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治愈霸道魔头

第2节

被一步步抱进干净的房间。他喉咙仿佛堵着血块,浑身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容完: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今昭:嗷!
忘了说啦,新文随机发红包中,发完222个为止。都是认识的老读者,要不要试试运气呀,么么秋!
第5章 实验品毁容小可怜
容完拧着眉头将主角从那群奴隶手中解救出来,为的就是下个下马威,叫那些人接下来不敢欺负主角。
本来还担心这种做法会有违渚靖上将的人设,但直到抱着主角走进了房间,左边脑仁也没有刺痛,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那群下人对渚靖根本不了解,只以为上将这么变态,做什么疯狂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容完一进房间,又被渚靖将军的奢侈豪华给吓了一跳。居然完完全全按照原文形容的,一分不差地还原了出来!
浓稠的印象派壁画,价值连城的玻璃器皿,就连床上的被单,都是大红色的天鹅绒制造——
墙壁上挂着的一块人的头骨更是将容完吓得一顿。
变态将军真变态!
就连容完都没见过这么奢华的做派,更别说他怀里的奴隶了。
今昭一阵恍惚。房间很大,甚至有阳光从落地窗那里照进来,落在地面上形成暖融的色彩。他被轻轻放在床上,床干净柔软,软到不真实,毫无尖锐泥泞的监狱地面那样的冰冷潮s-hi。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感觉自己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就像是用来杀人的武器被用天鹅绒毯珍重盖上,根本不合常理。
一切都很完美,只有他很丑陋。
他有种将自己藏起来的冲动。
容完自然也感觉到了主角身上的拘束,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主角肩膀上——幸好经过方才那些初步接触之后,主角对他似乎比别人要稍稍松懈一些,于是只是身体一僵,眼中也多了十足的戒备,但并没有其他过激反应。
将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之后,容完蹲下来,面色平静,平视主角剩下的那只眼睛。
“想说话吗?想取下口枷吗?”容完问。
在他问出这句话之后,主角漆黑不见底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震惊与不敢置信——
整个帝国,奴隶是没有权利拥有自主意识的,主人可以用一切方式去折磨奴隶,而奴隶不能逃跑、不能躲避,否则只会落得更加惨的下场。
自然是有奴隶恨着这一切不公平的制度的。所以很少有主人会给自己的奴隶解开枷锁,那很有可能导致奴隶的逃跑,或是反扑。
更不必说,像今昭这样的,曾经被用作帝国战争武器的怪物。
他即便j-i,ng神力被剥夺,但曾经杀人的快感也停留在记忆里,他比一般的奴隶更加危险。
就如同一柄随时会爆炸的危险的武器。而现在上将说要给他打开武器的栓?
今昭浑身紧绷,怀疑而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年轻的上将,不确定对方到底是想干什么。
但他沉寂已久的血液的确因为容完的提议,而沸腾了那么一瞬。这些玩意儿,如果可以消失的话,他的j-i,ng神力或许能够勉强积攒起来稍许——
但那些用来拴畜生的口枷和手枷,真的可以从他身上取下吗?
他还在迟疑着,下一秒,上将的手就靠近过来,带着强大的j-i,ng神力和不容抗议的力道,单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脑袋一下子拉近。力气很大,叫人无法抗拒,可掌心却是温热的,所以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甚至,那动作对于他这种不堪的怪物来说,称得上是温柔的,贴过来的一瞬间叫他有些战栗。
上将的另一只手,将口枷的钥匙c-h-a进去,只听见“咔嚓”两声,上将把口枷给掰开了。
紧接着是手枷,也开了。
今昭眼睁睁地看着上将把两副沉甸甸的枷锁捏在手心里,没有过多把玩,就毫不犹豫地扔到了角落里。
今昭呼吸窒住。
——自由了?
或许是痛苦了太久,被困缚了太久,今昭转动僵硬的眼珠,看向自己手腕上因为常年不见天日而被勒出来的一道病态的惨白,他才后知后觉地恍惚地意识到,限制他行动自由的东西都被这个人解除了?——他自由了?
