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鲨杀杀

第五章

“好冷哦!疯癫。”鲨杀杀牙齿打颤,蜷着光裸的身躯,躲在破庙那扇斑驳零落的门板后。
他们破冰而出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间破庙作为栖身之处,起火烘烤自己全身浸湿的衣裤。
“衣服快干了,别催我!”风间皱着眉头,替她的皮袄和长裤翻到另外一面,她冷,他比她更冷哩!湿答答的白衫还罩在身,冰天雪地的腊月天,要不是前面升着熊熊的火堆,他不早成了冰人才怪。
“疯癫…”鲨杀杀一副抽抽搭搭的神情,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好了!好了!”风间哪儿受得了她的嗲劲,一古脑的抄起只于了一半的衣裤,不由分说的砸到了门板后“穿好了就到这儿来取暖。”他恶声恶气的下令“不许着凉,知不知道免得…”
“免得成了你的累赘,对不对”鲨杀杀迳自接口,边套衣服边探头对他扮个鬼脸“这句话你已经讲了八百遍了,换个新鲜一点儿的来听听成不成啊”说着,低头瞪视白色皮袄被烘得发黄的部分,不禁在心里头颇有微辞。
当然!她不会不识相的叨念风间,今非昔比,现在她的身分是他灭门仇人的女儿,肯帮她烘衣服已是万幸,她哪还敢在他面前嘀咕
莫名的叹了口长气,鲨杀杀走出门板,坐到风间的旁边“疯癫…”
风间移位到她对面,隔着火堆,与她保持距离。
“你…”鲨杀杀瞪了瞪眼,也一屁股移到他旁边,未料风间又移回原位“你做什么”她顿时不悦的瞅着他“我有传染病吗你干么一直躲着我”
你比传染病还要可怕!但是风间没说出口,只是一迳维持冷漠刚硬的表情。
鲨杀杀美眸转了几圈,硬是不信邪的移回他的身边,不过,这回她可揪住了他的手臂,让他不能再动分豪。
“疯癫…”她终于浮起满意的笑容。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未料风间打断她,那双眼睛狐疑的瞪着她紧揪的小手。
“不能!我好冷,我快冷死了!”鲨杀杀气呼呼的回道,一双小手更是霸道的揪着他不放。
“你…”一股气憋在胸口,长此以往,他一定会被气得吐血而亡,这丫头不知道那双雪白的柔荑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这样相贴的距离、渺无人迹的山野破庙、静无人声的子夜里,他叉不是不能人道!
硬憋下那口闷气,风间皱紧那双好看的浓眉,心知肚明自己抛不过她,干脆任由她去。
“疯癫!”见他不再抽身而去,鲨杀杀嘴角浮上满足的笔靥,柔软的身躯更加偎近他的胸膛,她才不信他会真的讨厌她冽!如果风间对鲨家堡的恨意真的转移到她身上,他又何必费尽心力救她上岸更别提替她烘干衣服,怕她着凉了。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目的,&x5f88;&x53ef;能就如风间所说的:只是要她作他的人质而已;但是,鲨杀杀傲气的动动鼻翼,不屑的暗嗤一声,基本上、理论上、实际上,她都认为自己的魅力无所匹敌,所以些都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啦!风间对她要是没有一丝丝的心动,也有一滴滴的啦!
想及此,她的笑容愈加得意,抬头仰望外头星光闪烁的夜空,也难得的涌上诗情画意的好心情。
“疯癫!”鲨杀杀摇着他的衣袖,小手指着上头“你看!今晚的夜色多么美好啊!月亮就是月亮、星星就是星星,两者各司其所,一点儿都不会混淆。”
废话!月亮不是月亮,难道会是烧饼星星不是星星,难道会是狒狒啊还可以混淆冽他真是败给她了风间硬憋着胸膛震动的笑意,极力板出比臭豆腐还臭的臭脸。
不能笑!要是笑了,这丫头跟他就有得搅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她,对!不理她!
心中作下决定,风间干脆倒地而卧,放她一个人在那儿诗情画意。
“疯癫”但鲨杀杀却不打算放过他,小手猛戳着他“书上不是说过吗把月亮形容成玉盘,但是星星呢星星像什么啊疯癫。”她拚命戳他。
两天两夜没合过眼,这丫头竟然还拿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来折磨他风间闭着眼睛,一肚子闷气。
“疯癫”她还死命的在戳他“星星到底像什么嘛疯癫!”
