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酒·神仙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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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惶恐。
我似平觉察了什么,但又更迷惑了。
未等我说什么,他就向给我挥挥手,道:“你去吧罢,路上小心。”
我火急火燎地来到青丘。此时距离我离开三重天,已过了十多日。青丘四季如春,连绵起伏的山峦常年葱绿不变。我与一枝梅才降到陆地,还未迈开步子呢,便听一声炸雷似的怒喝:“妖女!你还敢来!吃我一剑!”
我下意识地躲闪那一片白芒。一枝梅立即迎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偷袭我的一名身着银甲猛虎袍的帅气小青年连着他的几名小喽啰立马给放平了去。我一掀头上的顶笠,怒道:“你这小妖怪好不讲理,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横剑相迎呢?!”
出平意料,那帅气小青年一见我,就瞪大眼睛,结巴道:“姐姐……姐姐?”
我上下扫了一眼,有点眼熟,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帅气小青年一跃上来,激动道:“姐姐,我是剑铭啊!”我还在震惊之中,一枝梅却已经一口阴风将小青年又吹趴下去,骂道:“一枝梅大爷我还得唤一声姑姑呢,你这黄毛小子再姐姐姐姐乱叫,仔细灭了你!”
“你是小光头啊!”我也认出来了,。于是表情更震惊。天帝陛下啊,这真不怪本仙姑眼拙,小光头这三百年来,毛长出来了,眉变黑了,身材苗条了,从光头土鳖进化为水葱秀气美少年了。
这厮现在委屈道:“我可不是光头了,人家有正经名字。”说着,两只眼珠一转,开始左右打量,我晓得他的心恩,道:“不用找了,寒儿没有过来。”他嗯了一声,一脸失望。我道:“这个,剑铭啊,你怎么一看到我就拔剑杀来啊?”
他一脸的下好意恩:“这个说来话长。姐……姑姑先到洞府坐坐,我一一说给你听。”这厮向来觉得将自己叫高了一辈可以压着寒儿,因此改口唤“姑姑”时面带纠结,一脸的不情愿,。我不由莞尔一笑。
他带着我们,驾云向山中深处飞去。剑铭身为小光头时那股聒噪劲儿竟差不多都收敛了起来,有板有眼地与我寒暄,。我忍不住问他:“袛莲帝君可在此处?”剑铭摇了摇头,说姑姑你来迟了。我瞧他面色不是很好看,心一沉。这时一座嵬峨洞府出现在眼前。
但见那殿宇楼阁是琉璃做作瓦,白玉砌就。,常听青丘富庶,倒是不假。我再打量了一圈,发现正中的殿宇丹犀台丹墀台上站了一名女子,模样十分眼熟,正横眉竖眼端着一副夜叉脸,瞪着本仙姑。
司檀。
这婆娘恐是闻听本仙姑要来,赶忙出来迎接了。本仙姑也不计较她那满脸的倒霉,善意一笑。她恶狠狠地回敬一眼,却是指着剑铭斥责道:“谁让你带她进来了?青丘山不欢迎这个女人。”剑铭不软不硬地应道:“公主,姑姑是来找帝上的。”司檀脸上寒得跟腊月的冰似的,双拳紧握眉头紧锁,十分仇恨道:“你居然还有脸来?赚害我兄长还不够?今儿我就堵在这里,着你怎么进来。”
两二个照面后,司檀被给一枝梅撂倒,剑铭木着脸咐吩侍女将她抬下去,领着我进了内殿,看茶。我这时倒耐心了起来,道:“你不必跟我客气。我瞧你们这里气氛紧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剑铭让我等等,便闪身进了另一处殿宇,出来时手中捧了一颗硕大的玉珠,让我往里面着。
我凝神着去,玉珠先是雾蒙蒙一片,不久迹象渐渐清晰起来,里面照映的,竟是一处洞府模样,。这处洞府冰雪覆盖,中间闭眼卧着一只九尾白狐,周身泛着微蓝的莹光。我晓得那是袛莲帝君的仙辉。
剑铭道:“这是帝上的法身,现在正在狐族的禁地雪魄玄洞内疗养。”我一愣,问道:“方才你说袛莲帝君不在此处,又是什么意思?”剑铭道:“因为帝上的本命元神,不在这里。”
本命元神不在,法身便只是一个没有神智的壳子而以而已。
我回想起帝君化为点点银光消失时的样子,开始感觉到手脚发冷。只听剑铭继续说:
“帝上被罚至浮黎山,新近才刑释了出来,这些姑姑都知道的罢吧?”我点点头。剑铭道:“帝上出来后,将法体留在青丘灵山上静养,本来过一段时间便可以恢复元气。可是在十几天之前,青丘山上潜入了一名蒙面女子,意图劫走帝上的法体。因发现得及时,未让那女子得逞。,可还是让帝上的法体变到了损伤,。那时候帝上正处于魂魄离体的时间,法体受损让帝上精魄同时受到大创,回体时三魂六魄少了二魄。”