不,他还没有完全自由,可是至少他现在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像个正常的东西了。
他心脏忽然狂跳,血液尽数涌上头皮顶层,抬起眸子飞快地盯着将军。
即便主角一言不发,容完也能从他细节的面部变化看出来,他现在真的高兴坏了。这高兴非常浅薄,仅仅是因为他的手脚可以自由移动了,或许接下来,也可以在口渴的时候,让嘴唇沾上点水。
即便他也知道,他仍然是个奴隶,现在只不过是从无法伸展四肢的小牢笼里,被转移到了更大的牢笼——
但主角身上那种森森的死气仍然褪去稍许。
“你接下来可以在这个房间随便移动,但是最好不要出这个房间的门。”容完淡淡地说。
毕竟也是为主角着想,主角j-i,ng神力源已经完全被剥夺,身体又因为常年的折磨而羸弱不堪,要是随意离开这个房间,只怕会被这个府邸里的一些侍卫或者下人给轻侮。当然,他在的时候,主角可以跟着他一起出去。
主角却将他这句话视作了命令,略微抗拒地垂下头,眼底y-in郁卷土重来。
容完站起来,打量主角半晌,见他身上血迹斑驳,青紫血痂,实在不堪,头发也结成一团,得好好洗洗了。
于是他出门,用冷厉的口吻吩咐两个下人抬热水过来,并吩咐不可以太烫。两个下人不敢有异议,没过一会儿就抬着巨桶进来。
主角望着冒出蒸蒸热气的木桶,有些发怔。
木桶里有疗伤的药水,容完只让下人倒了一半进去,这样药效比较温和,不至于太有刺激性。但他拧起眉头看着主角身上的那些伤痕——
有的是在战场上被用作无意识的战争机器时,被炮火轰出来的,非常惨烈的丑陋疤痕。
有的是被人恶意用刀子划破肌肤,撒上盐,至今仍未痊愈的血r_ou_模糊的翻出的r_ou_,外面还带有些许的脓,若是破掉,肯定剧痛无比。
还有青青紫紫的鞭伤、被脚巨力踹出来的肿块,以及膝盖等关节处破烂掉的r_ou_下面,露出的森森白骨。
容完是唯一一个见过主角所有悲惨命运的人,他视线落在这些伤口上,就能很轻易地知道主角到底是受到了怎样的疮痍,留下了这样的伤口。等同于那七百万字的苦难变为了真实,鲜血淋漓地摆在他面前。
容完不敢继续看下去,鼻腔发酸,扭开了头,走到窗户那边去,声音竭力冰冷:“你必须将自己清洗干净,是我叫人来帮你,还是你自己弄?”
静了静,他回过头去,见主角没有动静,于是招了招手,打算叫人来帮忙。毕竟像主角这样的惨状,连行走都不是很能够,哪里还能自己浸入浴桶里呢?
但是下人一走到门口,主角就迅速变得警惕起来,他眼里好不容易放下去些许的仇恨和憎恶重新疯狂涌起,甚至拳头都在试图捏起来!
他紧绷在那里,如同一只受了伤,但蓄势待发的野兽,一旦有人靠近,他将毫不犹豫地咬断那人的喉咙,即便是同归于尽——
那两个抬浴桶的下人和先前扶主角进来的下人头子不同,他们只是最底层的下人,干粗活儿的,没见过这样可怖的场面,于是脚步齐齐一缩,畏惧地不敢再上前。
“算了,出去。”容完皱着眉。
那两个下人忙不迭掉头跑了。
房间里重新又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主角身上充斥着的那种仇恨与恐惧才稍微好了些。他仍然警惕地盯着容完,一边拼命将自己撑起来,试图朝着浴桶那边挪过去,但无论是姿态还是挣扎的样子都非常可笑。
终于,他将自己弄到了浴桶旁边,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夹杂着血腥味的汗水——
他的双腿里面有钉子,无法抬起,他无法进去。
容完默默看着他的挣扎,终于还是不忍心,快步走过去,不顾他的抗拒与愤怒,将他身上衣服三下两下扒干净,并将他打横抱起,放进了浴桶里。做这一切的全程,他脸上面如冰霜,仿佛在谴责这个奴隶居然让自己如此费力气。
今昭脖子以下浸入热水当中,挣扎与排斥才稍稍平缓。
“那么,你便自己洗吧,洗完后床边有铃,按响它。”容完说道,声音没有什么波动起伏。
今昭抬眸看了容完一眼,随后便僵硬地坐在那里。
容完八辈子没见过男人裸体,虽然系统把他送进来是要让他谈恋爱的,但他只觉得坑爹,完全不知道这个恋爱要怎么谈,所以也觉得有些尴尬。不再说话,扭头就朝着外面走。
快步走到门那里,他神色冷漠地打开门,正要出门,不知道为什么,又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主角一眼——
却发现主角一只露出白骨的手扣住木桶边缘,没有动,那只仅剩下的眼珠也一转不转地盯着他,其中仇恨与憎恨好像没有那么浓重,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茫然。不知道是不是氤氲的雾气的原因,容完竟然从中看出来一丝巴巴的渴望。
容完脚步顿时停住,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他得留下来陪着主角。
就像是脆弱的小孩被解救出来后,会认第一眼见到的那人为主。
虽然身体非常抗拒,嘴上也逞强地将人推开,不让人去管他的事情,不让人注视可悲而可怜的、如同怪物般的他。可到底,害怕被扔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被遗忘,被丢弃,又或者是被送回原来深渊般的黑暗地方——
主角虽然没说,但容完觉得,他希望自己留下来。
于是容完顿了顿,按在门把上的手收了回来,缓缓踱步到窗边的藤椅上坐进去,随意抽出一本杂志,背对着主角,冷漠地说:“就这么洗吧,我没兴趣看你。”
身后静默半晌,终于传来水声。
容完感觉到空气中那种针对自己的警惕与排斥终于被软化稍许,主角也终于不再用那只深黑无比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而是兀自低头去清洗——
容完盯着手中根本看不懂的文字,终于勾了勾嘴角。
而随着主角将自己清洗干净,淡淡血腥味从他身上冲刷下去,变成夹杂着药香的沐浴香味。他终于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活人一点了。
待主角洗得差不多之后,容完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银色的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容完:“小崽子好黏人没办法 (╯▽╰)╭”
今昭:继续死死地盯
下章渚靖将军的心上人出没,修罗场预定哈哈
炒j-i感谢评论的大家,让我稍微有点勇气了(挨个亲一口!)