像什么他倏地瞪眼对她大吼:“像大便”
“大…”鲨杀杀先是一怔,继而变脸咆哮:“你的脸才像大便呢!没有情调,姓疯名癫的猪!”
风间充耳不闻,再次闭上了眼睛。
“你…。”鲨杀杀气得牙根发庠,却无可发作,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吗说星星像大便,他自己才像一索狗屎冽!“混蛋!”她忿忿地啐他一句,转过头倒向另外一边。
屁蛋!臭鸡蛋!没人要的屎…暗暗在心中骂遍所有能用的脏字经,寒冷的夜风却已经让她牙关打颤。
“疯癫…我好冷…”不知不觉的,鲨杀杀渐渐偎向风间寻求温暖,忘了自己和他还在赌气。
假寐中的风间沉沉的叹了口气,不由分说的伸出铁臂将她揽进自己温暖的胸膛。
他才不是怕她冷!他暗暗告诉自己,是因为这丫头如果生病了,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反倒还得照顾她、伺候她…反正啊反正!他绝绝对对不是因为心疼的理由就对了啦!
“疯癫…”怀中的鲨杀杀发出一声呓语和一丝满足的叹息。
风间嘴角浮上温柔的笑靥,下意识的伸手要轻抚她如云的青丝,然而一道电光石火窜过的念头,令他刚抬起的大手微微一僵。
她是他灭门仇人的女儿!总有一天,他要血戳鲨家堡,除非鲨杀杀也丧命在他剑下,否则她也会像现今的自己一样与他誓不两立。
丧命在他剑下…大手颓然的垂落,风间缓缓的阖上双眸,极力驱逐这令他莫名揪心的念头,夜很沉了,要求沉睡的世界不染腥血,难道对他而言都是奢求
不是冬日的阳光,也不是冰冷的凉意唤醒了他,而是一个冰凉尖锐的硬物抵在他睡得僵直的脖子上。
风间缓缓睁开疲涩的双眼,触目所及的是一柄堪称上乘的宝剑,而宝剑的主人是…黄天霸。
暗骂一声,他试图撑起身子,却无法动弹,转头一看,才知道鲨杀杀压着他的胳臂,睡得好不酣甜。
这丫头死到临头还可以流口水,真是佩服!佩服!风向在心底苦笑,冷厉的目光转回眼前身着紫衣的黄天霸。
“想不到深人海中的地牢,都被你们给闯了出来!”黄天霸怪笑两声,豆大的眼中绽着不信、惊讶,甚至是几许钦佩的目光。
“你看起来十分狼狈”风间冷冷打量紫衣上的几道创伤,不难猜想这老家伙方才经历了场生死之战。
“都拜在这丫头所赐!”剑尖忿忿地移向鲨杀杀的颈项,黄天霸恶狠狠的眼神像要将她千刀万剐。
“唔…”鲨杀杀被乱映的剑光惊醒,美眸一张,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怔“你…你…”她不信的瞪视黄天霸终于回过神来破口大骂:“你这阴魂不散的老小子!我到底是衰了几辈子…”
底下的声音梗在喉里,因为黄天霸点了她的哑穴。
“你真是个吵死人的丫头。”黄天霸皱着眉头咬牙“幸好我不是你老子鲨擎天,要不,你一出世,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风间闻言轻笑。
一旁有口难言的鲨杀杀则气得眼冒凶光,割了她的舌头!在那之前,她会先阉了他的命根子!
“我万万也没料到鲨擎天的内力竟远胜于我…”黄天霸好似不胜欷吁的摇了摇首,一边伸手禁制了两人的武功“但是…上天并不打算亡我。”他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对着两人发笑“有你们作为我的人质,谅鲨擎天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动我一根寒毛。”
说着,黄天霸锐声狂笑,掏出怀中吧掌大的卞和玉麒麟“只要让我找到了天煞玄功的秘笈,哪怕只是区区的一个鲨家堡,就算是整个武林,我黄天霸都不会看在眼里!”
