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献者:顾仁峰,男,五十四岁,同城本地人。
“这是什么?”
“就是……就是之前小锦生病时,顾仁峰去做骨髓移植的信息资料。”撞到“娇贵”的楚韵,慌忙跳开的林泽远不敢直视江锦言的冷眼,捏着资料一角从楚韵手中抽过资料。
林泽远不是小锦的主治医生,也不是医院负责整合资料的人,这话的漏洞百出,楚韵秀眉微蹙,双chún嗫嚅两下,转念一想,顾仁峰的事情好像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楚韵推开护在她身前的江锦言。
“你走的这样急,是想让我抱你?”
江锦言刚才及时伸手揽住她,才免于她摔倒的厄运。心有余悸,江锦言圈住再次急匆抬步的楚韵。
“江锦言这里是医院人多,你别闹。”
江锦言长身玉立,自带吸引人眼球的特质,康佳医院人来人往,楚韵被一众人盯的面红耳赤。
“薛华已经没事,你不用那么着急。”
江锦言语气微沉,这些天江锦言以在家陪她养胎为由拒绝去公司,老爷子稀罕这个宝贝重孙子,默认江锦言的做法,三天两头差人补品过去,昨天陈姨还在抱怨,老爷子一直送到孩子坠地的话,别墅都给改成储物间。
每天早晨打从一睁开眼,江锦言就跟对待一个孩子般,盯的特别紧,生怕磕着碰着。她的鞋子衣服都是他亲自挑选,舒适为主,饮食也是他亲自把控。医生陆续到位,每天最基本的检查是必须的。
从上次在医院晕倒后,她平常偶尔会有肚子痛,嗜睡外,其他一切正常,她有事都觉得江锦言有些小题大做了,小小的抗议过一次,江锦言直接横了她一眼“想要孩子必须听我的!”。
楚韵知这是江锦言紧张在乎她,一想到为了她的身体,江锦言竟然能做下不要孩子的决定,楚韵心里涌起满满的感动,抱住他的胳膊,像个温顺的猫儿蹭了蹭,微嘟着chún,撒娇卖萌,“好了,老公别生气啦,我错了还不行吗?求原谅。”
“再叫一次。”
“叫什么?”
楚韵迷茫的眨巴眼睛,长了些肉,气sè好多的脸,粉嫩可爱,江锦言粗粝的指腹在她的chún上轻轻摩挲着,眼里闪着侵略的光,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暗哑,“你说呢?”
“老……”江锦言手刚离开她的chún,楚韵眼里闪过抹狡黠,拉开他的手,逃开他的桎梏,用嘴型无声的说道:“江大叔。”
江大叔?!他有那么老吗?江锦言黑脸磨牙,如果不是她身体的原因,他肯定会过去把她抗在肩头,拍上几巴掌以示惩戒。
“原来康佳医院还一个名字--日本啊。”
推开病房门,楚韵狠狠瞪了陈媛一眼。
“是啊,我取的,好听吧?”有了好消息,陈媛一扫之前的苦闷,一点没有撒谎被戳破的脸红尴尬,跟楚韵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躺在床上听书的薛华拿掉耳机,“是我让她不要告诉你的,过几天移植手术过后,我可以像以前一样正常生活。”
“还没娶回家呢,现在就护上了?”
这段时间感情急剧升温啊,楚韵眼底满是兴味,扬眉打趣。
“嫉妒啊?”陈媛把椅子推到楚韵身后,“嫉妒也没办法,以后他要护着的人除了你,还得加上我的名字!”
楚韵闻言直接给她丢了两个白眼,这货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实了。
“我得去找林医生去拿捐献者的资料,你跟我一起去吧。”
看得出江锦言有话跟薛华说,陈媛拉着楚韵出病房。
“让我做桐城环润分公司的负责人,你就不怕我吞了你的公司?”
环润背后的神秘boss竟然是江锦言!薛华微惊,他与江锦言的纠葛因楚韵而起,他与楚韵是兄妹,跟江锦言的对立关系消失。两人交集不多,沾不上挚交的边,江锦言竟然敢做这样的决定。
“等楚韵生下孩子,补办完婚礼,我会带她移居国外,公司需要有人打理。”薛华虽未正儿八经上过大学,但他的经商管理才能江锦言还是有所耳闻,下此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公司若是你想要,可以拿走,就当是我娶她的聘礼了。”
“我顾家不卖女儿。”薛华答应下来,他这么做除了因为楚韵外,更多的是为以后的生活考虑。经营侦探社只是他的爱好,以后生命中多了两个人,他不能苦了他们,“说吧,接下来在你的收网行动中,需要我做些什么?”
“等你眼睛恢复,需要你在公众面前露面,实施收购宏远珠宝的计划。”
即使顾家被除,薛华也有自己隐秘的关系网,知道他的行动,江锦言并不觉得惊讶。
环润这几年除了在房地产上有建树外,珠宝也做的风生水起,近半年来,在江锦言的授意下,环润开始跟江氏争黄金楼盘,电视黄金时段的广告,挖角设计师,争抢顾客,江氏有样学一样,与环润针锋相对,较劲半年已分不清孰对孰错,两家珠宝商行暗地里的关系已到白热化的阶段。
是时候把恩怨搬上明面上解决。
“说白了,就是个傀儡吧。”
收购计划的方案,肯定早已经你拟定好,独缺一个实施人了。江氏检举顾家一些不干不洁勾当,在江氏迅速的衰落时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刚好给环润冠上一个名正言顺的旗号。
“我只左右一件事,以后环润桐城分公司由你全权做主。”
“你不担心江家人知真相?”
