么久,应该对她好一点,什么金的银的买不起,手镯项链也该送一些呀,怎么什么都不送。”
看着胡老板别江氏“老娘舅”烦死的模样,赵辞心里错综复杂,他觉得这个江大人在八卦大王、人生导师还有官大人等角色之间疯狂转换自如,让人实在应接不暇。
女人被江老娘舅的贴心话打动,内心也感慨万分:“哎,如果当初让奴家遇见了大人这样子的男人,那生活肯定大不一样。他送我东西,哼,连我头上的簪子都是我自己买的呢——”她说着去摸头上的发簪,结果扑了空,头上只有几个金花点缀,没有簪子。
“簪子呢?”江彦怡望向老板娘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可怜虫。
遥鸽假笑几声:“簪子忘戴了。”
“你就这么一只簪子?”江彦怡皱起脸。
遥鸽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那不行,胡老板不送你,我来赠你。来人,上楼去拿胡夫人的簪子,我拿回去瞧瞧你的喜好再去打造一支。”江彦怡突然正色,站起身来。遥鸽不解其意,惊慌起身,连声阻止。
江彦怡充耳不闻。一时间,和谐气氛风云突变。
胡老板也大声阻止:“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就不劳您c-h-a手了。”
“胡老板别紧张,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么一急,万一急出问题那可罪过了。”明明是劝解的话,从江彦怡的嘴里说出来却倒了个意思,胡老板脸色看起来更差了。他双手反在背后交叠,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我怀疑凶手是周东升,然而凶器经仵作验证是细而长的尖锐物体,厨房里找不到此类物品,我看来看去觉得还是老板娘的发簪比较像了。”
胡老板和胡夫人面面相觑,神情奇怪。
赵辞这个知情人陷入思考,案发现场没有发现凶器,如果真是老板娘的发簪,那周厨子作案的可能性确实很大。可是,江大人不知道遥鸽和周东升的j,i,an情,他又是怎么得出的结论?是单纯为了方便结案还是另有隐情?而且,周东升杀人后为什么还要将发簪还给老板娘,老板娘又为何隐瞒?
“此次口供便是周东升因平日不满小黑多次捉弄,偷拿胡氏发簪刺杀小黑,后栽赃于胡氏夫妇身上想要私吞平安客栈。你们说本大人说的在理不?”江彦怡满脸怡然自得。
胡老板对于自己老婆的发簪被人拿走耿耿于怀,他刚想要出声却被遥鸽拉扯一把。胡夫人应承道:“大人明察。”
“看来胡夫人对我的结论很是赞成。”江彦怡微笑。
遥鸽低头轻声道:“大人自然是英明的。”
江彦怡呵呵一笑拍手,门帘一动,周东升绝望的脸出现在帘子后头,两个护卫送他出来。赵辞明显感觉遥鸽身形晃动。
“遥鸽你害我!”周东升喊得声嘶力竭,明明是雄壮的大汉,两行清泪却止不住地流。
遥鸽呆若木j-i。胡老板惊恐地指着他问:“他没有送走?他就一直在帘子后听着?”
江彦怡特理所当然道:“小小一个客栈,藏污纳垢相互包庇隐瞒实情,干扰本大人破案,这点离间计还是必要的。”
周东升痛哭着干嚎:“对,老子就一直听着。如果不是江大人的安排,恐怕我到死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江彦怡特谦虚地摆摆手:“谢就免了。”
赵辞这个吃瓜群众全程被惊呆,原来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大人想要用周东升来挖猛料。
周东升扑通一下跪在江彦怡脚下:“大人,我要坦白,我和遥鸽有私情。”
“什么!?”没想到第一个惊讶出声的却是胡老板,“你说什么!?”