“天煞玄功!”风间和鲨杀杀两人的心脏同时一顿,视线相偕落在那块状似飞腾而起的卞和玉麒麟。
“卞和玉麒麟!你是从哪儿得手的”风间冷冷的声音打断他的笑声。
黄天霸愕然了,豆大的目光注意到风间眼中浓稠的憎恨,还有一旁鲨杀杀迫切的逼人目光,豆眼转了转,终于绽出诡谲的流光。
“鲨家堡。”他邪邪的笑出声“我是从鲨擎天手中夺来这宝贝麒麟。”
你撒谎!鲨杀杀想喊却喊不出声音,与风间相偎的身躯,明显的感受到他倏时绷紧的肌肉,没救了!她绝望的咬紧牙关,她拚命的为自己的父亲脱释罪名,然而这老家伙却用一句话,呛竺易举的毁灭她所有的努力。
鲨杀杀的眼肿冒出怒火,恨不得一刀剁了眼前的黄天霸,她几乎可以肯定“风神镖局”的灭门案,就是“虎海帮”嫁祸给鲨家堡的,但是她该怎么对风间解释
风间…她开始后悔挑上这个和她有仇的男人了。
“千仞崖”的崖底湍流的一块人形巨石底下…
“去他的秘笈!去他的江南四大家!去他的祖宗八代!去他的…”
鲨杀杀嘴里不断的念念有辞,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光着莲足,拿着铁铲,陷在深至漆盖的湍流中,一铲一铲的挖着那些混着小虾、小蟹的土块。
第…不知道几天了,好和风间跟着黄天霸奔波跋涉,好不容易来到玉麒麟纹路上所指的藏宝地点…千仞崖,替那老家伙挖出“天煞玄功”的秘笈。
“去他的…”美眸瞟见在岸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黄天霸,鲨杀杀的火气更加卯上,要不是武功受制,她干什么要受这种鸟气
白牙一咬,她决定回头找风间策划,暂时撇开两人的“恩怨情仇”来个绝地大反攻,先宰了老家伙再说。
“疯…”这一转头,却让鲨杀杀惊讶得瞪大美眸,只见风间手中飞出了一束火花,无声无息的窜上高空,散射成缤纷多彩的漂亮烟雾,久久不散“这是什么玩意儿y”
她倏地丢下铁铲,细嫩的小脚丫有声的激起小水花,来到风间的跟前。
风间冷冷的目光由空再落至好奇的小脸,半刻也不多停驻的,就拿起一旁的铁铲继续挖土。
“我也要!”鲨杀杀玉葱般的小手在他眼前晃啊晃的。
“什么”他不耐的扫她一眼。
“那个啊!”她指着天上未散的烟雾,理所当然的也要插一脚。
“不给!”风间冷冷的背过身子。
“不可也可以。”鲨杀杀嘟起了红艳的嘴唇,绕到他面前“除非你告诉我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风间瞪视她半晌,明白这丫头可以善良如天使,也可以邪恶如魔鬼,不告诉她的后果,&x5f88;&x53ef;能会让她即刻向黄天霸倒戈,坏了他的计划。
“风息筒。”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吐出三个字。
“什么是风息筒”
“顾名思义,借风传达消息。”风间惜字如金的对她解释。
“你是说…”鲨杀杀那双灵黠的美眸转了转“那些烟雾会引来搭救我们的人”
“可以这么说。”他又继续铲土的工作。
“这么说,千仞崖是你的地盘喽!”她惊奇的嚷道。
这丫头真的看不出来他不想和她说话吗
风间瞪了她半响,又开始铲土,然而那张嘴吧却忍不住诱惑似的开始解释“这一带是我习武的地方。”
“你习武的地方!”鲨杀杀像学语的八哥雀跃的重复,然后眉宇之间浮现兴奋“你是说你师父会来救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大概吧!”他狐疑的瞅着她,搞不懂她干啥如此兴奋。
“你师父”鲨杀杀笑得冽出两排洁白的贝齿,高兴得不停颔首“有救了!有救了!”