楚韵跟陈媛和他都有交情,环润“负责人”突然现身向江氏发难,那些喝茶看热闹的人瞧不出道道,江家那些跟江锦言斗智斗勇那么多年的人,肯定能嗅出端倪。
江锦言抿chún未语,江家人他唯一在乎的是爷爷的感受,他之所以不亲自出面,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养了个白眼狼。
其实除了宏源,他不会要江家的任何东西,这也算是给爷爷对他那么多年呵护的一个报答吧。
医院走道中。
“给我哥捐献角膜的是在押犯人?”
“是啊,你脸sè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媛赶紧摸她的头和手,“手怎么这么冰,不会是感冒了吧。”
“我的手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温度。”楚韵不着痕迹的把手从陈媛手中抽出来,翻看下随身包,“我想去洗手间,你回病房帮我拿下,去那个洗手间找我。”
“刚拖过地,你慢点啊。”
目送陈媛转身进入电梯,楚韵从包中拿出手机,给林泽远打电话,林泽远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这事暂时先瞒着吧。”
站在薛华的角度,他绝对不会同意移植顾仁峰的角膜。顾仁峰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天平却偏向了薛华这一边。
“心灰意冷生前谁都不愿意见,给张照片,说是等去世以后去墓园祭拜,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陈媛拿着林泽远给她写着姓名的照片一路念叨着。
“或许是没有家人,希望以后你们每年都去给他烧点纸钱。”
楚韵瞄了眼照片,上面的人四十出头,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知林泽远在那么短的时间,在哪找到的一张特别像犯罪分子的照片。
让陈媛等确定薛华的手术日期通知她,楚韵一路沉默着跟江锦言离开康佳。
“有心事?”
“去桐城西郊监狱,我想去看下顾仁峰。”
找出手机里的坤叔曾经给她发的顾仁峰所在的监狱,楚韵用力抿了抿chún。
西郊监狱探视室,楚韵跟顾仁峰隔着钢化玻璃,一脸冷漠的相对无言。
顾仁峰的确像坤叔说的那样,身穿囚服,一夜白发,脸上皱纹深刻,五十几岁的人看上去得近七十,若是不仔细去看,任谁都想不到他曾经是桐城叱咤风云,黑白通吃的顾家家主顾仁峰。
“小……你来了。”顾仁峰拿起听筒,局促的整理下身上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慈爱和蔼些。
“狱警说你判的并不是死刑。”
顾仁峰的案子并没有公开审判,审判结果未向外界宣布,自从顾家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她没有关心过顾仁峰的情况。
“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惩罚不够,我可以……”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我想问的事你给薛华捐献角膜的原因。”
楚韵从始至终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似冰。
“坤叔说小锦现在是你在照顾,谢谢你。”
顾仁峰不想谈论捐献角膜的事,岔开话题,楚韵一脸冷然,不接话,顾仁峰轻叹声,“以前是我做的太过分,事到如今对你们忏悔已经来不及,只想做些弥补。”
“呵……”楚韵短促冷笑,“弥补?应该说是赎罪更合适些!你不要以为你这么做,我们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这远远不够!只有看到你在监狱中一天天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孤独终老,我们心里的仇恨才会慢慢淡去!”
身份的落差,终身监禁,陷进没有光明希望的深渊,他能坚持到今天应该算是极限了吧,楚韵已经能想到他捐献完角膜后的结局了。
她之所以会来这一趟,应该是不想让薛华以后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吧。
楚韵这么说,顾仁峰却释然的笑了,叫住起身欲走的楚韵,“替我去楚华恩的坟前说声对不起吧,本来是自己想亲自去忏悔的,今生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最该忏悔的人已经不在了,你就不用去扰他的清净了。”
“不,他为我养大了女儿,我却害死了他,最该忏悔的是我。”
“你说什么?”楚韵豁然转身,似被人点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饱含怒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顾仁峰。
忆起当年干的混账事,顾仁峰老脸微红,尴尬的低下头,低低的说道:“但年我发给他一段我跟你母亲在一起的视频后,他突发心脏病身亡。”
“她不是我母亲!”楚韵怒不可遏,把手中的听筒砸在玻璃上,发出嘭的声的刺耳的声响,“你们都该死!”
“不要激动,想想孩子。”
被里面声响惊到,在外面等候的江锦言推门而进,瞥了眼正担心无措的看着楚韵的顾仁峰,抱紧气的浑身颤抖的楚韵。
他们时间恩怨那么深,并不是时间能够冲淡的,他今天不该答应带楚韵来这里。
“对不起。”
听筒里传来顾仁峰沧桑浑厚的声音,肚子微微疼痛,楚韵闭着眼睛,在江锦言轻声的安抚下,逐渐松开攥紧的手,平复xiōng腔内翻涌的情绪。
待眼睛再睁开时眼底仇恨翻腾,想看宿世仇人般看着顾仁峰,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说道:“这辈子无论你做什么都不值得原谅!”