第6章 实验品毁容小可怜
进房间之后,他又愣了一下。
洗干净的主角不愧是主角,纠结成一团的血污与斑驳被清洗掉之后,就露出主角原本的面容来。
那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
即便右眼空荡荡地露出白骨,脸上也还有其他尚未愈合的疤痕,皮肤苍白,泛着病态不健康的惨,但也依然掩饰不住眉眼中的好看。
容完在娱乐圈待了好几年,可以说什么样的相貌都见过了,但还是忍不住赞叹起主角的这副容貌起来。只可惜在这个帝国,力量和阶层才是一切,而主角出生就自带厄运般的能量源,想不被当成怪物对待都难。他禁不住多看了主角好几眼——
当然,眼神要保持冷飕飕的冰冷。
主角被他这样盯着,自然又警惕起来,下意识地就要捞起自己原先破破烂烂的囚服,打算穿上后从木桶里爬出去。
木桶里的水原本是澄澈的,现在已经全都泛着血腥的味道了。主角身上些血痂甚至被他自己厌恶得搓红,还有些伤口因为泡了水,微微肿胀,重新渗出血水来。但无论如何,他看起来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容完自然不能让他穿回原先脏乱的衣服,那肯定得发炎,于是先他一步,将那散发着腥臭的衣服抓起来。本欲扔进垃圾桶,可是顿了顿,到底没有当着主角的面做出这个意味着憎恶嫌弃的动作——
他招两个下人过来,让他们带走了,并拿来了干净的衣服。
容完遣退下人,不顾主角的震惊与挣扎,怎么将他抱进浴桶的,就怎么将他打横抱起来,随即放在床上,三下两下将衣服给他套上,并一颗一颗系上扣子。
当然,这个过程并不容易。
因为主角的抗拒,浴桶里的水弄得整个房间都是,地毯脏乱不堪,包括容完身上笔挺禁欲的白衬衣,都被染了主角身上的血水。
并从上午穿到了下午。好在,总算是穿上了。
主角浑身僵硬地靠在床头,或者不能说靠——他并不敢完全放松地将背部靠上去。只是蜷缩起来,跟硬邦邦的虾块似的,竭力将自己缩小。他破皮流血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指关节紧紧攥着柔软的丝绸睡衣,双腿并不敢伸直,竭力贴近自己的身体,他垂着头,睁着空洞的眼,不安地打量自己身上的改变。
丝绸质的睡衣软得好像刚从天鹅身上拔下来的最柔软的羽毛,挨在身上,几乎没有任何重量。就是溃烂的伤口擦上去,会有一些瘙痒,但是那全都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今昭不明白。
他自然知道许多人被送上断头台之前,都会得到好饭好菜的对待,但是那对于像他这样的怪物,也是奢侈的,上将可以随时将他送进地狱,而无需营造出这样如同做梦般的被善待。
容完让下人将房间收拾干净,一转过头去,就见自己正被主角死死盯着。那只漆黑的眼睛y-in郁而死气,当然,从监狱里被带出来时的浓郁仇恨已经收敛许多,取而代之的,是警惕与迷惑。
容完在床沿坐下。
主角不着痕迹地瑟缩了一下,后背抵在床背上,离他更远了一些。这过程中依然一转不转地盯着他。
容完见主角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清洗干净,接下来就是涂上药膏了。在主角前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只怕根本没有疗伤治愈的概念,所以一道道伤口纠缠诡异,布满在身上,如同畸形的巨大鸟怪,伸出形状丑陋的翅纹。
但好在帝国的医术早就先进到了能够起死回生的地步,所以这些伤痕即便沉疴多年,也能在j-i,ng心照料之下,逐渐恢复。
于是容完叫来了医生——叫渚靖将军的私人医生肯定是不可能的,那要是传出去,就真是整个帝国第一个对待奴隶这么好的人,肯定要被人怀疑。
所以他从通讯录中,叫了个附近小医院的医生过来。治疗这些外伤,肯定是没问题了。
医生来之后,主角眼中充满了警惕与防备,但有容完坐在一边,他只是缩在角落,并没有试图防卫杀人的举动。
倒是医生切斯,频频打量床头那个奴隶,心头写满了震惊与讶异。
渚靖上将这是又忽然玩心大起吗?怎么忽然命令他给这样一个奴隶疗伤——这个奴隶的耳朵尖上还有战争实验品的印记,一看就是最低等的那种奴隶!在最肮脏的泥垢里待过的,在他们这些上等人眼里,跟散发着恶臭的蛆虫老鼠没什么区别。
给这样一个怪物治疗?上将怕不是疯了吧!
