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郎本来是想到张叫花家来弄点钱的,结果没想到把自己讨饭吃的家伙都给弄丢了。往袖子里一摸,背时鬼,连祖师爷传下来的本经都给丢了。那个法杖丢了,弄一个就是了,以前拜的那个死得早的师父传下来的叮当他也没当一回事。这本经却是重要的东西,虽然本经里面的道法,他学到家的不到十之一二。但是这东西是用来证明他身份的。至于那个罗盘,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破四旧那会,他从一个地主老财家里找到的,偷偷地藏了起来,等风头过去了,便据为己有。
马五郎对应付那几个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尤其回想到刚才向自己飞过来的那柄斧头,他就背脊发冷。差点小命都搭上了啊。但是讨饭的家伙却是不能不要的。丢了本经,可不仅仅是丢了讨饭的家伙啊。死得早的师父曾经就说过的,丢了本经就等于丢了道行。马五郎每次画个符,都是按照本经上一笔一画临摹出来的。现在本经一丢,他彻底捉瞎了。
刚才讲张叫花吓成那个样子,现在想去从他手里要回讨饭的家伙,只怕不那么容易。马五郎想来想去,准备从张叫花家人入手。所以,他没有直接去张叫花家里,而是去了张叫花家的老屋。
张叫花的爷爷奶奶住在老屋里,老人家对神灵敬畏,对马五郎这样装神弄鬼的人自然也很畏惧。一见马五郎到家中来了,果然是恭恭敬敬。
“马道长,稀客啊。快请坐,快请坐。老太婆,还不赶紧去抓只鸡宰了”张叫花爷爷热情得很。
“不用不用。都是乡里乡亲的,随便吃点家常菜就行了。满银叔,我来你家里,你应该晓得我是为什么来的吧”马五郎故作神秘。张叫花爷爷叫张满银。
“难道你是……”张满银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了。
“对了。我今天从你家老二家门前过,就感觉他家里阴气重。你孙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又是干这个行当的。鬼祟出来作怪,我不能不管。”马五郎大义凛然地说道。要不是法杖丢在张叫花家里,此时拿着法杖重重地顿在三合泥地板上,效果会更加。马道长心中感觉有些遗憾。
张满银是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马道长,你真是个好人啊!”
马道长额头冒汗,梅子坳怕自己的人不少,说自己好人的还真少见。
张满银家的老母鸡还是宰了一只,平时杀只鸡,得给老大老二家各送一碗过去,基本上好吃的都给那两家送过去了,两个老人喝汤的时候比较多。这一次因为马道长再,张满银婆娘张叫花奶奶马东花没再分出两碗来了。
马道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闻到了鸡肉的香味,差点没流出口水出来。
“满银叔,你真是太讲究了。”
马道长的吃相也没有什么高人的气质,在喷香的鸡肉面前,那什么高人气质都得靠边站。吃饱喝足才是硬道理。
“马道长,老二家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张满银自己没怎么舍得吃那堆得满当当的一大碗鸡肉。生怕这个贵客没吃好。
“这要看你们家老二自己拿主意。”马道长嘴里塞得慢慢地,说话也是含混不清。
“关键是我这个儿子,对这个不太上心。我早就说让他过来请道长。他一直都是推脱。”张满银眉头紧蹙,眼睛看着马道长,希望道长能够有什么好主意。或者这个马道长吃饱了喝足了,直接冲进老二家,把那几个小鬼捉出来。
马道长之前就丢盔弃甲,他哪里有什么好主意,巴不得跟那几个小鬼达成谅解备忘,把讨饭吃的家伙讨回来就心满意足。他可没觉得自己有能耐一下子对付得了那几个小鬼。
“这事就不好办了。今天我从那里经过的时候,略微进去打探了一下。因为担心惊动了那几个小鬼,把法器遗留在你老二家里了。我现在过去,怕惊动了那几个小鬼。你最好去把你家老二叫过来。想办法把我的法器找来,那就好办了。”马道长眼珠子一转,竟然把一件丢人的事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真是一个人才。
张满银压根就没想到马五郎在几个小鬼面前会如此不堪,反而以为马道长在老二家里做了什么准备。对马道长的要求自然是积极得很。不过那天被老二拂了面子,张满银不想亲自过去。于是便让马东花去执行这项任务。
马冬花的任务执行历程颇为坎坷,一跑过去,就被张叫花看见了。张叫花鼻子灵啊,一闻就闻到马冬花身上的那股鸡肉香味,还以为马冬花叫他过去吃鸡肉呢。
“奶奶,那个鸡腿不划开不进味,我宁肯吃鸡肉哩……”张叫花跟着奶奶绕了一圈,才发现马冬花两手空空。
马冬花被孙子看得有些慌,“奶奶过来找你爹有事哩。爷爷找你爹有重要的事情,小孩子不准吵。”
“奶奶,不是偏心,把鸡肉都送到大伯家里去吧”张叫花不高兴了。
刘荞叶老早就听到了院子里婆婆跟儿子的对话,她故意躲到一边,想听哥究竟。
“这孩子,怎么说的呢奶奶那次杀鸡少了你的那一份。这一次是重要的客人来了,谁家都不能分。别捣乱,奶奶找你爹娘有事哩。”马冬花被孙子缠得慌了。
刘荞叶这才走了出来,“娘,你过来了啊有平去田里看水去了。马上就回来,你到屋子里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不用。我又不渴。我到崽家里来,又不是来做客,要是渴了,我还找不到水罐啊。叫花,你出去玩一会,奶奶跟你娘有些大人的话要说。”马冬花想将张叫花支开。
要是平日,马冬花肯定是支不走张叫花的,不过张叫花惦记着奶奶家的鸡肉。很乐意地听从了奶奶的吩咐,蹦蹦跳跳地跑出了门,直奔爷爷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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