多看他一眼都觉得难以忍受,楚韵无力的趴在江锦言的肩头,“带我回家。”
“照顾好她。”
“这个不需要你cào心。”
明知道不对着听筒说顾仁峰听不到,江锦言还是潜意识的接过话,打横将抱起楚韵。
关门声响起,顾仁峰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沾满无数罪恶的手,抚上被楚韵摔出裂痕淡淡痕迹的玻璃。
如果能让她消气,他很希望这下是砸在他的身上,低喃道:“我顾仁峰这辈子作孽太多,确实不值得原谅。”
坐进车中,楚韵抱住弯身帮她系安全带的江锦言,脸贴在他的身前,滚烫的眼泪渗过薄薄的衣料沾上皮肤,江锦言心紧紧的揪起,轻声的像哄孩子般拍着她的肩头,“那么肯哭,小心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爱哭鬼,这女孩子嘛,还好一些,若是男孩,遇到事情就哭鼻子,是有点娘的。”
“有你这么说子自己孩子的吗?”
楚韵从他怀中抬头,撅着嘴,抹去眼里的水光,瞪了江锦言一眼,坐直身子扣好安全带。
江锦言挑眉,小丫头竟然相信他的胡言乱语,他江锦言的儿子,就算生下来是个爱哭鬼,他也有一百种办法把他练就成男子汉。
一路上楚韵蔫蔫的不想说话,江锦言放了轻柔悠扬音乐,让她睡一会,楚韵依言闭眼,十多分钟后,“江锦言我后悔了。”
“嗯?”
冷不丁的一句话穿chā进温馨甜美的情歌中,让江锦言心头一跳,眼里浮现一丝紧张,这丫头不会是后悔跟她在一起了吧。
等了半天,没有下文,江锦言的心跟坐摩天lún样,不断向上提着,一口气梗在喉咙间上不去,下不来,他索性把车停到路边,扳过她的身子,眉眼间夹着一丝愠sè,义正言辞的说道:“婚求了,孩子都有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后悔,你也没有回头路了,这辈子你只能是我江锦言的女人!”
楚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温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复又碰碰自己的,没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江锦言察觉自己会错了意,手抵着chún轻咳声,敛去脸上的尴尬,表情认真的说道:“把刚才的话说清楚。”
“哦,我的意思是后悔给我爸海葬了,他这辈子最不幸的事情就是遇到了颜婉如,为了她与家人决裂,最后不得善终,他已经够可怜孤独的了,我又给他找了那么一个僻静无人的地儿。”
山林鸟儿为伴,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
“楚韵,你觉得这辈子他遇到颜婉如是不幸,或许他觉得能跟她生活那么多年是他偷来的幸福。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斯人已逝,我们就不要再去揣测那些已经不可知的事情。”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从父亲投注真情实意的感情在她身上,就能看出他深爱着母亲,或许她可以换个角度去考虑。
“楚韵,我爱你。”
她长浓卷翘的睫毛沾着湿意,额头圆滑饱满,挺翘的鼻,微红的脸,她五官jīng致,属于耐看型的。低头不说话,恬静淡雅,梨花带雨模样更是给她添了几许风情,江锦言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一直以来想对她说的话。
这是他第一次告白,楚韵缓缓抬头,撞进他黑磁石般在眼中,他低头靠近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包括被撞?”
这丫头绝对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常常一句话就能毁坏暧昧流转的氛围,江锦言忽然涌出掐死她的冲动,挫了挫钢牙,从齿缝中蹦出一个“是”。
这确实是真心话,如果没有当年的车祸。他或许早已结婚生子,过着一汪死水的生活。
楚韵闻言噗嗤声笑出声,微微欠身主动吻了下他的chún,“我也爱你。”
这次不是被他bī着说,而是情到浓时最真的情话。
“爱我哪方面?”
“就像现在这样的厚颜无耻啊。”
她在男女之事上脸皮子薄,说爱他已经要突破极限了,他竟然还来刨根究底。
“这就厚颜无耻了?”
江锦言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反正肚子里有块免死金牌,楚韵不怵他,挺了挺xiōng前的二两肉,大有你使劲看吧,yu火焚身就烧死你丫的的赶脚。
楚韵瘦但身材绝对有料,江锦言瞬间感觉口干舌燥,tiáo戏人的反被tiáo戏,对她没有抵抗力,江锦言别开脸,打车内冷气。
小赢一局,楚韵“小人得志”的微扬下下巴,挑衅的动作像一粒火种点燃江锦言费劲力气勉qiáng压抑住的热情,瞬间口干舌燥,qiáng势扣住她的脑袋,用力吻了上去,急切撬开她的chún,汲取属于她特有的甜美。
在自制力全面崩溃时才依依不舍松开她,楚韵气喘吁吁,面sè因为缺氧而涨红一片,像个搁浅的鱼儿般,张嘴喘息着。
“真笨,到现在都没学会换气。”
别的方面,她基本上都是一点就通,唯独在男女之事上她青涩娇羞,很少有放的开的时候。
“还不是你这个师傅技术不到位!”
楚韵逞完口舌之能后,才后知后觉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吐了吐舌头,别开脸躲开江锦言灼热的视线。
江锦言薄chún勾起抹邪肆的弧度,探身欺近她,长指勾住她的下巴,qiáng迫她与之对视,“你是嫌弃我对你tiáo教不够?”
鬼才会嫌弃,她巴不得他少碰她才对!
青春期时谁没看过几部岛国电影,男人解决生理需求的办法不止一种,在这个当口说心里话,简直是找死的节奏,楚韵最识时务,急忙捂住嘴,头摇的跟拨浪鼓样,一脸讨好的看着江锦言。
“沉默等于默认,从今天开始,学习吻戏是三餐前的必修课。”
“江锦言我是孕妇!能不能注意点胎教!”
