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初中的时候,班级大抵被分成两个部分,女生一个圈子,男生一个圈子。某些直男,和女孩子说话毫无技巧,和兄弟挑起情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和朱雨桐的关系之所以那么铁,成为同桌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主要还得归功于她在军训时的高光表现。
那一年的八月份是真的热,我真不明白,明明有室内的体操房,为什么还要在外头忍者酷暑,学习一些意义不大的动作。
我甚至无聊到,去计划如何看起来自然地中暑,然后到医务室躺上个半天。
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一个女生先我一步倒下下了,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哪个男生把她送到医务室去。”体育老师高喊道。
一道道“如狼似虎”的目光停留在了朱雨桐的身上,那群男生疯狂地举起手,我也默默随大流,毕竟,送她的过程中,应该能偷会儿懒吧..
“那个最高的,对,就是你,快去快回。”似乎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老师从茫茫人海中选择了我,许是因为我紧挨着她吧。
那天,我抱起她就是一个百米冲刺,一溜烟地跑到了教学楼内,离医务室还有好一段距离。我随手将她丢在冰冷的大理石砖上,出“嘭”的响声。
“这位同学,你可以不用装了。”我双手环抱在胸前,故作高冷。
“唔,你怎么能这么粗鲁。”她幽幽地地睁开双眼,跪坐在原地,揉着眼睛,牙咬切齿道。你还真别说,仔细一瞧,的确有几滴象征性的泪水。
我倒是第一次开始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同学,那个刚才在队伍里满嘴跑火车、叨叨个不停的高挑女孩子。也是第一次见识她那只有在我面前才破绽百出的演技。
难怪刚才那么多男生抢着要办这苦差事,感情是······一辈子没见过活的女人了吧。
但我也没脸说别人,作为典型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书呆子,加之,小学里的女同学少得可怜,可以说,这是我第一次直面女人这种“可怕的生物”。
“对...对不起?”女孩子生气了,应该是要道歉的吧。
素手牵白衣,黛眉蹙;笑颜逐,桃红轻掩面。
她站起身子,仅比我矮上几公分的身材,给了我十足的压迫感。
“我现在是中暑了,是病人,总不能自己走过去吧,而且你心里打什么小九九,我可清楚了,所以······你背我过去吧。”
好歹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会被一小小女子牵着走呢?
理想归理想,现实是残酷的。
“啊,好的。”我指着一处的楼梯,吩咐她站上去,然后再跳上来,这样能抱得紧一些。
“这位同学,你还真是自来熟啊!”饶是平易近人如我,也挡不住她的热情如火。妈妈说过,找老婆不能找轻浮的女孩子。
“我觉得,你傻傻的、乖巧的样子很可爱。我说的是吧,小弟弟?”
“为什么你一个男生的皮肤竟然那么白,我都有些嫉妒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不用怕,以后姐姐罩你。”
······
我实在无法忍受,她在我身上不停揩油的举动,甚至捏完我的脸,啧啧称奇之后,询问我如何保养皮肤。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姓吴。我暗忖道。
“你是没见过老子骚起来的样子!”我开始了自己的蛇皮走位,重心左右摇摆,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我感觉到身后一阵骚动,敲打,锤击,抠肉,全都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她环住我的脖子。风声簌簌,只听得她在我耳边低呼:“快,快停下来,算我······求你了。”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少许委屈。
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跟我斗?
“姑娘,方便告诉我你的芳名吗?”我将刘海撩拨至一侧,摆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
“打住,你还是高冷一点的好。”她略一沉吟,象是做了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听好了,我叫朱雨桐。”
“我叫红领巾。”
“滚!给我严肃点。”
“那,我只说一遍。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吴晔。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伸出手来,等待她的回应。
她调皮地只是在我手心里挠了一下,便迅收回去了。
这就是女孩子的手吗?小小的,软软的,滑滑的,似乎还有一丝微凉的寒意。
我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思绪,然后任由它生根、芽。
下午还要上体验课,美其名曰:适应初中生活。
好巧不巧,我们俩竟然成为了同桌,真是冤家路窄。
“你好啊,小弟弟,咱们又见面了。”她的笑容十分诡异,令我感到一阵恶寒。
“钱老师,我要换座位,我不要和女生坐一起。”我“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义愤填膺地说道。
“抗议无效,赶紧坐回去。”钱老师架起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数学老师,好,每个人都准备一下,等会儿进行摸底考试!”
