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元婴

某市某街道，一个男人匆匆忙忙地行走。天黑，街道上的灯异常微弱，蒙蒙细雨顺着轻风直向人的脸上刮来。男人抹抹脸上的雨水，低声咒骂一句，又加快了步伐。谁知，一声闷响，他已从路面上消失。在微弱的灯光下，一个黑乎乎的大洞朝着天空咧开大嘴……那是一个没有盖子的下水道。
距离现在两千年前，一伙年轻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某个奇形怪状的生物。
确切的来讲，那是一个有着奇怪妆扮，脸上涂满各色颜料，身穿破烂大袍的年轻人。此时他正挥舞着手中的短棍，嘴里念念有词，脚下还不停地来回走动。那头差不多三个月没洗过的乱发，如风中稻草般狂舞，配合他的动作，活脱脱是一个跳大神的神棍。
他身边围着的那些小伙子们，有一个似乎很是不耐烦地叫起来：“阿乌，你都跳了大半个时辰，却是一个鬼神的影子也见不到。莫不是在骗我们罢。”
“是啊是啊……怎么还没出现”
那些年轻人也跟着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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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懂什么我这可是跟城里的大巫学的引魂术，足足花了七张兽皮呢。你们这些个傻冒，去过城里么，知道什么叫大巫么。”正在跳大神的年轻人哼哼道，即便满脸浓妆，仍可以看出几分得意与炫耀的神色。
就在那几个年轻人不服气，又要分辨的时候，天空中以这些人为中心，突然聚集起一片乌云。带着黄沙泥土，不知从哪刮来的野风把树叶吹的沙沙作响。几声诡异的，难以分辨的呼啸声响起，那年轻人心中一喜，冲着他的伙伴们叫道：“你们可要看仔细了，着我引个魂魄给你们瞧瞧。”
他说着，更是加快挥舞与踏步的动作。奇异的氛围突的升起，那些本要叫嚷的小伙子们，也是一声不吭，专注无比地盯死年轻人的身影。
自乌云之中，飘飘荡荡落下一缕黑气，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被年轻人吸入鼻中。他只觉得头昏脑胀，仿佛脑子里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双眼一翻，就这么晕倒在地。满天的风和乌云顿时散开，一切又都回归寂静。
那些年轻人还以为倒地是什么术法需要，等了半响连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仍不见他起来，这才慌了神，连忙背着他簇拥着向村子里跑去。
“阿乌家的阿爸！阿乌家的阿爸……”
“又是哪家的兔崽子在这大喊大叫的，没瞅见我正在剥皮么。奶奶的，好不容易杀了只两尾狐，还没动手呢我……”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一手持刀，气冲冲地从茅屋里跑出来。
那群年轻人跑到他跟前，一把扔下阿乌，拔腿就跑，远远地喊道：“阿乌家的阿爸，阿乌练那什么引魂术晕倒了，我们可没拿棒子敲他。”
“引魂术”阿爸歪着脑子想了半天，才一拍脑袋记起前些日子进城时，的确有位巫师说过这词。不过他当时正在卖兽皮，倒是没仔细听。用空着的左手一把提起阿乌的大袍，阿爸嘀嘀咕咕地向屋里走去：“好好的猎手不做，非要学那劳什子巫术。奶奶的，这巫术有那么好学的么。我们九山部落两三百年也没见出过什么巫师，好像都死几千年了。这小兔崽子，就会耽误老子的正事，等那狐狸臭了，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阿爸嘀咕完了，随手把阿乌扔到床上，又提起匕首开始剥皮。他这一摔，却是恰好杠到了阿乌的脊椎上，一阵酸酸麻麻的痛感让他轻哼了醒过来。
阿乌跳下床，冲阿爸叫喊起来：“阿爸，我练成引魂术了，我成巫师了！”
阿爸头也不抬地骂道：“滚你娘的蛋，你要是能成巫师，老子早就是城里的大老爷了。赶快去给老子把脸洗干净，看你那乱糟糟的模样，比野猪好不到哪去。还有，去给我端几盆温水来，这狐狸皮得剥下来就清洗，不然沾上血，就次了。”
阿乌摸摸脑壳，那里有些隐隐作痛，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一边用手摸着后脑勺，看看是不是肿起来个大包，一边说：“阿爸，你是不是又要进城去咱们前些日子不是才刚去过么，怎么又要去。”
阿爸手脚麻利的把狐狸四肢上的皮环开一个口子，又用刀开始沿着狐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划开，道：“你昨天吃饭怎么今天还吃，狗日的东西，带你进城还不好。少在这给我问东问西，狐狸皮剥不好，我把你给剥喽！给老子快去端水！”
阿乌躲开向他腰上踢来的大脚，跑了出来，还大叫着：“我再是狗日的，还不是你日出来的。阿爸，你可是在骂自己啊。”
一条长板凳带着呼呼地风声从阿乌脑袋上飞过去，可怜的阿乌吓得再也不敢吭声，乖乖地拿了盆去端水。那盆虽称为盆，可至少也是个水缸级别的，足足一米方圆，两尺多高。阿乌拎着盆跑到河边，把盆往河里一沉，然后双手用力抬了起来。这一盆水，起码有个百十来斤，仅凭双手的力量就平端起来，可不是容易的事。看阿乌的神情，却是轻松的很。
待他把水端回去，阿爸也提着剥完的狐狸皮从屋里出来。阿乌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拔出瓶口的塞子，很是小心的往水里倒了点黄色的粉末。那些粉末只是一点点就让人感觉到几百度的热量。进入水中只一会，盆里就冒出微微的热气。
阿爸把狐狸皮扔进盆里，用手细细地搓揉。阿乌趴在旁边的石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的石头。他瞅着阿爸搓洗狐狸皮的手，忽然说：“阿爸，我去参加军队好不好”
阿爸抬抬眼皮，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军队有什么好，还不如跟我学着当猎手，早点存够娶婆娘的钱。你这个兔崽子，莫不是又冲着那所谓的巫术吧。这个世界巫师是有的，不过和你见过的那个骗子可不一样。”
阿乌直起身子，跑到阿爸旁边巴巴地望着他，问：“那阿爸你见过真正的巫师么”
“当然见过，老子还和他一起说过话喝过酒呢。”
“咦真的么可是你不是说自己一直都在这个村子里么，哪里会见到真正的巫师。”
阿爸想了想，说：“巫师的手上能发出绿莹莹的光，这种光可是能杀死人的。而且他们身边总是有那些个鬼怪，阴森森的，看着就不是好东西。所以，你还是跟着我学做猎手好。”
阿乌满脸不信地说：“你说他们不是好东西，那还和他们一起说话喝酒。”
阿爸用湿漉漉的手擦擦额头的汗，道：“喝酒归喝酒，谁说不能和坏东西一起喝酒再说了，那些巫师一个个跟鹅一样，没点能力，他们可是看都不看你一眼。你阿爸我当年好歹也是有名的猎手，自然有这个资格和他们喝酒了。”
阿乌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像是认同了阿爸的话。要说打猎，整个村子包括附近的几个小部落，都没有阿爸厉害。也许，他真的和那些巫师喝过酒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