切斯面上露出为难和厌恶,但又不敢违背上将的命令,于是只能咬牙靠近这个奴隶,给他做了一番检查。
没想到,这个奴隶的生命里非常顽强。
他以前在监狱办事处当过军医,见过的从战场上下来的奴隶,都或多或少会有各种毛病,心脏、肺、肾脏,各种地方都腐烂得如同七八十岁的老人了。但这个奴隶没有那些状况,他外伤多得不计其数,但恢复能力却很好,体内的内脏年轻而健康——
就是,他似乎j-i,ng神有点毛病,一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随时准备伸出獠牙。
在阶级仅次于皇室的上将面前,还敢这么抗拒?
切斯觉得厌恶,又觉得不敢置信。
容完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个白大褂对主角的憎恶,以及主角越来越焦躁不安的情绪。他怕主角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的情绪再次濒临疯狂,于是站起来,面色冰冷地对医生说:“尽快,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
“是,上将。”切斯额头上渗出冷汗,哪里敢怠慢,动作迅速加快,开出了涂抹在伤口处的药膏,以及一些维持体力的疗伤口服药。
帝国科技已经相当先进,他配出药方之后,在随身带来的机器中搜索一番,很快就将几包药呈递到了容完面前。
切斯毕恭毕敬地说:“涂抹的药物三日一次,口服药物可以多吃。”
容完端详了下那几包口服的白色药片,问:“有什么不良忌讳吗,比如可能导致的并发症之类的?”
他这话只是随口一问,谁料切斯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而床头的主角睫毛也抖了一下,仿佛听到了生平从未听过的话——
切斯咽了口口水,心头恐惧,只觉得将军变态到j-i,ng神也有些不正常了。即便奴隶吃了药之后有什么三长两短,或是疼痛难忍,可在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去在乎这一点吗?!上将问出来的问题,简直是闻所未闻!这个奴隶难不成是什么宝贝吗?能给他治病就已经该感恩戴德了,居然还去管什么并不并发症的问题!
容完也察觉到自己的失策,于是赶紧板起脸,y-in郁地撇开唇,冷冷道:“医生,你的职责是提供药物,而不是用你这颗没用的脑袋站在我面前胡思乱想!”
将军果然变态,森冷的气场令整间屋子都压抑了起来!
切斯医生盯着墙壁上挂着的那些人的头骨,冷汗流得更厉害了,感觉自己人头即将不保,于是赶紧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这药物没有止疼效果,只有飞速愈合效果,吃得越多,疼痛会越剧烈。所以只要在疼痛忍受范围内,可以多吃,促进溃烂伤口尽快愈合!”
上将鼻子里发出冷哼一声。
没有对自己的处罚,医生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但还没等他松口气,上将就再次发话了,冰冷的浅褐色眸子盯着自己:“给他涂药。”
主角身上的那些伤口有些连着神经,换作他或是主角自己来上药的话,难不保会笨手笨脚让伤口迸裂得更厉害。
医生虽然不敢违逆,但面上也泄露出稍许恐惧和嫌恶。
他拿着药膏走过去。可谁知还没碰到那奴隶,那奴隶就剧烈挣扎起来,对他更加抗拒。那奴隶艰难挪动到了床的另一侧,宁愿伤口迸裂,也要恶狠狠地盯着他,白骨手指按在床上,嘴里发出可怖的咔嚓声,仿佛只要医生靠过去,就会被他毫不犹豫掐上咽喉——!
医生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凶残的奴隶,不禁脖子一疼。
他冷汗涔涔,欲哭无泪地回头看向上将。
容完也没想到,刚才主角看起来j-i,ng神状态已经好很多了,这会儿被医生靠近,居然又变回了攻击防备的状态。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主角即便中间被洗脑过几年,但依然是个人,他能够敏锐察觉到谁对他的轻蔑和恶意。这个医生即便替他开出了药,但却是不情不愿的,骨子里还将他当成匍匐在脚下的臭虫来对待。
容完这一刻深深领会到,要想完成系统的任务,究竟有多么不容易。
他顿了顿,对医生摆摆手,面色冷厉:“就到这里,你先退下。”
切斯医生如蒙大赦,匆匆鞠躬,拎起自己的药箱,赶紧跑了。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两个人。
容完一言不发地拿起桌上的药膏,走过去。而主角冷冰冰地注视着他,三步,两步,在他靠近主角只剩下一步的时候,主角也没有从防御的状态解除出来,只是喉咙里发出的那种发怵声停下了,并用猩红的眼睛盯着他——
容完摊开自己的手,放缓了神情,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我给你上药,涂完之后,你会好受很多。”
但他左脑立刻剧痛起来,因为渚靖将军是不可能对待一个奴隶有这样温柔的一面的。不过容完也摸清楚规律了,他做出不符合人物设定的事情来的时候,头疼归头疼,但似乎便没有其他的惩罚。所以,只要坚持一会儿,就能成功让主角接受上药。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