我茫然地重复了一遍“三魂六魄少了二魄”,迟钝了一会一会儿才理解了其中的含义,。复抬头问剑铭:“那蒙面女子是谁?为什么要劫帝君的法体?”他摇了摇头。我急问道:“那帝君的元神现在在哪里?”剑铭叹了口气,道:“往人间去了。”
少了二魄,只有投入六道轮回,养足了魂魄才能回天界了。
至于得养多久,快的话,下一刻;慢的话,养个一世二两世,也是可能的。
剑铭道:“姑姑欣心,帝上这一世投身在一户富足家庭,将舒心情闲一生。帝上身份不比寻常的仙,有命格星君照看着,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我的心底总有些怅然若失。许是看到我的失落,剑铭道:“凑巧下头送来了几罐上品仙茶,我正从中挑出两二罐送到命格星君府上去,权当人情礼。姑姑何不与我一同去,或许能从命格星君那里打听到详实些的情况。”
五日后,后脑挽了个仙桃髻、五绺银白长须道骨仙风的命格星君笑眯眯地接过两地罐仙茶,对剑铭道:“袛莲帝君在凡间,近日吃好睡好,不必挂心。”
剑铭趋机道:“有仙君看着,自然不会出意外。只是我家公主好生牵挂,不知道仙君可否借瞻命池一观帝上在凡间的情形?”
命格星君面泛可惜摇首道:“平时无妨,今日却不巧。地府的阎君近日正重整地府档册,瞻命池借与他校应命数去了。不过关于你家帝上我倒还有一事未告诉你,说来还算是一件喜事。”
剑铭大喜道:“仙君快请告知。”
俞格星君道:“袛莲帝君投身的这一世凡人,命中注定有一桩姻缘,便在近日了。”
从命格府上出来,剑铭口里说话都带上了安慰的意思,道:“姑姑,你知道,凡尘中一世,不过是六道轮回中一场短暂业果,当不得真。”我直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说着迎面走来一队天兵,天兵后面还押着一名形容沮丧的仙娥。为首的一招手冲命格府上的仙童说道:“这名仙娥因偷窃获罪,将斩断仙根打落凡界,特来仙君府上领她一份命数,有劳仙童通禀。”
我原想提腿欲走,闻言立即住了脚。我对剑铭道:“便在这里分别吧!罢。有机会到一重天看着寒儿。”他身上的令牌有门禁,不似我在师兄衡清身上得来的这块。因此,他面上的表情大有立即便随我一起去寻阿寒的意恩,却不得不逼于情势走了,很是哀怨。我目送他离开,一枝梅早就忍不住了,抓耳挠腮道:“姑姑,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去人间一趟吗?”
真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当下趁天兵们不注意,我与一枝梅化为一缕轻烟,藏在那名仙姑的一枚珠花上 为首的天兵堪堪与命格星君交接完毕,便马不停蹄地带领仙娥来到南天门,交了门符,将那仙娥往下一推,本仙姑就顺利地下到凡间。
可叹我知晓的资料实在有限,只知道近京城一个叫昌县的地方,地莲帝君投身为一富户公子,具体是哪个,却是不知。只下过这事情也好办,既知了地名,待到了地方往那最大的酒楼一坐,再寻个熟知本地情况的人将城里几个富户问出来,逐一打探便是。本仙姑身为一个仙,虽然位阶不高,但这点事情还难不倒我。
我一到地方,才知道,根本不用我找。
昌县首富李员外家的大莲小莲公子,那是昌县家喻户晓的人物了。不过有些邪门的是,我所问到之人,提起大莲公子便滔滔不绝,比喻说大莲公子他中过秀才,后来却投笔从了商,生意做得头头是道,不仅是名儒商,人还长得一表人材,风流潇洒,是昌县众闺秀们的第一佳婿人选等等,但提起小莲公子,一个个却闭口不言,讳莫如深。
但是我听到一宗消息,这位大莲公子,新近与县太爷的千金定了亲,不日将入门,可谓喜事连连。与命格处听到的事情稍加印证,几乎立即就断定,这位大莲公子,大有可能就是投胎下凡的袛莲帝君。
当晚本仙姑就捏起隐身术,前往李府探着。
大莲公子的金风院灯笼亮堂成一片,本仙姑一摸进书房,一身着蓝衫的男子正背对着我,与二两名掌柜对账。我满是期待地走至正面,一看之下不由失望透顶。此男子相貌还算英俊,但比起清雅澄澈的袛莲帝君,却完全不能做比较,更何况此人虽长得下错,但长眉狭眼鹰勾鼻,十分讨人谦,正是本仙姑最不爱看的脸相。
本仙姑连观仙术都懒得做,便排除了此人是袛莲帝君的可能。
此时估计他们手头的事正告一段落,门外男一名长随模样的男人进来回话。这男入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但听他凑近与身着蓝衫的大莲公子道:“大爷,小的刚刚听到,员外又花了重金自京城请来一位什么太医给小莲公子着病。”
蓝衫男子冷笑:“太医?我瞧就是大罗神仙也治不好!”