“什么”风间疑惑的挑眉。
“没有!没什么事!”她忙不迭的摇头,却忍不住笑意,踩着水花回到原处继续铲土,风间的师父!意谓着她终于可以脱离苦海,逮住黄天霸那老家伙严刑逼供,脱释她老爹的罪名,还可以揪出鲨家堡的内奸。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鲨杀杀笑得活像个花痴,风间将会明白她老爹不是他的灭门仇人,而他也许会痛哭流涕的对她俯首认错,到时…嘿!嘿!就有情人终成眷属啦!
深夜,千仞崖崖底透着一股绝顶的冰凉,还有一份诡异的寂静。
“疯癫”瞟了眼一旁兀自沉睡的黄天霸,鲨杀杀移过自己蜷曲的身躯,拍了拍随意倒地而卧的风间,问道:“你师父呢都已经夜过三更了,他怎么还不出现”
“嘘!”风间睁眼,投给她一道警告的眼神“你再这么喳呼下去,就算他出现,咱们也别想逃了。”
“我只是着急嘛。”鲨杀杀委屈的扁着小嘴“人家只要一想到明天还要做苦力挖秘笈,一颗心就怦阿怦的,怕都怕死了。你看!”她伸出一双已被铁铲磨出水泡的小手“从小到大,我连炒菜的铲子都没拿过,今天却拿铁铲挖了一整天的土块。”
无法不注意那几颗肿起的水泡,风间原本冷硬的神情无法自己的柔化下来,哭笑不得的神出自己粗糙的大手握住那双柔荑,轻且小心翼翼的搓揉,男女授受不亲的谆谆告诫,只要一遇上这个小丫头,再大的道德阻力也要化为无形。
“好痛噢!吹吹!”鲨杀杀丝毫不知道脸红害臊,还得寸进尺的要求额外的服务。
他真的可以不理她的!但他就是不能。
凝视那双灵黠发亮的明眸,风间的理智终究抗拒不了情感,坚硬、抿紧的嘴吧圈起了弧度,轻轻的吹拂那双起泡的小手。
鲨杀杀眼中泛出笑意,菱形的红唇也勾起可爱的笑弧,看来她和她娘于遮月也有同样蛊惑男人的魅力,眼前的风间和她意乱情迷的老爹并无二致,死在石榴裙下,大概也没有半句怨言哩!
想及此,她那张充满笑意的红唇不禁微微噘起,和风间动作如出一辙的吹着自己的小手,两人的气息透过手指缝隙,吹拂到对方脸上,像某种极为亲密的交融。
风间顿了顿,随即俊脸红成一片。
鲨杀杀则泛出更深的笑意,红唇干脆噘得更高,凑向风间坚硬、弧形完美的薄唇。
风间先是怔愣,继而反应快速的捧住她的小脸,完完全全的投入那份香甜。
嗯…不错!鲨杀杀在心底打了个极为满意的分数,记得“鲨鲨妓院”时原那些姐妹们告诉过她“啵”起来感觉不错的男人,她才能和他在一起“嗯嗯哎哎”嗯!看来风间的确是堪配与她嗯嗯哎哎的对象。
方想及此,一阵唏嗦难以察觉的轻响,便突然自湍流那端传来。
风间倏地抽身,动作飞快的捏住她小巧的鼻子。
“疯…”鲨杀杀反应不及的想要抗议。
“闭住呼>吸>!”风间低声的警告,口吻不像是在开玩笑。
“嘻…嗯!”她直觉的点头,也伸手捏住风间高挺的鼻梁。
风间对她瞪眼,却也莫可奈何,因为鲨杀杀嘻笑的眼神告诉他:这才公平嘛!