主角面对他,居然没有那么抗拒。虽然浑身僵硬地蜷在那里,死死盯着他,但并没有像对待切斯医生一样,做出攻击行为。
容完心里多少有点欣慰,于是坐过去,手指沾上药膏,拉过主角的腿,从他血r_ou_模糊的膝盖上起。
这药膏似乎有刺激性,即便是他手指沾上稍许,手指都感觉麻麻发辣,一阵阵刺痛。他不知道涂在主角布满血痂的皮肤上,会是怎样一种剧痛,或者又是另外一种刑法。但总之,主角从始至终一声不吭。容完只能强迫自己去忽视那一点,拧着眉头,认真地给他将身上伤口全都涂好药。
那又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从下午到傍晚。
容完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来。
今昭垂着眸子,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这个人为自己上药。那动作轻柔得好像在珍重什么易碎品。
今昭觉得十分不真实,浑身僵硬,却又不敢动弹分毫。生怕一动弹,一切都会像水月镜花一样倏然消失。
他手指抓着睡衣角,根本感觉不到药膏抹在身上的刺痛——这种苦痛对他而言不值一提。然而他还是在战栗,每当上将的手指触碰在他的肌肤上的时候,他都宛如过电一般。
他终于意识到,上将并没有将他当做怪物来对待。
可是他转动可怖的眼珠,看向上将那浅褐色的眸子的时候,仍然从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一个丑陋的、浑身布满伤痕血痂的、j-i,ng神力被夺走,宛如残次品的、甚至被当做武器没有自我意识的,不堪的东西。
他一瞬间绝望而愤怒起来,但那种愤怒在上将冰凉的手指轻抚下,很快又变成了浓郁的自卑情绪。
他痛苦地扭开头,不再注视上将的眼睛。
容完上完药后,发现很多比较浅的伤口已经结了粉色的r_ou_痂,而较深的伤口也缓缓开始愈合。他没想到这帝国的药效居然这么厉害,不由得有些惊喜。
要是能带回自己的世界,岂不是能迅速发财致富?那还当狗屁的艺人,整天吊威亚累死了!容完喜滋滋地想,顺手将毛毯给主角搭上。
这么一笑,他左脑太阳x,ue立刻刺痛起来。
艹。
容完迅速敛容,切换成冷冰冰的神情,跟个y-in晴不定的神经病似的,猛地站了起来。
“还有这个,你也听见医生的话了,吃掉。”容完将药盒子拆开,递过去一枚吃的含片。
主角眼里警惕依然未散,拿在手心里很久很久,久到容完都想直接塞进他嘴里的时候,他拿起那颗药,吃掉了。
——这是终于对他放下了部分的戒心?
容完骄傲地想,他果然能力no.1,无论去各行各业都能保住饭碗!正当他想要打开抽屉,将那个银色面具递给主角时——主角现在的眼睛尚且无法恢复,想要找到适合的眼睛,给他治好,还需要过一段日子。所以在这期间,容完希望能通过一张酷炫的面具,让他感觉到自己并非异类。
房间的门忽然被轻叩两下。
门外清澈有磁性的声音略带笑意,传来:“渚靖,我可以进去吗?听说你从监狱里又弄了个奴隶回来,怎么,是送给我的吗?”
听到这声音,容完顿时咯噔一声。
这句话简直就是原文中出现的原句,一下子让他猜出来者是谁!
门外的人名叫路苏俊,同样是上层阶级的人,如今在皇室担任侍卫头领,与渚靖上将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可以说非常好。原文里很明确地写出了他对渚靖上将抱有某种隐晦不能言的心思,而至于渚靖,因为性格变态的缘故,并不知道他对路苏俊有没有同样的心思。
唯一知道的是,渚靖对其他人,包括自己的下属,都无比狠戾残暴。只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还会流露出几分温柔。对他而言,路苏俊是不同的。原文中,他将主角带回来几天之后,就将主角送给路苏俊过——
但路苏俊还算是个正常人,没有他那么变态,将主角关了几天,主角总在试图逃跑,如同无法驯服的野兽般,他觉得没意思,就又将主角还给了渚靖上将。
而现在……
在听到路苏俊的那句话之后,主角猛地抬起头,震惊和失望写满了他的那只漆黑不见底的眼睛——如果仔细看去的话,会发现并没有愤怒。
因为被背叛、被抛弃、被丢下的事情他已经经历得够多,心里如同无法产生火光的死亡之地,已不会再感到愤怒。
——上将所谓的善待,原来只不过是为了将他送给别人而已。
与此同时,没有听到里面的应答,路苏俊也好奇地推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容完:心脏要继续火热,眼神要保持冰冷 ヽ( ̄д ̄;)ノ
今昭:▼_▼上将好香
以后都是固定上午十点更新~
第7章 实验品毁容小可怜
在上楼之前,路苏俊就听到了渚靖府邸里那些下人的小声议论。说是上将这回带回来的奴隶非比寻常,居然住上了将军隔壁的高级房间,还请来医生为他治疗!
路苏俊虽然听在耳朵里,但不以为意,只以为渚靖顶多是出于对奴隶的怜悯——当然,这怜悯也的确罕见到令他都有些讶异就是了。
然而房间里面的景象,却着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奢华的地毯上到处都是被这个奴隶弄脏的血水,价值匪浅的药膏已经挤完,被随意扔在一边。而更令他惊讶的是,那奴隶坐在床头,而渚靖本人,却站在床边!
