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人族

“婶婶你看，我捡了好大一个贝壳。”
小男孩高举着一枚黄白相间的螺旋贝壳在妇人面前炫耀，这一枚螺旋贝壳比梨还大，很是少见，想必婶婶会很喜欢。
妇人见了小男孩手中贝壳，眼睛一亮，接到手中打量一番却又叹息道：“小娃子，这是海螺贝壳。”
“海螺贝壳”
“是的！海螺贝壳比普通贝壳要大，也要厚上不少。只可惜这枚海螺贝壳的肚子上破了一个洞，要不然拿它做号角吹出的声音很好听。”
“号角”
小男孩不知道号角是什么，他此时在乎的是没有得到婶婶的夸奖，一时有些失落。
妇人哪知道小男孩的心思，说完话就自顾自的弯腰用一把长柄刀戳着沙子，继续寻觅着贝壳。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那个窜前跳后的小娃子并没跟来，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吊在后面。
“咋了娃子”
“婶婶，那海螺贝壳哪里有我去找来送给你。”
妇人怔了怔，好似明白了小男孩的心思，微笑道：“傻娃子，海螺生活在大海里。大海那么大，海螺这般小，你要存心去找它是找不到的。你呀有这个心，婶婶比吃了蜜还甜。别计较了，还是帮婶婶找其它贝壳吧。”
妇人摸摸小男孩脑瓜。
小男孩笑了，心中所有的不快都抛却脑后，继续变得活蹦乱跳。
“呃，慢些跑！”
小男孩的变化让妇人哭笑不得，“这娃子倒是有心了，本性不坏，留在身边倒也是个伴。”她摇了摇头，又弯腰寻起了贝壳。
时间悄然流逝。
沙滩上五六个妇人领着十几个孩子稳步前进，一路拾取了不少贝壳，将带来的好几个背篓都装填了大半。然而就在此时，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半大孩子突然惊呼起来，“乌龟，大家快来看，这里好多乌龟。”
半大孩子的呼声吸引了众人，分散四周的孩子们争先恐后冲了过去，就连清点着收获的妇人们也被吸引。小男孩绕着妇人蹦蹦跳跳，也好奇的围上前去。
一个倾斜的沙洞里，不停的爬出一只只呆萌小龟。它们四肢像船桨在沙子上用力滑行，歪歪斜斜，好不滑稽。
“这不是乌龟，这是海龟。”
妇人一眼认出小龟的来历，解释说：“乌龟大都生活在溪河里，遇到危险能把头跟四肢缩进龟壳。而海龟一生几乎都生活在大海里，它们仅在繁殖时才会上岸，海龟虽然有壳，却无法将四肢收进龟壳……”
孩子们认真听着，小姑娘佳佳突然弯腰抓起一只小海龟，“婶婶，它好可爱，我可以带一只回去喂吗”
妇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带回家喂也可以，只不过家里没有海里的鱼虾跟水藻，它很可能会饿死。”
佳佳“哦”了声，“那我还是不带它回家了。”她蹲下身将小海龟放回沙滩上，“小乖乖，你快回家吧！你的爹爹跟娘亲在大海中等你。”
小姑娘天真而又善良，让围观的妇人们点头称赞。
小男孩静静的看着小姑娘，目光更多落在小海龟身上，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在他的印象中这种海龟并不陌生，在遥远的大海上他见过一头庞大无比的巨龟，那巨龟的背壳宽达十几丈，像一座移动的小岛，背壳上至少能站三四百人，哪是这种小海龟所能比的。
眼前的小海龟跟巨龟的样子很像，只是个头差距太大，小男孩也不确定它们是不是同一种类。正要跟妇人请教，谁想小姑娘佳佳突然惊叫起来，“不要。”
一只白色海鸟俯冲而下，将爬在前方的一只小海龟啄起振翅高飞。抬头望天，高天上竟然有数十只同样的飞鸟盘旋，沙滩上挣扎爬行的小海龟们一下子岌岌可危。
小男孩有些失神。