两人“互捏”了一会儿,一个身着黄衣的轻盈身影才掠过端急的流水,有若谷中黄蝶的飘落在两人跟前。
“师兄!”黄蝶笑盈盈的注视风间,这才注意到一旁瞪眼的鲨杀杀“她是谁啊”口气冒着敌意。
她是谁这才是她想问的问题冽!鲨杀杀略显不悦的转向风间,两人同时收手,然后同时揉弄自己发红的鼻子。
“仇人的女儿!”风间也不多作介绍,迳自走微旁打坐沉睡的黄天霸,食指不过轻轻一推,那老家伙就倒地不起。
“迷迭香已经起了作用,没有三个时辰,他是醒不过来的。”黄蝶一边对风间解释,那双翦翦如秋水的瞳眸却直勾勾的打量姿色与她有得媲美的鲨杀杀,仇人的女儿!她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师兄!鲨杀杀也在心中犯嘀咕,这女人怎么看,和风间都不像是纯粹的师兄妹关系。
莫非是…情敌两个女人的眼中同时冒出了凶光。
“黄蝶!”那厢的风间唤着自己的师妹,一边扛起了黄在霸沉重的身躯。
“什么”黄蝶恶狠狠的目光转向风间,霎时变成了柔情万缕。
“我们的武功受制,麻烦你扶着鲨杀杀上这崖壁。”
“扶她!”黄蝶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被她扶鲨杀杀也眯起了那双美眸。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蝶看也不看鲨杀杀“你不是下山探亲,怎么无缘无故带了个仇人的女儿回来”
风间迈开步伐,头也不回“这事说来话长,等我们回到深居湖,我再和你细说分明。”
眼见风间走远,黄蝶不悦的目光立即落向鲨杀杀“还不过来,我师兄要我扶你啊。”
啥!这女人的口气比她还冲!憋着怒气,鲨杀杀明白现下的情势时不我予,只好伸手给黄蝶。
山崖的路又湿又滑又陡,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两人,岂不明白这是对付情敌最好的时机。
“唉呀!不好意思,脚滑了下,撞疼了没有啊”黄蝶造作的惊呼和关心,在鲨杀杀头上响起。
撞疼了没有一头撞到石壁,你试试看会不会疼啊!鲨杀杀心中喃喃诅咒,一边龇牙冽嘴的揉着自己“精满”的额头,虎萍乎阳被犬欺,要不是她的武功受制,这臭女人铁定死得很难看!
“来,手给我。”黄蝶兀自装着好心的表情。
鲨杀杀那双美眸溜溜一转,倏地伸手拉住黄蝶,猛力一扯。
“唉唷!”黄蝶也偏不倚的跌了个狗吃屎。
“唉呀!不好意思,一定很痛吧”鲨杀杀惊呼的嚷嚷,那模样比黄蝶的演技更加精湛,眼神还更加无辜。
“不痛!怎么会痛呢”黄蝶咬牙切齿的装笑,拍拍漆盖的立起身子,在心中对鲨杀杀也有了个谱,这个女人不能小觑,但她黄蝶可也不是能惹的角色!
“既然没事,我们就加紧脚步追上疯癞吧!”鲨杀杀冲着她直笑。
“是风间,不是疯癫!”黄蝶忍不住开口纠正她的发音。
“那是我对你师兄的匿称!小师妹。”鲨杀杀笑眯咪的,故意拉长“匿称”这两个字的尾音。
“是吗这匿称还真是恶心啊!”黄蝶脸上摆着可掬的笑容,骨子里却气得牙庠庠的。
于是,这一路上,两个女人又增添了不少新的伤口。
“师兄,我不明白,既然她是你灭门仇人的女儿,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
听完整个事件的经过之后,黄蝶那双忿忿的眼神忍不住恶狠狠的瞪视兀自打坐,调息内力的鲨杀杀。
“我必须借由她来找到鲨擎天。”风间冷凝的目光注视盘坐在竹席上的鲨杀杀,明白她已至人定状态,浑然不知外界的变化,也听不见自己和师妹的交谈。
“是吗”黄蝶咬了咬牙,如果是她,才不会带个人质四处跑,先杀了鲨杀杀再放出风声,鲨擎天自然就会自个儿送上门了。
但是,同门多年,她不是不了解风间正派的作风,知道他不致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
“那他呢”黄蝶突然伸手直指被五花大绑的竹椅上,还呼呼大睡的黄天霸“这个大魔头,你留他何用”
风间指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沉吟了下“也许…杀儿有话要问他”
因为被黄天霸挟持的这几天来,鲨杀杀仍然不断的替鲨擎天解释、脱罪,更甚一口咬定这是虎海帮嫁祸给鲨家堡的阴谋。