这什么情况?
而就在他进去的一瞬间,他能够敏锐地察觉到,那奴隶瞬间浑身戒备起来,用那只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他,宛如下一秒就要冲上来的野兽。
而好几天没见面的渚靖,竟然也没有立马过来拥抱他,而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了那奴隶面前——
路苏俊英俊的脸上,笑容僵了僵。
容完也察觉到气氛的微妙,于是走到窗口,刻意将路苏俊落在主角身上的视线给转移开,嘴角挂起难得出现的笑容:“他的确是我从监狱里挑选出来的,名字叫做今昭。”
“哦。”路苏俊心里却想,谁会去管一个奴隶叫什么啊。原本在来之前,他对这新奴隶还有几分好奇,现在却全都变成扫兴了。他扭过头去,与那无法驯服的奴隶对视,最后视线落在了那奴隶身上的属于渚靖的天鹅绒睡衣。
他面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整个帝国,不会有任何人允许奴隶穿上自己的衣服,那对于上层阶级的人而言,是一种侮辱。
同时他心里面升腾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他与渚靖认识多年,感情一直很好,甚至他觉得,就差临门一脚,捅破那道窗户纸。两人不管是在私底下,还是在政务上,都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堪称配合默契。可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奴隶,突然让他觉得被威胁到了。
就连他都没穿过渚靖的睡衣啊。
抱着这种微妙的妒忌感,路苏俊脸上的笑容又柔和了几分,干脆在窗边藤椅上坐下来,浅笑道:“我想吃你府邸中的甜品了,让你的厨师给我端上来好不好?”
清澈有磁性的声音甚至带上了某种微妙的鼻音,宛如撒娇。
说完,还瞥了一眼床上那奴隶。
——可这是原文中没有出现的一幕。
容完可是看过宫心计后宫三千佳丽争宠的人!他哪里能揣测不出来现在路苏俊的心思,于是顿时头都大了。但渚靖不可能连好友这么点要求都拒绝,于是他冰冷的脸上也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当然。”
甜品很快呈上来,容完与路苏俊坐在圆桌两边,靠在藤椅里吃着。这甜品味道果然不错,让饥肠辘辘了一整天的容完终于放松地稍微填饱了肚子。毕竟原文中没有描述过渚靖将军平日都吃些什么,以及管吃食叫什么,所以容完也就不敢放下戒备叫那些下人拿食物来。但是吃了三四块之后,他却忍不住惦记起主角来——
他没有吃东西,而主角比他更久没有吃东西。
容完记得,原文里描述的是:
“军事监狱里并不经常有吃的,即便有,也如同从猪圈沟槽里挖出来的一些肮脏食物,于是很多强者会将弱者揍趴下,直接以人r_ou_为食。可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填饱他们的肚子。整个监狱里,所有的奴隶都处于永远的饥饿状态。今昭不会去以别人的r_ou_为食,整个监狱里,却也无人能从他身上挖走半块r_ou_。他的j-i,ng神力虽全然被剥夺,但他体内野兽的本能还停留。”
主角经常饿到胃袋都没有知觉。
容完盯着手边粉嫩水晶状的糕点,忽然就食之无味,如果可以,他希望能让主角吃一点。于是他忍不住侧过头去,看了角落的主角一眼——
他没想到,主角居然也正盯着他。那眼神y-iny-in沉沉的,如同荒凉的土地,其中看不到任何一物。主角只是单纯地凝视着他,倒是没有掺杂仇恨与憎恶的情绪,却莫名叫容完觉得心头重了几分,仿佛被闷得喘不过气来。
虽然容完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但路苏俊依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并顺着他的视线朝那奴隶看了眼。
那奴隶似乎对他格外警惕,看渚靖的眼神只是空洞,看他的眼神就格外狠戾,仿佛恨不得掐住他的咽喉般。路苏俊不悦地皱了皱眉,原本对这奴隶没什么别的情绪的,可现在忽然滋生出一种由妒忌而延伸的憎恶来。
同时心中警铃大作——渚靖为什么会将这样一个奴隶带回家来,如此善待?
他也曾受过伤,可渚靖有亲自为他叫过医生吗?
原本渚靖刚从战场上回来,二人已经有许久没见,今天应该是非常美好的共进晚餐时间,可都被破坏了。都是这个奴隶!
只是路苏俊脾性一向比渚靖还要更加温和,给人的印象就是英俊坦率。因此,此时在渚靖面前,他怎么可能去发一个奴隶的脾气?那岂不是让自己吃醋嫉妒的心情昭然若揭?他竭力将自己的妒火都压下去,蹙眉移开自己落在那奴隶身上的视线。
只不过是个奴隶而已,凭借他与渚靖的关系,渚靖不会拒绝他的小小要求。
想到这里,路苏俊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仿佛忽然想起来一般,微笑着随口一提:“听说你带回来的奴隶是打算送给我的,怎么,今天让我带回去?”
