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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赋彼时已经很久没有和蒋桐说过话。
自从蒋桐进入高中, 他就刻意疏离了两人的关系。
走到屋后的玫瑰地里看见她,走上去,居高临下地问:“你在耍什么脾气。”
蒋桐见谈赋回来, 终于有了反应,伸手抓着他的衬衫, 眼睛通红地问:“哥哥, 我是不是快死了,如果我死掉,你会想我吗?”
谈赋面对蒋桐, 时常会生出某种无奈的情绪。
就像此刻,蹲下身来, 看着面前的人,只想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你们学校的生理老师就是这样教你的?”
蒋桐没有听懂谈赋的意思,还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 低头咬着嘴chún,眼中水汽又起,看起来无知而委屈, 嘴里埋怨道:“是啊, 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我死了你说不定高兴还来不及呢。”
五年的相处, 蒋桐已经习惯了谈赋生来的冷漠。
也让她知道,自己真的就只是母亲生前塞到他手里的累赘而已。
但女人到底是感性的生物,几年的相处虽不刻骨铭心,蒋桐却依然生出了某种莫名的、不为人知的渴望——渴望谈赋在冷漠的外表下也能有一颗身为哥哥的温柔心,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是只言片语。
毕竟几年前,他也曾像母亲,在噩梦中轻拍过她的背脊。
但她却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蒋桐少女的伤感没有得到安慰,谈赋不耐烦地将她一把抱起,沉默不语地塞进了楼上的浴室里。
头顶的热水打下来,冲得蒋桐的脑袋一阵晕眩。
水顺着头发流进她的眼睛,发出些许细微的疼,脸上的水也不知是眼泪还是真的水滴。
谈赋向来厌恶蒋桐的眼泪,偏过头,留下一句“自己洗干净”,径直往门外走去。
蒋桐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勇气,忽的从浴缸里跨出来,伸手抓住谈赋的衣服,张嘴大喊:“为什么你不能像一个真正的哥哥一样,对我笑一笑,拍拍我的脑袋,明明妈妈走的那一年,你也是疼我的呀。”
浴室的水雾太重,蒋桐竭嘶底里的喊声像是饶了几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脚下步子一个踩空,整个人忽的往前滑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发生,等她再张开眼,看见的只有谈赋微微皱起的眉头。
蒋桐半撑起身子,看着身下护住自己的人,哑着嗓子轻声问:“哥哥,你疼不疼?”
谈赋不懂得痛,小时不会,大了也不。
但他讨厌那些不必要的亲近。
此时蒋桐压在自己身上,他只觉全身僵硬,心中升起一阵难言的焦虑,伸手想要将她拨开。
蒋桐却没有意识到谈赋的抗拒。
她现在衣服湿透,薄薄地贴在身体上,隐约露出里面内衣的lún廓和白嫩的皮肤。
见谈赋不说话,干脆伸出手去抓他的胳膊,继续急切地缠问:“哥哥,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不舍得我疼对不对?”
谈赋可以冷漠对待一个畏惧自己的蒋桐,但他无法应付一个缠人的妹妹,撇开目光,一脸严肃地降低声音:“别跟我撒娇。”
蒋桐破罐子破摔,干脆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大喊到:“就不,我都要死了,全天下就没有你这样坏的哥哥。我、我还要亲你,珍妮每天都会亲她哥哥的。”
谈赋被她的话吓得整个人往后一靠,“啧”了一声呵斥起来:“蒋桐,你给我差不多一点。你不会死,你这只是女生的初cháo,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蒋桐听见谈赋的话,忽的愣在原地,一脸茫然地问:“初…初cháo?”
谈赋皱起眉头,显得不耐烦极了,“我实在很难想象,你学校的生理老师竟然连这样的常识都没有教给你,还是说你又逃课睡觉了?你身上的血是你成为女人的标志,以后每个月,你都会像这样流一次血。但你不会死,这只是代表你已经长大,可以像妈妈一样生儿育女。蒋桐,你是一个大人了,不要再跟我撒娇耍脾气。”
蒋桐半支起身子,捂着自己的肚子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到:“我、我可以有自己的宝宝了?”
谈赋没有听清她的话,把头微微凑过去,皱着眉头问:“你说什么?”