“你胡说!你闭嘴!”遥鸽气急败坏。
“没想到吧胡老板,我和遥鸽早就认识了。她以前是青州品花楼的姑娘,我是他的恩客。”周东升还想要说话,遥鸽涨红着脸冲上去狠狠朝他打了一个巴掌。
“一句俗语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遥鸽,我待你这么好,没想到你竟然会想要我死。”周东升说着说着又痛哭起来。
遥鸽劈头盖脸打他,光头大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江彦怡皱着眉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都带回去继续审。”
护卫们迅速上前将平安客栈四人都抓了起来。江彦怡挥挥手:“这两个先留着。”已经石化的胡老板全程神游天外。赵辞战战兢兢地立成甘蔗棍。
待请走两位冤家,江彦怡笑咪咪地晃荡在另外两个糊涂蛋前,摇摇摆摆走来走去,扰得人心神不定。
“我觉得周大厨说对了一句话。”他等了半天没有回应,一个已被头上的绿光亮瞎了心魂,另外一个则是只胆小的鹌鹑。他笑着摇摇头停下步子站在两人面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事不报,小心本大人秋后算账。”他眼风刮过,鹌鹑瑟缩。
收获满满的江大人开心离场。
平安客栈凋零到晚饭都没人烧。
第8章 平安客栈(8)
胡老板关在自己房间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做什么。
赵辞蹲在土灶前痛思之前为何那么懒惰那么傻,竟然不知道像周厨子偷学几招,否则也不会连点火都不会。
一天到晚就晓得刷碗,脑子里装的都是刷锅水吧赵辞!一定是的,否则阿三什么时候跑走的竟然都不知道。饭钱都没地方讨。
最后他拿了攒了好久的零花钱在外面吃了顿大的——三个包子,r_ou_的。
烫呼呼的包子入口的瞬间,咕咕叫的肚子突然就偃旗息鼓乖乖享受美食去了。那一刻,赵辞发誓,他真的看到了天使在人间。
华灯初上,人群熙熙攘攘你来我往,有一抹色彩单独而醒目,它转瞬即逝,黑白分明。赵辞眨眨眼睛,美好的影像早已不见。
“果然是幻觉,啊,包子太好吃了吧!王婆,我还要一个r_ou_包!”
“好嘞!”
“等等!我靠,阿三你这小子站住!”看到阿三的背影,赵辞自动代换成金钱,立马肾上腺素狂飙,他塞进最后一口包子,两腿跑得跟风火轮似的。
没想到阿三这痞子除了吃和吹牛,跑起来跟疯狗一样。不过赵辞也不是盖的,他脚下生风,阿三被追入一个死胡同。赵辞摩拳擦掌活动筋骨:“阿三,中午的饭钱呢?”
谁知道跑进死胡同的阿三却反过身冲赵辞贼笑:“要拿钱,用你来换吧。”
赵辞一脸莫名其妙。
身后窸窣脚步声,他一转头发现另有两个男人蹲在胡同口。原来又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然而此刻,自己是那只可怜的螳螂。
“你什么意思?”赵辞心底发虚。
“赵辞,当平安客栈的跑堂能有什么出息,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跟着爷爷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阿三眼底流出露骨的讯息。
赵辞骂了一句脏话壮胆:“你他妈的说什么呢!你这个瘪三自己能够挣多少钱。”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心急如焚。
别是要命丧于此吧?那也太霉了,为了一顿饭钱竟然马失前蹄。
“知道留香馆吗,那是专门养男妓的地方。赵辞,别的不说,你捯饬一下,也可以去做那里的头牌,一天就抵得上现在的一年了。”阿三嘿嘿笑。
赵辞心底一连串国骂飞流直下。
身后的声音渐渐逼近,他大叫一声朝出口跑去,对方如法炮制朝他扑来,他急忙后退几步惊恐盯着他们身后大声问:“我靠,你们有多少人!”
两个帮手下意识应声转头。赵辞猛地冲过去,结果帮手们也不是傻的,脚下功夫一出就把他轻松绊倒,赵辞生生地扑街。
赵辞,走路要看地,你妈教训你多少回了,这次终于栽了吧!
三个大汉叠罗汉似的扑倒在他上面。
“他妈的你们谋杀吗!”赵辞被压得差点翻白眼。
阿三扒在最上面骂街:“走开,先让老子尝尝鲜,感受一下男人的风情。”
“风情你奶奶。”赵辞破口大骂。
风情奶奶的孙子一个巴掌就把战五渣赵辞打到晕头转向。阿三嘻嘻笑着摸上赵辞的手:“哎呀,这手可真嫩,你们都来摸摸——啊!”赵辞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耳边嗡嗡作响,连自己被揩油都毫无意识。
一阵风卷过黑暗的狭小空间,将赵辞从猪蹄手中挣开。紧接着,哭爹喊娘的喊叫声不绝于耳,惨烈的程度堪比冬日寒雪夏日火。一双手攀住赵辞肩膀,凛冽的风顿时从耳边滑过,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赵辞从目眩中脱离出来,他已经在胡同外的馄饨摊位上静坐。
灯火寥寥,他察觉到地上人影成双。
转过头,一张美到让人词绝的脸出现在眼中。
他想到很多好听的古诗词,很多赞美的歌曲,都可以化用在她身上,但是都觉得够不上她。作为只爱代码不爱诗的赵辞此时此刻深深觉得自己弱爆了。
来人颦蹙双眉,紧张地问:“阿辞,你、你没事吗?”
啊?
啊啊?
啊啊啊?