他凝视着渚靖,他自然知道自己目光有多么炙热与迷恋,但他不以为意,他不会收回自己的视线——更不会在那个奴隶面前收回。他要让那个奴隶知道,自己的所有权。
而就在他问出这句话之后,容完能够感觉到身后来自主角的视线更加y-in沉了,落在背上,宛如化作了实质,令他如坐针毡。容完忽然清晰地想起来,主角被亲生父母当成可怖的怪物丢弃在深夜的大街上,还是幼童的他脸上的表情——
事实上,原文中的每一个字容完都记得,且历历在目。可看小说的时候,到底只以为那是小说,主角再痛苦,再无助,落在容完眼底,能够同感的就只是愤怒而已。
可是当一个可怖的、令人憎恶的、降落在身上的厄运如同家常便饭的怪物,以为无穷无尽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一丝能够窥见的亮光,正试图伸出枯瘦白骨的手去死死抓住——却又被毫不犹豫地舍弃在那看不见底的深渊里的时候,会有多痛呢?
容完不得而知。
他只觉得,心里狠狠涩了一下。
于是他放下刀叉,撩起眼皮子不冷不热地睨了路苏俊一眼,面无表情地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路苏俊脸上的所有表情显而易见地崩裂了一下。他端详着渚靖——对方面容冷峻,声音冰冷、不容置喙,仿佛因为他的问题而感到非常厌烦不快似的。难不成真的没有打算将这个奴隶送给他吗?或者说,原本是打算送给他,可现在对这个奴隶上心了。只不过是一个怪异的奴隶而已,难不成还要因为区区一个奴隶和他翻脸?
实际上路苏俊也摸不准渚靖的心思,因为渚靖性格y-in晴不定,有时候实在高深莫测,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即便是对待自己,也变幻无常。
——但他们可是认识二十五年的交情。
路苏俊不信这个邪,顶着巨大压力,笑着说:“从一些嘴碎的人那里听说的,原来不是吗?但我今年未立下什么军功,皇室并没有给我去挑选奴隶的机会,我那边刚好缺少了几个奴隶呢……这个奴隶我觉得很顺眼,而且是你亲自挑选的,肯定不错……不能让给我吗?”
最后一句话已经微妙地带上了请求的色彩。
谁知道——
“不。”容完直接将厌烦和不爽表现在了脸上。
事实上,他原本做好了左脑剧烈疼痛的准备,可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看来渚靖对待路苏俊并没有那么好——至少这段关系中,路苏俊一厢情愿的成分多一些。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之间一片死寂。
路苏俊脸上表情彻底僵住。
不?
他直截了当地说不?
为了这个奴隶,渚靖居然连敷衍他一下都不愿意吗?即便是打太极,先允诺会送给他,过几日再找借口要回来就是——然而渚靖居然连这都不肯,毫不顾及他的颜面?
而且,在吐出这个单音节之后,渚靖就直接将心情不佳表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继续用刀叉吃糕点,再也没看他一眼。
落地窗外夕阳已经落下来。
路苏俊僵硬地看着渚靖英俊却稍显y-in郁的侧脸,他早就习惯了渚靖的y-in晴不定,时而温柔,时而冷酷,但之前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他觉得渚靖这样更加有人格魅力。至少,渚靖对待他是特殊的,对别人连温柔的一面可都不曾有过。
可现在他却不敢确定了。
他有种错觉,渚靖对待这个奴隶都比对他上心。他心中燃烧起熊熊妒火,完全无法疏解。
而与此同时,今昭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在那里,苍白病态的眼神盯着容完。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是被随意丢弃而已,又有什么关系。早已习惯了不是吗?
——以为上将没有把他当做怪物对待,才是他可笑的错觉。他即便挣扎、抵抗,也敌不过一个事实,并不会有人愿意接纳他。他从出生就这样了,他居然还没有死心,这才是最可笑的地方。
可是。
——“不。”
对待这样武器般可笑可怜的如同怪物的东西,那个人没有抛弃,反而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权。可将他留下来,能够有什么用呢?甚至,听到这个单音节的时候,他以为是上将在开玩笑。
可那不是玩笑。一瞬间,他脑子如同老旧失修般嗡嗡响。意料之中的被当成货物一样的交易并没有到来,到来的只是不容置喙的拒绝——不。
他沉默地盯着容完,苍白的脸色让他显得y-in郁,但他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有什么跳跃了一下。那眼眸注视着容完的脖颈,多了几分晦暗不清的神色——或许还有藏于深处的猛然扎根生长的疯狂欲。
他无比卑微,又无比卑劣地想——
——他的确不想离开。
——即便是被作为武器,他也不想离开。
***
刚睡醒的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揉了揉眼睛,还有些迷糊和无措,睁着漂亮的漆黑眼眸,惶然地看着四周重重树影,宛如怪异的乌鸦一般张牙舞爪。父母不见了,他身上空无一物,没有字条,没有取暖的毯子,甚至连一点食物都没留下。
他挣扎着爬起来,朝四周看去,小小声唤了几句父母的名字,他不敢太大声,因为害怕将那些追捕的人给引过来。他瞪大水润的眼眸中闪过惶恐和无助,踉踉跄跄地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可是没有,找遍所有地方,没有任何父母的身影。他跌倒了,又很快爬起来,小小的手上很快被划出许多血痕。周围寂静得如同坟墓,诡异的树影落在地上,仿佛随时能将他吃掉的怪物。
然而他知道,最大的怪物并非那些可怖的树,抑或追捕的人。
而是他自己。他厌恶自己。
他在那里足足躲藏了一个月,以草虫为食,衣服很快变得破烂不堪,小手上也很快长茧。但他不敢离开,他怕一旦离开,回来的父母就找不到他了。或许,他们并不是丢弃了他,而只是短暂地离开了呢?