她不是摇头否定了吗?这也算是沉默?楚韵泪奔,郑重其事qiángtiáo自己怀孕的事实。
“家庭和谐才有助于孩子的成长,我这么做是为了增进夫妻间的感情,为以后孩子的成长创造最有利的条件。”
楚韵张了张嘴,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反驳,气的把头扭向窗外。腹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姐不配合你也奈何不了我!
看穿她的小九九,江锦言也不点破,这些账他都给她记下。等生完孩子算总账!
江锦言重新启动车子,楚韵包中的手机响起,得知桐铜突发高烧,楚韵催促江锦言快些。
“家里有医生救治,不会出问题的。”
别墅里的医生都是妇产科和儿科方面的专家,去去高烧应该难不住他们。
宽慰她几句,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江锦言轻点油门。
二十多分钟后,半山别墅。
“六少,六少nǎinǎi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小锦很桐铜去花园玩,满头大汗回来,我就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个放置在冰箱里的冰淇淋,吃完后没多久,桐铜就开始肚子疼高烧。”
楚韵蹙了下眉,这个保姆也太大意了,满头大汗后吃生冷的东西很容易造成身体不适,看在她担心不安,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楚韵没有责备她,询问医生桐铜的具体情况。
“高烧伴随腹泻,别墅设备和药物不齐全,给救治带来诸多不便,我们建议及时送往医院进行后续治疗。”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凭一双手和满脑子的理论知识,救不了人,给桐铜看诊的桂医生建议道。
“我来。”桐铜已处于半昏迷中,面sè苍白。难受的小脸皱着,口里不停的叫喊着妈妈,楚韵心疼,弯身想抱起她,却被江锦言抢先一步,“你身体不宜来回奔波,桐铜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通知楚欣和姜慕恒。”
大姐把桐铜交给她,是她失职没有照顾好,楚韵自责,刚欲坚持,肚子传来传来一阵轻微疼痛,楚韵不敢拿肚子里面的宝贝疙瘩冒险,让陈姨跟着上车照看桐铜。
康佳医院,接到电话匆匆赶来的楚欣跟姜慕恒心急火燎的进入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娇小的桐铜,没有任何生气,楚欣差点当场哭了。
“半个小时量一次体温,多喝温开水。”
江锦言把医生交代的事情转达完,把病房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你公司有事要忙,桐铜交给我照顾吧。”
听到妈妈的声音,桐铜睁开沉重的眼皮,姜慕恒急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她的身子,给她喂了几小口水。
一个粗枝大叶的男人能照顾好孩子?楚欣持严重怀疑态度,握住桐铜的手询问她现在的感觉。
“妈妈叔叔,医生阿姨说,等点滴打完桐铜的身体就好了,你们不要太担心哦!”
小丫头声音虚弱,话语懂事乖巧。楚欣松了松紧绷的弦,陪着她说了几句话。
“桐铜好困,等睡醒了再跟你们聊天。”
说完,小家伙闭上眼睛,头向枕头右侧歪了歪,沉睡过去,楚欣哑然。桐铜每次生病都不哭不闹,懂事的令人心疼,楚欣亲了亲她的脸颊,坐到沙发上,拿出随手装在包中的平板处理公司事务。
在看到助理刚发到她邮箱中关于市政府准备招标高架桥工程的时,楚欣眼睛一亮。
经营公司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前些日子因为二弟的折腾,楚恒流失了一些人才,与很多政府开发,利润丰厚的大工程失之交臂,给公司带来不小的损失。
这次市政府公开招标是楚恒地产重回到公众视野的大好机会,打造设计一道结实美观的高架桥,可以挽回些楚恒每况愈下的声誉。
只是说公开招标,现在都是权钱交易社会,保不齐竞标结果已经内定,估计又是白忙活高兴一场。
“姜氏跟环润去打探内部消息的人都被拒之门外,据说江锦行亲自去都被绝之门外,市政府透露为了杜绝豆腐渣工程,这次的竞标会坚持公平公正原则,制定好竞标所用的材料放手试一试吧。”
“消息可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消息太闭塞了,竟然一丝风声都没有得到。
“错不了。”姜慕恒拍着xiōng前保证,不畏楚欣的冷脸,把脸向前凑凑,“若消息属实,你要给我什么奖励?”
“两个巴掌够不够?”
姜慕恒哂笑,油嘴滑舌的说道:“如果你愿意打,我愿意挨。”
这是当年做下混蛋事之后应得的。
姜慕恒向后捋了下大背头,把脸向楚欣的面前送了送。
多情潋滟的桃花眼蕴含柔情,五官脸部线条柔和,少了些男性的阳刚,却并不显得yīn柔,白sè衬衫西裤包裹着他挺拔近乎完美的身材,比镁光灯下的明星还要耀眼好看,楚欣并不觉得自己是颜控,心却多跳了一拍,冷声道:“别拿你哄别的女人的招数用在我的身上,一边待着。”
面无表情的挪开视线,再次回到平板上,手指在上面快速轻滑着。
“如果你放心的话,可以让我帮你处理些不涉及公司内部核心的事情,反正我闲着也没事。”
“姜氏要倒闭了,这么闲?”