“哼,你看有人睬你吗?”
“要,要你管。”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她远远看见钱老师捧着一沓厚厚的卷子走了进来,心头有些犯怵,“你能教我数学题目吗?就是24,25那种类型的。”
我暗松了一口气,生怕她那张恶毒的嘴再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来。“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唉,你可别说什么,啊,帮助别人的同时,也是为自己巩固了一遍。我可不吃这一套的。”
“当然不会让你吃亏,”她笑得很是洒脱,“以后每天放学咱们相互请客,你请一次,我请一次。你想想看,你每付一次钱,就能收获双倍的快乐,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呵呵呵,逻辑鬼才。”我可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得有些实际性的好处才行。”
“这······”显然,用雷厉风行来形容她很是贴切,“好吧,你要什么,不过,事先说好了,要本小姐做你女朋友,那是不可能的,就怕某些人······”
从她轻蔑的神情中,我似乎猜到了她没说完的话:就怕某些人有色心,却没那色胆。
我顿感火冒三丈、七窍生烟,真的这辈子从没有见过这么腹黑的人,随便什么时候,都能找准机会,踩我一脚。但转念一想,同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好置气的。
我勉强平复心情:“我尊重你的想法,在你互相请客的基础上,我再加一条,每天,让我牵你的手。”
我想牵你的手,从心动,到古稀。
“好啊,我答应你,合作愉快。”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都不懂,还是故作姿态。
沉默中,我们俩都伸出手,简单地碰了一下,她触电似的缩了回去。直到我窥见她白皙的面庞上悄悄攀上的红润,我想她心底里还是不愿意的吧。不过我一点都不介意,来日方长嘛。
趁老师不注意,她将桌子朝我这儿挪了一点。
当试卷下来的那一刻,我做出令我一辈子都值得称道的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另一侧移去
“我单方面宣布,交易取消!”
在钱老师如鹰隼一般的目光下,再做出反应,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看着我的眼神中甚至带了一丝恨意,一份疏离,一点晶莹。她不声不响地拉开了与我的距离,考试前,钱老师说过,中间两排,把座位拉开。所以我和她的举动都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除了钱老师——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个拥有上帝视角的班主任尽收眼底。
注定是我辜负了她的信任。
这次考试主要是为了以后布置作业时分层做准备,尽管前面的很简单,却附加了两道函数和几何的综合题,所以这次考试并没有什么参考性。再说了,要是真被老师抓到作弊,谁都不好受,更何况这是在害她。我当然会遵守承诺。
看来考好试后得好好跟她解释一番了。
考试的时候,我偷偷观察过她,前面的基础题,她很快就做完了,只是遇到大题目,她会习惯性地手足无措,然后果断放弃,考试的最后几分钟,别人都在安心检查,只有她依旧在奋笔疾书。
她不是不会,而是时间不够,又或者说她不相信自己能做得出来。
下课铃如约响起。
钱老师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忽然绕到我身后,温和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啊,听说你军训的时候表现不错,主动抱着中暑的貌美女同学去医务室,然后就没然后了,你既然这么乐意助人,一定很想做值日生吧。”
不,我不想······
“唉,还有你。”钱老师不怀好意的目光转向朱雨桐,“总得报答人家一下吧。”
“好的,钱老师。”她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我眼睛一亮,有戏啊。
“加油!”钱老师露出过来人的笑容,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友军啊,故意给我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爱死您了,钱老师。
他“高大挺拔”的离去的背影,在我心中愈的伟岸,一袭宽大的衣服无风自动,聪明绝顶的脑袋在万千灯光的汇聚下,显得更加光亮、洁白无瑕。
“我扫地、拖地,排桌椅,倒垃圾,你只要擦个黑板就行了。”
然而这“公平”的劳动分配并没有引起她丝毫的兴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原本在我的计划中,她的话匣子会主动打开,然后跟我叨叨个不停,说得天花乱坠,然后我们之间的隔阂便会在欢声笑语轻松破解。
可是,如今的情形······的确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刚才的事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毕竟,内什么,作弊是会被开年级违纪单的,我也是为你好。”
