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车祸的原因,韩启哲最后难受地说:“受伤最严重的,可能就是你了。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多事邀请你来……”
“没关系的。”乔楚淡淡地笑了下,“孩子投胎到我的肚子是场缘分。我留不住他,只能说明我们的缘分不够深,不能怪你。”
韩启哲看着乔楚面白chún青的样子,心里特别难受,他想说些劝慰的话,可是到最后却说不出半个字。因为他明白,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会像刀子一样扎进乔楚的心里,让她痛不欲生。
喝光一碗热粥,乔楚觉得整个人暖和不少,她有些困顿,没多久又睡着了。
听说女人流产都伤身子,韩启哲知道她的辛苦,所以没有再吵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痛苦的回忆突然汹涌而来。
昨天也许会是他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天,不料却遇到乔楚,正好又碰到车祸,他整天整夜都在担心这个陌生的女人,以至于他快忘记那些锥心之痛了。
现在已经确定乔楚没事,他本应该也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是神经放松后,那些痛苦的记忆就突然来袭击他的大脑,简直比被明刀明枪的伤害还要来得痛苦。
就在他陷进回忆几乎无法自拔的时候,突然听到乔楚在呓语,呢呢喃喃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韩启哲忍不住朝病床走过去,靠近她嘴边,终于听清她的话——
司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回来反复都是这一句话,韩启哲有些奇怪,“司少”是谁?是孩子的父亲吗?为什么乔楚会怕他生气?她已经这么悲伤了,还会怕谁生气?
看着乔楚苍白憔悴的小脸,韩启哲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说:“别害怕,我不生气。”
乔楚慢慢安静下来。
韩启哲突然对这个女人有些好奇,不知道她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怀着身孕这样到处乱跑,难道是想躲避什么?
她到底在躲避谁?
这个问题,也许连乔楚自己也无法回答。她明明答应过司少,永远也不会离开他,可是昨天晚上,她还是没有勇气。没有勇气等一个已经结了婚的男人来接她,没有勇气,等其他朋友来安慰她可怜她……
她出走,最初的想法也不过是因为出去散散心,并没有想过要“离家”。后来去车站,也只是因为一时郁结,想离开江城去远一点的地方散散心。
没想到,一时的兴起,造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孩子,她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啊。
她和司少之间,终于彻底完了。他们以这样惨烈而决绝的方式,走到了尽头,从此以后,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都不可能让她再回到他的身边了。
宋菲菲也料不到乔楚会突然闹失踪,面对司屹川的冲天怒火,她也很火大,“干什么?!楚楚是你的女人,难道还要我来替你看管?她现在不见了,你冲我发什么火?你这么有本事,用这怒火去把这整个江城都烧了,正好扬扬你江城第一少的威名。”
司屹川今天派人找了一整天,所有乔楚有可能去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乔家大院,景家的人,谢安阳,甚至林向雅,所有人都问了个遍,才知道乔楚并没有来找他们之中的任何人。
他又惊又痛,已经怒不可遏,宋菲菲这些话无疑更是火上浇油,让他几乎马上就炸锅。
陆峰连忙拉住女友,悄悄示意她别再添乱,之后又郑重地对司屹川说:“司少,听菲菲说乔楚的身体不太好,又怀着身孕,应该走不远。你再派人好好找找,先别着急生气。”
“找到楚楚之后,你不准凶她,要好好哄知道吗?”宋菲菲又恨恨地加了一句:“不然就是你找到她,我也要把她再藏一次。”
就算司屹川气势很吓人,但她最好的朋友失踪,跟担心比起来,那点害怕自然就不放在心上了。对于司屹川和白玫结婚的事,她原本颇有微词,如果不是乔楚和陆峰一直拦着,她估计会到婚礼上去大闹一场。
司屹川昨天受了伤,今天又一大早去找乔楚,大半天下来,早就累得不成样。回到城堡后,也不肯去睡,就在书房处理公事。
肖原劝了几句,无非就是想告诉司少,他们已经查过所有出入境,并没有乔楚离开江城的消息。只要她还在江城,就一定能找到她。况且,她还怀着司家的孩子,肯定舍不得走远的。
叨叨念了小半个小时,肖原觉得自己都快变成老妈子了。可是司屹川睡眠不足脾气不好,根本不听劝,不耐烦地挥手让他退出去。
小贝还没有找到,现在乔楚也跟着消失不见,原本全力寻找小贝的人手不得不分成两组,又把江城整个重新翻了一遍。
段英奇听说乔楚失踪,惊讶之余又有些意料之中。乔楚虽然看起来软弱,但其实骨子里有丝傲气,司少突然要娶别的女人,是个正常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敏感又死心眼的乔楚。
他理解司屹川的苦衷,但也有些替乔楚不值。所以现在他站在中立的位置,也不愿去指责司屹川,只能全力配合他找人。
和司少商量了大半天,段英奇决定动用盐城的人力,把寻找范围先扩大到盐城和威城周边。
可是一直找到了第二天,还是没有任何好消息传回来。
司屹川已经两夜一天都没有合过眼,眼睑下长出一圈很重的青黑sè,江城第一美男子,憔悴得不成人样。
“纳兰辰和云穆知道乔楚失踪的消息后,也派了不少人去找她。我们在寻找孙小姐和少夫人的同时,也在密切观察这两个人,如果他们有什么线索,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肖原把最新的消息汇报完毕,就在离书桌不远处候着,听从司屹川的吩咐。
等了很久,书房里仍然很安静,一直没能等到司少的吩咐。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黑sè石桌前的男人,只见他面sè青黑,整个人都散着一股说不出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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