“我准备要跟着你吃软饭。”
他爹娘为了能让他追到儿媳妇,孙女认祖归宗,也是蛮拼的,做了多年甩手掌柜的父亲因为妹妹的事情回来之后,开始坐镇姜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搞不定他们的儿媳妇,不许踏进姜氏大门大门半步,家也不必回。
这不,他天天跟个尾巴似的跟在楚欣后面。谁不知道他是桐城风流公子哥,换女人如换衣服,第一次对一个女人鞍前马后的,着实让人大跌眼镜,报纸新闻都在报道浪子回头。只是他义无反顾回头,她佳人心似铁,撵不走他,视他为空气,那么多天吝啬的连一个微笑都不给他。
楚欣撩眼皮扫了眼已经把脸几乎贴过来的姜慕恒,抬脚要把他踹下沙发。
姜慕恒半跪着,双手撑在沙发上,楚欣出脚急,踢在他的膝盖上,姜慕恒吃疼,胳膊一软,整个人趴在了楚欣的怀中,脸好死不死的埋她的xiōng前,呼吸间温热的气息喷洒,楚欣又羞又怒,抬手推拒,“起来!”
“想让我投怀送抱就直……”
得了便宜还卖乖,楚欣怒气冲冲,扬起手奔着他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而去,姜慕恒握住她的手腕,就着姿势吻住她。
等松开她时,她冷冰冰的脸上cháo红一片,媚眼如丝,透着别样的风情,在她回过神的时候,姜慕恒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疾步进了浴室,他保证再跟她一起待下去,他会像四年前样qiáng她一次。
“姜慕恒!”
流氓sè狼,楚欣扬起手中的平板欲砸向浴室门,又怕惊扰到熟睡的桐铜,想走,又怕桐铜醒来后看不见她伤心。
浑身散发着烈烈怒火的楚欣拍了下浴室的门,“姜慕恒马上给我滚出病房!”
“我答应桐铜会陪着她,我不能对女儿食言。”
身上燥热难耐,姜慕恒不断的用冷水拍打着脸,脑中不断闪过她眼眸含春的模样,姜慕恒觉得自己必须冲个冷水澡。
“她不是……”楚欣吐了口浊气,“这些年她没有你一样活得好好地。”
“就是因为错过了那么多年,我才更珍惜陪伴在她身边的机会。”姜慕恒手撑在洗手台上,脸上的水滴一滴滴摔碎在洗手池里,华丽的声线难得的低沉认真,“楚欣我不想对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辩解什么,现在我是悔过。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我,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但桐铜是我的女儿,你不能剥夺我们父女相认的机会,就算是……以后你跟其他男人结婚生,桐铜仍旧是我的孩子,这一点从她出生就已经注定,无法改变。”
青梅竹马的初恋被医生宣布成为再也不可能醒来的植物人,对他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为了排遣,他对送上门来的女人来者不拒。最初是单纯的发泄,后来是在她们身上寻找她的影子,最后才认清就算是再像那人也不是她。
而对楚欣念念不忘大抵是因为那一夜后醒来。她不卑不亢的穿衣,临走冷冰冰扔他一句“我不希望别人知道今天的事情”。
这不是明显在嫌弃他吗?大男子主义的底线被挑战,姜慕恒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她作对,她不急不躁,冷静处之,这是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不曾有的一面,久而久之就被她吸引,一颗心都系在她身上时,尚不自知。
“桐铜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儿。”
她动过结婚给桐铜一个家的念头,可不知最近怎的,桐城的各大报纸,新闻网站接二连三曝出继母继父虐待孩子的事情,看到那些孩子被打的浑身是伤,惨不忍睹的照面,她心有余悸。
人心隔肚皮,她没有能力看透人心,绝不会让桐铜受这样的痛苦。
唯一的女儿?她没想过要跟别人结婚,姜慕恒高兴嘴向后咧了咧,可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让姜慕恒坠进冰窖。
“以后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做出出格事情的话,自备一把刀,哪里碰的割掉哪里,不然这辈子都别想见桐铜!”
姜慕恒碰碰嘴巴,看看漂亮好看的双手,和身上出现褶皱的衣服,好像刚才浑身上下都碰过她吧。姜慕恒扶额,女人狠起来真可怕,他咬了下牙说道:“行,有你来执刀。”
本少爷就不信了。你能舍得。
果真从浴室出来的姜慕恒老实很多,事必躬亲的照顾桐铜,虽然笨手笨脚,但也算是细心谨慎。
连日来忙着公司,家里的事情,楚欣休息不够,脑袋晕沉,起身时,眼前一黑,向前栽,姜慕恒一个箭步过来,抱住她。
“放我下来。”
“别动,你现在需要休息!”
姜慕恒不言苟笑时震慑力也是惊人的,楚欣抿了下的chún,“放我下来自己走。”
“抱都抱了,不差这一点路。”姜慕恒把她放在桐铜身旁,“躺好,我去叫医生。”
高大完美的背影消失,楚欣敛了下眼睑,姜慕恒的名字她从小就听说过,他与江家四小姐曾是贵族学校中最让人艳羡的一对,他曾经深情过,可惜对象不是她。
他是因为江四小姐死才变得放浪不羁,其实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肮脏不堪,心里升起淡淡嫉妒的同时,又蹦出一个声音为他辩解。
医生过来帮她检查后,让她保证足够的营养摄入,注意休息,护士帮她打上点滴,姜慕恒跟着医生出去,再次回来后拎着保温桶回来。
“我自己来。”
瞥了眼chún边的勺子,楚欣坐直身子,让姜慕恒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姜慕恒没有坚持,不过却没收了她的平板手机,让桐铜缠着她躺在床上。
公司一大摊子的事情,联系不到她,助理要疯了吧,等桐铜一睡下,楚欣急忙起身却被姜慕恒压回床上。
“放手!”