那个时候的我不懂什么叫“说话的艺术”,一个劲地,左一个,右一个地“我是为你好”,殊不知女孩子最讨厌这些了,尤其是正处于叛逆期的女孩子。
“我不怪你,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任何人,真的。”
或许应该再加上一句,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我根本就不配被她讨厌。
“黑板我帮你擦吧,上面你够不到。”
“谢谢。”
我不动声色地拉起了她的手,刚想正经地道歉。
“放开我,臭流氓。”她挣开我的束缚,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耳根上。我问过她,为什么那个时候不打在我的脸上。她说,她的手太长了(开玩笑),因为那会伤了男人的自尊。
我看见她还是那副如圣母般高高在上的死人脸时,气不打一处来,同时也失去了理智。
“你个疯女人,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说着不明所以的话,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声嘶力竭地吼道。
终于,她古井无波的俏脸泛出了一丝慌乱,转瞬即逝。
“对——对不起。”她像是耗尽了全身的气力,“你要是心里头不开心的的话,就打回来吧。”
她迈出的步伐是那么的沉重,“嗒嗒,嗒嗒······”,我的心随之震颤,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其上。
她走到我跟前,扬起脸,双眸紧闭,滚烫的泪珠像断了线般,从眼角滑落,划过红润的脸庞,留下了浅浅的泪痕,眼泪濡湿了她单薄的衣裳,心底没由来地一阵悸动。
她肯如此放低姿态,向我道歉,实在是出乎了我的预料,人生大落大起太快了。她甜甜糯糯的声音,着实令我难以招架。
“不哭了,我逗你玩的。”我扬手在脸上捏了一把,“好了,这样,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了。”
我招牌的笑容在她这里又一次地失效了,她眼怔怔地看着我,许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你不讨厌我就好。”她口中呢喃道,让我有些难以辨别得清。
“你值日做好了吗,我想早点回家。”她推开了我,然后一步步后退,双手交叠在身前,揉捏着左手的大拇指。
她低着头,不时地抬眸观察我的神情,像极一只乖巧的小猫,惹人怜爱。
我微微垂眸,轻轻地抚摸她柔顺的:“做好了,你走吧。”
“互不相欠,真好。我们就做普通的朋友吧。”她背起书包,逃似的溜走了。
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不追出去,会后悔一辈子
“朱雨桐,你给我站住!”
闻声,她果然放缓了脚步,但还是在躲着我。
“请你相信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诧异地回过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话确实有些歧义,但总算是把她劝住了。
“呼——呼——”我紧攥住她的手腕,“总算是抓住你了,有本事你再跑啊!”
“给你2分钟,解释清楚。”冷漠的声音随即响起,不带一丝温度。就这样倚在墙壁上,看着我。
“你且听我娓娓道来······”我扯开话题,企图吸引她的注意。
“还有1分钟。”
“你知道的,作弊是不对的,那是在害你,我能帮你一次,两次,能帮你一辈子吗?”我尽可能平静地看着她,谁知她竟然软硬不吃。
“还有45秒。”
“唉,请相信我,我是真心的,美丽的小姐,我又怎敢欺骗您呢?我一定说到做到,不光是数学,你以后的物理、化学什么的,不管了,我都包了。大不了,以后我天天请你吃东西。我不赚,甚至还倒贴,怎么样?”
“还有2o秒。”
“冰雪聪明,举世无双,拥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无数拥趸的美丽姑娘,请相信我吧!”我用尽了我所知的所有溢美之词。
“还有1o秒,9,8,7······”她掐着表,像是一个然世外的旁观者般,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只是不知道她让我解释究竟有什么意义,耍我吗?
我搭在她的肩膀上,拼命地摇晃着:“你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吗?”我也是气傻了,才出此下策,但却收获奇效。
“机器,没有感情吗?”
她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我也想有啊。”
我一个头顶两个大,女孩子哭起来最麻烦了。
她的身子顺着冰冷的墙壁滑下,跌坐在地上,她是那种典型的外表刚强,但内心柔弱的女孩子。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把她当孩子一下捧在手心里哄她,似乎也不太现实,那么就只有······陪她一起哭了。
我一把她揽入怀中,死死地按在胸口处:“哭,给我尽情地哭!”