赵辞首先想到的问题竟然是:“你是男的!?”仙女变成仙男,这真让人捶胸顿足。
“什么?”仙男不解。
“你认识我?”面对男人,赵辞智商回复,突然警惕起来。
仙男不知该如何解释。
灯光将他的面容整个暴露在赵辞眼下,赵辞这才发现对方其实眉毛英气,鼻梁挺直,喉结也明显,只不过刚才y-in影遮得太干脆,生生化出个女儿身。
赵辞举目望去胡同在远处。
“他们我已经帮你处理了。”男人声音清冷。
被吓得虚软的双腿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赵辞起身朝他拱手道谢。男人见他客气如此,欲言又止。
赵辞心领神会:“敢问大侠姓名?”
“公孙明。”公孙明微微一笑。
赵辞朝馄饨老板招招手:“老板,来碗馄饨。公孙贤弟,我还有事,这碗馄饨送你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r_ou_痛无比地付好钱他就想要逃之夭夭。
“阿辞。”恩公在背后叫住他,“你忘记我了吗?”
天高高,月光光,旧人相逢非好事。
赵辞想说,其实我不是你认识的赵辞,我是李小飞,你找错人了,因为所以科学道理。但是没道理,真的没道理。旧赵辞已死,新赵辞已经够焦头烂额,不想接一屁股烂账。
赵辞僵硬地转身,可怜兮兮又万般为难:“我没有钱了,只有烂命一条,你要讨债的话就只能拿走我的性命了……”而且对方武力高强,一个人打倒三个人不在话下,真想如何自己也只能束手就擒。
公孙明满脸震惊后流露出苦涩的笑意:“我不想要你的命,我怎会要你的命。对,我怎还有脸来找你,是我想多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那个意思吗?
还没等赵辞反应,公孙明转身迎着风飘飘然几步就消失在冗长的街道里。冷冷清清的小道上就馄饨摊上的老板捧着碗热乎乎的馄饨提醒赵辞不是梦。
“老板我在做梦吗?”赵辞目瞪口呆。
和蔼的老爹瞬间变脸:“臭小子,我做的馄饨,汤都要喝掉,不能浪费。”
“我靠,老板你那么凶,刚我被打都不来帮忙。”
“我才要去那人就冲进去了。”
“那些人怎么样了?”赵辞喝完最后一口汤,冲老板竖了大拇指大叫好吃。
老板得意地说:“这阿三平时偷摸拐骗无恶不作,我早看不惯他了。这次被收拾的惨了,我劝你别进去,小心做噩梦。”
“这么严重……”赵辞忍不住又望向公孙明离去的方向。
老板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不再理会赵辞,招待起路上走过的零星几个人。
第9章 平安客栈(9)
chapter5
当夜赵辞是被护卫捉回平安客栈的。一进门见到江彦怡独坐在大堂,赵辞好不容易硬起来的腿又忍不住软了几分。
“大半夜不睡觉,是出去做游魂了么。”江彦怡冷着声音问。
无事一身轻的赵辞东逛逛西走走后本还想去妙音轩大饱耳福,站在门口的小姐姐们红袖才刚刚抛出,他没来得及接住就被突然出现的两个护卫一把扣住。
赵辞挠挠头不解地问:“我只是出去了一趟而已。”
“突然发疯般跑窜,脱离我的视线,就只是出去了一趟而已?”作为重点观察对象,赵辞一直被默默监护着。而他突然逃窜在人群中追阿三,让反应不及的护卫一下子失去了目标,焦头烂额的护卫长立马通告江彦怡。江彦怡还在审问中,一听此事便沉下脸下令增派人手寻人。
结果,那人却在灯火通红处想要逛妙音轩?