“当老板的应该唯才是用,懂得把手里的事情非配下去,不然赚到钱都没时间花。”
“你凭什么管我?”她不是不想把手中的权利下放,她专门培养过几个得力助手,二弟的一番折腾,把人开的开,离职的离职,她一时去哪再去找信任的人。
“如果你不好好休息,姜氏会跟环润联手吞了楚恒。”
“你敢!”
姜慕恒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认真,楚欣心惊。
“只要你乖乖待在病房,我是不敢。”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姜慕恒已经死上千儿八百遍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吻你的。”语未落,姜慕恒急忙弹跳开,“楚恒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先前从楚恒走的那些人已经回去各司其职,呐,这是助理和几个董事给你发的短信和邮件。”
“楚总恭喜你跟姜少好事将近,楚恒现在稳定,你不需要担心。”
“恭喜恭喜,原来楚总跟姜少是一对啊,孩子都有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楚总好好休息,楚恒的事情姜少已经按照你的指示安排的差不多了,楚总真是好手段,奴夫有术啊【俏皮的表情】【sèsè表情】。”
这是助理发的,拿过平板和手机,一一点开未读短信和邮件,气的一口老血梗在喉咙,低吼:“你们都跟他们说了些什么?”
“事实啊。”
“事实个pì!”
楚欣欲下床教训姜慕恒,被一只小手拉住,“妈妈……”
“桐铜乖,睡吧。”惊扰到女儿,楚欣立刻换了张脸孔,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她入睡。
姜慕恒看的眼馋,恨不得化身成她手下的那个小人儿。
“忘了跟你说,我妈正在筹备婚礼的事情,说只要你点头,我们就能马上结婚。”
“谁要跟你结婚了?”公婆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他这个人!
“妈妈,你要跟叔叔结婚啦,太好了,我跟小锦要做你们的花童。”
桐铜睁开眼睛,毫无睡意的脸上满是兴奋。
“不是,妈妈和……”
“叔叔做错事,妈妈还没原谅叔叔,等哪天她愿意让桐铜叫叔叔爸爸了。我跟她就可以结婚了。”
孩子是大人之间的tiáo和剂,姜慕恒猿臂一伸抱起她,小丫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开心的咯咯笑着,“太好喽,以后我有爸爸,有nǎinǎi,还有爷爷,小阿姨和没见过面的姑姑。”
提到姜美心温馨的气氛陡然凝滞,姜慕恒见楚欣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心才稍安。
“阿姨她还好吧。”
“事发的时候一直自责,说是以后要留在桐城陪美心,闲下来时老是想着美心的事,这不,不管我跟爸怎么劝,非要准备婚礼。不过你放心,准备婚礼的工作是秘密进行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想起平板手机里的恭喜的短信和邮件,楚欣就上火。
“妈妈你别这么凶,桐铜怕怕。”
桐铜把脸窝在姜慕恒的身前,她心里有一丢丢的喜欢这个漂亮叔叔,她要努力把他转变成爸爸。
自己孩子,楚欣哪里不知道她的小算盘,想把她抱过来,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眼睛,楚欣的心就软的不行,干脆眼不见为净,把身子转向一边,小丫头对着姜慕恒眨巴两下眼睛。
父女同心齐力断金,早晚攻占楚欣的心。
一个月后,环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qiáng势对宏源珠宝发难,环润做足了准备,打了宏源措手不及,江家老爷子力压江宏涛做下把宏源卖给环润的决定。
江宏涛在会议上差点与老爷子撕破脸。
“如果你执迷不悟,你将失去整个江氏。”
环润单单跟宏源珠宝作对,已引起江宏涛的注意,老爷子一句话证实他心中的猜想,他不甘,但事实却让他心惊,他承认老大跟老二的心机比不过江锦言,他拿什么跟环润抗衡。江锦言已给了他活路,他唯有接受。
得知老爷子去楚恒,江锦言已猜出了大半,他站在书房窗前,原来爷爷一直都是那个看的最明白的那个。
不管怎样,母亲的遗愿已了,他现在要陪着她安心养胎待产。
陈姨出生中医世家,对养生颇有研究,知道楚韵怀孕,决定暂时先不离开桐城,每天和医生、营养师给楚韵进行合理饮食搭配,没有烦心事,楚韵整个人好似被幸福包裹着,心情好,身体并没有像医生预想的那般差。
每天跟小锦说说话和陈媛交流下孕妇心得,偶尔打电话询问楚欣的情况,无聊的时候跟江锦言撒撒娇,耍下小脾气,日子过的蜜里tiáo油滋润的很。
得知大姐把楚瑶做的那些缺德事已出面的形式给了警局,楚韵知大姐一是想为她洗刷身上的不白之冤,二是为了给姜美心减轻罪责。
从这事可以看出大姐已经慢慢接受了姜慕恒。
六个月后。
天蒙蒙亮时,睡的不踏实的楚韵,觉得肚子向下坠,医生她有早产的可能,身下突然一股暖流滑出,怀孕期间楚韵看过很多医书,知道应该是破羊水了。
她戳了戳躺在她身旁的江锦言,“我要生了。”
“生了?”
江锦言猛地惊醒,掀开被子看她身下湿透的床单时,吓得登时脑袋一片空白,在脑中演练过无数次遇到她生产时该做的事情竟然一件都想不起来。
“叫医生啊或者把我抱去产房。”
一想冷静自持的人竟然能慌乱成这副模样,如果不是肚子疼痛逐渐加重,楚韵真想多欣赏一会儿。
“对,产房。”
江锦言弯身抱他,被吓得腿有些软,一次差点没抱起她。
“等我生完孩子,是不是该减肥了?”
