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郡王离开,自己却被父皇留了下来,慕王心里暗暗窃喜。自己韬光养晦了这么久,终于能够一展身手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边境的战略要地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兵部不用事事上报皇上的,但是各地大营以及边境城池都是需要每十日向兵部递送奏书的。若有特殊事情发生,更是会tiáo整缩短上奏的日期。
最近西域局势紧张,西境四城的奏书更是四天一报,就算是敌军突袭,也断断不可能一下子就丢了两座城池,这也确实让人难以相信了,如此也就显得刘星辰的“通敌叛国”有了一丝的可能。
不过刚刚苏醒的皇上并没有提及此事,而是赶紧和大臣们商量西境的事宜。
过程中,靖海侯倒也没有偏私,将慕王此前有所担当的行为中肯的说与了皇上听,其他大臣见状,倒也附和着夸赞了慕王几句。
不管慕王的动机如何,能站出来也算是有担当,大臣们说几句好话,也能拉拢拉拢关系不是?
皇上听闻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儿子,随后才沉默着点了点头,继续商论国事。
到了傍晚,大臣们离开之后,皇上单独的和慕王说了几句话,赞许了几句才放他出宫。
“关德福,今日朕昏倒之后的事情,细细说与朕听!”
皇上沉声吩咐道,关总管不敢怠慢,这才详细的描述起自己的所见所闻。
慕王虽然得了皇上的夸奖,但是出了宫却并没有露出愉悦的神sè,路过的宫人们都以为是这位三皇子忧心西境战事。
他的车架没有回府邸,而是进了热闹的大街,最后隐匿在偏僻的巷子中。
“王爷,宫里的情形如何了?计划是否顺利?”
沈林在小宅院中等候多时,见着慕王便赶紧询问道,一旁还有一样关切的卢大人。
这小宅院,是卢汝禾的一座私宅,挂在和卢大人八竿子到不着的人名下,就是替慕王准备的。
“王爷,您这般神情,难不成是不顺利?”
卢大人见慕王脸sè不好,顿时有些紧张,看了看沈林。
“哼,一个个的都是蠢的!老不死的罗之靖,父皇不过是体谅他一把年纪了,给他个体面的虚职罢了!居然敢蹬鼻子上脸挡我的路!”
慕王张口便发了脾气。
自己的计划明明很完美,可是白天的一切看似顺利,实则小波折不断。
大臣们一个个都是明哲保身的,现在宫里朝中事情不断,太子被废,萱王无力,自己这个三皇子主动站出来挑大梁,他们居然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拥戴,真真都是愚蠢透顶的!
都是那帮没用的东西,居然没能一举干掉慕容皇后和箫亦钦,有皇后和慕容一族的支持,自己除了太子又如何?现在萱王没死,皇后更是没死,大臣们恐怕还不看好自己这个庶出皇子吧!
“王爷,这倒也是意料中事,您韬光养晦的太久了,他们尽是些目光短浅的,自然不识得您这真金的!”
卢汝禾见着慕王一系列的手段,越发觉得自己这些年赌对了,但是难免也觉得心下畏惧。
跟着慕王这些年,卢汝禾有些明白,大臣们的态度是他们之前就有预料的,若只是为了这个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实在是没道理。
细细一思量,卢汝禾想到了一个可能,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变大,而他也越发的心惊。
之前慕王信誓旦旦的告诉卢汝禾和沈林,皇上接连受到了打击和惊吓,西境的事情一定会让皇上病上好几日的。
西境战事十万火急,皇上病倒了,慕王大显身手,若能处理好这次的事情,那么名望一定能一步登天!
然而最终,皇上不过是昏迷了半日就醒了……
卢汝禾也是个人jīng,他猜测慕王真正恼怒的恐怕是个事情了,但若真的是因为这个,那么接下来就能想到更多的事情了。
慕王信誓旦旦的由来、不在乎君父的生死等等都让卢汝禾感受到了慕王的yīn毒和狠辣,他莫名的觉得慕王恐怕暗中是做了什么的。
“呼!”
慕王看了看恭维自己的卢大人,压下了心里的愤怒,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王爷,我刚刚也听卢大人说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其实王爷也不用为此担忧。若是皇上下午醒来看见的就是大臣们众口一致的支持您,那您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沈林淡淡的说道。
慕王蹙了蹙眉,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显然沈林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对了,王爷,皇上醒来之后可说了什么?有没有提起刘星辰的事情?”
卢汝禾转而询问道。
“关于刘星辰的事情,父皇一个字都没有提,就连刘家人的处置也没提,看来父皇并不愿意相信刘星辰的叛国。”
慕王也觉得奇怪,怎么父皇一觉醒来,就跟没受到打击一般。
“这……沈林啊,你怎么看?”
卢汝禾脸上思索,将话头丢给了沈林。
“恐怕皇上不是不愿相信,而是不想其他人来chā手这件事情的处理。”
沈林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父皇还是不信任我?可是今日议事之后,父皇单独的夸赞了我啊?”
慕王蹙眉。
若是父皇装的,那么做戏做足,父皇就会在大臣们面前装着夸自己。他感受的到,父皇私下的夸赞是真心的。
“不,我倒认为,以刘星辰的职位和他在军中的威望,处理他恰恰不能转交给任何人,只能是皇上来处理,那么最后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会有人敢提出异议。”
沈林沉默了一会儿,经过思索说道。
“沈林这话不错,太子之位空悬,参朝的也就两位皇子了,萱王和刘星辰的关系非同一般,萱王和您就都该避嫌。”
卢汝禾点了点头。
“我就怕父皇偏宠萱王太过,一个刘星辰的事情还不足以让他失了父皇的心,可这一次刘星辰是奉了父皇的密令离得京,他的叛国怎么都牵扯不到萱王头上。”
慕王难看的脸sè总算是缓和了一些,但心中却依旧有所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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