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辰一惊,连忙拉住云穆,“你冷静点。我家丫头还没有醒,谁都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要乱做主张。”
因为乔楚已经认了他当哥哥,所以现在一口一句我家丫头,得意之sè溢于言表。
程绍白耳尖地听出了纳兰辰称呼里的不同,但云穆在气头上,根本没留意纳兰辰对乔楚的称呼改变。
他面沉如水,眉宇间笼罩着一团浓浓的黑气,“我不管小丫头怎么想的,我只想知道司屹川是怎么回事。我刚下定决定不再搅局,也真心地想祝福他们。结果呢?那姓司的不但没有好好珍惜她,现在还要娶别的女人。我今天一定要去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真的打算不要小丫头了,就挑明来说。这样遮遮掩掩想左拥右抱,算什么本事?”
提到这个事,纳兰辰的脸sè也不好看。他们纳兰家的女孩,是万分矜贵的,不会比司家少爷差。什么时候lún到别人说娶就娶,说不娶就不娶的?在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纳兰辰也曾去城堡找过司屹川几次,但每次都会被拒之门外。而且司屹川还派人给他传话,说这件事乔楚不知情,让他们别瞎搅和,不然伤了乔楚的心,他就要他们好看。
他做出负心的事,还敢要他们好看?真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不是因为怕乔楚的身体承受不了,纳兰辰倒是很想看看,司屹川要怎么让他们好看?
“司屹川这件事确实做得过分。”纳兰辰沉着脸说:“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要尊重乔楚的心意。如果她只想息事宁人,我们这样去闹,会伤她的心。”
“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在意司屹川。”云穆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司屹川另娶她人更伤她的心。更何况,她现在还怀了司家的骨肉,司屹川却这么对待她,就算她不说,我也要替她出口气。”
“你说的也有道理,确实要给他颜sè瞧瞧。”纳兰辰沉凝道:“不然他们司家会以为,我家丫头无依无靠,谁都可以随便地欺负一下。”
纳兰辰原本是想劝云穆别闹事,结果最后反过来被云穆说动,眼看二人就要手拉手去司家大闹一场,程绍白觉得头都大了。
这两个男人,一看就是jīng明人,怎么一遇到乔楚的事,就显得智商不够用了呢?
他想了想,开口劝说:“你们先不要着急发火。我觉得在这种时间点,司屹川突然要娶别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说什么?!”云穆霍地回过头,危险的目光盯在程绍白身上,“你这是幸灾乐祸吗?你敢笑话小丫头?”
可怕的目光吓得年轻的医生心脏一抖,脸sè都有些发白。他不忿地别开视线,冷哼,“不识好人心。既然你们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我也不拦你们。”
云穆不了解程绍白,所以听到他那番奇怪的话会生气。可是纳兰辰和程绍白这么多年的朋友,自然明白他的话里有深意。
他压下发怒的云穆,问道:“绍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知道乔楚的身体状况,乔楚自己也知道。”程绍白找到台阶了,才肯慢慢解释,“我只是把那百分之二十的良性潜伏往好里说而已。但其实,乔楚这种情况不适合怀孕生子。刚刚替她检查的医生和我交流过,乔楚忧思过重,又长期郁结于心,这本来就容易破坏身体的健康情况。怀孕更是需要吸引母体的jīng神元气,她的状态根本不足够支撑到生下孩子。”
云穆的呼吸一重,“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意思就是,我一直想劝她把孩子打掉。但想到她就要和司少结婚,打掉孩子会影响他们二人的感情,所以不敢提。”程绍白说得简单明了,“正好,现在司屹川移情别恋,我们就借着这个机会,说服她打掉孩子。”
纳兰辰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程绍白:“你要她打掉孩子?”
程绍白郑重地点头。
云穆比纳兰辰更加不能接受,他冷冷地说:“乔楚不会同意的,打掉孩子就等于要了她的命。”
“不试试怎么知道她肯不肯?”程绍白叹口气,“更何况,如果不打掉孩子,生孩子的时候她会万分凶险,稍有不慎,就可能丢了性命。”顿了顿,又说:“这件事你们不用出马,我来劝她。你们只要保持沉默就行。”
原本,云穆在初初知道乔楚怀孕的时候,恨不得立即提枪冲到司屹川面前一枪把他结果了。可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他已经开始接受这个事实。他知道,小丫头永远也不会属于他,在他跟着父亲离开中国的时候,就应该料到这样的结局。
可是现在,在他好不容易接受这个孩子后,却有人告诉他,要把孩子打掉才能保乔楚的命,怎么能不叫他心乱如麻?
护士从病房走出来,对他们说:“病人醒了。”
纳兰辰第一个冲了进去。
云穆看了看那扇门,艰难地对程绍白:“你劝说乔楚的时候,语气温和一点,如果发现她不能接受,马上停下来,可以吗?”
他是个很骄傲的男人,会这么小心翼翼地请求别人,这种事几乎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程绍白虽然不知道他的确切身份,但也知道他不简单。此时听到他的请求,微微有些惊讶,连忙说:“你放心,我和乔楚也算朋友,我会顺着她的心意。”
云穆微微颔首,“拜托了。”
进到病房,看到乔楚除了脸sè有些发白,jīng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程绍白才慢慢地把怀孕的利害关系对乔楚说了一遍。
病房里的气氛很凝重,纳兰辰和云穆都没有出声。乔楚也一直很安静地听着,直到程医生把话讲完,她的眼睛仍然平静得如同湖水,无波无澜,根本看不出什么反应。
这是非常难熬的时刻,除了乔楚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云穆一直紧张地注视着乔楚,打定主意只要她露出半点不高兴,他就要程绍白马上停止劝说。
可是乔楚太安静了,病房里等她做决定的几个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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