“不许!这样刚刚好。”
她到现在都算不上胖,只是肚子大的惊人,再减肥,是想瘦成原先的竹竿?江锦言沉着脸瞪他,见他智商上线,楚韵手覆在肚子忍着疼不再说话。
江锦言叫陈姨去喊医生,五六分钟后,老爷子从国内外挖来的专家都齐聚在半山别墅内建起来的小型医院内。
产房外,江锦言来回的踱着步子,想抽烟又怕等下她出来一身烟味呛到他,袁少文觉得眼睛都要被他晃花了。有种上去把他打晕的冲动,他胆子不够肥,只能想想。
十多分钟后,产房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袁少文随口一句“怎么那么快?”,惹来江锦言的两个冷刀子。
鉴于自己的身体情况,怕孩子出危险,临产前楚韵就跟医生商量过剖腹产。
“母子平安。”
医生报完平安,抱着孩子去做全面检查。
“六少擦擦吧。”袁少文看到江锦言长吁口气,递上纸巾。
“六少爷,六少nǎinǎi等会才能出来,你要不要去换身衣服?”
江锦言短发上晶莹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滴落,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汗湿黏在身上,陈姨笑了笑,肯定是紧张害怕到不行吧。
半身麻醉,楚韵被推进病房看着已经躺在病床上的小不点,眼睛瞬间湿润,江锦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俯身在她干裂的chún上亲了下,哑声说了声“谢谢”。
是她该谢谢他,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嗓子干哑说不出话,楚韵只能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心意相通。
茫茫人海中的遇见,只为成就彼此的幸福。
一个月里,陈姨变着花样给她补,为了母乳喂养,楚韵简直是敞开肚皮使劲吃,已好久不关注自己体型的楚韵在某天去洗手间无意中瞥见镜子中自己圆润的脸蛋时。着实被惊了一把,一度怀疑自己出现幻觉。
低头瞅瞅丰腴的身体,楚韵掰着手指算算,离定下的婚期竟然还有不到半个月。
楚韵突然哀嚎声,她要做美美的新娘子!
“摔了?”
听到动静,江锦言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上前检查一番。
“江锦言婚礼能不能推迟些。”
“喜帖都发下去了。”老爷子每天都来别墅一趟,一呆就是大半天,每天最多的就是他的宝贝重孙子小润和婚礼的事情,这个时候说推迟,老爷子的拐杖可是不长眼的。
“可我……我这个样子穿婚纱不好看。”
楚韵摸摸还没恢复好的肚子,一脸幽怨的看着江锦言。
“不穿都美,何况是穿婚纱呢。”
楚韵:“……”
抗议无效,婚礼出月子,十天后举行。
一袭洁白出自顶级婚纱设计师之手婚纱穿在楚韵丰满不少的身上,凸显出少妇的成熟风韵,看着在造型师手下变了一个人的楚韵,只办了一个简单婚礼的陈媛挺着大肚子围着楚韵转了两圈。
“这蕾丝鱼尾婚纱穿在你身上简直是美呆了,我如果是六少,绝对婚礼都不举行,直接送洞房得了。”
“你这嘴巴越来越没把门的了。”
自从怀孕,江锦言就没真正碰过她,剖腹产后四十五天才能同房,江锦言选择在这天不办婚礼绝对是故意的。
想到某些儿童不宜的画面,楚韵身上如火烧般,亏得脸上涂了粉底遮掩了。
舒缓的婚礼进行曲流泻而出,婚礼即将开始,司仪的声音响起,楚韵挽着薛华的胳膊,向站在红毯那头,一身白sè燕尾服的江锦言走去。
一层薄纱覆在她盛装的面容上,一字肩的婚纱露出她圆润的香肩和jīng致性感锁骨,身前小露事业线,腰肢款摆,曼妙身姿摇曳,美的令人窒息。
赏心悦目的同时,江锦言却觉得刺眼的很,这婚纱是怀孕七个月时定制的,谁知她的xiōng生完孩子跟二次发育的似的,生娃孩子后试穿过合身盖过xiōng前春光婚纱,如今却性感诱惑惹眼,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现在特别想去把一字肩拉到她的肩上。
这是梦中才有的场景,楚韵至今都不敢相信她可以这般幸福,手递到江锦言的手中,两人相携着来到舞台中间。
牧师的誓词还没念完,江锦言脱口而出“我愿意”。
急切的三个字惹来一众宾客的哄堂大笑,原来是江锦言不止抢答而是抢了新娘的台词。
这事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定是窘的不行,江锦言却像没事人一样,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家女权至上。”
言外之意,他家楚韵做主,他说楚韵的台词就是凸显楚韵在家里的地位。
简单的六个字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哪个孤僻冷傲的六少说出来的话。
六少你qiáng,这么窝囊的话,竟然说的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
台下宾客突然爆发一阵起哄声,楚韵心里发甜,面sè泛红,抬脚踩了下江锦言的脚,让他正经一点。
“知道你急着入洞房,但婚礼得一项项进行。”
楚韵瞪他一眼,随着他去,江锦言接下来倒是沉静很多,在亲吻新娘的环节只是蜻蜓点水一吻。
扔捧花环节,楚韵在人群中看准楚欣所在的方向,回身用力一抛,受到江锦言刺激的姜慕恒跳起来接下,单膝跪在地上,对着坐在他身前楚欣说道:“嫁给我吧,楚欣。”
“哇……”
婚礼现场又是一阵起哄声,有不少年轻的男女拍着手不断的说着“嫁给他,嫁给他……”
现场似乎忘记了新郎新娘存在,竟然在他婚礼上抢风头。不过这个风头抢得好,江锦言直接抱起踮脚看热闹的楚韵,朝着大厅出口走去。
“喂,婚礼还没结束呢?”