好熟悉的一幕，昨天不就有一只大鸟啄了枚白蛤飞走么！
小男孩还在回想自己追赶那只飞鸟的场景，佳佳却是愤怒的冲上前抓一把沙子在手中，凝神戒备着天上飞鸟再次捕食小海龟。
“佳佳小心！”
为首妇人冲上前护在小姑娘身边，天上的海鸟越来越多，随时都可能再次俯冲而下。
“婶婶。”
小男孩也跟了过来。
“傻娃子你来干什么，天上的海鸟急了可是连人都啄。”
小男孩看了看天上飞鸟，“婶婶是说它们吗我不怕它们。”小男孩自信满满，可妇人却是急了，“不要胡闹，快去其她婶婶那里。她们人多，海鸟不敢落下。”言罢又回头劝阻佳佳：“你也回去，再胡闹今后婶婶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
小姑娘撇撇嘴，娇娇欲滴。
“不，婶婶，佳佳要保护小海龟。”
妇人大感头疼，回头看看小男孩，见他也没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你两娃子，婶婶的话都不听了，这个世界就这样，弱肉强食。别看小海龟现在可怜，可它们若是长大，不知道要吃多少鱼虾，你们保护了小海龟，谁又保护那些被吃的鱼和虾”
“我……”
佳佳涨红了脸，完全没法反驳，可又不想就这样放弃，愣在原地左右为难。然而天上的飞鸟却不管她意愿，又一只悄然落下。
“还敢来。”
小男孩眉头一耸，身子迅猛前窜与佳佳擦肩而过，狂暴的气流差点将佳佳揎倒。佳佳稳住身子，茫然回头，发现小男孩竟然身在十丈外，手中抓握着一只扑腾的海鸟。
“呃”
佳佳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先前发生了什么他竟然抓了一只海鸟，怎么做到的”
别说佳佳，就是当面的妇人以及远处的十几个大人小孩都没反应过来。小男孩的速度实在太快，众人的感觉中他就像瞬移一样，海鸟的速度与之相比慢了太多。
场面有些寂静。
“婶婶，你们怕这些鸟儿，我不怕。我再捉几只鸟儿给你看看，它们若敢再抓小海龟，来多少我捉多少。”小男孩并没想过卖弄，他只想在婶婶面前证明自己。
随着声音，小男孩脚一跺地，“嗖”的一声冲天而起。那离奇的速度好似比射出的箭矢还要快捷，离地七八丈距离他伸手就逮住了一只毫无防备的海鸟，身子还在拔高，冲进了高空盘旋的鸟群中。
盘旋的鸟群离地足有十二三丈，它们从未想过人类可以跳到如此高，毫无防备的它们惊恐万分，刹时鸟散。
“砰。”
小男孩落地，在沙滩上砸出一个圆形大坑。抬头望天，鸟儿们都已振翅飞远。
“小海龟们安全了。”
小男孩松了口气，抓着两只海鸟跑到妇人面前准备邀功，谁想周边响起一片倒抽冷气声，众人快速围了过来。
“小娃子，你怎么做到的”
“是啊是啊，你怎么跳的那么高”
“你是不是会飞”
“你是海里的妖怪还是山上的神仙”
……
众人围着小男孩七嘴八舌。
小男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大海中他跟三四丈长的鹏鸟都搏斗过，对付几只海鸟又算得了什么。
“这不是很正常么”
小男孩糊涂了。
佳佳两眼冒星星，一脸崇拜看着小男孩，“你可以教我飞么”
小男孩傻了眼，他生来就如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众人眼中如此厉害，怎么教。
“好了好了，大家先别吵。”
妇人威望很高，再一次止住众人吵闹，她看向小男孩的目光再也不像先前那般随意，而是凝重中带着难言的敬畏。
“小娃子，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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