这能不气么。病人尚未审完,明日即将开庭,而且这不安分的小厮竟然还有心玩乐。向来都是遛着别人走的江彦怡第一次感到被人戏弄的耻辱。看着眼前这张假装茫然无辜的脸,江彦怡恨不得在完结此案和寒枫山的事情后好好□□一下这人,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赵辞明白之后讲了阿三的来龙去脉,当然也回避了一些事。
“原来如此,我还道你是发现自己露了破绽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江彦怡话锋处处带针,扎的赵辞想辩解又不敢辩解。
“怎么,刚才跑的那么疯,现在又静的像个鬼。”江彦怡讥讽。
赵辞叹了一口气,深深觉得在江大人手下做事真不容易。他满怀歉意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追回阿三而已,毕竟他欠了一大笔饭前,足够我吃一周了。深夜打扰到大人休息,实在过意不去。对于你们的关心,我深表谢意,也希望大人能够早点休息,毕竟明天一大早还要开庭审案,累到大人那实在太不值得了。”说着说着,写检讨书的经验一上来,那些客套话就喋喋不休地跳了出来。
不逼不知道,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口述检讨的一天,而且还如此“感人肺腑”之言。赵辞再次感叹造化弄人。
江彦怡挑挑眉,对他心口不一的检讨和慰问表示勉强接受。其实看到他回来时,江彦怡的脱离自己掌握的焦虑与恼怒已经平息了一半,可一想到自己在枯燥地和那两个人审问时他在欢快地玩耍,不爽就油然上心头。
“等我完结此案,你给我好好等着。”劳累了一天的江彦怡揉揉额角起身。
“等着等着。”赵辞点头哈腰送走大神,关上大门仰天长叹。等着,谁等你呀?你还想要单挑么大兄弟,比赛谁打字快好不好,我单手就秒杀你。
虽然j-i,ng神活跃,但是r_ou_体还是被这天的事情好好摧残了一番。想到明日的庭审,他赶紧上楼准备睡觉。
大受刺激的胡老板,此时此刻房门紧紧关闭。赵辞敲敲门,里面毫无反应。要不是胡老板经常选择性忽视自己,赵辞差点就以为他气死了。撇开徜徉在大草原上装死胡老板,赵辞沿着房内走廊向自己房间走去。
因无人光顾,两旁房间都黑漆漆无一丝响动,赵辞护着手中的蜡烛一间间走去,整个氛围跟鬼屋也差不离,特别是小黑的房间——
小黑的房门依旧大喇喇开着,里面陈设一目了然。一张靠窗的小床,床边就一张桌子一把凳子。目前窗户紧紧关闭,赵辞举起灯盏,灯光把房间中间的空地照得最亮,当时小黑就躺在这里,鲜血从他身下小溪样缓缓流出。
赵辞还记得当时他赶到现场,胡老板白着一张脸半跪在小黑身边,一只手死死撑在地上,另外一只探气的手正缓缓收回。当时他只顾着惊恐,忘记去观察周围人的表情和反应了。
奉胡老板命令,他赶走张望的客人,却迎来闻声赶来的周东升。周东升当时穿着就如同刚起床一般,鞋子都没有穿踏实,一只脚后跟还露在鞋外。
现在想来,看到现场后的周东升惊恐不已,等胡老板高喊让赵辞报官后,周东升慌慌张张跑走了。可是,如果真是周东升杀人,他为何不上去破坏现场?
其实这个案子疑点很多,赵辞不明白周东升要杀小黑,目的何在?难道是因为看不惯他吃老板娘豆腐?但是这不是才刚刚开始。又或者有利益冲突?可近期两人都平安相处。而且,周东升也说过,那只猫与人不亲。明明不亲近,又为何会跟随他?更奇怪的是,周东升为什么要用老板娘的簪子去杀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赵辞不信鬼神,因为现场早已勘测完毕,他干脆大步走了进去将灯盏放在桌上。吧嗒一声,身侧的窗户外传来响动。什么情况?赵辞小心翼翼打开窗户。
“喵。”黑猫绿幽幽的眼在灯影下显得分外醒目。
赵辞被突如其来的猫吓得差点跳起来:“你这只死猫,装鬼呢。”窗棱上的猫被无情驱走。赵辞背靠窗户看着空地思考,当时为何猫会来小黑房间?
小黑难道藏了什么好吃的吸引了猫?或者猫只是凑巧经过而已——
等下,它为什么刚才又出现了!
他猛地转身,一身白影又撞进眼帘。
第10章 平安客栈(10)
惊叫被一只手堵住,公孙明跳进房间。
“阿辞,我决定还是要带你走。”公孙明先发制人。
疑问还来不及出口,赵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不止,等他平复过来推开公孙明嘘了一声。月夜静悄悄,只有野猫野狗的叫声扰民。他赶紧几步过去关上房门,再转身回望公孙明:“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不记得你是谁了。”
公孙明毫无意外的样子,静静站在原地等他的其次。
“第二,你要告诉我来龙去脉。”赵辞压低声音,“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离开?”
公孙明眼眸低垂,看着两人之间的空地:“阿辞,我明白你的心情,你不认我我也认。我之前——”他静默下来,抬头朝赵辞展颜,这笑容太过明丽,赵辞不明所以。
突然间,公孙明大步流星朝赵辞走过来。
“喂,你要做什么,你再过来我就——”对方的武力值依旧牢记于心,赵辞被这突变吓得有点懵,他倒退几步紧紧贴住房门。但紧接的事更让他呆愣。
公孙明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朝他伸出一只手:“在下公孙明。”
赵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仍下意识与他握手:“你好,我是赵辞。”
“阿辞,就让我们重新认识吧。”公孙明说。
赵辞缩回手不甘心就这样子被糊弄过去,顺便着重强调:“我告诉你,我真的失忆了。”这个失忆梗说出来自己都倒胃口,但是他继续选择不要脸,“还有,你到底是谁。”
“我是阿辞的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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