“你觉得这个时候打断人家的求婚合适吗?”
也是哦,就在楚韵愣神的功夫,江锦言已经抱着她进入电梯直接去往顶楼已经预定好的新房。
大厅中,楚欣被姜慕恒突然的求婚惊到,等她回神时,姜慕恒已把准备好的戒指送到楚欣面前。
这些日子的相处,楚欣看到了姜慕恒的改变,可并不代表她就能不在意他荒唐的过去,她眼里闪过抹挣扎,刚欲起身。
“妈妈,那个阿姨说如果你不答应叔叔的求婚的话,她就追叔叔喽。说是戒指都买好了,就等着……”
这话是陈阿姨教她说的,说是能帮到叔叔。
“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上次你让我准备的刀,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我食言,你可以……”江锦言都能不要脸了,为了抱得美人归,他也豁出去了,一咬牙,心一横,“你大可以阉了我!”
靠之,这招比江锦言放的还狠,就是不知道明天谁能上头条。
起哄唏嘘声震人耳膜,很多还嫌不够热闹的,不停地起哄道:“六少真男人,楚总你就收他进后宫吧。”
楚欣闻言咕哝声,“招花引蝶!”
“桐铜拉着他去告诉那位阿姨,这是你爸爸。”
楚欣从姜慕恒手中夺过戒指,把桐铜推进他的怀中,转身没入人群。
姜慕恒被楚欣的反应弄懵了,一时间没品出,她这反应,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叔叔你傻啊,妈妈都让我给你叫爸爸了,当然是同意了,快速追啊。”
姜慕恒心里狂喜,急忙起身。被忘在原地的桐铜对他来了个尔康手,委屈的撇撇嘴,“有这样过河拆桥的吗?”
热闹散场,等众人回神,新郎新娘早已不见身影,众人会心一笑。
陈媛捡到桐铜一枚,准备带着她去吃点东西,刚来到自助取食区,早上开始微微疼痛的肚子传来一阵疼痛,她慌忙放下餐盘,扶住站在身旁的薛华。
薛华这边是一阵人仰马翻,准备的东西都在家中,只能打电话给楚韵求助,总统套房中,两人还未进入主题,楚韵接到电话,情欲瞬间褪去,踢开缠着她不放的江锦言,套上等下敬酒的小礼裙,急忙向外走。
江锦言低头看了看身下,抓狂,这孩子怎么就早不生晚不生,非来搅他的好事呢!
“走啦,生孩子又不能生一天。”
这是暗示他晚上补偿的意思吗?江锦言圆满了,深吸两口气疾步跟了上去。
接到电话的袁少文去开车,发现一个人正鬼鬼祟祟的趴在大厅外的窗户上,婚宴上只允许几家媒体到场,这人应该是小道报纸的记者,袁少文过去咳了声。
正在偷拍的小记者转身把相机藏在身后。袁少文对她伸手,“把刚才拍的东西交出来。”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是实习小记者,那么多天都没挖到有价值的新闻,老板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再挖不到新闻就炒掉她,她今天是给自己撞了胆打气混进来的,手里的东西是她工作的保证,说什么都不能交出去。
说完,转身就跑,袁少文抬腿去追,他腿长,眼看就要追上,小记者心急,脚下踩空,袁少文说了声“小心”,急忙去扶她。
“你摸哪里呢?”
小记者看着身前的大手,转身一巴掌打在袁少文的脸上。
袁少文谈过恋爱,但并未开过荤,手下柔软的触感陌生却感觉挺好,脸上一疼,发现自己的手放错地方,慌忙松手,小记者没站稳,直接跌下台阶,摔伤腿。
袁少文心生愧疚,正好他们也要去医院,顺便带着她一起。
辉腾车上,小记者见到楚韵手痒,特别想拿出相机拍她几张,袁少文警告看了她一眼,小记者回瞪他。
楚韵一上车就注意到副驾驶座上多的小记者,扯了扯江锦言的衣袖,努了下嘴。
“少文,这位是?”
“一个偷……嘶……”
“你好,我要宋楚,我是……我是他的朋友。”
小记者张着一张圆圆的小脸,一笑露出两个虎牙,松开拧着袁少文胳膊的手,笑嘻嘻说道:“恭喜六少,新婚快乐。”
注意到宋楚手上的动作,楚韵噗嗤一笑,说不定某人桃花要开了。
深夜,半山别墅。
辉腾车急速驶进车库,停好车,江锦言直接在车上压住欲下车的楚韵。
楚韵被他猴急的模样逗乐了,笑着算是默许,车内暧昧流转,他的动作却不像他的表情那般急切,有医生的时间够两人耳鬓厮磨,他不急。
在身体交融时,他回身从储物格中拿出路上买的小雨伞。
医院里陈媛撕心裂肺的叫声还历历在耳,折腾了八九个小时,小公主才迟迟出来。
生小润时,她不哭不喊,他并不知道女人生孩子要经历那么多的痛楚,忆起她出产房时,手心的那一圈伤痕,应该是怕他担心,隐忍不喊的吧。
有小润就够了,他不想让她再经历第二次分娩之苦。
情到浓时,江锦言气息不稳的覆在她的耳边低喃:“以后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才不,她要再生个女儿,凑成个好字,那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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