风间的神情微微僵凝,是的,他不能否认自己是有那么点儿私心和奢冀,也许这一切真的就如鲨杀杀所说的;鲨擎天不是他的灭门仇人。
“杀儿!”黄蝶眼中冒出了怒焰,同门七年,风间仍唤自己的全名,然而这个仇人的女儿,他却亲密的唤她杀儿
“师父呢”风间的眸神落在鲨杀杀身上,浑然不知黄蝶滚冒的怒气,更不知这个问题已经重复了两遍。
“我说过,师父上山找吴道子采葯去了,暂时不回深居湖。”
风间颔首,冷凝的目光也不知真的听进去了没有,只是一迳的注视鲨杀杀。
“师兄”轻柔的呼唤却得不到一丝的注意,黄蝶的眼神转为冷冰,一股浓重的失落与恐惧在心中摆荡不息
僵滞的血气已经渐渐通顺,不过半炷香的时刻,鲨杀杀就已恢复被禁制的武功。
那双美眸一睁,恰恰迎上风间专注的眸神。
“好了,我没事了!”她冲着他直笑,身形俐落的跃下竹席,无视一旁黄蝶虎视眈眈的眼神,按了按手脚,她眼角瞄见还在打呼的黄天霸,当下唇边漾出邪邪的笑意“这老家伙还没醒啊”说着,莲步移前,反正几个“噼哩啪啦”的耳光,打得黄天霸睡成大猪头,就连迷迭香的效力也顿时消失。
黄天霸惊愕的睁开豆眼,一时间,还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臭丫头!你…”出于疼痛的本能,他开始破口大骂。
鲨杀杀一个吧掌差点将他的牙齿震飞“臭丫头!臭丫头是你叫的吗”看着老家伙痛得挤皱一张老脸,她这才泛出直达眼底的得意笑意,顺手拉过一张竹板凳,大刺刺的坐在他面前“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头!”她不甚淑女的摸了摸鼻子,睥睨他“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最好句句属实,我就氏了你这条狗命。”
身为“虎海帮”堂堂一帮之主,黄天霸几曾受过这等待遇“呸!”一口痰顿时飞向鲨杀杀,黄稠稠的一团。
鲨杀杀冷笑的痹篇,反手又打得他眼冒金星。
“你这么个打法,是打算要他屈打成招吗”一旁的黄蝶自鼻孔中冷哼一声,口吻不屑至极。
“小师妹!”鲨杀杀知她有心挑衅,不气反笑“这江湖米养百样人,有种人就是天生皮厚、犯,不打打拍拍,是万万不会说实话的。
黄蝶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老头!”鲨杀杀邪笑的转向怒目横眉的黄天霸“你到底是从哪儿夺来卞和玉麒麟的”
黄天霸眼内出火的瞪她半响,又转向一旁沉默不语、静待答案的风间,渗出血丝的嘴角隐隐浮出阴贼的笑意。
“鲨家堡。”他的声音带着恨意“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鲨擎天一夕之间灭绝了风神镖局…”
“住口!”鲨杀杀心火怒升,一掌打歪了他的嘴吧。
注意到风间遽变的脸色,黄蝶在心中冷笑,也插口道:“江湖米养百样人,就是有一种人容不下别人说实话,硬是要打打拍拍,好掩饰自己的罪迹。”
“你…”鲨杀杀原想开口掇驳,然而乍见风间僵凝的神色,一颗芳心却沉降下来,她不该吧望这老家狗嘴能够吐出象牙来的,但…她还有什么方法可想”
“我再问你一次!”她恨恨的转向黄天霸,眼中带着决绝“玉麒麟是不是你从风神镖局抢回来的。”
“我说过了。”黄天霸阴侧的笑道“是鲨…”
不得他说完,鲨杀杀已经发掌,猛力劈碎他的天灵盖。
黄天霸双目暴睁,终于明白自己真正惹毛了这个煞星,然而今生今世,他却无法再次开口。
“你…”黄蝶不敢置信的倒抽口气“你以为杀人灭口,我师兄就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鲨杀杀无言的转向风间,渴求的目光希冀着他的谅解与宽容、信任,她累了!再多的言语解释都是赘言,他信也罢,不信…也罢了。
仿佛是场沉默的拉据战,她看着风间的眼神转冷,看着他推开竹门,看着他走出她的视线。
“师兄师…”黄蝶狠狠的扫她一眼,追出了房
从未有过的撕裂感牵扯着她的心房,鲨杀杀不自觉的牵动嘴角,露出一抹惨澹的笑意,是该抉择去留的时候了,是她该放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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