蒋桐抬起头,恰巧与谈赋的眼神相遇。
没来由的脸上一红,她也不知这样突如其来的心跳是因为什么,她只是觉得眼前谈赋好看得让人心悸,jīng致的眉眼在水雾中由浓转淡,有着不似真人的清冷气息。
脑子一懵,竟然歪头问了句:“那我也可以有哥哥的宝宝吗?”
这句话出口,两人都愣在原地。
蒋桐再不懂事,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和哥哥有孩子的。
谈赋也像是惊讶极了。
猛地起身将身上的人推开,动作甚至带上了平日少有的粗鲁,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沉默地甩门离去。
蒋桐望着谈赋离开的背影,这下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咬着嘴chún心里没来由的惶恐。
她想,这一次,或许谈赋是真的不要她了。
但谈赋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送走她。
晚间的餐桌上,他甚至没有提起过一句有关于浴室的事情,就像那件事从未发生过。
蒋桐低头卷着盘子里的面,心里总有着深深的焦虑。
偶尔抬头看一眼谈赋的样子,见他脸sè平静,依旧对自己熟视无睹,心里难免又生出了些委屈,撅起嘴巴低着头,泄愤似的,用叉子胡乱戳着她不爱吃的胡萝卜,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谈赋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的笔记,这会儿听见蒋桐自言自语,终于抬头看她一眼,盯着她盘子里的菜,沉声教育了一句:“不要挑食。”
蒋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见谈赋正一脸平淡地看着自己,脸上立马止不住的烧起来。
两三下把胡萝卜块全部叉进嘴里吞下去,完了还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谈赋,像只等待表扬的兔子似的,乖乖伸出舌头,“啊”了两声说:“我、我吃完啦。”
谈赋面sè铁青地撇开眼睛,只觉蒋桐这样的动作太过傻气,舌头从嘴chún边磨过去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些薄薄的水汽,绯红而湿润,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低头轻咳一声,沉声说到:“下个月,我就要跟导师一起去美国了。”
蒋桐脸上乖巧的表情骤然僵住,手里的叉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艾丽跑上来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表示没事。弯下腰,半蹲在餐桌下面,一边装作四处寻找,一边发起了呆。
直到艾丽收拾了餐具离开,她才整理完情绪,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一声不吭地走到谈赋座位后,半弯下身子,轻轻从后面圈住了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肩膀,无力地说:“所以你什么都不问,是因为已经决定不要我了吗?”
谈赋不是没有被蒋桐抱过,事实上,前几年,蒋桐还没长大的时候,她就很喜欢这样抱着谈赋撒娇。
即便谈赋永远是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她也能自得其乐,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上,笑得像只被顺了毛的兔子。
谈赋起初还会冷言冷语几句,后面做得太多,竟然也就随她去了。
今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之前浴室里的尴尬事情,谈赋此时第一次生出了某种别样的情绪,好像蒋桐身上沐浴乳的气味突然变得格外清晰了起来,纯净,甜腻,让人不得不抗拒。
眼睛紧盯着手里的文档,手指用劲,在纸上捏出一个深深的折印,试图用平稳的声音告诉她:“蒋桐,放开,不要惹我发脾气。”
过去的蒋桐要是听见这样的话,或许早已经夹着尾巴跑出了好几里,但今天她自觉被谈赋抛弃,已经无所畏惧,索性将手臂圈得更紧一些,嗓子微微沙哑地喊:“哥哥你每次都这样说,但你从来没和我生过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没关系,我喜欢你,就算你不要我了,只要最后能在我身上发一通脾气,我也是高兴的。”
谈赋被她的话说得脑袋一阵阵发疼,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蒋桐,我和你之间,从来没有谁不要谁的说法。我答应了妈妈照顾你,这就是我们唯一的关系。你会长大,我也会离开。但是,那不是现在。我去美国的事情,是两个月前就做出的决定,为期半年,和你今天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没有任何关系。”
蒋桐听见这句话,整个人忍不住一愣。