我见画风不对,手上的力道减小了几分,改口道:“我好惨啊,大好的青春时光竟然浪费在与小丫头斗智斗勇上。”
“唔唔唔,放开我,我要被你闷死了!”她像一个泼妇,使劲地捶打着我的胸口。
“噗嗤,你好丑啊。”她被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给逗乐了。
“没事,你漂亮就好了。”
“呵呵,你小嘴抹了蜜吗,这么甜。”
我紧挨着她,同她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起来。这一聊,就是半天。
“滴滴滴,滴滴滴。”是我的表响了。
“哇,都5点了,我得回家了。你也快点走吧。”
“等等!”她拉住我的衣角,“别走,留下来陪我好吗?”那委屈巴巴的神情实在令我难以拒绝。
“好······好,乐意之至。”我无奈地朝虚空翻了个白眼,接受现实。我这是在拯救一个叛逆少女,咳咳。
以前,对于晚回家这件事,我总是不断地找理由搪塞,现在,我可拍着胸脯对父母说:“我去给你们找儿媳妇了。”
真不知对于善变的她来说,哪个才是最真实的,是初见时腹黑的她,还是刚才高冷的她,亦或是现在对情感略有些迟钝的她。
“那个。”她脸上的僵硬淡去了几分,“刚才真是抱歉了,我一冲动,打了你一巴掌,没事吧?”
“我说没事,你信吗?”
“也是哦,哈哈,要不你再抽回来,在教室里那个不算。”
“你当我男人的脸不要的吗?再说了,这么美的脸,我可舍不得打。真是的,说什么呢,你要心怀愧疚的话,那就,以身相许吧,不被老婆打的男人不是一个好丈夫。”
“滚!活腻了是吧。”
“打是亲,骂是爱,爱到不行就要踹。”
······
“跟你说个秘密,你想听吗?”
“想想。”没有什么比八卦更吸引人了。
“那你不许告诉别人,不然······”
“嗯——嗯——”
“小学的时候,我的爸爸和妈妈,她们说每天都会抽时间陪我,可是,她们都是骗我的,父亲升迁,母亲要掌管一个公司。连我的学习成绩她们都很少关心,所以,你应该明白了吧,我为什么那么讨厌被欺骗。”
“呃,不懂。”(凭实力单身)
“这么说吧,你体会那种就是,不能带朋友回家,不能和任何人太过亲近,几乎每一天都得带着面具活着,不得不过早地成熟,学这个学那个。人生轨迹也早已被父母规划好,初中毕业后就出国,镀金回来继承家业,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事。甚至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得向外人隐瞒。如果身份暴露的话,我的身边,有一半的人,他们都会因为爱慕我才跟我做朋友,另一半嫉妒我,不敢敞开心扉,与我交谈。我真的只是想找一个好朋友,一个不会欺骗我,不会介意我身份,不在乎彼此性别的朋友。”
“你都这么跟我说了,那不是明摆着吗?”我将她拉了起来,“小生不才,愿用四年时光,换姑娘一世美好回忆。”
“嗯,谢谢你。”
“那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我贱兮兮地捧起她的手,“还是跨越性别的那种哦,啧啧啧,这滑嫩的手感,唉,指不定哪一天我就爱上你了,愁啊!”
“你,很好。”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捉摸不透的目光,“今天你请客,有意见吗?”她勾着我的脖子,攻气十足,十分亲昵地说着。
“有。”实诚的我弱弱地回了一句。
“抗议无效。出!”
“喂,好歹让我拿个书包。”
“哼,谅你插翅也难逃。”
让我们将视线转向另一处,钱老师正对着屏幕一个劲地傻笑:“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活力。”
幸亏她的胃口不大,不然我的钱包还真养不起他。
“加个微信吧,以后方便联系。”
“ok”
“你往哪走啊,要不我送送你吧,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哦,不用了,我爸妈会来接我的。”
“这样啊,那我看着你上车吧。”
“不,不用了,你快回去吧,我没关系的。”她将我推开。钻入小巷,融进夜幕中。
第二天,数学课上,“偷尝禁果”的我们俩终究还是被“迷之微笑”钱老坑给现了。
“你们俩下课给我来一趟!”
