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需要双方签名,再到公证机关盖章才能生效,我估摸着以陆庭修的脾气,这份协议书早被撕了,所以我在考虑,是不是要派人带着协议书专程去江城走一趟,看着陆庭修签字带回来才行?
不过转念一想,陆庭修的霸道性格和脾气摆在那里,他要是不肯签字,我就算让华女士过去,他都照样甩她脸子,这婚还真没那么容易就能离。
看在我暂时没有要再婚的打算,不急着需要这一纸离婚协议书来提供什么证明的份上,我也就不着急了。
既然他打定主意要冷bào力跟我犟下去,那就看看谁的耐心更好。
他身边有个穆子月时时刻刻都在闹,再加上来自陆振明的压力,我估摸着他坚持不了多久,而我就无所畏惧了,我现在重疾缠身,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所以对于他肯不肯签字这回事,我执念没以前那么深了。
我虽然是无神论者,可我始终相信,每个人的一生都有一个劫,迈过去了,一辈子风平浪静和和美美,迈不过去,那就栽在坎上了,我以前觉得遇上陆庭修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劫,可活到现在我才明白,陆庭修只是催发那个劫难的因素之一。
我这辈子,逃不过他,躲不过他,事到如今,我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这一切。
这天晚上,华女士一回家就兴冲冲的把我拉到房间里:“我联系上那个脑科专家了,他现在人在瑞士,一个月后会来中国。”
我一怔。
华女士握住我的手:“疏词,你相信我,那个脑科专家在这方面的成就享誉全世界,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我顿了顿,笑着说:“希望如此。”
“打起jīng神。”华女士替我加油鼓劲:“我年纪大了,这辈子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可得争气点,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哭笑不得:“妈!”
“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华女士眼圈慢慢红了:“我今年都五十多岁了,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你要是走了,以后谁来看着年年?当初你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把他留在身边,是因为男孩子太tiáo皮了,你说说看,你要是不在,等年年到叛逆期我都六七十了,你忍心我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拄着拐杖追着不肖子孙跑?”
我顺着华女士的话脑补了一下那个情景,忍不住笑出声:“妈!你这脑补能力不去写真是可惜了。”
华女士也笑了,气氛一下子轻松不少,她语重心长的说:“疏词,在把你接回来之前,妈总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我无欲无求,唯一的念想就是想把san经营好,等以后别人说起san这个品牌,还有人能记得我这个老太婆,可你和年年来到我身边后,不说别的,我心里就有了寄托,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后继有人,以后我死了,清明节有人去给我上坟烧香,每次一想到这个,我总觉得心里特别踏实,你就当体谅体谅我这个当妈的,一定要坚持下去。”
华女士这番话说得我的鼻子有点酸,我反手握住她的手:“好,我会努力的。”
不管是为了华女士还是为了年年,我舍不得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舍不得我,既然这样,那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最坏的打算我都做好了,所以过程如何艰险,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本来以为接下来的时间我能好好陪着年年和华女士,等着那位来自瑞士的脑科专家到来,但是第二天,陆庭修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早上我照常送年年去学校,看着他背着书包进了校门口,我刚一转身就差点撞上站在我身后的陆庭修,这个发现把我吓得不轻——他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我都不知道。
我拍着xiōng口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两分钟前。”陆庭修面无表情的说完,直接拉起我就走。
他手劲大,我根本就挣不脱,但我又不想跟他走,所以拉拉扯扯过程中手被圈出了一道瘀红的痕迹,等到被他qiáng制性拽上车,我感觉手都要脱臼了。
他关上车门,冷眼看着我。
我戒备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我们此刻所处的位置是在年年学校外面的一条林荫道上,外面人流量很少,陆庭修要是气不过,想在这里把我揍一顿,我连呼救的余地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立刻有些紧张了。
陆庭修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抱住我,脑袋埋在我肩窝里。
我被他这个举动弄得一怔,反应过来后觉得这个举动太亲密了,连忙伸手想要推开他,但他抓住我的手,反手往伸手一剪,我就被结结实实的控制住了,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抱着。
我们维持着这个拥抱的姿势过了足足五分钟,我感觉身上都快被他压麻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陆庭修,你抱够了没有?我要出去买菜,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
陆庭修的下巴在我肩窝里蹭了蹭,胡茬粗糙的触感让我起了一身jī皮疙瘩,他闷声说:“没有,我不会放你走的。”
这话一语双关,我一时半会儿搞不懂他是不会让我现在就走,还是在影射不想跟我离婚。
或者二者都有。
我叹气:“你别这样。”
“我就要这样。”陆庭修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还是家里的沐浴露好闻。”
我:“”
“老婆,跟我回家吧。”陆庭修总算舍得把脑袋从我肩上挪开了,他深情款款的看着我:“我已经把你顾忌的,反感的那些事都解决了。”
我皱眉看着他:“你指的是什么?”
“你不是讨厌穆子月吗?我已经把她送走了。”
“送去哪里?”我戒备的问。
“她老家。”陆庭修说:“我想通了,江城不适合她待,在这个地方住久了,她会生出很多不适合她的贪欲,所以我让她回去了。”
我嗤笑:“你倒是舍得。”
陆庭修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让人看着她,给了足够的钱供她到上完大学,至于她的学习成绩和生活习惯,我无能为力,看她个人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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