而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点点松开谈赋脖子上的手,看他白sè衬衣上露出的半截干净皮肤,伸出手,轻轻放在他后颈那颗痣上,鬼使神差地抚摸上去,如痴如迷。
谈赋从小练习防身术,对重要部位的防范已成天性,此刻被蒋桐摸了后颈,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将她反身一扭、瞬间扳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蒋桐没能站稳身体,脑中一阵晕眩,睁开眼,发现自己面对的竟是谈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谈赋此时也在看她。
谈赋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看过自己这个妹妹,又或许说,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看过她。
他知道,这个傻子的眼睛爱哭,知道她的嘴巴爱笑,偶尔勾起脸颊边的两个酒窝,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但他没有想到,当这些他所知道的“部分”组合在一起,这傻子竟也能是这样生动而明艳的样子。
谈赋像是有些为自己的发现着了迷,伸手将蒋桐落在颊边的几缕头发放到耳朵后,指尖轻轻摩擦着发丝,有着难以言喻的暧昧旖旎。
而后忽然惊醒过来,又猛地起身将人推开,背对着她,留下一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不要再想,要好好学习。”
蒋桐被他推了个踉跄,坐在地上,看见谈赋离开的背影,摸着右脸被他微微擦过的地方,只觉那里灼热得发烫。
但蒋子虞虽然嘴上说得谦虚,她做的菜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四菜一汤摆上桌,不光闻着香,瞧着颜sè搭配也不赖,甚至有那么些平常人家私人小厨儿的意思。
老太太这会儿闻着饭香也自己推着个小lún儿出来,歪头看着谈赋笑得像个孩子。
谈赋沉默地走过去,温柔地拍拍她的背,弯腰把她抱到餐桌边的软椅里,伸手将桌上的方巾围在她的脖子前头。
老太太年纪大了,吃东西需要人喂,口水会落下来,得有东西垫着。
蒋子虞端了饭出来,看见老太太开心的模样微微一愣,放下碗,立马轻笑着说:“果然还是和亲外孙更亲一些,平时我和廖阿姨抱她,外婆总是要不高兴一阵呢。”
说完,她又歪着脑袋,捂着嘴笑问:“是不是呀杨教授?”
她的眼角带笑,一点儿也没有难过的样子,反而显得格外俏皮生动了起来。
杨教授平日里认不得人,这会儿听见蒋子虞的话,只是低着脑袋看地板,“嘻”了一声念叨:“对,对,芝雅不能替别人养孩子,要亲生的,要亲生的小孙孙。”
谈赋被外婆的一句话说得难堪极了,抬头看向蒋子虞,见她脸上没有一点愁容,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话,不禁哑着声音开口:“外婆她经常这样…”
蒋子虞把筷子递过去,轻声打断他的话:“别乱想,外婆对我很好的,真的,她现在认不得人,说的话不能当真。来,坐下吃饭吧。”
这话说得随意,谈赋却听得如鲠在喉。
蒋子虞没有发现他的情绪,直接拿着碗坐了下来,先是用勺子舀了一口蒸蛋放在嘴边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送到老太太面前,跟哄孩子似的开口说了句:“来,吃口蛋果果。”
老太太显然习惯了蒋子虞的喂食,张口把勺子里的蛋吞进去,五官微微皱起,嘟囔了句:“不好吃,要肉肉,要大肉肉。”
蒋子虞又舀了一勺,摇头温柔地答:“不行,要先吃半个蛋果果才可以吃肉肉。”
老太太委屈极了,抬头看向谈赋。
谈赋被她盯得手足无措。
蒋子虞却没有在意,反而弯着眼轻笑起来,佯装生气道:“看你那小外孙也没有用,他听我的,这半个蛋果果必须吃掉。”
谈赋看着眼前佯装生气、脸上却带着俏皮笑容的蒋子虞,一时心里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温软,抬头看了看老太太,也过去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放轻了声音说:“对,我听她的,外婆,我们吃了这个再去吃肉,好不好。”
蒋子虞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话竟能得到谈赋的附和,忍不住脸上一红,咬着嘴又把勺子送到老太太嘴里,不敢再去看旁边的人。
一顿饭因为两个人的劝说吃得顺利极了,杨教授乖乖吃掉了半个蒸蛋,又被蒋子虞一口一口地喂了一整碗粥,搭上几块肉,一点小菜。
蒋子虞满意极了,抬头见时间已经是六点多,起身到客厅把电视打开,将老太太推到客厅,用帕子给她洗了个脸,把她最喜欢看的新闻频道tiáo出来,等她开始对着电视机摇头晃脑了,蒋子虞才又终于回到餐厅开始吃起了自己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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