不就是牵个手吗,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
“啊啊啊,都怪你蛊惑我,今天的我不纯净了,怎么办。”朱雨桐在一旁抱怨。
“你们两个可以的,这还没开学,就搞在一起了,展神啊!”钱老师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老师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贪恋他的美色,情不自禁,所以才······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不得不说,这种以退为进,把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的方法实在是高明。
果不其然,钱老师反倒没有责怪朱雨桐,而是先批评了我。
“吴晔,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个男人吗?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子。去,不写个5oo字的检讨,不要来见我。”
朱雨桐则负责全程“白莲花”,在最正确的时机为我“求情”,自然是添油加醋了一番。钱老师一气之下,将字数增加到了1ooo字。
“对不住了,兄弟,你好自为之。”她朝我吐了吐舌头,扬长而去。
我要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你,我要是不揍你一顿,我就······我心底默念。
她忽然回过头,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就怎么来着?
作为护花使者,虽说平日里可以揩油,但大多数时候我只是一个被当做挡箭牌的存在。
一旦有狂热爱慕者,送上情书,或者当面表白,她总是默不作声,暗暗地指着我,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最后再给予他们致命一击:“你有我男朋友帅吗?”这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甚至有一种拥有全天下的快感。
她很是懂得拿捏分寸,每次都能将我玩弄得心痒难耐。
当然,也有一些棘手的。就比如说我那“便宜师傅”闫开耀,他也曾是当时爱慕者们中的一员。
他毫无失败者的颓废模样,反倒是来了劲,与我杠上了。
“你们是不会长久的。”他含着一个被他啃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对我说道。
“不劳您费心了。”
“小阿弟啊,你也别装了。”他与我勾肩搭背起来,装作亲密无间的样子,“你是喜欢你前面那个,叫黄子怡的对吧?”
(喜欢的原因很简单,跟朱雨桐太熟了,而那种高高在上的女神更能引男人的欲望)
“这你都看得出来,我觉得我藏得很好啊。咳咳,只为攻略。”
“给你上一课,忽悠人的时候,就要有恃无恐,就像真的有这件事一样,黑的都被说成白的了。怎么样,我帮你泡到黄子怡,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朱雨桐。”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是黄子怡的大表哥。”
“真的?”
“千真万确。”
“有零食不?”
“你想干嘛?”闫开耀像一只护崽的母鸡将点心藏在了身后。
“你那是空头支票,总得有些实际的利益吧。”
“你······好,成交。”他扬起嘴角,将零食尽数交到我手里,“就这些了。”
我目送他的远去。借花献佛,不错,不错。
“你是一只匆匆掠过的蜻蜓,在不经意间,点破了我沉睡已久的湖心······”
“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秋波动月,轻衣舞心······”
“我月亮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深情地朗诵着情书,她就坐在一旁耐心地听着,羞涩地摇摇头。然后趁我恍惚的时候,将情书从我手中抢走。
“喂,你留着这些做什么,卖废品啊。”
“留着做纪念呗,毕竟······是你写给我的。”
我忙打马虎眼,我是不信她会毫不知情。
没错,那些爱慕者的情书的确经由传我达到了朱雨桐这里,然后就杳无音信了。我怎么可能傻到给自己带绿帽子呢。
我会很负责任地对他们说:“痴情的人啊,请再次排队去吧。”从中收取“暴利”,然后再“包养”朱雨桐。
我很快就金盆洗手,不干这行了,自然是因为我良心现,好吧,其实是那些人江郎才尽了,写的东西实在不堪入目,就被我自动过滤了。
学校里依旧流传着我的传说。
不过,如果日子真的这样过下去的话,图个安稳,倒也平淡无奇。但宁静的生活还是被打破了,我莫名其妙地收到了不少女同学的情书,主要还是因为我太过锋芒毕露,总是考年级前列,想不认识我都难,
也不知道她是吃醋还是怎么的,一开始,她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当着在那些人的面把情书撕了,然后严密监视我,不让我与任何异性接触。我朝她抱怨过,甚至还朝她火,她也是个烈性子,和我吵了一架。
后来,钱老师调了座位,我们就很少联系了。初中就是这样,座位决定圈子。再后来,我们的关系也就淡了。
如果有一个愿意跟你讲荤段子的女性“朋友”,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打电话给我,说秋游要跟我组成一队,我欣然同意了。
升入七年级,才现,我们已经冷战了整整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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