然而,当那些追捕的人找到他躲藏的洞x,ue,露出兴奋的狂笑时,他从那群面目可憎的人群最后,看到了自己的父母,那两张苍白疲惫,却也配合着上层阶级的士兵露出笑容的脸,从前有多熟悉,现在就有多陌生——
是他们带着这群人来的。
今昭浑身哆嗦,如同被淹入恶臭的水当中的幼兽,咬着自己的手,流血,发不出一丝呜咽的声音。他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的火光也终于破灭了,随着那群人的靠近,那两个人越来越清晰的面容,他的眼中逐渐出现一丝仇恨和冰冷。
铺天盖地的,足以令他泯灭。
他终于放弃抵抗地意识到,他被亲生父母抛弃了,背叛了,彻彻底底的。
——“为什么要生下来这样的玩意儿,都怪你,早知道会带来这样无穷无尽的麻烦,就应该将它塞回你的子宫里。”
——“生出这种可怕的怪物,难道你没有责任吗?”
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他们这样低声怒斥诘问。
第8章 实验品毁容小可怜
在僵硬的气氛中吃完这顿饭之后,容完巴不得路苏俊快点走,便提出来送他下楼。路苏俊惊愕的同时又情不自禁有些惊喜。方才因为心上人过于在乎那个奴隶而产生的熊熊妒火,也稍稍平复。要知道,渚靖上将以前可是很少会送他下楼的。于是路苏俊忙不迭答应了。
只是那个奴隶——
他一定要想办法弄走。若是不弄走,他担心自己和渚靖之间的关系迟早出现裂纹。他在渚靖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而那个脏兮兮的奴隶凭什么一来就能引起渚靖的注意?那个奴隶,多瞧几眼之后,路苏俊才从脑子里调出和他有关的记忆。
还是个相当有名的战争犯。
十三年前因为同时拥有sss基因与能量源而被捕入狱。拥有sss超级基因的人在整个帝国本来就是非常非常罕见,几乎称得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若是只拥有超级基因的话,或许他还会被授予军衔再送往战场——可他居然还同时拥有能量源!
那就不亚于一个超级基因的人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核武器了。
当年他与渚靖年纪也不大,对这件事情不太清楚,只知道帝国迅速以叛国罪对这个奴隶的一家下了追缉令。后来将其捉回军事监狱之后,将其改造,让其上了战场。但战争结束,两国签下和平协议之后,这个奴隶杀了太多的人,被对方国家告上军事法庭——
帝国为了平息怒火,将这个奴隶的能量源直接剥夺掉,抑制掉sss级别的j-i,ng神力,并将他再次扔进了监狱。
失去j-i,ng神力的他,如同废人,彻底沦为奴隶。
只是,当年的他的武力值几乎能够轻而易举地废掉一个国家,身上沾满鲜血。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渚靖会将他带回来的原因?
——渚靖向来是极其嗜好血腥的一个人。
路苏俊自以为窥见了渚靖的心思,妒火再次稍稍平息下来,可危机感却仍在那里。无论渚靖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想要保下这个奴隶。对他而言,都是种威胁。
他上车之前,佯装漫不经心地想起来般,说:“渚靖,我知道你对那个奴隶印象不错,但将他这样养在你府中,不是长久的计划,迟早引人耳目。要想让他恢复成一个j-i,ng神正常的奴隶,还是得训练他明白自己的职责……”
容完听到后面那句话,心中已经隐隐不悦,心想,我的主角干什么要恢复成奴隶?还j-i,ng神正常的奴隶?你个配角的配角知道些什么啦。
但他仍不动声色,只是面色在夜色中稍显冰冷,示意路苏俊继续说下去。
“皇室的苏亚公主,最近在招募奴隶作为亲卫兵。既给那些可怜的奴隶一个正常的能够跻身于这个帝国的身份,又帮助他们从战争与监狱那种恶劣的环境中逃脱出来……”
路苏俊小心翼翼地瞧着渚靖,见渚靖除了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冽y-in郁,并没有其他反应,便接着道:“你不妨考虑将那个奴隶送过去一段时间,好过他现在戾气未化,随便伤人。”
路苏俊现在说的这些话在原文中自然是没有的,但却提醒容完想起原文中另一件事来。
苏亚公主。
主角一家被捕之前,也是皇室边缘的贵族,所以主角小时候和苏亚公主是认识的。当年主角被扔进实验室改造成人体武器,苏亚公主是哭着求过情的,当然她的求情并没有什么卵用就是了。但《异族》这本书里出现的女性角色非常少,主角连个后宫都没有,一度让容完以为这是本耽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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