哇,看来这位神秘的小莲公子是颗病秧子噢。
“是的是的!小的也是这么认为!”贼眉鼠眼男马上应和,又讨好地献上关于小莲公子的另一宗消息:“公子爷您给他请的那位夫子,今天也摇头叹息收拾包袱走了,。看来整片昌县方圆百里百内,再没夫子愿意教导他了。”
大莲公子垂笑数声,面上充满了得意。
难不成这个小莲公子除了是个病秧子,还是一名不学无术的蠢货?
我不再犹豫,穿墙越壁,朝另一处院子而去那处院子的招牌牌匾挂着岚雪院,门面装饰什么的比大莲公子的金风院更为豪华。,奇怪的是却没几个丫鬟仆役。我穿过大片空荡荡的回廊,来到明显是主卧室的地方。油灯旁,一名白衣男子正笔挺坐着,我与他一打照面,便喜出望外。
此人面容与袛莲帝君一般无二,便是他了。
我几平是毫不犹豫地来到他面前,。可是下一刻,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房里头静悄悄的,。只有一仆役。那仆役此时小心翼翼地对投为凡人的袛莲帝君道:“少爷,小的扶您就寝了。”
袛莲帝君直挺挺地坐着,没应声,连个手势也没有。
那仆役再走近一步,冲袛莲帝君张口,还是那一句,:“少爷,小的扶您就寝了。”
对面依日没反应。
仆役似平是习以为常了,步履小心翼翼,声音更是不敢惊动分毫似的。每走一步,便将他口里的话喊上一遍。直喊上了七八遍,才来到袛莲帝君身边,动作轻柔地将他扶起。袛莲帝君神色木然地任他扶至床上躺好。
此时我手上若有个茶杯之类,定然会失手跌在地下。
眼前的袛莲帝君,他确实不是什么病秧子,更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蠢货,因为他眼神空洞神色呆板,根本就是一个傻子。
夜色十分冷清,塘子里小荷结着花苞,旁边是几茬竹子,间或一声夜蝉有气无力地叫唤。
仆役轻声走出来,拭着一头汗冲屋外同样蹑手蹑脚的两名小厮吩咐:“抄个家什将那竹子上的呜蝉赶了,工资爷夜里最听不得这个,听到准暴躁。”
小厮惶恐着去了。本仙姑瞧那仆役进了公子卧室旁的一间耳室,便捻手一个迷仙诀。那个仆役迷迷瞪瞪地站了起来,我站到仆役面前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
“小马。”
“你家公子叫什么?”
“李晋莲。”
晋莲晋莲,帝君他连个凡间的名字也是这般好听。
一炷香后,本仙姑从仆役小马此处,将老李家的底细掏了个差不多。
老李家世代从商,家业传至这一代,更是风生水起,老李家招牌自粮店到绸缎庄,从赌坊到当铺,如果他坐第二没人敢坐第一。只是每一代的老李头都有一块极大的心病,他家香丁不旺。也不知是祖宗造了什么孽,传至这一代的李员外一连娶了九房妻妾,从少年辛苦播种至中年,铁杵差点磨成针,愣是没卵出只鸟来,原以为老李家自此就要绝后了,迫不得以自字本家过续了大莲公子。哪知过了不久,李员外老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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